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骨生香完整後續

2025-12-20     游啊游     反饋
3/3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讓我傾盡所有,如今卻讓我覺得無比陌生的男人。

邀請我去參加他們的結婚紀念日?

為上次那場拙劣的陷害道歉?

一股荒謬絕倫的寒意,夾雜著滔天恨意,瞬間衝上頭頂。

他們毀了我的家,害死我的父母,將我打入地獄,現在,居然能輕描淡寫地發出這種邀請?

我伸出手,接過了那張散發著淡香的邀請函。指尖划過上面燙金的姓名縮寫,Y&M,刺眼得很。

「紀念日?」

「紀念什麼?紀念你如何從一個差點餓死的孤兒,變成今天踩著我家屍骨往上爬的晏醫生?還是紀念她孟大小姐,如何成功偷走別人的丈夫,還順便逼死原配的父母?」

晏淮的臉色驟變,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音。那層勉強維持的體面被撕開,露出不堪的內里。

「莫黎!你……」他胸腔起伏,壓抑著怒火,「我知道你恨我!是,我對不起你!當初離婚是我不對,沒給你任何補償!我今天來,就是想了結這件事!」

他掏出一張卡,這次是重重拍在操作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裡面有三百萬!夠你安穩過下半輩子了!拿著它,離開這裡,重新開始行不行?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別說這些戳心窩子的話!我們……我們總歸有過夫妻情分,有許多過去。」

「你提醒我有過去?」我微微歪頭,笑著回應,「是啊,我至今都記得,你跪在我父母面前,說會一輩子對我好的模樣。也記得你像個乞丐一樣,靠我家接濟才能活下來的模樣。這些過去,你是不是都盼著我早點忘記?」

晏淮的臉色由紅轉白,嘴唇哆嗦著,他試圖維持的體面徹底崩塌。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難道要我一輩子贖罪嗎?」

「贖罪?」我重複著這個詞,好似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你不配談贖罪。我只要你記住,你晏淮今天能穿著這身人模狗樣的皮,站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是踩著我全家的屍骨爬上來的。」

我沒有尖叫,沒有怒罵,只是俯身,用兩根手指拈起那張卡。

然後手腕一揚,銀行卡利落地划過一道弧線,精準地落進了幾步外的餿水桶里,一聲輕響,沒了蹤影。

做完這一切,我才重新看向他,看著他那張因震驚和羞辱而扭曲的臉。

「晏淮。」我凝望著他,一字一句告訴他,「如果時光能倒流,回到你餓暈在我家門口那天……」

我微微前傾,目光鎖死他倉皇躲閃的眼睛。

「我會告訴爸媽,千萬別救你。我寧願你當年就凍死在那條街上!也好過今天,看你披著人皮行畜生之事!」

話音落下,是死一般的寂靜。

晏淮踉蹌後退半步,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狼狽和驚駭。

我不再看他,利索地坐上車離開。

那張邀請函,被我緊緊攥在手裡。

我會去的。

去送他們一份,永世難忘的賀禮。

「8」

「拾味居」宴客廳。

晏淮與孟瑤的結婚紀念日上,孟氏的商業夥伴、醫學界的名流,還有我特意邀請的媒體記者,手持直播設備,散布在人群中。

我穿著簡單的灰色褲裝,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大廳角落。

孟瑤幾乎立刻就發現了我。

她像只嗅到獵物的鬣狗,掛上招牌式明媚笑容,搖曳生姿地穿過人群向我走來,親熱地挽住我的胳膊——

「莫黎姐,你真的來了!我就知道你會賞光。」她故意拔高音量,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你看,淮哥為了訂到這裡辦紀念日,可是費了好大功夫呢!他啊,就是想給我最好的。」

她上下打量我樸素的衣著,語氣帶著憐憫:「哎,你說你,何必這麼倔呢?要是早點想開,也不至於現在……不過沒關係,今天來了就好好玩玩,也見見世面。」

我面無表情地抽回手臂。

她沒看到預想中的窘迫和痛苦,反而有些急了,湊過來低語,試圖刺激我。

「別給臉不要臉!實話告訴你,淮哥根本不想讓你來,覺得你晦氣,克父克母,站在這裡都髒了地方!是我可憐你,才……」

話音未落。

「啪!」

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那張精心修飾過的臉上。

力道之大,讓她撞翻了旁邊的香檳塔。

玻璃碎裂聲、女人的尖叫聲瞬間劃破了大廳的喧囂。

所有交談戛然而止,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來。

孟瑤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瞪著我,剛想發怒。

我一步上前,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

「啪!」第二記耳光,將她到嘴邊的話扇了回去。

「這一巴掌,打你恩將仇報!我家全心全意待你,你轉頭就爬上我前夫的床!」

「啪!」第三下,她的嘴角開始滲血。

「這一巴掌,打你心如蛇蠍!在我病床前苟合,氣死我母親!」

「啪!」第四下,清脆利落。

「這一巴掌,打你買通混混,砸我攤位,污我清白!」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只能聽到孟瑤壓抑的哭泣聲。

記者們的鏡頭瘋狂地對準了我們。

晏淮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精心維持的儒雅面具徹底碎裂。

他衝過來,指著我對聞聲趕來的安保人員氣急敗壞地大吼——

「保安!快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抓起來!扔出去!她蓄意傷人,破壞私人宴會!」

他不能容忍自己苦心經營的名譽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幾名穿著制服的健壯安保迅速撥開人群上前。

然而,他們沒有動我。

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安保們徑直越過站在原地雙手抱胸的我,利落地反剪住晏淮和孟瑤的雙臂,將他們死死按倒在地!

孟瑤的臉被壓在地毯上,發出嗚咽。

晏淮拚命掙扎,昂貴的西裝扭曲變形,他嘶吼著:「你們幹什麼!抓錯人了!是我叫你們來的!我是這裡的貴客!」

我微微彎腰,對著他們難以置信的雙眸,輕聲開口:「沒抓錯。」

「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莫黎,拾味居的老闆。」

「9」

周遭靜得只剩攝像機的快門聲。

賓客們交頭接耳,眼神里滿是震驚與疑惑,孟氏集團的高管們頻頻看向董事長,顯然也沒料到,這場盛宴會變成這般模樣。

我抬眼掃過全場,眼神示意一旁候著的服務員。

很快,就有人推著一輛餐車走過來。

上面放著精緻的白色蛋糕盒,緞帶系成漂亮的蝴蝶結,看著像份體面的賀禮。

晏淮瞥見餐車,掙扎著嘶吼:「莫黎,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孟瑤也停止了哭鬧,眼裡滿是警惕。

「別急。」

我走到餐車前,指尖輕輕撫過蛋糕盒的緞帶:「畢竟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我總該送份厚禮。」

說完,我抬手扯斷緞帶,猛地掀開蛋糕盒。

盒裡根本沒有蛋糕,只有一疊疊照片,被盒內藏著的小風扇一吹,瞬間漫天飛撒,落在賓客的腳下、餐桌上,飄到媒體的攝像機前。

照片上的內容觸目驚心:昏暗潮濕的小作坊里,工人沒戴手套,徒手包裝著奶粉和護膚品。牆角堆著過期的原料,蒼蠅在上面亂飛,全是偷拍視角。

印著孟氏旗下「錦瑟年華」廣場標籤的三無產品被送上貨架,還有幾張拍到了晏淮在醫院診室里,將某些產品推薦給孕婦。

全場譁然!

我彎腰,隨意拾起幾張照片。

「諸位現在看到的,是晏淮醫生和孟瑤女士苦心經營的『慈善事業』。」

「這些,來自城郊幾個惡臭不堪的黑心作坊,專門生產毒奶粉、含激素的嬰兒霜、螢光劑超標的童裝……然後貼上合格證,送入孟氏集團旗下、由孟瑤小姐親自負責的錦瑟年華廣場,以高端貨的價格,賣給無數父母。」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慘白的晏淮。

「而這位,我們著名的婦產科聖手晏醫生,則利用職務之便,向他的病人,向那些最信任他的母親們,精準推薦這些來自錦瑟年華的毒產品。孩子用了出問題,皮膚潰爛,發育遲緩,只好又回頭去找他治療。一條完美的,吸食人血饅頭的利益鏈就此形成。」

我冷笑一聲,將照片扔回地上。

「他們今天能站在這裡,舉辦這場光鮮亮麗的盛宴,花的每一分錢,都沾著無辜孩子的血淚!」

「你胡說!你汙衊!」孟瑤被按在地上,頭髮散亂,試圖做最後的掙扎,「我是孟家千金!他是名醫!我們需要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我們什麼都不缺!」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聲音輕得像耳語,卻足以讓前排鏡頭捕捉得清清楚楚。

「孟家千金?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罷了。你那個風流成性的父親,自從原配夫人生下兒子後,可曾正眼看過你?你拚命想做出業績,不就是想向你父親證明,你這條保姆生的野種,比那個正經的少爺更有用嗎?」

孟瑤的尖叫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臉上血色盡褪,只剩下絕望的灰敗。

我又轉向晏淮,他嘴唇哆嗦,眼神躲閃,不敢與我對視。

「至於你,晏淮!」

「一個從福利院爬出來,有娘生沒娘教的孤兒。讀了幾本書,披上了白大褂,就真以為自己是人上人了?骨子裡的卑劣和貪婪,是這身皮囊遮不住的。上流社會?你也配?」

大廳里徹底炸了鍋。

賓客們看著地上的照片,臉上滿是憤怒和鄙夷,有人當場罵出黑心肝,不是人,媒體記者們更是瘋了似的往前擠,攝像機對準晏淮和孟瑤,話筒遞到他們面前,追問著劣質產品的細節。

孟董事長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孟瑤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幾名穿著制服的警察適時地走了進來,亮出證件。

「晏淮先生,孟瑤女士,我們接到實名舉報,並掌握充分證據,懷疑你們涉嫌生產銷售偽劣產品、商業欺詐、非國家工作人員受賄等多項罪名,請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手銬咔噠一聲,鎖住了兩人的手腕。

在一片混亂和閃光燈中,孟夫人適時地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孟老爺。

在眾人的簇擁下,她攙扶著丈夫朝外走去。

經過我身邊時,人群短暫地擁擠。

無人注意的瞬間,孟夫人的腳步微頓了一下。

她的目光與我一觸即分,含笑離去。

「10」

從警局做完筆錄出來,天已透亮。

我給警方提供了一份監控錄像,清晰地記錄下當年陽台上的真相。

那天晚上,我還攥著剛拿到的孕檢單,想給他一個驚喜,卻撞破了他和孟瑤的醜事。

當年知道懷孕後,我特意在客廳和臥室裝了監控,想記錄孕期的每一天,沒想到最後拍下的,是我撞破姦情後,二人聯手推我下樓的畫面。

這也是坐實他們故意傷人,導致我流產的關鍵證據。

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拾味居」的後廚。

清晨的後廚空無一人,只有冰冷的灶具泛著金屬光澤。

我系上圍裙,點火,熱鍋,倒油。

動作流暢,像一場沉默的儀式。

我做了幾道簡單的家常菜:麻婆豆腐,紅燒肉,清炒時蔬。都是父母生前最愛吃的,也是我最初學廚時,做得最用心的菜。

食物的香氣瀰漫開來,這不是祭奠,是告慰。

我拎著食盒,來到郊外的墓園。

父母的墓碑並立著,照片上的他們笑容溫和。我剛把飯菜一一擺好,身後就傳來腳步聲。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裡。」

我回頭,孟夫人穿著一襲黑衣,站在幾步開外,手裡捧著一束白菊。

晨光中,她眼角的細紋更為明顯,但眼神清亮,再無往日貴婦的慵懶。

「事情都了結了。」

孟夫人開口,告知我後面發生的事。

「老頭子從餐廳回去,就『正好』撞見那個保姆和司機在他的床上。他氣得當場動了手,孩子沒保住,人也扔出去了。」

我沉默聽著,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谷川師傅退隱的原因,也是因為婚姻,她還有個身份,那就是孟夫人。

三年前,在我被她救下,得知她在孟家的處境時,我們的同盟就已註定。

她需要扳倒恃寵而驕的保姆和日益礙眼的孟瑤,我需要向那兩人復仇。

我們各取所需,配合默契。

我盯著晏淮所在的醫院,記錄他推薦劣質產品的每一次診療,跟蹤孟瑤去城郊的小作坊,拍下生產過程,再把這些線索交給孟夫人。

由她動用孟家的資源,徹查利益鏈的每一個環節。

而我故意在夜市擺攤,衣著樸素, 面對挑釁時故作嘴硬的應對,就是為了讓他們覺得,我還是當年那個好欺負的莫黎。

從而放鬆警惕,主動跳進我設的局裡。

「我給了老頭子一份親子鑑定, 證明孟瑤也不是孟家的種。他正在氣頭上,深信不疑。已經特意打過招呼,她在監獄裡的日子, 會很長,很難熬。」

至於晏淮,不用她說我也知道。

故意傷人、生產銷售偽劣產品、詐騙, 數罪併罰, 等待他的,是漫長的牢獄生涯。

這對野鴛鴦,終於在牢里長相廝守了。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我問她。

她轉頭看我,目光里有了不⼀樣的神采:「孟家這個爛攤子, 總要有人收拾。為了我兒子,也為了我自己,有些東西, 是該奪回來了。」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透過松柏的縫隙,灑在墓碑上。

孟夫⼈整理了一下風衣:「我還要回孟家, ⽼孟經了這事⼉,身體垮了不少, 公司⾥的那些老狐狸肯定要趁機作亂。我得守住本該屬於我的一切,這是我的戰場, 不能退。」

「真好。」

「你也是, 莫黎。拾味居是你的,未來也是你的。好好活著, 連著你們爸媽的那一份。」

我點頭。

她伸出⼿,輕輕擁抱了我⼀下,很輕,但充滿了力量。

然後她轉⾝, 沿著墓園的⽯階一步步向下走去,背影挺拔,走向屬於她的,不再隱忍的戰場。

我收回⽬光,看向墓碑上父母慈愛的笑容,端起一杯清酒, 緩緩灑在墓前。

⼭⻛浩蕩,吹散過往陰霾。

天光徹底放亮,漫山遍野,⼀⽚清明。

我微微舉杯,向著虛空, 也向著未來, 輕聲道:

「祝夫⼈你,也祝我, 都得償所願。」

這⼀次,不是密謀的低語,而是新生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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