可先出軌的,不是他們嗎?
我壓抑心中的苦澀,抿唇不語,企圖繞過他走開。
可狹小的空間難以施展動作,我被上司一把拽回來,壓在門板上。
上司沒頭沒腦來了句:
「他可以,那我也可以。」
滾燙的吐息噴洒在我臉上,微涼的唇瓣懸在我鼻子下方。
最後落了上去。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呆了,一時間忘了反應。
他卻以為我已經默認,短暫停頓後,舌尖抵開牙關,長驅直入。
在敏感的上顎攪啊攪。
我的腦袋轟然炸開。
彈幕說的竟然是真的。
我的上司竟然對我有想法。
那我的好兄弟們呢?
是不是也如彈幕所說,對我有非分之想……
10.
上司進一步加深這個吻,纏著我的舌頭法式熱吻。
吃嘴子已經是我能接受的極限,他卻還進一步吃舌頭。
我受不了了。
狠狠咬了下他靈活的舌頭。
將他推開。
「咚」一聲,他撞上門板,發出很大的聲音。
隔壁似乎被我們刺激到,也發出激烈的呻吟。
讓人一聽就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我一下子臉色緋紅,拉開門就走。
剛一出廁所,我就看到我的好兄弟邵金水在門口吞雲吐霧。
指尖猩紅點點。
他見了我隨手滅了煙,緊緊盯著我的嘴巴看。
我疑惑地用舌頭舔了下微腫的嘴巴。
「你的嘴上有東西。」
邵金水捏住我的下巴,粗糙的指腹大力摩擦我的嘴唇。
用力到似乎要蹭下一層皮。
我吃痛地甩開他的手,想轉過去看鏡子,卻被他一把攔住。
「抱歉,剛才我看錯了。」
這時,上司整理好衣服從隔間出來,好整以暇地看著我們。
邵金水似乎明白了什麼,力道極大地捏緊我的手腕,咬緊牙關。
「剛才你跟他在裡面?
「憑什麼他可以,我卻不可以?」
11.
他一把將我按在牆上,無視上司以及路人的目光,不管不顧地親了上來。
我感覺嘴上一片濕潤,唇角疼痛。
他與其說是親,不如說是撕咬。
我吃痛地給了他一拳。
「你發什麼神經?」
他鬆開我的嘴巴,失控地觸碰我的後腰:
「我也可以和你做。」
「阿慎,你怎麼還不來……你們在做什麼?」
配偶柔和的聲音和他同時響起。
我慌張地推開緊抱住我的邵金水,想要跟配偶解釋。
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只能垂頭喪氣地低下頭。
我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上司和好兄弟都對我有意思。
被好兄弟親了還被配偶抓個正著。
我以為出軌的是配偶,原來出軌的是我。
我眼眶有些濕潤,愧疚感如潮水一般淹沒了我。
是我對不起配偶。
12.
我粗暴地用手背一下又一下地蹭嘴唇,直到手上出現一抹血跡。
忽略沾血的唇瓣,我掃視三人各異的神情,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
配偶視線若有若無掃過我的嘴角,清俊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
「阿慎,過來,我們回家吧。」
邵金水呼吸劇烈起伏,猛地撲過來拉住我的胳膊。
「阿慎,不要走,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
上司穿著西裝馬甲,臂彎處掛著外套,風度翩翩地向我伸出手。
「周慎,我送你回去。」
彈幕還在狂歡。
【哇哦,修羅場,修羅場。】
【快點打起來,誰打贏誰就抱得美人歸。】
【1v3?這是我能在國內能看的?】
【老實人才做選擇,我們都要!all!!】
【哎,受怎麼這麼猶豫,就不能一起嗎?n 那個 p 啊!】
我冷眼望著眼前的彈幕,憤怒又無力。
只能狠狠一拳砸在牆上,神經質地朝彈幕歇斯底里:
「滾吶!你們走開!我誰都不選!」
【??什麼情況?他能看到我們?】
【666 還有互動環節。】
【樓上的那很 6 了。】
【其實代入一想受還挺痛苦的,自我定位是 1,結果關係好的幾個人都想上他。】
【確實,還天天看到一大堆性緣腦彈幕圍著,任誰都受不了。】
【可他本來就是 po 文的主角啊?純愛什麼。】
我推開擔憂地圍上來的三個人,跌跌撞撞朝外走。
13.
冰冷的夜風吹在臉上,像是一把把軟刀子在皮膚上割。
明亮的路燈下,我想起和配偶施遙的初見。
從國外當僱傭兵回來之後,我媽就開始催我結婚。
可我不僅性取向有問題,身體硬體也不能滿足任何人。
我向每一個我媽找來的相親對象承認自己的缺陷,毫不意外地被拒絕。
我媽暴跳如雷,指著我鼻子罵廢物,就不能先騙一個女孩子進門再說其他的嗎?
我沉默地搖頭,任憑她在我面前嚎啕大哭:
「你三十多了不結婚,讓外面人怎麼看我們娘倆!非得氣死我麼!」
「就讓他們這樣看。」我疲憊地按揉眉心,緊抿嘴角。
從此我再沒回過一次家。
我自卑,陰暗,獨自一人潮濕地生活。
直到施遙出現。
他好像是上天專門派來救我的天使。
從初識,我就向他表明我不行。
我是一個不能滿足他需求的廢物。
酒吧里,他溫柔地在我身邊停留,清瘦高挑的身體在高腳杯里留下令人眩暈的倒影。
我微微抬眼,目光迷離地看著他,疑問他為什麼不走。
14.
一般來我這裡搭訕的人,往往是被我的一身肌肉吸引來的。
但得知我不行後,往往撂下一句「不行裝什麼 1」就走了。
可施遙不是這樣。
他聽到我親自撕開自己的傷疤袒露缺陷後,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離開。
而是繼續與我交談。
跟陌生人交淺言深是大忌。
可我那天晚上在酒精的作用下說了很多,肆無忌憚的向他傾瀉我的壞情緒。
他全部都承接下來,一句一句安慰我。
當我說到家裡一直在催婚後。
施遙沉吟片刻,含著笑意: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先跟你假談戀愛應付你媽。正好我也需要應付我家人。」
他眼眸清亮,溫柔真誠地望著我。
我鬼使神差地答應下來。
就這樣,我們各取所需,同居在一起。
但……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
我怎麼可能不愛上他。
一年後,我紅著臉向他表白,捧著花和藏在中間的戒指等他判決我們的關係。
「我,我可能給不了你夫夫之間的樂趣,但除此之外……我會將我所有的一切奉上。」
深藏心裡的自卑再次冒了出來,我垂下頭不敢看他。
15.
「不用。」他開口。
我渾身血液一涼,像是得知自己被判處死刑。
「那、那好,我先走了。」
我抱著花束慌亂地轉身離開,生怕晚一秒眼淚就落下來。
他卻拉住我的手,自然地接過花,有些好笑地給我擦眼淚:
「我說,不用一切奉上,只需要你一直陪在我身邊就好。
「你跑那麼快,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嗎?」
「當然不是!」
我胸口劇烈起伏,眼眶微紅,帶著濃重的鼻音反駁。
當天晚上,他就溫柔地引導我放開自己。
將我擺弄成各種姿勢,不斷地刺激我。
嘗試能不能讓我恢復,哪怕能有一丁點反應。
到最後他累得呼吸急促,臉色潮紅,都起反應了,我依然一動不動。
我臉上發燙,只能親手幫他解決。
他少見地失了控,戰慄著抱住我死死不鬆手。
我們過了很長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
直到上司出現。
施遙好像早就發現了上司不正當的目的。
他看見上司時總是臉色一白,神情晦暗,眸子深處流露一抹脆弱。
他們所有親密的交集,都是在上司想接近我時。
他在儘自己的努力去消除家庭中出現的不穩定因素。
我卻以為他在出軌。
16.
我失神地走進一個小公園,在一條小河邊坐下。
腳下是清澈的河水,在皎潔的月光下波光粼粼。
離開前,最後一句彈幕我看到了。
原來我是一本書里的主角嗎?
看樣子還不是正經的書。
怪不得我從小到大受到的性騷擾那麼多。
要不是我練成了一身腱子肉,我現在可能已經被迫成為酒吧里陪酒的少爺,在各個男人身下輾轉。
那為什麼我還是不行呢?
為什麼我是主角就要經歷這些呢?
那如果我消失……這裡會怎麼樣。
我的腳尖向下,一點點接觸水面。
【我去,他不會想不開了吧?】
【補藥啊,快來人啊啊啊啊!!施遙邵金水和上司怎麼還不來。】
【周慎,我知道你能看到我們。你聽我說,人一時想不開是正常的,可過後就會發現當時天大的困難,放在以後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你冷靜點。】
【對,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或許……你可以跟我們說說你的煩惱?】
我的腳尖頓住,有些挫敗地捂住臉,聲音艱澀:
「你們為什麼說我是 po 文的主角?為什麼要讓我經歷這些……我只想跟我的配偶好好過日子。」
我真的,好不容易才遇到施遙的……
17.
【寶子,這證明你很有個人魅力啊。你不要太過自卑,只看到自己的缺陷。他們喜歡你,是你本身就有值得他們愛上的特質。】
【寶寶,你是一個很好的人。】
【你可以把這些當成給你的一個選擇。你能選擇跟你配偶好好過日子,也能選擇三個都要(反正我覺得他們都能接受)。】
【三選一另外兩個包接受不了的(bushi)。】
【誰懂,大半夜以為可以放鬆一下,誰知道誤入純愛區,還得當主角受的心靈導師。】
【當就當吧,還能走咋滴。姐們今晚不睡了,好好開導開導主角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