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造我黃謠完整後續

「不知道，別來煩我。」

對上我不耐煩的眼神，齊衡泄了氣，語氣也放軟了。

「陸婉，我知道之前是我給你造成了一些困擾，但我已經受到懲罰了，你能不能跟你媽媽說說，別開除我爸，你也知道，我家就靠我爸賺錢，他不能沒有工作。」

其實這幾天晚上回家有聽到我媽媽提起過一嘴，好像是齊衡的爸爸在公司造一個實習生女孩的謠。

說人家走後門進的公司，但走後門的明明就是他不是嗎。

我坐回座位平靜地說，「你知道你爸為什麼被開除嗎？」

齊衡愣了愣，理所當然地說，「肯定是你媽報復我，才牽連我爸的，你說你媽也是，咱們小孩的事，她那麼當回事幹嘛……」

「閉嘴。」

我打斷齊衡的話，「是你爸自己工作能力差，還造謠人家女孩走後門，齊衡，我現在才發現，原來造謠在你們家竟然是遺傳啊。」

齊衡不相信自己爸爸會因為這樣的事被開除，他嘴裡呢喃著不可能，失魂落魄地走了。

走後，白於認真地看著我，「有個這樣的竹馬我深表同情，趕緊做兩張卷子去去晦氣吧。」

11

離高考的日子越來越近，白於被保送了，但他天天依舊來上學，給我們班的同學補習。

對於我尤為嚴厲。

他說：「你以前耽誤的時間太多了，現在不抓點緊，很難考上我的大學。」

我有些不懂：「為什麼要考上你的大學？」

白於耳尖一紅，強裝鎮定說：「當然因為我的學校好啊，而且有我在，我還能在學習上幫助你，不好嗎？」

我覺得他說得對，就更拚命地刷起了卷子。

有時候看我太累，尖子班的同學會將之前班級同學的事當成笑話給我講。

自從我們離開那個班後，班主任被校長批評了一頓，年底擇優沒有了。

同學們也因為白於的離開，一個個成績直線下降。

其實有幾次我有看到他們小心翼翼來尖子班門口想要找白於。

都被班長擋了回去，班長說：「走走走，別污染了我們班的好氛圍。」

有幾個同學想跟我道歉，例如我之前的同桌。

他說他們班現在已經沒人搭理齊衡跟顧珍了。

兩個人被同學們把座位擠到了最後，經常會有人往他們的桌子上扔垃圾。

聽到這我感到一陣惡寒。

我並沒有接受他們的道歉，而是將那個班級同學的聯繫方式全部刪除。

高三的學生不想著學習，一個個腦子裡都是霸凌那套，我甚至能看到他們的未來。

一片灰暗。

日子就這麼平靜又充實。

在白於的鞭策下，我在最後一次大考已經考到了全校前十。

班主任激動地拍著我的肩膀，「我的眼光就是好啊，陸婉同學，我為你感到驕傲。」

白於不滿地推開班主任的手，小聲嘟囔，「別拍了，都拍紅了。」

老師拿眼睛瞟著我倆笑出了聲，我不明所以。

「怎麼了，笑什麼？」

12

我本以為我不會再跟齊衡有什麼交集。

但沒想到，高考前三天。

齊衡跟他爸媽拎著一堆禮物來了我們家。

我媽本沒想讓他們進來，結果齊衡的媽媽一擠，三人順勢而入。

齊衡的爸爸滿臉堆笑，「徐總，你說咱們都是老鄰居了，我在你公司也工作這麼多年了，你不能說開我就開我啊。」

「要是因為孩子們的事，我現在就帶他來，你想怎麼罰就怎麼罰，只求你網開一面，讓我回公司上班吧。」

齊衡的媽媽有些不服，有些陰陽怪氣，「大妹子，要我說你有點公私不分了，我老公在你公司乾得好好的，你不能說開就開啊，對不對？」

「再說，兩個孩子還能來往呢，你家小婉這麼喜歡我們小衡，要是因為這事我們小衡不跟你們小婉玩了，孩子得多傷心啊。」

呵，我冷笑出聲，竟然還威脅上了。

「阿姨，我跟你家小衡現在可玩不到一起去，我是尖子班，他那個班級可是現在出了名的差班，跟他玩，我還怕影響學習呢。」

齊衡的媽媽一噎，轉過身看向把頭都快埋進胸腔里的齊衡。

「小衡，她說的什麼意思？」

齊衡終於抬起頭，他眼神幽怨，就好像我是負了他的負心漢。

「陸婉現在不在我們班了，她去尖子班了。」

齊衡的媽媽神情有些不自然，這麼多年她一直覺得自己老公工作好，孩子學習好。

已經太久沒試過被人比下去的感覺了。

她又轉向我媽，「大妹子，那小孩的事咱先不提，你說我家老齊在你們公司鞠躬盡瘁，你不能說開就開啊，總得有個理由吧。」

我媽也笑了，她看向眼神飄忽的齊衡爸爸說，「怎麼，你老公沒跟你說因為什麼被開除嗎？」

「哎呀，我知道，不就是說了兩句玩笑話嗎？」

我媽收斂了笑容，「玩笑話？隨意造謠女孩子是玩笑話？你們家的人還真愛開女孩玩笑啊。」

齊衡跟他爸臉皆一白。

唯獨她媽媽還不依不饒，「那有啥的，說兩句而已，又不能掉塊肉，再說就說那丫頭是走後門而已，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萬一是真的，那我們老齊也沒說錯是不是。」

我媽揮了揮手，「行了，別跟我說這些了，你們也挺可笑的，到底是誰走後門心裡沒數嗎？當年要不是我看兩個孩子關係好，你以為你們有這個工作機會嗎？」

齊衡的媽媽一愣，似乎終於反應過來，我媽跟他們，是老闆與員工的關係，而不是普通的鄰居關係。

他們還想說什麼，被我媽攆了出去，連同他們帶著的一兜子蘋果跟一兜子香蕉一起扔了出去。

媽媽說，「寶貝，咱倆識人不清，以後可得擦亮眼睛啊。」

我深表認同。

13

高考前一天，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簡訊，上面說「陸婉，我們見一面吧。」

我刪除沒理。

緊接著又來，「你要不出來，我就大聲喊你的名字。」

我無奈出了門。

路燈下，齊衡神情萎靡。

看見我他眼睛亮了一下，「陸婉，你終於願意見我了。」

我不耐煩地說，「有話快說。」

齊衡尷尬一笑，「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我不應該在背後說那些話。」

「其實陸婉，我一直挺嫉妒你的，你家就你媽媽一個人也能給你帶來那麼優質的生活。」

「我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是顧珍仙察覺到了我的想法。」

「也是她給我出的主意，說只要你名聲臭了，就離不開我了。」

「我沒想到真的會傷害到你，對不起，而且我跟顧珍仙已經分手了，所以你願意原諒我嗎？」

我看著他，兩個月的時間，他消瘦了很多，眼下的黑眼圈很重，看起來憔悴不已。

其實我早就發覺了他的想法，發現他敏感又自卑。

為了照顧他的心情, 我才一直留在那個班級，其實尖子班的老師已經找我很多回了。

但自卑就會讓人變得無理。

我不信他現在就突然不自卑了, 他只是突然察覺到可能真的要失去我了。

失去我這麼一個家境優越的朋友。

「齊衡, 我不會原諒你，我知道你的心情，但這不是你可以造謠的理由。」

「以後不要再見了，挺耽誤我學習的。」

齊衡失魂落魄地走了。

高考三天每天媽媽都穿著旗袍沖我揮著手，白於也來給我加油打氣。

我能感覺到自己考得不錯，起碼跟白於一個學校問題不大。

成績出來的時候我激動地跟媽媽抱成一團。

第一時間給白於發去了信息。

「哥們，穩了。」

14

後來, 我跟白於上了同一所大學。

在火車站, 我碰見了齊衡和他媽媽。

他媽媽已沒了往日的精緻，一絲不苟的頭髮遍布白絲。

我本來不想打招呼, 齊衡卻發現了我。

「陸暖，好久不見，聽說你考去京市了，恭喜你。」

我點點頭，「你考到哪了？」

齊衡看著我最後落寞地說，「原來你真的不關注我了。」

「我沒參加高考。」

「高考當天我爸爸因為涉嫌泄露公司機密被抓走了, 我媽媽受不了打擊住院了。」

我突然想起, 有那麼幾天媽媽特別忙。

原來是因為這個。

齊衡的媽媽惡狠狠地盯著我, 「都怪你，要不是你跟你媽，我老公也不能被抓。」

她越說越激動，齊衡怒喝了一聲。

「行了媽，還嫌不夠丟人嗎？」

「對不起啊陸婉，我媽不是那個意思，我們現在要回老家了，以後可能真的再也見不到了。」

「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 我不喜歡顧珍, 我跟她在一起只是為了氣你, 我不信你⼼⾥真的沒有我，陸婉，我後悔了, 我真的後悔了。」

他說著語氣哽咽了起來。

我也說不出什麼心情, 硬要說就是唏噓吧。

⻬衡還想開口說什麼, 不遠處的⽩於突然喊我，「陸婉, 檢票了。」

我不好意思的沖⻬衡點點頭，「我要走了，那個再見吧。」

說完我就朝⽩於跑去。

齊衡在我⾝後直愣愣地看著我的背影, 嘴⾥呢喃著，「陸婉，再見, 對不起。」

上了車，白於一直拉著臉。

我不明所以, 「怎麼了⽩大學霸？」

⽩於⽓鼓鼓地說, 「沒吃，吃醋吃酸到了。」

我詫異, 「你吃餃子了？都說上⻋餃⼦下車⾯，哎呀我都忘吃了。」

說著我轉向了車窗。

窗戶上倒映著白於⽆奈又寵溺的笑臉。

而我眼裡卻只有逐漸消失的樓房與⼤⽚的農田和草地。

⼼⾥沒有不舍，反⽽滿是憧憬。

美好的⼤學生活我來了。

我帶著白於一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