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酒加咖啡完整後續

其中一個黃毛猖狂地笑了：「幹什麼？跟你玩玩啊！怎麼，你的學生可以，我們不可以？」

「就是，瞧不起我們是不是？」

說著，他們就將團團我圍了起來。

6

我完全無路可退，被他們猥瑣的表情嚇得渾身癱軟。

但我依然大聲地呵斥他們：「你們要幹什麼？這樣做是違法的！」

他們聽我這樣說，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幹什麼？就是遇到老熟人，一起聊聊天罷了！」

為首的雙手一攤，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胸部。

我瞪著他：「我根本不認識你們，跟你們也沒什麼好聊的。

「我警告你們趕緊走，否則我立馬報警。」

他蹲下身體，沖我舔了舔舌頭：「老師，怎麼沒得聊呢？

「我妹妹說了，你欺負她了，我就是來跟你聊聊這件事的呀。」

我眉頭一皺：「你妹妹？」

「對呀！你跟她搶男人，她鬧著不去上學了，說你不走，她就不去。

「你說這可怎麼辦？我們家就這麼一個學習好的，以後還指著她養家呢。」

「你要是把她這輩子毀了，我可饒不了你哦。」

我的心臟怦怦直跳，瞬間明白了他說的是誰。

「那你想怎麼辦？」

他扯了扯嘴角：「白瞎了，我是真捨不得你。但是為了我家人，我也沒辦法。

「天底下這麼多學校，你去都行。反正這裡不適合你。聽懂了嗎？」

說罷，他起身帶著身邊小弟離開了。

丟下一句話給我，更像是威脅：「限你三天時間辭職，否則別怪哥幾個不客氣。」

我劫後餘生般長嘆了一口氣。

起身離開前，瞥見陰暗的拐角處似乎有雙眼睛在盯著我。

那眼神熟悉又陌生。

似是一個熟悉的故人，可又時隔多年，不敢確定。

我沒多想，跑著回到了租住的房子。

第二天，我盯早自習的時候，有人忽然闖進了教室。

那人大聲地叫嚷著：「姜晚！快快快，你哥出事了！」

姜晚百無聊賴地抬起頭看向來人：「嚷嚷什麼啊，我哥還能出事？」

「對啊！哎呀，快走！你哥這裡，被人用尖刀，咔嚓！」

那人指著自己胸口，慌慌張張地拉走了姜晚。

7

教室里的其他同學竊竊私語起來。

「臥槽，什麼意思？這裡，剪刀，咔嚓？」

趙世又掛上了那個猥瑣的笑容，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故意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還是大一點好啊，大一點砍都看不掉。」

他身邊的同學們一個個捂嘴偷笑。

我看向他們：「你們是覺得這樣隱晦地羞辱別人，很有趣是嗎？」

趙世又掛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宋老師，我們沒說什麼呀？您又想到哪兒去了？」

我冷哼一聲，站起身：「你是覺得自己譁眾取寵的小聰明特別有趣是嗎？

「還是說，你除了取笑別人，就根本沒有吸引旁人目光的把戲了？」

「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你身上，你才會很有安全感，是嗎？」

趙世的笑容收斂了半分，他明顯害怕我繼續說下去。

「不知道你在鬼扯什麼。」

然後，他做了個鬼臉，看向同桌。

手舞足蹈地說：「E 杯又 E 杯！」

可是他同桌這次並不買帳。

只是垂頭假裝學習，根本不想陪他一起蹚這趟渾水。

我笑了：「趙世同學，有問題可以跟老師說，沒必要自己扛著。」

他抬抬眉：「你什麼意思？」

我學著他的樣子抬了抬眉：「你說呢？你的原生家庭給你造成的痛苦，你都可以講給老師聽呀！」

他一下子就火了，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你他媽的想說什麼，騷貨！」

我並不想被他左右情緒，笑得更加釋然了。

「我以為你作為年級第一，對漢語言的理解力一定比旁人強。

「沒想到啊，你只不過是流於表面罷了。」

「首先，你每天嘲諷女性生理特徵，並不能把你自己襯得十分高大威猛。」

我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小的手勢：「在別人眼裡，你依舊渺小，甚至微不足道。」

「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是正常人，有道德且三觀正確，你在我們眼裡，像個小丑。」

「其次，人無法選擇自己的身材，而人卻可以選擇自己的德行。」

「就比如你說的騷貨，也屬於德行範疇，跟身材沒有必然的聯繫。」

「所以你在這裡對我的形容根本不夠準確，也可以說，你靠謾罵別人宣洩自己的不滿。」

「你在不滿什麼呢？就算你身高只有一六八，也沒有人嘲諷你是小矮人不是？」

班級瞬間爆發出了尖銳的笑聲。

趙世漲的滿臉通紅，我知道，我戳到他痛處了。

8

他咬牙切齒地瞪著我，拳頭死死攥在一起。

我還是那個笑容：「怎麼了氣鼓鼓的？你拿別人身材開玩笑就可以，別人開你玩笑就不行了？

「趙世同學，年級第一不是免死金牌，更不是登基用的玉璽。」

「迴旋鏢扎到自己身上終於感覺疼了？那老師希望你以後吸取這次教訓，好好做人。」

有些還沒看明白情況的男生開始起鬨。

「哦吼，你剩下六個哥們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來上學呀？」

「哈哈哈哈哈哈！剩下六個上山伐木去了。」

「白雪公主呢？你不伺候白雪公主，跑學校來做什麼？」

趙世被氣得一把掀起課桌。

可桌子很重，只是晃了晃，並沒有按照他預想的那樣翻了出去。

同學們笑得更大聲了：「哈哈哈！暴躁的小矮人。」

「胳膊短，翻不動，再來一次。」

「哈哈哈哈哈！腿還沒有課桌高呢，姐妹不行啊！」

我撇了撇嘴，沒再多說什麼。

趙世氣得邁開步子就往外走。

臨走前還給我撂下狠話：「你他媽的給我等著，得罪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話音還沒從我耳邊徹底退去，陳主任就叫人讓我去他辦公室走一圈了。

我剛進門，陳主任就劈頭蓋臉地沖了上來。

「你怎麼回事？趙世可是年級第一，今年咱們學校的種子選手！」

我聳聳肩：「陳主任，什麼種子不種子的，咱們學校往年考上重本大學的，一年不過三五個。

「有時候一個都沒有，連本科都屈指可數。守著這一畝三分地當井底之蛙，不如看看大千世界什麼樣了。」

「你瞧瞧重點中學，他們在乎這一個兩個品行不端的種子選手嗎？」

「他們更在乎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學習再好的學生，品德不行，也談不上種子選手！」

「不過就是一個垃圾爬上中層社會罷了，這不但不值得驕傲，反而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這時，我才看清，趙世和他爸爸正坐在沙發上死死地盯著我。

趙世爸爸開了口：「你說誰品行不端？你他媽的再給老子說一遍！」

9

陳主任也慌了，他的唾沫星子不停地噴到我臉上。

「反了你了！這麼瞧不起這裡，你別來啊！來了就攪和的全體師生不得安寧。」

我笑了：「我不來，誰知道多少學生還處在水深火熱當中啊？

「哦，學習好，就可以肆意那女孩子的身材開玩笑。」

「學習好，就可以為所欲為，連老師都不尊重了。」

「也難怪他會這麼囂張，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教導主任偏袒。」

「這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你信不信我把這些事全曝光出去？」

「讓社會上所有人都看看你的真實嘴臉！」

陳主任瘋了，他一把推在我胸口。

「你說什麼屁話！學生們來上學，就是為了考大學。

「只有考上好大學，以後才有好工作，否則都是社會渣滓、蛀蟲！」

「學習不好的就是壞學生，就是壞人，沒用的廢物。」

「我們當然要保護好好學生了，你一個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你懂什麼！」

旁邊的趙世看著他這一舉動，眼珠子瞬間亮了幾分。

他身體前傾，仿佛也想學著陳主任的樣子上前推我一把。

陳主任的辦公室在一層，正對著學校後面柵欄處。

柵欄外面，是一條馬路，馬路後面，是一片小樹林。

而我知道，小樹林中有雙眼睛，正火辣辣地看著這裡面發生的一切。

我衝著陳主任大聲地嚷了起來：「我呸！什麼叫學習好的就是好人，學習差的就是廢物？

「這話你敢發到網上去嗎？你敢保證你家世世代代都是好學生？」

「什麼年代了，還有你這種冥頑不靈的老古董在，真是教育界的悲哀。」

「他趙世調侃女同學身材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坐視不管。」

「你也有媽，有老婆，你家裡的女性在外面被人這樣對待，你是什麼心情？」

這時，氣得臉紅脖子粗餓的趙世爸爸坐不住了。

他一個箭步躥過來，一把薅住了我的頭髮。

「他媽的，小婊子，今天老子不給你一點厲害看看，你是閉不上嘴了，是吧！」

10

他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臉上。

我被他打得原地轉了個圈，然後跌坐在了地板上。

趙世爸爸晃動著脖頸，看向陳主任：「陳老師，你辦公室有監控嗎？」

陳主任擺了擺手：「沒有那東西。」

趙世爸爸笑了：「那好啊，小宋老師今天不小心在你這裡摔了一跤，你們都看到了？」

陳主任背過身去，狠狠地點了點頭：「嗯！看到了。趙世家長，麻煩你幫忙把她扶起來吧。」

趙世爸爸一聽這話，一把就薅住我的領口，將我拎了起來。

我看到樹林中那人走了出來。

臉上的傷痕下怒意滿滿，他攥緊了拳頭，仿佛是想要殺了所有人。

我認出來了，那是大力哥。

他出獄了。

七年了，他老了許多。

但看起來依然那樣固執，那樣可怕。

趙世爸爸捏著我的下巴，把我的臉掰正。

「小宋老師，我給你個選擇，要麼今天我跟你清帳，要麼……」

我撲哧就笑了：「要麼怎樣？靠你們祖傳的矮個子小拳頭，揍我一頓嗎？」

旁邊的趙世氣得大吼了一聲：「爸！揍她！讓她知道知道我們的厲害。」

我笑得更厲害了：「你瞧，你爸把我拎起來，我都站不直。你不應該叫他爸，你叫他媽還差不多，哈哈哈哈！」

下一秒，趙世爸爸一拳直勾勾地砸在了我的鼻樑骨上。

我聽到咔吧一聲響，好像是腦子裡傳出來的聲音。

隨後，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鼻腔流了出來。

趙世蹲在我面前：「還嘴硬嗎？讓我抓一把，我跟我爸求求情，今天就放了你。」

我一口吐在了他臉上：「垃圾！你以為你在這裡當年級第一，考出去就能稱王稱霸了？

「呸！我告訴你，考出去你也就是個三流貨色！井底之蛙！你一輩子都在覬覦別人的身高。」

「別人的家庭，別人的生活，別人的一切！你這輩子都是個廢物。」

「高中三年，將是你人生中唯一快樂的時光，以後苦難和艱辛會陪伴你一輩子。」

「因為你根本就不配當個人，你他媽的就不是個人！」

11

他徹底被我激怒了，狠狠地推了一把我的額頭。

讓我的後腦勺撞在了陳主任辦公室那個有稜角的鐵柜子上。

我腦海中的畫面瞬間放出白色的光芒來。

世界都消失不見了。

趙世爸爸抬起腳，狠狠地踹在了我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