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每天充會員看男頻的綠帽文學。
每次看完還總是若有所指地感慨:
「做女人還是要有邊界感,出軌可是沒好下場。」
面對她時常的陰陽怪氣,我有些無奈:
「媽,我看你有點共情太深了。」
公公是個戀愛腦,只會無腦向著她。
老公每次都會在第一時間護著我。
所以看在老公的面子上。
我從未和婆婆他們有過衝突。
直到我查出懷孕這天。
老公小心翼翼抱著我一臉幸福。
而婆婆沒有抱孫子的喜悅,而是眉頭緊皺:
「我們要做羊膜腔穿刺。」
1
醫生聽了婆婆的話,愣了一瞬:
「孕婦現在孕六周,無法做羊膜腔穿刺。」
我手裡的檢查單從手中滑落。
婆婆瞥了我肚子一眼,眉頭皺得更深:
「那我們怎麼判斷她懷的孩子是不是沈家的?」
醫生解釋現在可以做無創胎兒 DNA 檢測。
十六周後才能做羊膜腔穿刺。
從醫院出來,各懷心事回到家。
婆婆依舊愁眉不展,卻狠狠剜了我一眼:
「你拉個臉給誰看?這檢查等到了周數,你不想做也得做!」
從前,我想著婆婆可能只是愛衝浪。
又有些共情能力,所以處處忍讓。
可她在我剛查出來懷孕。
就打算讓我做有創、有流產風險的檢查。
甚至懷疑這孩子不是沈耀的。
我也不是任人捏圓搓扁的麵糰。
「我不知道你醫院說的話什麼意思。」
「做這項檢查有流產風險,你了解過嗎?」
「我和你兒子從大學到如今十年之久,你這是在給你兒子難堪嗎?」
婆婆沒想到我居然跟她嗆聲。
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
「你一個小輩的,怎麼跟長輩說話呢?」
隨後看向沈耀,語氣中帶著些尖銳:
「兒子,看看你娶的好媳婦,查個 DNA 都不敢,你別是喜當爹!」
沈耀疲倦地揉揉眉心。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凝凝呢。」
「你喜歡看什麼是你自由,但是你能不能別總疑神疑鬼的?」
公公看見婆婆一臉受傷的模樣,板起臉:
「你這個不孝子!怎麼跟你媽說話呢,趕緊給她道歉!」
隨後指著我:「親家沒教過你婆婆也是媽?你在家就這麼跟你媽嗆聲的!」
沈耀看著公公無腦維護婆婆的樣子很無奈:
「凝凝什麼都沒做錯,她只是嫁給我了,媽才成她婆婆,您不能……」
「閉嘴!你這個娶了媳婦忘了爹娘的,她能嫁進沈家是你媽看得起她。」
我冷笑一聲:「爸,十年看婆十年看媳。」
「以後婆婆什麼態度,我就什麼態度!」
婆婆聽了我的話氣得胸口上下起伏,指著我尖叫道:
「虞凝!我是你婆婆也是你媽!」
「嫁進我家就守好我家的規矩!」
「你要是不心虛就必須驗 DNA。」
又來了。
嫁給沈耀以後給我立了八百個規矩了。
我就像古代小妾,嫁進沈府,不守規矩就要受磋磨。
我反手把茶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
清脆的響聲讓婆婆瞬間噤了聲。
我看向婆婆,一字一句:
「我嫁給的是沈耀,不是你們二老。」
2
沈耀走到我身邊握住我的手:
「爸媽你們今天確實太過分了。」
「凝凝懷孕了還和她吵吵嚷嚷的,如果把你們寶貝孫子氣著了怎麼辦?」
公公聽見孫子這兩個字看向我也放緩了口吻:
「你看你,當長輩的說你兩句至於動怒嗎。」
「兒子說的對,別讓我這金貴的大孫子受到影響。」
我冷哼一聲:
「我動怒?本來懷孕是個好消息,可你們怎麼做的怎麼說的?看來,你們是不想要這個孩子了。」
沈耀一聽這話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
「凝凝,別說氣話,咱們好不容易才等來這個孩子。」
可婆婆卻不咸不淡地哼了一聲:
「現在尚未有定奪,誰知道這是不是我們沈家的血脈。」
公公輕咳兩聲,開始打圓場。
「你婆婆沒有別的意思,都是為了這個家好,沒有惡意。」
我算是知道了。
一個家庭中必有一個和稀泥的。
「既然婆婆這麼說,公平起見讓公公也和沈耀做個親子鑑定如何?」
眼看她要發怒,我也學著她不咸不淡的樣子:
「我也沒有惡意,都是為了這個家更和諧。」
「或者說你不敢?畢竟都說沈耀不像公公呢。」
婆婆臉上快速閃過一絲不自然。
隨後起身一個巴掌狠狠落下。
「小賤人你敢諷刺我?這是你身為兒媳該說的話?」
速度很快來不及躲閃,臉上火辣辣的疼。
沈耀也是一愣,急忙把婆婆拉走。
心疼的看著我。
我忍著眼淚沒有落下來了。
都說婆婆也是媽,可也要值得不是嗎?
婆婆看見沈耀這麼護著我,氣得面紅耳赤,眼看又要抬手,公公趕緊把她拉走了。
回到臥室。
沈耀拿了冰袋幫我敷著有些紅腫的臉。
「對不起,這次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讓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從嫁進來我媽每天陰陽怪氣的,你已經是忍了又忍。」
「你若是想讓我爸媽回鄉下我也同意。」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眼裡含著心疼。
他溫柔貼心,對我也始終如一。
如果不是有這麼個疑心病婆婆。
我們的日子本該過得很幸福。
我閉了閉眼睛:
「還是我們搬出去吧。」
關於沈耀父母,這是我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第二天坐在餐桌上。
婆婆很大聲播放有聲小說。
正好講到發現老婆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沈耀很平靜地看著二老:
「今天我和凝凝搬出去住。」
婆婆一聽臉就拉了下來。
筷子用力往桌子上一扔。
「你為了她要鬧離家?」
「虞凝不是媽說你,怎麼能這麼小心眼?」
我聲音沒什麼起伏,指著還有些紅腫的臉:
「小心眼?我查出來懷孕你要做 DNA 檢測。」
「我不過說了兩句你說過的話,你扇了我一巴掌。」
婆婆語氣中帶著刺:「這麼矯情?一家人哪有舌頭不碰牙的?」
「為了這點小事攛掇我兒子和我離心,你真是好算計。」
沈耀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無奈:
「媽,你別鬧了。」
「這房子本是我岳母買給凝凝的。」
「我們搬出去讓你和爸住在這,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婆婆立刻拔高了聲音,像是被踩了尾巴:
「她嫁進我們家,這房子就是沈家的!」
「她的一切都應該由沈家支配。」
「從她嫁過來我就伺候她,合著伺候出個白眼狼!」
聽了這話我氣的渾身發抖,小腹隱隱作痛。
我同沈耀很期待寶寶的出生。
感受到不適,我沒有理會婆婆的無理髮言。
看向沈耀,語氣中帶著一絲急迫:
「沈耀,去醫院,我感覺小腹有些痛。」
沈耀一聽也有些亂了陣腳。
沒有和婆婆繼續拉扯。
轉身便要帶我去醫院。
走到門口的時候,婆婆卻攔住了我。
「站住!誰讓你離開了?」
3
我看著她不依不饒的模樣,怒火值蹭蹭的漲:
「躲開,若是我的孩子有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婆婆卻不屑一笑:
「誰知道你是不是裝的?」
「你敢讓我兒子跟你搬出去,我也饒不了你。」
一直未說話的公公此時也來湊熱鬧:
「年輕人氣性不要這麼大,你婆婆說的對。」
「一家人哪有舌頭不碰牙的,再怎麼說你也不能威脅你婆婆啊。」
我緊緊握著門把手,因為腹痛額頭滲出冷汗。
公公婆婆無視我慘白的臉,用源源不斷的話教訓我。
感覺到視線模糊,我心一涼。
滿腦子都是我肚子裡的孩子。
沈耀此時也是忍無可忍,一把推開婆婆:
「爸媽,你倆讓我感到陌生。」
猝不及防之下婆婆跌坐在地上。
公公急忙去扶她。
沈耀別過臉無視二老的咒罵。
抱著我往樓下跑去。
到了醫院,醫生說我有先兆流產跡象。
讓我先打一針保胎針,回家需靜養。
我聽後鬆了一口氣,萬幸孩子保住了。
觀察沒問題了後,我和沈耀便回了新家。
這是我們婚後就買下的。
剛結婚的時候婆婆說喜歡熱鬧。
把她從鄉下接來便一直住在一起。
公婆一遍遍給我打著電話,我直接無視。
深夜,手機嗡嗡振動個不停。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點開微信。
「永遠一家人」家族群消息已經 99+
婆婆發了三個長達 60 的語音。
聲情並茂地講述從我心虛不肯做 DNA 到沈耀推了她。
她說的委屈,字裡行間都是她為了家好,以她的閱歷做一個圖心安。
「小凝就因為我讓她做個羊膜腔穿刺,就帶著小耀離家了。」
「主要她還攛掇小耀打我,你們給評評理。」
群里頓時炸開了鍋,眾說紛紜。
不知名親戚第一個跳出來:
「要我說兒媳你就不能慣著。」
「你越慣著脾氣越大,連婆婆也是媽的道理都不懂,真沒教養。」
表妹發了個噁心的表情。
「嫂子,你真讓我大開眼界。」
刺耳的話接踵而來。
婆婆見輿論都往她那邊倒,更加得意了。
「我就是想讓小凝做一個檢測。」
「現在世道太亂了,我身為母親也得為兒子多做考慮。」
「你說咱們做母親的怎麼捨得讓兒子養著別人孩子一輩子!」
被吵醒本就有些惱怒。
再加上黑白顛倒的話,我也沒慣著她:
「閱歷?看小說的閱歷嗎?清者自清。」
「我說你也這麼大歲數了,怎麼就不盼著點你兒子好呢。」
「我再說一次羊膜腔穿刺有流產風險,我不想因為你賭我未出世兒子的人生。」
說完我沒有理會他們在群里會怎麼蛐蛐我,直接退了群。
第二天一大早上,砰砰的敲門聲把我吵醒。
我透過貓眼看見怒氣沖沖地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