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您的免費保姆正式下崗了完整後續

2025-12-18     游啊游     反饋
2/3
這就是他的邏輯。

病了,是我的錯。

好了,是他的孝順。

我沒說話,只是默默地把周母從推車上抱到病床上,給她調整好枕頭,蓋好被子。

周晉恆就站在旁邊看著。

自從我進門,他就再也沒幹過一點家務,甚至沒給他媽倒過一杯水。

因為他說,那是我的工作。

隔壁床的大姐忍不住插嘴:「哎喲,這大妹子真能幹,動作真麻利。你是這家的保姆吧?真專業,我要是能請到這樣的保姆就好了。」

我正在給周母擦嘴的手停住了。

周晉恆愣了一下。

我就那麼看著他。

哪怕他說一句「這是我愛人」,或者哪怕只是含糊過去。

可是,沉默了三秒。

周晉恆點了點頭,淡淡道:「嗯,是很專業。」

轟。

腦子裡最後一根理智的弦,徹底崩斷了。

那三秒鐘的沉默,比他剛才罵我還要狠毒一萬倍。

它殺死了我對他最後那一點點不切實際的幻想,殺死了這八年我所有的付出。

我把手裡的毛巾往他身上一扔。

「現在我正式辭職,你自己伺候吧!」

我轉身就往外走。

周晉恆在身後壓低聲音吼道:「林翠!你發什麼瘋!這是醫院!」

我沒回頭,腳步越來越快。

走出醫院大門,冷風一吹,我才發現臉上全是淚。

但我心裡,卻前所未有的痛快。

4

回到那個所謂的「家」,我開始收拾東西。

東西很少。

除了幾件換洗衣服,幾乎沒有什麼是真正屬於我的。

在他書房,翻開抽屜最底層,我找到了當年的「結婚協議」。

那哪裡是婚書,分明就是一張終身賣身契。

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乙方(我)負責甲方(周母)的一切生活起居,甲方(周晉恆)每月支付乙方生活費若干,婚姻存續期間,乙方不得干涉甲方私人空間……

我把它撕得粉碎。

旁邊還有一個帳本,是他這八年記的流水帳。

他習慣記帳,每一筆開支都清清楚楚。

以前沒在意,現在翻開,簡直字字誅心。

2018年4月,給蘇婉墓地維護,備註:愛妻專款,5000元。

2018年6月,給我看牙,備註:勞務維修費,800元。

......

原來,我在他眼裡,跟那台需要維修的洗衣機沒什麼兩樣。

看著一筆筆記錄。

我感覺渾身的血都涼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衝進廁所乾嘔了半天。

把大衣脫下來,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因為衣服上有W得標誌。

wan。

婉。

我把所有他在帳本里備註為「勞務用品」的東西都留下了。

包括那枚只有兩克重的素圈金戒指。

那是結婚時買的,他說不喜歡鋪張,簡單就好。

原來不是不喜歡鋪張,是不喜歡給我花錢。

收拾完,只有一個破舊的蛇皮袋。

這就是我的八年。

門鎖響動,周晉恆回來了。

看到這滿屋的狼藉,他皺起了眉頭,眼神里全是不悅。

「林翠,你鬧夠了沒有?媽還在醫院躺著,你跑回來做什麼?趕緊收拾一下去醫院!」

我還是一身地攤貨,但這會兒腰杆挺得筆直。

我把那枚變了形的金戒指放在茶几上,發出一聲輕響。

然後笑了。

這是我八年來,第一次在這個家裡笑得這麼輕鬆,這麼肆無忌憚。

「周教授,您的免費保姆林翠,正式下崗了。」

「還有,那件大衣我扔垃圾桶了,畢竟死人晦氣,太膈應人了。」

周晉恆臉色驟變,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你說什麼?」

「我說,明早八點民政局見,還有,我是專業的保姆,記得把八年的工資打我卡上,別想著賴帳,讓我看不起你。」

說完,我不再理他,提起蛇皮袋,大步跨過那灘還沒幹透的湯漬。

5

第二天,民政局,周晉恆沒有來。

我在城中村租了個單間。

二十平米,沒有獨立衛生間,窗戶外面就是別人的牆。

但當我躺在那張硬板床上的時候,我覺得空氣都是甜的。

沒有周母半夜的呻吟,沒有周晉恆冷漠的眼神,沒有那架死人遺照的壓迫感。

我買了一大桶泡麵,加了火腿腸和滷蛋,吃得滿頭大汗。

真香。

手機震動起來。

螢幕上跳動著「周教授」三個字。

若是以前,我肯定是在三秒內接聽,生怕他不高興。

我慢條斯理地喝完最後一口麵湯,才按下了掛斷。

再打,再掛斷。

這種感覺,爽翻了。

過了十分鐘,一個陌生的號碼打進來。

我知道是他。

接通。

「林翠!你敢掛我電話?」

周晉恆的聲音氣急敗壞,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儒雅。

「洗衣機怎麼用?為什麼按了開始不轉?」

我甚至能想像他在陽台上那副笨拙又暴躁的樣子。

「插銷插了嗎?水龍頭開了嗎?模式選對了嗎?」

我反問三連。

那邊沉默了兩秒,傳來一陣亂七八糟的按鍵聲。

「這什麼破機器!我不管,你趕緊回來!媽剛才尿床了,那個新來的護工根本弄不動她!」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要出來。

「周教授,那是滾筒洗衣機,要先關緊門。還有,我是前妻,不是你媽的奴隸。想找保姆,出門左轉家政公司,請便。」

「我那件深藍色真絲襯衫在哪?」他又問,語氣里滿滿的質問。

「在蘇婉的鋼琴罩下面。」

「你怎麼把它放那兒了!」他怒吼。

「是你自己那天喝醉了亂扔的,你說那是離靈魂最近的地方。」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翻找聲,緊接著是重物倒塌的巨響,還有周母尖銳的罵聲:「誰啊!吵死了!我想喝水!林翠死哪去了!」

噼里啪啦,像是鋼琴凳翻了。

「該死!」

周晉恆低咒一聲。

我直接掛斷電話。

想像著那個永遠整潔高雅的書房現在亂成一鍋粥,想像著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教授在屎尿味中手忙腳亂。

我撕開一包薯片,咔嚓咬了一口。

原來離開他,我不光能活,還能活得這麼痛快。

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6

我在家政公司找了份工作。

雖然沒學歷,但我這八年的實戰經驗,那是金剛鑽。

我拿到了高級護理證,成了公司的王牌培訓師。

三個月後,周晉恆找上門來了。

他居然找到了我的公司。

那天我正給一群新入職的阿姨講怎麼給癱瘓老人翻身防褥瘡。

周晉恆站在玻璃門外,臉色灰敗,眼底全是紅血絲,胡茬也沒刮乾淨。

那件原本筆挺的西裝皺巴巴的,領口還有一大塊不明污漬。

能看出來,他過得很精彩。

同事們都在竊竊私語:「這是誰啊?怎麼這麼邋遢的。」

我不動聲色地講完課,才走出去。

周晉恆看見我,眼神亮了一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

「林翠。」

他叫我的名字,聲音沙啞。

「鬧夠了就回去吧。這三個月,我想了很多。」

他依舊端著那個教授的架子,好像是來寬恕一個離家出走的孩子。

「媽離不開你,那幾個新來的保姆不是偷懶就是嫌髒,有一個甚至還偷東西。」

他說著,甚至試圖伸手來拉我的袖子。

「而且……我也習慣了你做的菜。外賣太難吃了。」

我後退一步,避開他的手。

「周先生,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從包里掏出我的新名片。

「我現在是高級護工,時薪三百。如果您想請我回去,得按市場價走,還得看我排期。」

周晉恆愣住了。

他看著我那一身幹練的職業裝,化了淡妝的臉,還有那種從未見過的自信眼神。

「你……你在胡說什麼?我們是夫妻!」

「是嗎?」

我冷笑一聲,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夫妻?哪家夫妻是把老婆當免費保姆用八年的?哪家夫妻是把死人的衣服給老婆穿的?哪家夫妻是老婆病了不管,老娘拉了才想起老婆的?」

周晉恆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那種被他在心底鄙視了八年的「下等人」當眾揭穿的羞恥感,讓他渾身發抖。

「還有,我已經起訴離婚了。」

「周先生,合格的前任就該跟死了一樣,別沒事詐屍。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醜。」

我轉身進了辦公室,「砰」地關上門。

透過百葉窗,我看到周晉恆站在原地,像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這就是那個清高的周教授。

離了我這個「低賤」的保姆,他連基本的體面都維持不住。

真爽。

7

手機備忘錄突然跳出提醒。

今天是蘇婉的忌日。

往年這個時候,我會提前三天就開始準備。

買好他要帶去墓地的白菊花,熨好他的黑色西裝,準備好他回來後要喝的薑湯。

因為墓地在郊外山上,風大。

甚至連祭拜用的水果,都要挑那種形狀最圓潤、顏色最鮮艷的。

蘇婉活著的時候精緻,死了也要體面。

而我,就是那個維護她死後體面的勤雜工。

今年,什麼都沒有。

外面下著大暴雨。

周晉恆一個人去了墓地。

我知道他肯定沒帶傘,或者帶了也會弄丟,因為他那種「傷心欲絕」的狀態下,基本是個生活廢人。

晚上十點,我收到一條簡訊。

「林翠,家裡停電了。」

緊接著是一張照片。

黑乎乎的客廳,借著閃光燈能看到,地上全是泥腳印,茶几上堆滿了外賣盒子,角落裡還有一堆沒洗的衣服。
游啊游 • 185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25K次觀看
游啊游 • 17K次觀看
游啊游 • 11K次觀看
游啊游 • 19K次觀看
游啊游 • 26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39K次觀看
游啊游 • 15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8K次觀看
游啊游 • 10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43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10K次觀看
游啊游 • 33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9K次觀看
游啊游 • 37K次觀看
游啊游 • 46K次觀看
游啊游 • 15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