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年作勢便來搶我的手機,卻被季聞朝攔下。
「姜先生要對令妹做什麼呢?」
我「嘖」了聲,對季聞朝說:「不跟他費口舌,我們先下去。」
說完,我和季聞朝繞過姜年往下走去。
「季叔叔!」我見到季家掌權人,便佯裝開心跑下去。
季叔叔是我媽的青梅竹馬,也因此我們兩家訂下了婚約。
「你怎麼和聞朝一起下來?」季叔叔看到跟在我身後的季聞朝,不由蹙眉問道。
此時,姜年從樓上走下。
餘光里看到他的身影,我拿出手機晃了晃。
「季叔叔,她剛剛路過看到了聞朝,就聊了兩句。」姜年搶答道。
「這樣啊,昨晚怎麼沒見著你呢,阿早。」季叔叔又問,「昀禮還在問你去哪了。」
我看了眼姜年,笑了笑,「季叔叔,你不知道吧,我保研到 A 大了。」
「這麼厲害。」旁邊的季母又驚又喜道,「我們昀禮挖到寶了。」
話音還沒落,姜望又尖叫了聲。
季母蹙眉,「這姜家二小姐怎的又叫了?」
「一點規矩也沒有。」季叔叔小聲嘟囔。
父親在旁尷尬扶額,給姜年使了個眼色。
姜年張口想解釋,誰知道被一道男聲打斷,只聽一聲怒吼:「滾!」
隨後是衣衫不整的一男一女相繼下樓。
走在前的,身材魁梧的是季昀禮。
跟在後面邊走邊哭的是姜望。
季母見這情形慌忙問:「怎麼了昀禮?」
「姜家人給我下套,我……」後面的話,季昀禮怎麼也說不出口。
季叔叔看了眼哭泣的姜望,眉頭蹙得更緊,「到底怎麼了?」
「姜家小女你說。」
姜望嘴角勾起抹不太明顯得意的笑,「昨晚,我去給昀禮哥送牛奶,可誰知......」
她哭得越發傷心,繼續往下說:「誰知道昀禮哥竟然向我撲來……」
季家父母聽得臉色發紅,同為豪門貴族,對這種下作手段是最明白的。
父親氣定神閒道:「阿望,你可要說明白些,昀禮可是你姐的未婚夫啊。」
「事情就是這樣的。」姜望可憐兮兮道。
季母不是好惹的,跟姜家有聯繫的是季父,不是她。
「你們姜家人真好笑,已經訂過婚了,還要使這種下作手段。」
季聞朝不羈道:「誰叫哥是個香餑餑呢?」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便吸引了注意力。
「你脖子上怎麼回事呢?」季父問。
季聞朝垂眸偷偷看我一眼,速度很快,我還是跟他對視了一眼。
「被貓抓的。」
季昀禮冷嗤道:「野貓吧。」
我輕嗓,「那按姜望的說法,這件事該怎麼解決?」
「這樁婚事對象終歸是姜家和季家,如果季兄不介意的話,阿望雖然是領養的,但我們姜家也是把她當親女兒對待的。」父親如是說道。
季父冷呵道:「不,不是姜家和季家。」
「是季家和阿月的女兒。」
「一個養女爬了床就想進我們家門,我們家也太好進了。」
姜望的臉變得煞白。
我不由笑出聲,對著姜望挑了挑眉。
有他們的寵愛又如何?
假的就是假的。
「是啊,還給我下套。」季昀禮用力穿上西裝外套。
季父呵斥他:「閉嘴,要不是你不察覺,何至於鬧這種笑話?」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聞朝哥結也是一樣的。」
我驀然出聲。
4
「你說什麼?」季昀禮和季母異口同聲道。
季父倒是沉默了:「你想好了,阿早?」
「昀禮和你養妹這事確實上不得台面,你介意,叔叔理解,但你知道聞朝的身份……」
我不謂道:「我不介意。」
「姜早,你敢不要我?」季昀禮與季聞朝一般高,卻壯實很多,長相也更野。
小時候,偶爾看他幾次,我都會被凶到。
季昀禮有權有勢,嫁給他毫無疑問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是由此也會失去很多,例如自由和追求自己生活的權利。
我很早就聽說季母以前是著名舞蹈家,嫁到季家後便被強制要求顧家。
季母如今擺著的主母架子,也在預兆我會成為下一個她。
我不要,我的學業、事業,還有姜家,我都要。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就要全部擁有。
而且,我憑什麼讓姜家借季家的勢?
「如果昀禮哥真的在乎這樁婚事,那麼昨晚你意識到被下藥了應該找我,或者用冷水。」
「而不是順著生理反應跟姜望交歡。」
轉而,我笑著看向季父,「季叔叔,我要跟聞朝哥成婚。」
說著,我牽起季聞朝的手。
季聞朝一副放浪不羈的模樣,「行啊,跟著我混一輩子。」
「混什麼混,從明天起你就去魔都分公司歷練。」季父咬牙道。
「阿月就這一個女兒,敢讓她跟你喝西北風,季家你就別回了。」
季父跟母親的關係是情同手足的,母親的原家族是林氏,不過跟父親在一起後跟家裡的關係淺淡了很多。
沒什麼大原因,那時父親是無名小卒,京市林家看不上。
母親小時候總是跟我說以前,去世之後,我好像把她的人生也鐫刻了。
母親的死沒有疑點,是病逝,有爭議的是她留下的遺產。
她在姜氏有股份,我和姜年對半分。
除此之外,她有一家上市公司,遺囑里明確寫的是給我,但因之前未成年一直在父親手裡。
我看向父親,淺淺勾唇,「季叔叔都讓聞朝哥歷練,那媽媽給我的公司,父親是不是也要還給我了?」
季父對此了解一些,但因是姜家家事也沒多摻和。
「我覺得行啊,阿早都保研了,有能力了,讓她歷練歷練也不是不行,總歸有我們姜家和季家給她撐著。」季父瞥了眼我。
父親鬆口松得很快,「行啊,那阿早就去試試。」
答應的這麼爽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
季昀禮和季母走時臉色都不好看,兩人離開時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送季聞朝出門,發現季家的車已經開走了。
「我送你。」我說。
季聞朝抬手阻攔,彎腰笑,「沒事,我昨晚開車來的。」
於是我們又邊說邊去停車庫。
「目的達到了嗎?」我問。
季聞朝頷首,「這只是第一步,回季家這幾年我一直被排除在外。」
常理之中,畢竟私生子本就上不了台面。
季聞朝的車是一輛落地百萬的車,我摸上車把,「你待遇這麼好?」
「自己賺的。」季聞朝上了主駕駛,搖下車窗問我,「要上來帶你轉轉嗎?」
我挑眉,「行啊,去過萬楓那個夜店嗎?」
季聞朝投來訝異的目光,「姜小姐常去?」
「我不去,但是季昀禮經常去,他今天在我家受了氣,晚上一定會去。」我繫上安全帶。
知道季昀禮去那裡是在知道婚約後便開始留意的。
我不打算嫁給一個花天酒地的人。
事實上,季昀禮不是花天酒地,他是道貌岸然。
泡吧,點模特,上等人會做的骯髒事他都做過。
「你想把季昀禮拉下台,萬楓你得去,那裡會有季家的灰色生意。」我指路。
季聞朝笑出聲,「嗯,謝謝姜小姐,今晚不談這些,去個放鬆地,就當戰鬥前最後的放縱。」
車慢慢駛出,經過大門口時,我看到立在一旁、氣勢洶洶的姜望。
「停下,有人要跟我說話。」
姜望見我還敢停下,更是氣得不行,三步並作兩步過來。
「姜早,你是故意的吧?」
我攤開雙手,「算計的人不是你們嗎?」
「怎麼,事情沒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就開始怨天尤人了?」我笑道。
「姜望,你什麼時候才能認清一點,你只是姜家養女呢?」
姜早被我懟得臉色煞白,又哭了。
「我要跟哥告狀!」
我睨她,「去吧,反正我不回來了。」
「你又有什麼好嘚瑟的,不是只嫁給一個私生子嗎?你也就只配嫁給這種人了。」姜望怨恨地盯著我。
我無奈搖頭,只是問:「想進季家還有個辦法,想聽嗎?」
姜望沒好氣道:「你這種人說的能有什麼好的!」
我示意季聞朝開車,話被風盡數傳進姜望耳里,「母憑子貴啊!」
季聞朝也大聲問:「你為什麼幫她!」
離遠了我才說:「季昀禮和季夫人都不是好相與的人,姜望用下藥為開頭已經貶低自己身價了,即便有自己的孩子也會被人看輕。」
「而且季昀禮身上諸多惡習,她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季聞朝越聽,笑意便越深,「姜小姐心機也頗深。」
「你也不賴,人前混混公子哥,人後算計人心啊。」
我想到姜望,指尖微碾,「你信不信,如果這次沒懷上,她還會下次下套。」
「信,她太想把你比下去了。」
我不以為意,「她這次也比不過。」
姜家的一切都會是我的。
這是他們欺壓我的補償。
5
我和季聞朝的婚期定在今年年後。
在研究生報到之前,我全心撲在母親的公司里。
母親留下的公司叫 AP,專注於女性飾品領域,與我的專業不搭邊。
當然,我次日到 AP 時終於知道父親為什麼會答應得那麼爽快。
進門,入眼的便是玩手機的前台,趴著睡覺的一眾員工。
我吩咐萎靡不振的秘書開會,全程只有一句話:「這種狀態工作再發現一律解僱。」
「那先把薪水提上來......」我聽到哦啊有人小聲抱怨。
我淡淡道:「想要提薪水?你們有什麼成就嗎?」
之後,我親自去原大學設計系招工,便把嚼舌根、偷懶的設計部員工給解僱了。
「你們要知道,需要工作的不是公司,而是你們。公司走上坡路,你們便會提薪資;公司往下走,你們就會失業。」
「想要提薪水,OK,只要這月公司收入漲一個百分比,每人工資就提百分之十,以此類推。」
此話一出,人群沸騰,每人臉上都是躍躍欲試和興奮。
「有信心給自己漲工資嗎?」我見狀問道。
「有!」
除了忙 AP 的公務,閒暇時刻我觀察姜氏的動向。
與 AP 不一樣的是,姜氏是集團,分公司眾多。
所以我要一擊必中,AP 便是進入姜氏的考驗。
而如何讓姜氏讓我接管,這是首要思考的。
我拿出手機,點開監控的 APP,裡面顯示姜家人的所有動向。
姜年和父親在書房商量公事,我放大畫面,上面顯示跟某個不知名公司的合作。
我記下公司名字,又按開音量鍵,他們的對話清晰傳入。
「AP 真給姜早?」姜年還是很不甘心,「真搞不懂,同樣是媽的孩子,怎麼對姜早那麼好。」
父親冷哼一聲,「出息,一個快倒閉的公司你用來幹什麼?」
「AP 的帳你做乾淨了吧?別被姜早發現把柄了。」
姜年雙手插兜,「做乾淨了,現在 AP 就是個空殼公司。」
「嗯,這就行,你眼光放長遠點,一個小公司,以後姜氏都是你的。」父親道。
姜年走到門邊又折返,「最近望望很奇怪,早出晚歸的,我跟著她,發現她最近總去萬楓。」
父親略微思索便笑了,「她這是去找季昀禮呢,你讓她去,姜早那個不爭氣的竟然跟季聞朝聯姻,害得我們跟季氏的合作被季昀禮壓了。」
「這正好啊,這個福分就讓望望享受吧。」
父親卻搖頭,「不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
我笑著關掉手機,看著紙上的公司名字陷入沉思。
我拍下發給季聞朝,「你幫我查查這個公司的來歷。」
他回得很快,「行。」
沒過多久,季聞朝把那公司的背景和專業領域盡數發來,並總結,「皮套公司,大機率用來洗錢。」
我挑眉,「收到,謝謝了。」
想了想,我又問:「你那邊最近如何?」
其實,我有關注季氏分公司的動向,知道他跟我一樣起步難。
【挺好。】
我見狀便也沒再問,季聞朝不是花瓶,用不著我多關心。
眼下之急,是對於無名公司的調查。
我要查出姜家洗錢的證據,再送他們一份大禮。
不用一周,我便查出無名公司和姜家的洗錢證據。
我將這些整理成一個文件包,而後匿名發給了姜家。
隨即,我打開眼睛 APP,實時觀看他們的反應。
他們無比驚慌,「這是怎麼回事?」
「他說給一千萬封口費就保密。」
父親咬牙,「給,快去,約線下見。」
姜年應聲,下一秒,我手機收到他們發來的消息。
我拒絕道:「誰知道你們會不會滅口,信任我就給,不給就曝光。」
「給他。」父親氣急道,「你去查下這人是誰。」
我看著很快到帳的錢款,取出手機卡掰碎。
隨後我用這一千萬為 AP 拉來不少資源。
姜家和 AP 領域有重合,因此,我和姜家成了對家。
他們對 AP 很不屑一顧,直到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從他們手裡搶了資源。
姜家再也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