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熱給我哥發消息:「哥,我好像喜歡上你室友了。」
「誰?」
我臉紅地敲下兩個字:「程昱。」
「喜歡他的人很多的。」
「真的嗎?那我還有……」字還沒來得及打完,我哥就接連蹦了幾條消息過來。
「畢竟他 185 還有八塊腹肌。」
「看到了嗎?他 185 還有八塊腹肌噢。」
「怎麼不回?」
「我說他 185 還有八塊腹肌。」
我正疑惑我哥怎麼這個反應,又有條消息彈過來。
「程昱那傻 x 拿了我手機,還把聊天記錄刪了,他跟你說啥了?」
1.
待看清那句話後,我的臉騰地燒了起來。
手指在螢幕上點點戳戳,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最後只發出了乾巴巴的兩個字:「沒有」。
幾秒後,我哥回:「到家了跟我說一聲。」
「好。」
我兀自鬆了口氣。
三個小時的高鐵,那幾句話被我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亂了一次又一次。
2.
一周前,高考結束後我來我哥上學的城市旅遊。
來接我的不是我哥,是程昱。
下車後我一眼就看到了他,他長得又高又帥,手裡拿著寫著我名字的牌子,遠離擁擠的人群,懶散地站在一旁刷手機。
我向他走去時,他正好抬頭,四目相對,我看見他嘴角慢慢盪開的笑和亮得像鑽石般的雙眸。
身體有瞬間的發麻,心臟猛地刺痛了一下,似被一股莫名的情緒控制著。
「許樂言?」他薄唇輕啟,語調閒散。
我點頭。
他盯著我看了兩秒,唇角弧度漸深,「怪不得你哥千叮嚀萬囑咐的,這麼好看的弟弟獨自出門確實很難放心。」
「萬一……」他猛地靠近,眉眼輕佻,「萬一遇到我這樣的壞人,被拐跑了,豈不是虧大了。」
溫熱的氣息噴洒在臉側,我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他似得了趣般大笑幾聲,隨手拉過我的行李箱,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了幾步,回頭見我還愣在原地,眉毛一挑:「怎麼?你哥沒跟你說?」
「說…說了。」
我哥說他今天有個重要的會議,不能來接我,拜託了他室友過來,這室友在校外有套房,讓我這段時間先住他室友那兒。
「那還不跟上。」
我愣愣地跟上他的步伐,走了一段路,宕機的腦袋才重新開始運轉。
「程昱哥,我自己拿吧。」
我伸手想接過自己的行李箱,箱子沒碰到,手被握住了。
溫熱的掌心將我的手掌完整地包裹住,挑逗地捏了兩下,「這手比女孩子的還細,不適合拿重物。」
他嘴角噙著笑,明明在做著登徒子的流氓事兒,卻坦然得像個紳士。
我有些惱怒地掙開他的手。
長得帥就可以這樣耍流氓嗎?
「你……」我下意識地捏緊發燙的指尖,手熱,臉更熱,腦子仿佛也被高溫熔成一團,硬是說不出一句罵人的話。
最後也只是羞憤地給我哥發了一條消息:「哥,你這個室友不正經!!!」
我哥估計是真忙,我們到了地方,收拾好行李他才回消息。
「他那人就那樣,滿嘴跑火車,人還是很靠譜的。」
「收拾好沒,哥帶你去吃飯。」
「好了,早就好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房門正好被推開,我哥從外面走進來。
「哥!」我欣喜地跑過去,撲進他懷裡。
耳邊傳來一聲嗤笑,我尷尬地抬頭。
程昱插兜站在一旁,吊兒郎當的,語氣玩味:「原來是個哥控。」
我哥回頭錘了他一拳:「少貧。」
3.
晚飯是在外面吃的,除了程昱外,我哥又叫了兩個朋友過來。
五個人,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快畢業了,我哥和朋友準備一起創業,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聊工作上的事兒。
認真乾飯的只有我一個。
剛開始,只有我會轉動轉盤,後來,多了一個。
在我第三次想夾菜,那盤菜卻在轉盤的轉動下離我越來越遠後,我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兒。不悅地抬頭看向對面,直直撞進一雙明亮的雙眸里。
程昱饒有興致地看著我,一臉壞笑,手還按在轉盤上沒動。
見我看他,他挑了挑眉,緩緩轉動轉盤,將那盤我想吃的菜又轉回我面前,那雙深情的桃花眼始終盯著我。
我莫名有些臉熱,手下一動,筷子從手中滑落,骨碌碌地在桌子上轉了幾圈,掉在地上。
服務員過來換筷子,眼角余光中,我看見程昱臉上的笑似乎又燦爛了幾分。
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噩夢。
夢見自己被人販子拐走了,人販子長著一張和程昱一樣的臉,又高又帥,還有一雙迷人的桃花眼,卻不給我飯吃。
我氣得摔了筷子,大喊:「程昱,我要吃飯!」
人販子把飯遞到我面前,漫不經心道:「好,我們言言要吃飯。」
奇怪!
這聲音怎麼也和程昱的一樣?
我猛地睜開眼睛,對上程昱戲謔的臉,大腦宕機了幾秒,掀起被子蓋過頭,直接裝死。
程昱爽朗的笑聲透過被子鑽進耳朵里。
被子下空氣不流通,又悶又熱,我咬緊下唇,憋得胸都快炸了,他才意猶未盡地離開我的房間。
我磨蹭到中午,確定外面沒有動靜了才出去。
下午,我出門去逛了我哥的學校。
校園比我想像中的大,逛了一圈下來有點兒費腳。
我找了個長凳想休息一會兒,剛坐下,身後就傳來一個軟糯的聲音:「程昱學長,這個巧克力是我自己做的,送給你。」
我心裡咯噔一下,轉頭看去,和程昱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他眼眸一閃,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
淦!
這校園怎麼又大又小的?
我正準備走,聽到程昱悠悠道:「學妹,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在那兒看著呢,我收了你禮物他會吃醋的。」
我身體一怔,心跳仿佛也跟著漏了半拍。
學妹扭頭看來,表情有一瞬的僵硬,兩秒後,她莞爾一笑:「不好意思程學長,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祝你們幸福。」
她拿著巧克力離開,幾秒後又跑回來,將巧克力塞進我手裡:「送給你們吃。」
「哎,那個,我不是……」
她打斷我的話,眼神堅定:「我都懂!」
利用我打發了追求者,回去的路上,程昱悠哉悠哉地在前面走著。
我跟在後面,望著前面人高大的身影,手上的巧克力突然變得燙手,扔也不是,拿著也不是,最後乾脆塞進了書包里。
4.
接下來的三天,我哥得了空,帶著我把周圍的景點走了個遍。
每天早早出門,晚上回去累得倒頭就睡,三天來沒和程昱打過一次照面。
今天我哥又回去忙了,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客廳里沒人,我拿了個麵包,打開手機邊刷邊吃。
刷到我關注的網紅髮了腹肌照,隨手點了個贊。
「喜歡這樣的?」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我一哆嗦,麵包掉在桌子上。
我扭頭,程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視線落在我的手機上,螢幕上還是我剛剛點贊的腹肌照。
我下意識地蓋住手機。
程昱輕笑一聲,直接戳破:「我都看見了,哥懂你,晚上帶你出去見識一下。」
我直覺他說的見識不是什麼好事兒,但晚上的時候還是跟他出了門。
這是我第一次單獨跟他出門,心裡隱隱地竟有些莫名的期待。
程昱帶我去了一個飯店,要了間包廂,進去剛坐下沒一會兒,一個戴著口罩和帽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男生走了進來。
口罩都沒摘就朝程昱道:「又整什麼么蛾子?」
程昱朝我揚了揚下巴,語氣不太正經:「吶,你的小粉絲。」
男生摘下口罩,蹙起眉頭看向我。
而我已經完全愣住了,今天剛給他的腹肌照點贊,晚上正主就出現在了我面前。
男生打量了我幾秒,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哪兒找的,成年了嗎?」
「你這齷齪的思想什麼時候能改改,人是許驍的弟弟,高考結束過來玩幾天,今天看見他給你的腹肌照點贊,我帶他來完成心愿。」
「你把衣服脫了給他摸摸。」
程昱勾起嘴角,眼神裡帶著一絲玩味。
我被臊得臉熱,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驍哥知道嗎?」
程昱隨意道:「肯定知道的呀,他那么弟控能不知道嗎?」
我驀地瞪圓了眼睛。
男生還在遲疑,程昱不耐煩地催促:「快點的,你沒看人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嗎?」
男生看了我一眼,沒再猶豫,利落地脫了衣服走過來,粗著嗓子道:「弟弟,摸吧!」
5.
我目瞪口呆,我哥交的都是些什麼朋友呀?!
在兩人的注視下,我硬著頭皮把手放在上面摸了摸。
緊實 Q 彈,觸感很好。
不自覺又摸了兩下。
程昱狀似不經意地嘁了一聲,我有些尷尬地縮回手。
男生拍拍我肩膀:「我叫秦兆川,跟你哥是室友,以後有機會我帶你練練,驍哥的弟弟就是我弟弟。」
我連忙擺手:「啊?不用,不用,哥,我看看就行。」
開什麼玩笑,我只是眼饞罷了,對自己還是有認知的。
程昱突然嗤笑一聲,眸光微冷:「人有哥哥,不用你上趕著當。」
「我樂意。」秦兆川穿好衣服坐在我旁邊,拿起菜單遞給我,「想吃什麼隨便點,不用客氣,程昱有錢。」
程昱「嘖」了一聲,不置可否。
菜剛端上來沒一會兒,我哥發消息問我在哪兒。
我給他發了地址。
沒過一會兒,我哥就來了。
拉著程昱和秦兆川要喝酒,他今天終於談下了第一個項目,很高興。
一頓飯,吃了將近三個小時。
打車回去的路上,程昱喝多了,靠在我肩膀上,翹起的發梢掃在我臉頰上,有點兒癢,我往旁邊挪了挪。
程昱忽然直起身看著我:「不讓我靠?」
我的心猛地亂了,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說:「沒有……」
他突然伸手摸上我的耳朵,指尖順著耳朵一路滑到我的脖子,抬起我的下巴,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大腦瞬間死機,完全無法反應。
車窗外的燈光如水流過,映出他不大好的臉色。
「程昱哥,你喝醉了嗎?」我輕聲問。
他看著我許久沒動,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忽然開口:「我也有腹肌,你要摸嗎?」
6.
「不……不用了。」我磕磕巴巴地回答。
程昱的眸色陡然變深,聲音帶著輕微的壓迫感:「為什麼不用了,你不是喜歡腹肌嗎,還是說你只是喜歡他的腹肌?」
我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在腦海里拚命想搜尋出一個得體又有說服力的答案。
程昱靜靜地凝視著我,眼神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