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雪落下完整後續

2025-12-2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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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復雪!你是第三名!」

副班長扶住幾乎要倒地的我,同學們齊刷刷湧上來,有的拿著毛巾,有的遞著水,有的喊著「別擠啦,給江同學通通風!」

人群中沒有袁聲默的身影。

我興奮地尋找他在哪,想要好好感謝一番他陪著我跑了那麼久。

我扭過頭,笑著問同學:

「袁聲默人呢,他是去休息了嗎?」

同學支吾的聲音傳來:

「啊……這……班長可能有事吧。」

但我的眼眸已經倒映上袁聲默的影子。

瞳孔急劇擴大。

在另一頭的塑膠跑道上。

袁聲默站在 50 米初賽賽道的終點線,微笑著張開了雙手。

下一刻,笑容燦爛的女孩跌跌撞撞撲進了他的懷中。

「袁聲默,我做到啦!」

他低頭望著她,她仰頭笑著撒嬌。

袁聲默好像在說些什麼。

但我與他們的距離實在太遠了,我聽不到。

涼風呼呼地灌著,吹進我粘濕的 T 恤,激得我出了冷汗。

吹進我的耳朵,耳膜仿佛在晃蕩,讓我的腦袋嗡嗡響。

也許是 3000 米的後遺症吧,我挪開眼,咽下滿嘴苦澀,嘗試站起來。

但緊接著,我眼前一黑。

暈倒前,只聽見:

「江復雪她中暑暈過去了,救命,誰有藿香正氣水呀!」

9

我是被一股直衝腦門的氣味嗆醒的。

我睜開眼,同學們七手八腳地從我身上讓開,喊著:

「這藿香正氣水可太好使了!」

我還沒來得及直起身,她們就拿著八寶粥要喂我。

我心底升起一股暖意,先前的陰霾慢慢消散。

「謝謝你們呀,是誰給我帶的八寶粥?我待會兒把錢給她。」

她們面面相覷:

「好像是一個男生給你帶的?還說是你最喜歡吃的,我們就拿過來了。」

「藿香正氣水也是他給的。」

「叫什麼來著?」

「好像是叫……白曦同?」

好陌生的名字。

我嘗試去問系統,卻發現它不在。

我甩了甩腦袋,不再想這個問題。

「我昏迷了多久呀,獎牌拿了嗎?」

「是不是現在需要我去領?」

四周徒然寂靜。

喂我八寶粥的女孩嘗試舉起了手:

「復雪你放心,頒獎儀式我們不會少了你的!」

我們?

那股陰霾好像又慢慢湧上來了。

另一個女孩低垂著頭:

「許又晴同學 50 米沒進決賽,一直躲在廁所哭。」

「3000 米的獎牌遲遲沒人領,班長……班長……就讓許又晴同學上去領了。」

「哐!」

我抬起發麻的臉。

微微脹痛的眼球和門口的袁聲默對視上。

他應該是飛奔過來的,還大喘著氣。

看到我已經醒來,他抬起左手,想要遞給我一個油袋。

我的餘光卻瞥向他的右手。

這才是他的慣用手。

現在這隻手,正牢牢拽著一隻屬於女孩的、白得發光的手臂。

江又晴脖子上掛著一個銅牌,她挺著胸,臉頰微紅:

「班長讓我上去幫你領獎牌了,不好意思呀江同學。」

「需要我現在摘下來嗎?」

她得意地晃動著我掙來的獎牌。

我卻莫名地平靜下來。

只是覺得為袁聲默花費的情緒都好沒意義。

「銅牌留下,你們慢走不送。」

袁聲默舉著油袋的手僵住了。

「醬香餅你自己吃吧,袁聲默。」

「我才剛醒,吃不了這麼油膩的東西。」

袁聲默在門口愣了好久。

良久,才清醒過來。

他低頭苦笑一聲,將獎牌從不情不願的江又晴脖子上取下,輕柔地放到桌子上,又垂下了頭,帶著江又晴離開。

一邊離我最近的女孩立刻緊緊把我抱進懷裡,她磕磕巴巴地說:

「我們大家都……都說好了,等你身體舒服了,就一起再給你辦一個頒獎儀式!」

「副班長帶著男生去借頒獎台啦!班主任有相機,如果怕臉色不好,穿得不漂亮,我們也有化妝品,我……我還有公主裙,保證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上台!」

「對咯,還有剛才那位白同學,給你買八寶粥的時候他還順便買了一束花,特別好看!」

「到時候呀,你指定一個人,上去給你送花!」

不知是感動還是酸澀的淚水,汩汩而下根本剎不住車。

我死死抱住女孩。

但是阿統,我是不是要失敗了?

大家都好好,我真的不想死。

10

袁聲默在籃球場找到我時,我正在尋找白曦同的身影。

此時我和袁聲默已經七天沒說話了。

系統問我著不著急時,我安撫道:

「阿統,你知道什麼是喜新厭舊嗎?」

「袁聲默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如果我還對他有期待,我就會開始無理取鬧。但如果我只是想攻略他,就不應該理他了。」

所以現在,我無視他了。

他卻在我面前狠狠咳嗽了一聲。

他盯著我拿著的礦泉水,喉結滾動:

「我有點渴。」

我看看他又看看水,誠實地說:

「這不是給你的哦。」

「對了,你認識白曦同學嗎?我想給他送水。」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

真小氣。

我哼了一聲:

「你不要想哦,這是我為了感謝他買的。就算我找不到白同學,我把水扔了,也不會給你喝的。」

可袁聲默又釋然地笑了。

神經病。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我。

但我只能想到幾天前這隻手還握著許又晴。

我往後退了一步。

我看著不知是尷尬還是羞愧的紅暈漫上他耳垂。

他有些無措地從書包里掏出一個保溫盒,手忙腳亂地擰開蓋子。

討好地遞到我面前。

我這才發現他的手上突兀地多出了幾個血水泡。

盒子內,是油亮亮的醬香餅,撒滿了我最愛吃的香蔥。

「是我親手做的。上次運動會的時候就想帶給你吃的。」

「可惜沒想到你暈倒了,所以今天我又做了一次。」

他又用他那像玻璃珠一樣的眼珠看著我。

我想起攻略的任務,嘆了口氣。

「好......」

「謝謝阿雪同學的水。」

一雙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壓住我的肩膀把我攬入懷,一邊用另一隻手接過我的水。

我轉過頭,男孩朝我眨眨眼:

「我就是白曦同。」

他又抬頭,疑惑而又禮貌地詢問:

「請問你是?」

「我看阿雪同學只帶了一瓶水,應該沒有要送其他人吧?」

袁聲默皺起眉頭,他用探尋的目光在我和白曦同的接觸處來回打量。

「我是來給復雪送下午茶的。」

但白曦同沒有回覆他。

他彎下腰平視著我:

「阿雪,你想要接受他的道歉嗎?」

我咬了咬嘴角。

其實是不想的。

但是,我還有任務要做呀。

但白曦同先替我回答了:

「她不想接受你的道歉。」

袁聲默有些惱怒:

「她根本沒說話。」

「但她的表情就是不想的。」

「袁聲默同學,你和她相處了這麼久,為什麼比我一個不熟悉的人還看不出她的微表情?」

白曦同扭過我的頭。

「不用看他了,阿雪同學。」

拉起我的手離開。

遠處,袁聲默神情變幻莫測。

他突然大聲地問我:

「復雪,你之前的話還算數嗎?」

「你說,你想給我一個名分。」

我轉過頭,少年逆著光筆直地站著。

他抿了抿嘴:

「我說等高考結束,我就要名分。從來都是算數的。」

11

我穿著我最漂亮的衣服。

四周人來人往,不時有人餘光瞄向我,好奇我究竟要在這站多久。

我磨搓著鞋子,又看了眼手機。

簡訊依舊停留在五小時前。

是袁聲默提醒我要穿得漂亮些。

明明出門前我還欣喜若狂地對系統說:

「阿統,我終於要成功啦。」

但現在無盡的恐懼蔓延開我的全身。陽光如此明媚,我卻不由自主地縮了縮手。

高跟鞋噠噠地響起。

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人走來,將我上下打量,眼底露出一絲不屑。

她打開了一段通話記錄。

「阿默,我高考考砸了好難受,我現在在江邊大橋,我好想跳下去,你能不能來救我?」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迴蕩。

「又晴,你不要胡思亂想!你在哪,我現在就去找你,你冷靜一下!」

「可是阿默今天不是打算向江同學告白嗎?我是不是又打擾到你們了嗚嗚……」

「這些和你現在比起來,不算什麼……」

音頻終止。

女人居高臨下注視我。

她輕飄飄地丟下一張支票。

「我是袁聲默的媽媽。」

「本來他今天是想帶我一起見你的,沒想到中途就被另一個女孩子勾手帶走了。」

「看到你在袁聲默心裡也不怎麼樣,我就放心了。」

「這張支票,買你和袁聲默一刀兩斷。」

陽光被烏雲遮住了。

我開始一遍又一遍地給袁聲默打電話。

但直到最後,他還是沒有接通。

12

袁聲默的左眼不停地跳著。

他搖了搖頭,覺得也許只是他今天太過疲憊。

他拿起手機想要分神,卻發現手機被設置了靜音。

通話記錄上,有著來自江復雪的一百個電話。

紅彤彤的一片,從早晨直到五小時前。

他感覺自己的心臟被高高地吊起,急忙想要回撥。

「幹嘛呀。」

許又晴將他的手機抽走。

「電影正在精彩的時候呀,為什麼不看?」

袁聲默隨口附和了她幾句。

抬起頭,電影螢幕上,午夜指針正指向十二點。

「嘀嗒!」

好像是心臟在咚咚作響。

「你是在想江復雪嗎?」

他愣愣地轉過頭,昏暗的燈光下,許又晴的眼睛雪亮地盯著他。

她嗤笑道:

「都活了兩世了,袁聲默,你還是那麼沒腦子,還是那麼喜歡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袁聲默簌地就站了起來。

他有些驚惶的臉龐映在許又晴眼底。

她樂開了花:

「你要不要先看看你們家的股票呀?」

「現在就這麼激動,待會不會被激得暈厥過去吧?」

袁聲默手足無措地調出股市介面。

綠熒熒的一片。

股市的折線在先前還是穩定地爬坡,就在剛剛,齊刷刷地落下。

袁聲默通紅著眼抬起頭:

「許又晴,你算計我?」

許又晴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指:

「哎呀,誰讓你這麼蠢,不算計簡直對不起我自己呀。」

她看著袁聲默悲痛欲絕的神情,克制不住沸騰起一股鬱氣。

「袁聲默,你真當我是受虐狂呀?」

「上輩子我被你當做江復雪的替身,被你折騰得死去活來!你憑什麼覺得,我重來一次回到高中,還會愛你愛得不能自已,還會為了得到你這種雜碎的愛意和江復雪斗得死去活來?」

「怎麼,上輩子造的孽,這輩子你看到我就又想彌補了?袁聲默,你想得可真美!」

「這輩子我才高中,這輩子我的媽媽爸爸可還沒破產,我還是那個金枝玉葉的大小姐,可不是那個窮困潦倒只能依附於你的菟絲花!」

她暢快地看著袁聲默失神落魄地跌坐到地上。

「再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你的白月光,又要死啦!」

13

袁聲默喃喃自語:

「這不可能。」

他突然暴起,死死抵住許又晴的喉嚨。

「我已經偷偷給她檢查過了,她沒有生病,她非常健康,她根本沒有得什麼癌症。」

江又晴狠狠抵頭,徑直把袁聲默撞開。

她心滿意足地望著六神無主的袁聲默。

「那是因為她有系統呀。」

「我們都重生了,她有系統又是什麼難以理解、非常新奇的原因嗎?」

她嘴裡繼續吐著話,一點一點用話語把困獸逼進絕境。

「只要在昨天之前,你向她告白,她就能徹底恢復健康啦。」

「可惜啊,這輩子,你每一次都選擇了我。」

見袁聲默還在自言自語地說著「不可能」。

她有些不耐煩了。

她抬高音調:

「袁聲默,用你貧瘠的大腦好好想一想吧!」

「上輩子這些日子她早就診斷出癌症了,怎麼這輩子,居然什麼都消失了?」

她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

「你不會真以為,這是你重生帶來的蝴蝶效應啊?」

「你是不是還覺得,江復雪得好好感謝你呀?」

她忍不住抬腿踹了袁聲默一腳:

「你真是太自大了。」

袁聲默被她一腳踹了個踉蹌。

他連滾帶爬地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外跑,嘴裡振振有詞:

「復雪,復雪,我來找你了。」

身後的許又晴突然感覺一陣空虛,感覺好沒意思。

但那又如何呢,他們兩個之間生生死死、前世後世的破事,關她什麼事?

她早就根據前世的信息規避了她們家破產的危機。

現在,媽媽已經給她買好了機票,辦好了簽證。過不了多久,她就要出國啦。

想著,她哼起了小曲,蹦蹦跳跳地走出了電影院。

她要繼續當她媽媽的繼承人啦。

14

袁聲默拚命地給江復雪打著電話。

一個打不通,他就打第二個,第三個,第無數個。

他從他們的教室找到她家的小攤。

從他們初遇的地方,從他準備向她告白的地方,找到馬路邊,找到雜草叢,問遍了這一塊幾乎所有的酒店,打開了無數扇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的門,還是沒有找到江復雪。

電話的鈴聲響起了第一百次。

袁聲默蹲下身,抹了一把臉,狼狽地在道路中央抽泣。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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