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自己太沒用了?
好想撲在沈教授的胸肌上大哭一場。
沈教授太強大了。
他根本就不需要我!
10
公司新接了個項目,我昏天暗地忙了好幾天,想不坐班都不行了。
電腦上的微信圖標一直閃爍,以為是沈硯清的信息,忙點進去一看。
章衡:【jpg。】
【在幹嘛?】
【最近忙啥呢?】
【想不想爸爸?】
浪費我表情,我隨手打了個:【?】
章衡:【你最近和沈教授進展怎麼樣?】
我:【挺好的。】
微信一直有回我信息,我說我最近一直在忙,他也沒什麼意見。
章衡:【沈教授是雙性人這件事你怎麼沒和我說?】
我噼里啪啦地打字:【這是他的隱私,我閒得沒事嗎告訴你,還有你是個大嘴巴子,等等……你是怎麼知道的???】
對方正在輸入中:【……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
【什麼?!】
我猛地從座椅上站起來。
章衡說他是宿舍的學霸問他的時候他才知道的。
那學霸在老師的電腦上無意中看到的。
分院老師的郵箱都收到了沈硯清的染色體異常病症診斷報告。
還好只是分院的老師,傳播範圍不算大。
我帶了人殺去學校,帶了一堆名牌闖入辦公室,女教師送了化妝品、首飾,男老師就是腕錶、皮帶等。
先禮後兵,表明這只是基因缺陷,是沈硯清的隱私,他並不想公之於眾,很多老師都表示理解,並不會向他人泄露,也配合地刪掉了郵件。
但也有固執不配合的,那就怪不得我耍流氓了。
我把已刪除和垃圾箱都刪得乾乾淨淨的,沒有恢復的可能。
也讓一部分人在線上盯著,網上如果出現新情況,也立即處理掉。
章衡過來幫忙,沒一會他就無精打采了,癱在沙發上。
「我說我們這分學院教師少說都上百了,你真要一位一位找過去?」
我劃掉手上已處理過的名單,「他們辦事我不放心,必須親眼看著。」
「可現在別說老師了,學生也有不少知道的。」
我不為所動,「我堵不住悠悠眾口,能做的只有毀掉信息來源。」
章衡疑惑,「按你的脾氣,不應該先去找莊燼行算帳嗎?」
「以前我確實會這樣,現在還是解決問題比較重要,找他事情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我走出去踢了他一腳,「起來幹活。」
章衡認命地跟在我身後。
11
忙活了兩天才把事情處理完。
我開著車一路飛馳到了莊燼行的別墅。
拎著個棒球棍把一樓砸個稀巴爛。
我和莊燼行從小打到大,彼此都不服。
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所學校里,連帶著彼此的兄弟都看不順眼。
沒想到大學還在一起,真是冤家路窄。
我忙著追沈硯清,倒是忽略了他。
我差點忘了他也是個紈絝了。
莊燼行似乎早就料到我會來。
他閒庭信步地從二樓下來,臉上掛著勝利者般的微笑。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狠狠按在牆上。
語氣兇狠,「莊燼行,你這個卑鄙的垃圾,只會使這些骯髒下作的手段,有本事沖我來啊!」
莊燼行沒有反抗,垂著雙手,低笑出聲。
「呵……這就生氣了?我只不過是拆穿了他漂亮的偽裝,你至於這麼大反應嗎?」
我不明所以,莊燼行如果喜歡沈硯清,他瘋狂打擊對抗的人應該是我,沒理由這樣對沈硯清。
「你……」
「還不明白?」莊燼行目光死死地盯著我,「我就是要毀了他,毀了你心裡那個完美的幻象,這樣你才能看見我。」
我沒從這清奇的角度想過,被他說得一愣,手上的力道也鬆了幾分。
見狀,莊燼行猛地發力,瞬間扭轉局勢,將我反壓在牆上。
「沒錯,以前小打小鬧罷了,上了大學後,你開始追著沈硯清跑,我才意識到自己是喜歡你的。」
我被他的話語震驚到,「你他媽在胡說什麼?」
莊燼行趁我瞬間的鬆懈,他的臉逼近,語氣是一種破罐破摔的偏執。
「我說,我喜歡你!我他媽像個傻子一樣一直喜歡你!」
「我受夠了你眼裡都是他,我嫉妒,嫉妒得發狂!我只有接近他,你才能分神看我一眼。」
「你居然還傻到誤以為我喜歡他,真是讓人發笑。」
「忍著噁心,終於讓我找到了他的『秘密』。」
莊燼行的嗓音沙啞中帶著絕望的瘋狂,「可你現在還是為了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來責怪我,到底是為什麼啊?」
「到底要怎麼樣?你的眼裡才會都是我?」
我嗤了一聲,「被你喜歡,真他媽讓我作嘔,死變態!」
聞言,莊燼行表情僵直片刻,「變態?對,我是變態!」
「我變態地看著你為他笑,為他惱,為他神魂顛倒!」
突然他又發瘋湊近,鼻尖幾乎相觸,「他就是一個畸形的怪物,你不要喜歡他,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清醒過來,用力推開他,猛地揮拳,直擊他的下頜。
「心理變態,我看畸形的人是你吧!」
莊燼行沒有防備,隨著一聲悶響,他重重跌落樓梯,身體滑行撞到桌角才停止。
不等他喘息,我一腳飛踢過去,一拳一拳砸在他臉上。
「『畸形』、『怪物』?」
「莊燼行,你認知一個人的維度,竟然還停留在生物學課本上文縐縐的文字上。」
「別那麼封建,大清早亡了。」
「總有一些不正常的人,目光總是陰濕地盯著別人,通過針對、噁心別人,來表達自己的喜歡。」
我單手鎖住他的喉嚨,漸漸加重力道,莊燼行立馬臉色漲紅。
我語氣平靜,「莊燼行,你就是這樣喜歡我的嗎?」
「通過沒完沒了地貶低、踐踏我珍視的人,為你扭曲的感情找一個出口。」
「你的喜歡,真可悲。」
「你真可憐。」
突然覺得很沒有意思,我不應該在這浪費時間,和一個聽不懂人話、扭曲骯髒的人說這些。
我直接起身,低頭擦乾淨手上的血跡。
「莊燼行,我警告你,離他遠點,你別忘了,我以前是個怎麼樣的人。」
「如果你再敢靠近他一步,或用這個所謂的『秘密』再來傷害他,我會讓你知道,我能為他做到什麼地步。」
12
沈硯清請了一周的假,沒有待在學校。
我按著門鈴,沈硯清穿著鬆鬆垮垮的居家服過來開門,精緻的鎖骨一覽無餘,我艱難地移開目光。
舉起手中的保溫盒,「我給你帶了湯,蓮藕排骨湯。」
沈硯清沒有拒絕,給我留了門。
我一手提著保溫盒,一手艱難地拖著一根牽引繩。
見我沒有進來,沈硯清疑惑地回頭。
我把保溫盒遞給他,「喪彪我有請人去喂,它比以前圓潤了不少,你看我都拽不動它了。」
或許是看見了沈硯清,喪彪也不掙扎了,腦袋砸在沈硯清的褲腳上蹭了蹭。
沈硯清彎著嘴角,蹲下溫柔地摸了摸喪彪。
喪彪的尾巴又豎得高高的,夾著聲音喵喵叫。
「沈教授,快過來喝湯。」
沈硯清漫不經心地喝著排骨湯,眼神一直盯著喪彪在巡視領地。
「我帶它洗了澡,驅了蟲,最重要的是……」我傾身湊近沈硯清的耳朵,慢慢開口,「還……絕了育。」
沈硯清搖頭輕笑,我拿出貓糧倒給喪彪。
橘紅的餘暉爬滿天邊,氣氛和諧又融洽。
我試探性地開口:「沈教授,你……沒事吧?」
「學校的郵件我都讓人刪了,這幾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沈硯清放下勺子,聲音平緩,「我沒事,從記事起,我就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了,感覺也沒想像中糟糕,我只是需要時間來調整自己的狀態。」
「我要和你道個歉,莊燼行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會這麼做的。」我煩躁地摸著腦袋,底氣不足,「我並不知道他喜歡我,因為無關緊要的人連累到你,我真的很自責。」
沈硯清溫聲道:「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把別人的過錯歸咎到自己身上。」
落日夕光映在沈硯清的臉上,純凈、美好又神秘。
喪彪安靜地啃著貓糧,沈硯清的目光輕柔地落在它身上,繼續說:
「你我都沒有過錯,是這個時代的狹隘,不必為此困擾。」
「雙性只是一種性別,和男女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也並不因此而感到自卑,更不會覺得低人一等。」
沈硯清的一番話讓我心臟顫動,胸腔震盪,只想狠狠地把他揉進懷裡。
我喉嚨艱難地吞咽,握緊拳頭,克制住這衝動。
沈硯清嗓音低緩繼續說:「我只需要對未來的伴侶負責,他有知情權。」
「我這幾天心靜了下來,想了很多……才發現以前是我不夠勇敢。」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
我抬頭,撞進他瀲灩漆黑的雙眸里,沒由來地緊張起來,心臟砰砰直跳。
「陳洵,如果你……你不介意的話,我想我們可以試著在一起。」
心如擂鼓,腦子裡開始燃放煙花。
「我當然不介意!」
我猛地起身用力把他拽進懷裡,埋在頸窩處深深地過肺。
椅子被我起身的動作撞倒,我無暇理會。
沈硯清怔愣地睜著雙眼,他似乎不理解我為什麼這麼激動。
他伸手回抱,一隻手還溫柔地拍了拍。
我掐著他的下頜重重地吻了下來。
深入撬開牙關,舌頭掃蕩吸吮他的口腔。
爽得我頭皮發麻,心臟都在微微顫抖。
不斷在他下巴、脖頸處用力親吻著,人魚線上細膩光滑的皮膚讓我心神蕩漾。
不是我不想溫柔,實在是他太勾人了。
「你……碰到我了。」他控訴。
我忍無可忍地從他胸口處抬頭,喘著粗氣:「洗手間在哪?」
沈硯清的房子我還是第一次來,他抬手指了個方向,聲音染上沙啞:「那。」
沈硯清眼睛失神地看著天花板。
衣衫凌亂,露出大片冷白的肌膚,喉結滾動,紅潤的嘴唇細細喘著。
我的呼吸又急促了幾分。
低頭瞧了一眼,也太不爭氣了。
我仰著脖子動作不停。
腦里全是外面那張冷艷的臉。
13
沈硯清重新站在講台上,臉色無異,甚至很沉穩平靜。
但我總覺得課堂上的竊竊私語全是圍繞著他,讓我焦慮得不行。
課間前排的女同學支著下巴和他說話,「沈教授,你身體沒事吧?聽說你是因為身體原因才請假的。」
沈硯清嘴角揚起一抹輕鬆的笑意,「我沒事,謝謝關心。」
我走上去敲了敲桌子,「喂!怎麼又覬覦我家的沈教授。」
女同學不滿了,「什麼叫你家的?沈教授是大家的,難道是你終於轉正了?」
她抬頭看向沈硯清確認。
沈硯清挑著眉,沒有否認。
眼裡笑意非常明顯。
女同學拉著旁邊姐妹的雙手發出尖銳的暴鳴聲。
沈硯清皺眉睨我一眼,把食指放在唇前。
女同學激動地捂著嘴巴,發出無聲的尖叫。
上課鈴適時響起,我仰著下巴,意滿離。
今天是大四的最後一節課,後面就是考試,寫完論文就沒什麼事了。
天氣逐漸燥熱起來,畢業的第一個夏天快要來了。
室內散發著沈硯清誘人的香味。
天邊開始露出魚肚白。
沈硯清意識已經昏沉,目光渙散,沒有聚焦。
呆呆地趴在我身上喘息。
沈硯清果然很敏感。
輕輕一頂,就紅了一大片。
很快變得泥濘。
他堅決不讓我在脖子上留下痕跡。
可他激動時繃緊身體,仰起的脖頸修長白皙, 跟白天鵝一樣。
我真的忍不住一口咬上去……
14
這段時間我都待在公司,沈硯清也在忙他自己的事情。
論文答辯時我回了趟學校,在路上碰見莊燼行。
他不修邊幅, 鬍子拉碴的,頭髮⻓得快遮住眼睛, 活像一個流浪漢。
看⻅我眼睛亮了⼀瞬,嘴唇囁嚅著, 似乎想說些什麼。
想到他對沈硯清造成的傷害,我還是不能釋懷。
沒給他機會,我⽬不斜視地從他面前路過。
晚上,我抱著沈硯清, 悶悶不樂。
「沈教授,我們出國吧。」
沈硯清拿開書本,低頭看我⼀眼, 「怎麼了?」
我趴在他身上,下巴抵在他胸前,「我家國外的公司要拓展新業務, 我剛好畢業,我爸說讓我出去歷練一下。」
沈硯清⽬光柔和, 「只是這個原因?」
我嘆了口氣,誠實地說,「我最近都魔怔了, 總感覺一直有⼈在盯著你。」
「你……真的沒事嗎?會不會被這些困擾?」我在他胸前畫著圈圈,「心⾥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
沈硯清聲⾳輕柔,「我並不覺得困擾, 可旁人看我的眼神, 對我的態度卻讓我很困擾。」
沈硯清摘下眼鏡, 合起書本, 「不過這種情況很少,我還能應付。」
他看著我, 神色認真,「現在也沒多少人知道, 染色體異常有很多種情況, 也沒⼈會聯想到雙性⼈身上。」
「我與學院的老師交往也不密切, 深交的更不會因為這個而歧視我, 如果是學⽣的話, 他們總會畢業的, ⼈生沒有那麼多觀眾, 你也不要太過憂慮。」
「黑不能遮⽩, 日落會日出。」
沈硯清總能輕易地安撫我心裡的不安。
我很快就被哄好了。
低頭「吧唧」就是一口, 「沈硯清,我喜歡你,跟你軀殼的形態無關,你要記住,以前是你⼀個⼈守護你的秘密,現在是我們兩個⼈共同守護。」
沈硯清笑了⼀下,「好。」
「可是我真的覺得很可愛啊。」我眼睛放著光, 「今晚我們試一下吧。」
「不是,你這話題怎麼跳躍到這的?唔……」沈硯清推著我, 「等等……你先別……」
我堵著他的嘴,翻身壓上他。
根本聽不見他在說什麼。
慾望被勾起,我急切地想要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