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妹妹是錦鯉,而我是災星。
她闖禍我背鍋,她掛科我補考,爸媽說伺候好妹妹,我才有未來。
直到京圈太子爺謝忱點名要買我身旁的位置。
妹妹嬌羞地站起來:「謝忱,你是想離我近一點嗎?」
謝忱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扔給我一張黑卡。
「以後你只准跟我說話,離你的小偷妹妹遠一點。」
「竊取別人氣運得來的福星,狗叫什麼?」
1
陳嬌轉學進高中的第一天,就引起了轟動。
不是因為她長得多漂亮,而是因為她是踩著校董那輛邁巴赫進來的。
哪怕她只是校董那個遠房親戚司機的女兒。
但在運氣這方面,陳嬌確實有點邪門。
每次考試,不管我怎麼認真複習,筆記總是污損或丟失,而陳嬌明明沒複習,卻總能蒙對所有的選擇題。
而我路過商場參加的有獎活動,中獎時總會因為各種意外去不成,陳嬌就連隨手開的瓶蓋都寫著「再來一瓶」。
又比如,那天校董突發心梗,正好車子拋錨在路邊。
陳嬌恰好出現,從車裡拿出了他的藥片,成了校董的救命恩人。
爸媽說,她是天降的福星,是家裡的錦鯉。
而我,是需要燃燒自己去照亮妹妹的蠟燭。
入學儀式上,陳嬌穿著價值五位數的定製校服,站在講台上代表新生髮言。
她笑得甜美無害,眼神卻若有若無地飄向坐在角落裡的我。
我身上穿著別人穿過的,有些發黃的二手校服,低頭算著這個月的生活費。
兩百塊。
這是爸媽給我的全部家當。
他們說,陳嬌要在貴族學校社交,不能丟面子,所以家裡的錢都得緊著她花。
至於我。
「希希,你本來就沒妹妹聰明,去了那種學校也只是陪讀。記住了,你的任務就是照顧好妹妹,別讓她受委屈。」
這是出門前,媽媽塞給我兩張紅票子時說的話。
我把錢攥得緊緊的,沒有任何怨言。
怨言換不來錢,但順從可以。
我答應給陳嬌寫這學期所有的作業,換來了這兩百塊。
教室里掌聲雷動,陳嬌講完了。
班主任一臉諂媚地要把陳嬌安排在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
那裡視野最好,也是全班的 C 位。
陳嬌卻嬌羞地搖搖頭,指了指最後一排靠窗的那個空位。
「老師,我想坐那裡。」
全班靜了一瞬。
那是謝忱旁邊的位置。
謝忱,京圈謝家的小少爺,這所學校真正的太子爺。
據說他脾氣極差,換同桌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上一個試圖跟他搭訕的女生,已經被勸退了。
但陳嬌自信滿滿。
她堅信自己的錦鯉體質能征服任何人。
就在她拎著那個綴滿水晶的書包,像只驕傲的孔雀一樣走向謝忱時。
一直趴在桌上睡覺的男生突然動了。
謝忱抬起頭,那雙在那群少爺小姐里也顯得格外鋒利的眼睛,冷冷地掃過陳嬌。
然後,他的目光越過她,精準地落在了角落裡的我身上。
「喂。」
他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教室瞬間安靜。
「那個穿舊校服的,你過來。」
我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
謝忱不耐煩地嘖了一聲。
「對,就是你。」
他站起身,大長腿兩步跨到講台前,指著我旁邊的空位,對早已看傻眼的校長說。
「她旁邊的位置,我買了。」
我猛然抬起頭,寬大校服下的手微微攥起。
這是第一次,有人略過妹妹,看見了我。
2
陳嬌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但她反應很快,立馬嬌羞地站起來,夾著嗓子說。
「謝忱,你是想離我近一點嗎?可是她是我妹妹,雖然是個災星,但我不能拋棄她。」
謝忱看都沒看她一眼,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黑卡,隨手一扔。
卡片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落在我的課桌上。
「以後你只准跟我說話,離你的小偷妹妹遠一點。」
我看著那張代表著無限額度的黑卡,聽到了心跳加速的聲音,忍不住舔了舔唇。
我很缺錢。
陳嬌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圍的幾個舔狗立馬圍上去安慰,順便用那種看垃圾的眼神瞪著我。
「陳希,你是不是給謝忱下了什麼降頭?」
我艱難地把那張黑卡推回給謝忱。
「我不要。」
黑卡這東西,我沒見過,卻在小說里看見過。
無緣無故的,謝忱怎麼可能給我這個?
謝忱挑了挑眉,他拉開我旁邊的椅子,饒有興致地盯著我。
「嫌少?兩萬。」
我收拾書包的手頓了一下。
「五萬。」
我轉過頭,平靜地看著他:「你要我做什麼?」
謝忱眸中的笑意不達眼底。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那個妹妹,身上的氣運太邪性,我不喜歡。」
他湊近我,身上有股好聞的薄荷煙草味。
「但我看你順眼。你就像個……怎麼說?防盜門。你在,她那套把戲就不靈。」
雖然被形容成防盜門有點奇怪,但五萬塊一個月,別說當防盜門,當看門狗都行。
我迅速掏出手機,點開收款碼。
「轉帳還是現金?」
謝忱愣了一秒,隨即爆笑出聲。
「爽快,你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不過我只好奇一件事,你的氣運……」
我皺了眉頭,原來連他都看得出我是個災星嗎?
我冷冷打斷謝忱接下來的話。
「我知道我一身霉運,你要是後悔了隨時可以退。」
謝忱不說話了,只是看我的神情愈發奇怪了。
他利落地拿起手機給我轉帳。
隨著支付寶到帳五萬元的提示音響起,我感覺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陳嬌還在那邊哭哭啼啼,控訴我搶了她的風頭。
我沒理她,低頭開始做題。
這所學校的進度很快,我不能掉隊。
畢竟,謝忱這種金主可能隨時會跑,但裝進腦子裡的知識和存在卡里的錢,才是真正屬於我的。
放學的時候,陳嬌攔住了我。
她眼眶紅紅的,咬著嘴唇,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姐,你怎麼能收謝忱的錢呢?爸媽要是知道了,會打死你的!」
「你這種行為,跟出來賣的有什麼區別?」
我繞過她想走。
「區別就是,我憑本事賺錢,你憑本事吸血。」
陳嬌卻一把拽住我的書包帶子,壓低聲音,露出了真面目。
「陳希,你別得意。謝忱只是圖個新鮮,等他發現你是個悶葫蘆,就會把你甩了。」
「識相的,就把那五萬塊錢給我,我要去買那個限量的包包,還差一點。」
「不然,我就告訴爸媽,說你在學校偷錢。」
3
從小到大,只要我不順陳嬌的意,她就告狀。
而爸媽永遠不問青紅皂白,只會拿著雞毛撣子抽我。
只因為陳嬌嘴甜,還是錦鯉,而我自小沉默,不愛溝通,還被人叫做災星。
我眸色沉沉,正要開口反駁。
身後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給她。」
謝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手裡轉著車鑰匙。
陳嬌眼睛一亮,立馬換上一副受害者的表情。
「謝忱,我姐姐她不懂事,拿了您的錢。」
謝忱眼神冰冷,「我是說讓你把手給我撒開。」
陳嬌被嚇得鬆了手。
謝忱走到我身邊,自然地接過我那個重得要命的書包,單肩背著。
「走,帶你去吃點好的,看你瘦得跟猴似的,帶出去丟我的人。」
謝忱根本不給陳嬌說話的機會,拽著我就往外走。
上了他的跑車,我才發現手機里有十幾個未接來電。
全是家裡的。
不用想也知道,陳嬌肯定第一時間就把「我被包養」或者「我偷錢」的消息傳回去了。
我直接關機。
謝忱帶我去了一家私房菜館,一道青菜都要三位數的那種。
席間,他漫不經心地開口。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有看透旁人氣運的能力。」
我夾了一塊紅燒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
「哦。」
謝忱給自己倒了杯茶,眨了眨眼,「你不好奇?你身上什麼孽債都沒有,怎麼可能天生霉運?」
我放下筷子,看著他。
「我好奇就有結果了嗎?比起這些,我更關心什麼時候能脫離這個家。」
我媽說,我和妹妹三歲時,家裡來了個有名的道士。
他說我是災星,妹妹是錦鯉,每當他們出門帶著我就會倒霉,帶著妹妹就會走好運。
起初我不信,但後來陳嬌那些奇怪的好運,以及我走在路上,就會莫名其妙的丟錢,倒霉,甚至是擦傷。
我媽尤其信這個。
我記得三年前,她只是牽了一下我的手,臉上就好像衰老了幾歲,還是花大價錢去美容院,才勉強恢復曾經的狀態。
爸媽說,這都是因為我。
他們轉而帶著妹妹出去,幾乎無往不利,回來時賺的盆滿缽滿。
無數個「巧合」已經讓我接受了這個現實。
那之後,他們對妹妹越來越好,這個家裡,唯一能看見我的,只有奶奶。
但災星又怎麼樣?我不認命。
我只想考上大學,離開這個家。
我繼續夾菜,沒再理會謝忱。
他卻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謝忱從小就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為了保護好他,謝家幾乎嚴防死守。
但小孩子貪玩,還是被對手抓住了機會,趁機在謝忱身上下了轉運符。
被轉運的那兩年,謝忱幾乎每天都要放著自己猝死。
幸運的是他熬了過來,兩年後謝家抓出了幕後之人。
多的謝忱沒再說,想來那幕後之人也不大好過。
我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
轉移氣運嗎?
吃完飯,他堅持要送我回家。
下了車,我目送謝忱的尾燈消失,才轉身走進那條陰暗的小巷。
剛推開家門,一個茶杯就迎面砸了過來。
我側身一躲,茶杯砸在牆上,碎了一地。
「跪下!」
4
我爸坐在破舊的沙發上,氣得臉紅脖子粗。
我媽正在給陳嬌削蘋果,陳嬌坐在旁邊,一臉得意地看著我。
「陳希,你長本事了啊!在學校不好好照顧妹妹,還敢偷同學的錢?」
我心頭微微刺痛,第一次不願意附和他們,一字一頓。
「那是我和他的交易,他給我的。」
「人家憑什麼給你五萬塊,你身上有什麼值錢的?」
我媽尖叫起來,水果刀在空中揮舞,「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當撈女?」
我爸一拍桌子,「把錢交出來!正好你妹妹要買那個什麼包,融入圈子要用的。」
我看著這三個有著血緣關係的人,心裡最後一絲溫度也冷卻了。
在他們眼裡,我不是人,只是陳嬌的備用血包。
我聲音很冷,「錢我已經花了。」
我媽衝上來就要搜我的身,「你個敗家玩意兒!五萬塊你半天就花了?你買什麼了?」
「報了補習班,買了複習資料。」
我死死護住口袋裡的手機,那裡是我的底氣。
我爸吼道,「你個蠢腦子讀書有什麼用?馬上去給我退了,把錢拿回來給你妹妹買包!」
陳嬌在旁邊涼涼地開口。
「爸,媽,姐姐可能是有自己的想法吧。畢竟謝忱那麼有錢,姐姐要是能抓住機會。」
她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我爸抄起旁邊的衣架就朝我抽過來。
「不要臉的東西,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衣架落下的一瞬間,我沒有像以前那樣抱頭鼠竄。
我一把抓住了衣架。
長期的營養不良讓我的力氣不如成年男人,但我眼裡的狠勁把他嚇了一跳。
我冷冷地說,「打傷了,明天我就不去學校了,謝忱要是問起來,我就說是你們為了搶那五萬塊錢打的。」
「你們猜,以他的脾氣,會不會找人把這個家拆了?」
陳嬌的臉色變了變。
她比誰都清楚謝忱的行事作風。
「算了,萬一真的惹怒了謝忱……」
我爸的手僵在半空,最後憤憤地把衣架摔在地上。
「滾回你房間去,看見你就心煩!」
我轉身走進那個只能放下一張床的雜物間,反鎖了門。
黑暗中,我摸著口袋裡的銀行卡。
還不夠。
想要徹底逃離這個泥潭,五萬塊還遠遠不夠。
只是我想不通,白天謝忱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我腦中閃過。
5
第二天到學校,氣氛有些詭異。
我的課桌上堆滿了垃圾,還有被人用紅筆寫的大大的「婊子」。
陳嬌坐在前排,正被一群女生簇擁著,笑得花枝亂顫。
見我進來,她裝模作樣地驚呼一聲。
「哎呀,姐姐,你的桌子怎麼了?是誰開的玩笑?」
「不過也難怪,大家也是為了謝忱鳴不平,畢竟有些人的錢,拿得不幹凈。」
她意有所指,周圍的人立刻發出鬨笑。
我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把書包放在地上。
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我直接走到陳嬌的桌前,雙手抓住桌沿。
狠狠一掀。
桌上的所有東西全都砸在了地上。
陳嬌尖叫著跳起來:「陳希!你瘋了嗎?!」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這也是惡作劇,既然你這麼喜歡看熱鬧,那就自己也體驗一下。」
「你賠我!這可是限量版的水晶!」
陳嬌蹲在地上撿那個碎掉的擺件,氣得渾身發抖。
就在這時,後門被人一腳踹開。
謝忱黑著臉走進來,起床氣還沒散。
「吵什麼吵?大清早的給誰哭喪呢?」
看到我桌上的垃圾,又看到滿地狼藉的陳嬌,他挑了挑眉。
「喲,防盜門發威了?」
陳嬌像是看到了救星,連滾帶爬地撲到謝忱腳邊。
「謝忱,你要為我做主啊!陳希她嫉妒我,砸了我的桌子,還打了人!」
謝忱低頭看著她,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往後退了一步,打了個哈欠。「砸得好,看著舒坦。」
陳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謝忱冷笑一聲,指著那一堆垃圾,「怎麼?還得我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