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後我做了傅氏集團董事長傅宴的臨終關懷師,他說他患了絕症只剩下三個月。
臨終願望是讓我扮演他那個無故失蹤的白月光,陪他走完最後一程。
可沒人知道,我就是白月光本光。
我以為這齣戲會演到他病逝。
直到我雇的私家偵探發來消息:【傅宴給你的病歷是偽造的。】
我捏著手機在原地站了很久。
隨後我摘下口罩走進傅宴的病房,他正虛弱地躺在床上溫柔地看著我。
我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開口。
「多年不見,你演技還是這麼好。」
「不過,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姐夫了?」
1
他不僅沒有慌,反而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輸液管。
我還沒反應過來,手腕便被攥住,下一刻就被他壓在了身下。
「你當年為什麼不告而別?」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有多擔心你?」
隨後他把偽造病歷的事坦白得乾脆利落。
我氣笑了。
「所以你費這麼大勁,就是為了看我在你面前演戲?」
「傅宴,你該去當演員才是。」
話剛落下,我用另一隻手伸向身側口袋,摸出一把摺疊水果刀。
然後用盡全力朝他胸口捅了過去。
傅宴悶哼一聲,用手死死攥住了刀刃。
「阿瑾,你就這麼恨我?」
濃重的血腥味,一下把我拽回了五年前那個雨天。
那時的我剛結束學業回國,準備第二天就和他去領證。
飛機落地,我看見了他。
可他的身邊卻站著另一個女人。
是我那個從小就處處與我作對的,同父異母的姐姐時薇。
傅宴的手正親密地攬在她的腰上。
「妹妹,你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怎麼配得上傅宴?我才是時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
傅宴沒有反駁,只有沉默。
我積攢了八年的期盼,在那一刻碎得一乾二淨。
之後我遠走他鄉,一去就是兩年。
「宴哥哥!你……你的手!」
一聲尖叫把我拉回現實。
時薇提著保溫飯盒站在病房門口,她臉色一白,驚恐地沖了過來。
她指著我的鼻子開始破口大罵。
「時瑾你這個瘋子!你想殺人嗎!」
她瘋了一樣衝上來,揚起手就要朝我臉上扇過來。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落下。
一隻手在半空中截住了時薇的手腕,「鬧夠了沒有?」
我抬頭一看,竟是傅承來了。
他是傅宴的親哥哥。
傅承甩開時薇的手,徑直走到我面前緊張地上下打量著,「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他的語氣里滿是毫不掩飾的關切。
傅宴眼裡滿是錯愕,「阿瑾,你……你們什麼什麼時候認識的?」
我並沒有回答他。
而是緩緩挽住了傅承的胳膊,對著傅宴冷冷地笑了一聲。
「阿瑾也是你能叫的?沒大沒小。」
「以後,該叫我嫂子。」
2
當晚,傅承邀請我共進晚餐。
傅承替我拉開車門,手掌護在我的頭頂。
在我下車的那一刻,他低聲問我,「想好了嗎?開弓沒有回頭箭。」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我和傅承坐在靠窗的位置,他為我切好牛排,體貼地放到我的盤子裡。
我對他報以微笑,拿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
第二天,我和傅承的照片毫無意外地登上了各大網站的頭條熱搜。
標題起得一個比一個聳人聽聞。
【傅氏集團大公子傅承新戀情曝光,女方竟是其弟傅宴前女友!】
【傅氏兄弟上演奪妻戰?時家失蹤私生女高調現身,疑移情別戀傅宴大哥傅承!】
我坐在公寓的沙發上,面無表情地刷著這些新聞。
心裡想著傅承請的偷拍狗仔果然專業。
我的思緒,不由得飄回了幾年前。
那時我剛遭背叛,在國外想不開跳了海,是傅承把我救了上來。
他站在我的病床前,開門見山。
「時瑾,我們合作吧。」
「我可以幫你報復傅宴,成為你最堅實的靠山。」
我當時警惕地看著他,問他等價交換的條件是什麼。
可他只是揚了揚嘴角,並沒說話。
後來我才知道,傅家的水遠比我想像的要深。
傅承和傅宴早已明爭暗鬥多年。
而我,恰好可以成為他手裡最鋒利的一把刀。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皺了皺眉,走過去開門。
門外竟然是傅宴。
他大概是看到了新聞,不知用什麼方式找到了我現在住的地方。
他雙眼通紅,身上還有股濃烈的酒味。
門一開,他便不由分說地衝進來將我狠狠地抵在牆上,灼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了下來。
我拚命掙扎卻半點用都沒有。
既然如此,我便乾脆直接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血腥味在唇齒間蔓延開來,他吃痛地悶哼一聲,終於把我放開。
他喘著粗氣,用手背擦掉唇上的血跡,「離我哥遠一點,他不是什麼好人。」
我聽笑了。
「他不是好人,你就是好人了?」
我揪住他的領子,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拉向我。
「你是我姐夫,卻跑到小姨子家裡來強吻,你還要臉嗎?」
「傅宴,你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吼出了那句在我心裡藏了五年的話。
「你當年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跟時薇在一起?!」
我多麼希望,哪怕是現在他能告訴我那都是假的,那都是有苦衷的。
只要他說,或許……或許我就會動搖。
可是,他沒有。
傅宴眼神閃躲,他狼狽地別過臉去不敢看我。
我心下一片冰涼。
就在氣氛緊張到極點時,公寓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
傅承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他手裡拎著我愛吃的那家店的蛋糕,看到屋內的情景臉色立馬沉了下去。
傅宴猛地推開我,指著傅承對我嘶吼。
「他怎麼會有你家的密碼?」
「時瑾,你是不是就是為了報復我,才故意跟我哥在一起的?」
傅承把蛋糕放在玄關的柜子上,走過來,從身後將我抱進懷裡。
他看著傅宴,冷冷開口。
「傅宴,你的想像力未免也太豐富了。」
「阿瑾她只是想開始新的生活,你又何必來打擾?」
傅宴的身體晃了晃,臉色慘白。
看著他那副痛失所愛的樣子,我心頭那股無名火再次被點燃,也許是為了報復傅宴,也許是為了徹底斷絕自己最後那點可笑的念想。
我猛地轉過身,當著傅宴的面踮起腳尖。
直接吻上了傅承的唇。
3
傅宴再也承受不住。
他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面前的地板上。
他扶著牆,身體搖搖欲墜。
我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心裡斷定傅宴這又是在做戲,是他博取同情的新招數。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吐死了才好。」
說完,我不再看他。
而是轉身伸手勾住傅承的脖子,在他耳邊曖昧地吹了口氣。
「接下來,可不能在客廳了。」
「我們……回臥室吧。」
傅承寵溺地颳了一下我的鼻子,隨後直接將我打橫抱起。
經過傅宴身邊時,我能聽到他微弱的哀求聲。
「阿瑾……不要……」
「不要這樣作踐自己……」
地上的傅宴還在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又一次次體力不支地跌倒。
我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趕緊滾,不然我馬上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傅承抱著我,頭也不回地走向臥室。
『砰』的一聲,臥室門被關上。
我隱約聽見門外傳來他踉蹌著離開的腳步聲。
心口竟開始抽痛起來。
傅承將我輕輕放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後悔了?」
我壓下心裡翻湧的情緒,扯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後悔什麼?我高興還來不及。」
傅承輕笑一聲,欺身壓了下來,將我困在他的臂彎里。
我們之間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還有個更好的點子,」他湊到我耳邊,「可以讓傅宴一無所有,還能順便測試一下他對你的感情,到底有幾分是真的。」
我覺得氣氛過於曖昧,有些不適地推開了他。
「什麼辦法?」
我坐起身,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傅承直起身,把計劃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遍。
我聽完,沉默了片刻。
然後點了點頭。
隔天,我用一個匿名的手機號給傅宴發去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我被繩子捆綁著,嘴上貼著膠帶,背景是一個廢棄的倉庫。
照片底下,還附著一個地址。
我知道,這天傅氏集團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海外項目簽約會議,傅宴作為主要負責人必須出席。
這個項目,關乎著傅氏未來五年的發展。
我就是要看看。
事業和我,他傅宴到底選哪個。
雖然我心裡早已有了答案。
他那樣一個可以毫不猶豫拋棄八年感情的人,又怎麼會為了我放棄巨大的利益。
下午三點,離簽約會議開始只剩半小時。
廢棄工廠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傅宴出現在門口。
他真的來了。
他放棄了那個重要的會議,義無反顧地來救我了。
我的心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他瘋了一樣向我衝過來,卻被突然冒出的兩個保鏢死死攔住。
「真是感人啊,我的好弟弟。」傅承從一旁的陰影里走了出來。
傅宴看到傅承,瞳孔驟然一縮。
「你……你怎麼會對阿瑾做這種事,你們不是……」
「你真以為我看得上她?一個被你玩剩下的破鞋?我跟她在一起,不過是為了更好地拿捏你罷了。」
傅宴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雙眼赤紅地瞪著傅承。
「放了她!你沖我來!」
「哦?」傅承挑了挑眉,「只要我放了她,你是不是什麼都願意做?」
「是!」傅宴毫不猶豫地回答。
傅承臉上的笑容更深,他徑直走到傅宴面前。
「好啊。」
「那你,跪下。」
我震驚地看著傅承。
就在我以為傅宴絕不會照做時,他竟然『撲通』一聲真的跪了下去。
傅宴跪下時的悶響,砸得我心口一窒。
看到傅宴如此順從,傅承乾脆抬起腳直接踩在傅宴頭上,將他的臉摁進地上的塵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