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情難在完整後續

......

群聊記錄被發到朋友圈。

最可氣的是。

我看見顧淮在這條朋友圈下面。

點了個贊。

14.

林婉氣死了。

瘋狂打字連罵十八條。

「屁股鬆了就是什麼話都能說出來啊。」

「你們幾個就像剛洗過的衣服，一沒疊，二沒晾，三發現衣架都濕透了。」

......

林婉罵完再刷新一下。

周強刪掉了那條朋友圈。

正生著氣。

我突然接到我媽的電話。

15.

「你跟小顧是怎麼回事？」

沒想到顧淮這麼快就跟我媽告狀了。

還沒等我說話。

我媽繼續說道：

「你們年紀都不小了，不要遇到點事就要死要活的。」

「一個榴槤而已，不吃又不會死，你都多大了，想吃自己買啊，還要看男人臉色？他不給買就鬧分手這一出？」

「你都 28 了不是 8 歲，別這麼幼稚行嗎？」

顧淮避重就輕。

只提了榴槤。

沒提跟宋杳杳互發土味情話的事。

事到如今。

在所有人眼裡。

我跟顧淮分手。

就只是因為一個榴槤。

「如果他一面說不給我買，一面又買給其他女人了呢？」

「如果他在跟我親熱的時候還在給其他女人發消息呢？」

「我抓到他精神出軌，結果現在所有人都在說我的不是。」

「他精神出軌難道是我的錯嗎？」

我歇斯底里喊出。

我媽卻冷漠得出奇。

她打斷我的話。

「發消息又怎麼了，同事之間發個消息不是很正常嗎？你就不要大題小做了，你們都要結婚了。」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因為一個榴槤。」

「你想吃不能自己買嗎？別那麼作。」

「那個女孩就是他的同事，他們還是一個大學的，人家照顧一下學妹不是應該的嗎？」

「昭昭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斤斤計較，就不能懂事一點嗎？」

我是獨生女。

爸媽從小對我很好。

哪怕家裡條件一般，但從小吃的穿的，爸媽從來沒虧待過我。

我以為在這件事上。

我媽至少能站在我這邊。

不求她感同身受。

但希望她至少能懂得我的委屈。

可電話接起來。

劈頭蓋臉還是一句話：

我已經 28 了，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

要「懂事」。

可憑什麼呢？

16.

掛斷電話。

林婉看我的狀態不好。

「要不……你倆再談談？」

談。

當然要談。

那房子是我租的。

憑什麼我要搬出去？

談戀愛的時候銀行卡都是放在一起用。

現在也到了該清算的時候。

17.

第二天，我一睡醒就給顧淮打去了電話。

他秒接。

隱約中。

我還聽到周強的聲音。

「我靠不是吧，一天都堅持不到。」

「爸爸我要輸了啊。」

「兄弟，不是我說，你這次千萬別這麼快原諒她。」

「女人啊，就是得給她點教訓她才會老實。」

顧淮對他「噓」了一聲。

然後問我。

「知道錯了？」

「多大年紀還玩離家出走那一套。」

「榴槤我買了，別謝我。」

「真不知道有什麼好氣的，服了。」

「微信什麼的我說了都是段子，愛信不信。」

他趾高氣昂地指責後又命令道。

「知道錯了就回來，記得買份早餐帶回來。」

顧淮的嗓子有點啞。

一聽就知道昨晚和他的兄弟喝了不少。

隔著手機。

我都能想到家裡一片狼藉，還等著我回去收拾。

見我不說話。

他的語氣軟了一點。

「算了，不催你了，你收拾好了過來吧。」

「今天有點冷，我把你最喜歡的毛絨拖鞋找出來了，就放在門口的，你記得穿上，別涼了腳。」

我一口氣等他說完。

然後對他說。

「出來見一面吧。」

周強在電話那頭「切」了一聲。

「她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想給你驚喜？」

「還是要約你吃飯賠罪？」

顧淮的語氣也隱約帶了點興奮。

「行，那今晚就在外面吃吧，其他的話，晚上再說。」

我忽然想起。

今天是顧淮生日。

他往前數的十個生日。

都是我陪他一起過的。

沒想到。

分手這一天。

也是他的生日。

那就祝他生日快樂吧，送給他的最後一個禮物。

是自由。

18.

我選了一家平時捨不得去的西餐廳。

挺貴的。

人均要 500 多。

其實我工作這麼多年。

要吃一頓人均 500 的西餐綽綽有餘。

我比顧淮工作早。

我大學畢業就出來了。

他要讀研。

我就一邊工作，一邊供他讀研究生。

去年他研究生畢業。

入職了一家公司。

工資剛到我的二分之一。

但顧淮挺討人喜歡的，做事仔細又踏實肯干。

工作一年就晉升了小組長，工資也到了我的三分之二。

我們早就存夠了買房子的首付款。

可他一直嫌這嫌那的。

不是嫌小區位置不好，就是嫌戶型不好。

總之。

拖了這麼多年。

我們還是沒能結成婚。

以前總覺得是他做事比較謹慎。

現在才明白，他是在權衡跟我結婚的必要性。

19.

吃飯的時間是晚上七點。

顧淮遲到了半個小時。

「煩死了，路上堵車。」

「你知道我們門口那條路，反反覆復修，老是堵車。」

「是啊，反反覆復的煩死了，不如直接換個房子。」

感受到我話裡有話。

顧淮皺了皺眉。

「昭昭，你能不能別這麼咄咄逼人？今天是我生日，就不能好好說話嗎？你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

「算了。」

他嘆了口氣。

從懷裡掏出一個盒子。

打開。

裡面是一枚鑽戒。

「三年前，你曾問過我，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可那個時候，我還沒工作，沒有收入，我想給你更好的生活。」

「所以一直拖了這麼久，現在我們有了穩定的收入和生活。」

「所以，昭昭，我們結婚吧。」

20.

結婚曾經是我期盼的事。

談戀愛到第三年的時候。

我就明里暗裡暗示過很多次：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顧淮總是以這樣或那樣的藉口跟我耗著。

可如今婚姻的入場券被放到面前，我卻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在顧淮滿眼期許下。

我拒絕了。

「我們已經分手了。」

顧淮笑了一笑。

我猜應該是氣的。

他反反覆復還是那句話。

「就因為一個榴槤就要跟我分手？還是因為那幾條簡訊？」

而我已經懶得再解釋了。

他就跟門口的爛路一樣。

反反覆復一直爛。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折騰來折騰去，一眼望不到頭。

不如直接鏟了換掉。

「房子是我付的租金，還有半年到期，不過我不想住了，你把半年的房租折成現金給我。」

「還有咱們倆的那張銀行卡，裡面有 60 多萬，其中 48 萬是我的，這部分錢應該給我。」

「家裡的東西，我明天就找人搬走。」

「其他的就不必再說了，好聚好散吧。」

顧淮額角的青筋突突跳著。

最後只丟下一句。

「行，沈昭昭，你別後悔。」

21.

第二天。

我就明白他說的「後悔」是什麼意思。

我上門搬東西。

卻發現他把門的密碼改了。

取消顧淮的置頂後。

我在列表里翻了很久才翻到他。

「密碼？」

「？」

「搬東西。」

「926926」

那邊停頓了兩秒。

「不問我 926 是什麼意思？」

需要問嗎？

我一看就知道。

杳杳名字對應的數字。

特意來噁心我的。

「不需要知道。」

「是杳杳的名字。」

「你開心就好。」

我剛說完。

門「砰」地一下就被打開。

顧淮沉著臉站在門口。

「許昭昭，你不要太過分了。」

笑死了，又是改密碼，又是改成曖昧對象的名字來噁心我。

過分的人究竟是誰啊。

我避開他的身體，側身進門。

埋頭開始整理。

這個我住了三年的房子。

即使嫌棄過很多次。

真要離開的時候。

卻還是有些捨不得。

親手 DIY 的門牌、精心栽培的綠植、角落裡擺好的玩偶、浴室里的護膚品還有陽台上掛好的衣服……

每一處都有我跟顧淮的回憶。

幾年前我和他設想過婚姻。

我們計劃著未來。

婚房的窗台要養什麼綠植，電視劇要買多少寸，衛生間到底要不要放浴缸……

我們為這些小事爭吵。

又因為一個吻和好。

來來回回那麼多次，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分不掉。

可是這一次。

我真的累了。

顧淮冷漠地看著我。

時不時冷嘲熱諷兩句。

「錢我會轉給你，你搬走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結婚是你想要的，拒絕的也是你。」

「如果還想等著我氣消了再求婚，那是不可能的。」

「我這次不會原諒你。」

我依然冷漠地沒有搭理他。

他突然拿出手機打電話。

「杳杳，我的合租室友今天搬走了，你什麼時候搬過來？我去接你。」

他抬頭，像是在示威。

「我答應了杳杳的表白，你沒機會了。」

22.

那個女孩上門的時候，我正吩咐搬家公司把我的東西往車上搬。

宋杳杳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漂亮。

她探過頭來禮貌地跟我打招呼。

「姐姐好，你就是顧淮師兄的合租室友吧，幸會。」

「謝謝你這麼久對師兄的照顧……」

我愣住。

室友？

顧淮居然是這麼跟別人介紹我的。

所以宋杳杳不知道他有女朋友？

仔細想想。

顧淮的朋友圈常年三天可見。

一年到頭也不會發什麼東西。

跟我沒有情侶頭像。

也不要我接他上下班。

他說影響不好。

在別人眼裡。

除了他的幾個發小。

只要他不說，其他人都會以為他是單身。

我笑了一下。

「我不是他室友，我是他前女友。」

宋杳杳的笑僵在臉上。

「什麼意思啊，姐姐。」

「你的新男朋友是我前男友，我們談了六年，不過現在分手了，就在昨天。」

宋杳杳好看的臉皺成一團。

她撲到顧淮懷裡。

捏著粉拳砸在他胸口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我是小三？」

「嗚嗚嗚，小三會被人釘在恥辱柱上的，人家才不要當小三。」

「你快解釋啊。」

她一面罵，一面哭得梨花帶雨，一面攔著顧淮不讓他來送我。

23.

回家後。

林婉氣壞了。

「那小綠茶不知道才怪，她故意這樣的。」

「把自己倒是摘得乾淨。」

「你太窩囊了昭昭，我在的話我高低扇她兩巴掌。」

扇她有什麼用。

在男人出軌的這件事上。

女方就算有錯。

但該挨打的。

應該是男人才對。

「算了吧，我還得謝謝她讓我看清渣男的真面目。」

「你們分手不到兩天他就跟其他女的談上了，本來我以為他說的都是氣話，沒想到你前腳剛走他後腳就讓那女的住進去，太噁心人了。」

確實。

我低頭整理東西。

心裡堵得慌。

感覺自己像吃了只蒼蠅那麼噁心。

24.

從來不發朋友圈的顧淮開始在朋友圈曬起了恩愛。

恨不得一天發十條。

我嫌煩。

把他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