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港完整後續

2025-12-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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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卡斯他本就是個真誠熱情的人。

剛開始見他和別的異性玩鬧,我沒少吃醋。

盧卡斯每次都揉揉我的頭,笑著說我和別人不一樣。

我也開始反思自己。

這是米國,我不該用自己的觀念束縛他的交友自由。

他看我的眼神總是專注而深情,讓我始終覺得自己是特別的。

我們朝夕相處,形影不離,所有人都覺得我們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早默認我們是一對。

連我自己也偷偷期待我們都成年的那天。

所以在他生日,他第九十九次表白時,我點了頭。

我實在想不明白,泳池邊那個輕佻的混蛋和把我摟在懷裡喊寶貝的深情男友竟是同一個人。

這四年他都做得太好了。

好到讓我深信不疑這份感情的真誠。

我認定他的溫暖不是偽裝,他的體貼發自內心。

正因如此,我才毫無保留地交出了真心。

結果,這一切不過是他排遣寂寞的消遣。

我把那個草莓熊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

6

回到家,一個高大的人影幾步跨來。

盧卡斯一把將我撈進懷裡,溫熱的呼吸掃過我耳邊。

「可算回來了寶貝,」

他聲音帶著笑意,低頭用鼻尖蹭我發頂,「檢查郵箱了嗎?我已經收到紐約大學的錄取通知了。」

他稍稍退開,在昏暗的光線里注視我的反應,眼尾微微彎起。

我遲疑地點了點頭。

盧卡斯立刻摸出手機打電話。

「嗯哼,剛確認了……是啊,總算沒白費我最後那幾個月天天泡圖書館。」

他語氣輕鬆,唇邊噙著點得意。

「紐約大學嘛,不過如此,輕鬆拿下。」

他一邊說,一邊自然地牽著我的手往客廳走,指尖在我手心若有若無地撓了一下。

電話那頭傳來朋友起鬨的聲音。

盧卡斯挑眉,側頭看我一眼,聲音壓低了些:

「房子肯定要看的,離學校近點……不然她早上起不來,又該有起床氣了。」他頓了頓,對著話筒笑罵,「滾,你嫉妒就直說。反正到時候溫居派對都得來,別找藉口。」

他邊說邊鬆開我,朝露台走去,聲音漸漸融進夜色里。

我趁機跑回房間,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深吸了一口氣。

心臟跳得有些亂。

瞞著他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現在告訴他?

指尖無意識地摳著書包帶子。

沒過多久,不緊不慢的敲門聲響起。

「寶貝,早上的禮物收到了嗎?」

那點微弱的愧疚瞬間散了。

我拉開門,表情平淡:「嗯。」

他倚在門框上,視線越過我肩頭,落在我書桌上——那上面擺滿了我歷年收集的草莓熊。

「不喜歡?」他挑眉,「怎麼沒擺出來?我記得你最近一直在念叨這款。」

「丟了。」我語氣沒什麼起伏。

「丟了?」他站直了身體,臉上的鬆弛瞬間收起,眉頭微蹙,「你丟了?那是我……」

「那是我念叨了很久,但茱莉亞開盲盒開剩下,多到沒處放,所以你順手拿回來給我的,對吧?」

我打斷他,清晰地看到他眼神一怔,閃過狼狽。

他沉默了兩秒,隨即像是恍然大悟,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向前逼近一步:

「噢!原來是又吃醋了。」他伸手想碰我的臉,被我側頭躲開,「就因為茱莉亞也有?至於麼寶貝,我……」

「盧卡斯,」我再次打斷,聲音冷了下去,「別自作多情了。我不是吃醋,是覺得沒必要留著別人挑剩的東西。」

他臉上的笑僵住,手懸在半空,眼神沉了下來。

「田甜,你非要這麼說話?」

「一個手辦而已,喜歡就留著,不喜歡就扔了,講話非要這麼難聽嗎?」

「是啊,一個手辦而已,」我抬眼,迎上他的視線,「所以你也不必特意跑來問我為什麼沒擺出來。」

他被我噎住,下頜線繃緊,盯著我幾秒,忽然嗤笑一聲:「行,你現在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我沒說話,直接伸手把他往外推。

他大概沒料到我會動手,踉蹌著退到了走廊上。

我當著他的面,用力甩上了門。

「砰」的一聲巨響,在走廊里迴蕩。

門外安靜了幾秒,然後是他帶著明顯怒氣遠去的腳步聲。

認識四年,這是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冷戰。

7

冷戰的僵局反而給了我喘息的空間。

即便已經被大學錄取,但米國這邊還是要求學生正常上學到畢業。

原本我還苦惱這最後一個月該如何面對盧卡斯,現在倒省去了麻煩。

我每天提早半小時起床,匆匆吃完早餐就拎著書包出門,放學後要麼鑽進實驗室,要麼泡在圖書館,直到夜幕低垂才回家。

周末更是找盡藉口外出,圖書館、咖啡館、甚至公園的長椅都成了我的避難所。

偶爾在廚房撞見盧卡斯,他總是和茱莉亞視頻通話。

有次我接水時聽見他笑:「急什麼?到時候在紐約給你留間客房,隨時來玩。」

手中玻璃杯一晃,幾滴水濺在檯面上。

更多時候,我在 ins 上刷到他們的動態。

茱莉亞最新發的照片里,有一張是盧卡斯睡在她家沙發上的側影。

心臟還是會像被細針扎了一下,但痛感轉瞬即逝。

後來,我甚至能平靜地給那些動態點個贊。

阿姨看在眼裡,有次遞給我牛奶時輕聲嘆了句「年輕人吵架很正常」,但終究沒有多問。

日子就這樣在刻意的躲避中滑過。

期間我收到了一個包裹。

印有「香港大學」校徽的醒目包裹。

回到房間反鎖上門,我才小心地拆開。

燙金的錄取通知書上,校長簽名莊重有力。

還有一封單獨的「校長獎學金」獲獎通知信。

我仔細閱讀每頁新生指南,在回執上鄭重簽名,然後將所有文件重新封好,藏進行李箱夾層。

8

時間溜得飛快,轉眼就到了畢業季。

畢業舞會那晚,盧卡斯和茱莉亞成了全場的焦點。

他穿著挺括的黑色禮服,而她一襲紅裙,耀眼似火。

音樂響起時,他摟著她的腰,她動作有些笨拙地踩了他的腳,他非但沒惱,反而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惹得她嬌笑著捶他胸口。

我站在人群邊緣,目光掃過茱莉亞腳踝上纏著的白色紗布。

Ins 動態我刷到了。

就在前天,他們一起去玩滑板,茱莉亞摔了。

照片里,盧卡斯打橫抱著她,背景是醫院急診室。

配文是:「有人心疼啦~」

底下共同朋友的評論清一色的「甜死了」、「99」。

舞會鬧到凌晨才散場。

有人高喊著沒盡興,提議去城郊那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型超市採購派對物資。

一群人呼呼啦啦地往外涌。

「田,」茱莉亞突然一瘸一拐地湊了過來,指了指纏著紗布的腳踝,「我這樣實在不方便。你不介意把盧卡斯借我用一下吧?」

我面無表情:「他從來就不是我的。」

抬眼看向盧卡斯,他嘴角那點笑意淡了下去。

「何來借這一說。」

茱莉亞得意地彎起嘴角,轉身就朝盧卡斯的方向走去。

周圍有幾個同學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向我的視線夾雜著憐憫。

我沒理會,徑直一人往外走。

到了超市,大家都在飲料區或零食區嬉笑打鬧。

盧卡斯推著車,茱莉亞坐在車沿上,指揮他往車裡扔薯片和可樂。

我落在最後,慢吞吞地挑著檸檬蘇打水。

就在這時。

「砰!砰!砰!」

幾聲尖銳又沉悶的槍聲傳來。

超市死寂了一瞬。

緊接著,尖叫像海嘯般拔地而起,人群瞬間炸開。

購物車被撞翻,商品嘩啦啦灑了一地。

眾人毫無方向地推擠、狂奔。

我被人流裹挾著往前沖,看見盧卡斯條件反射地死死攥住茱莉亞的手。

他猛地扭頭,朝我這邊聲嘶力竭地大喊:「快跑!」

就這一瞬間的怔愣,後面湧來的人潮狠狠撞在我背上。

我被撞倒在地,手肘和膝蓋狠狠磕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

沒等我爬起,混亂奔逃的腳步毫不留情地踩過我的身體。

劇痛襲來,我眼前發黑。

等我勉強撐起身體,再抬眼時,只看見盧卡斯拉著茱莉亞兩人迅速消失在員工通道的背影。

他護著她,頭也沒回。

我連滾帶爬地躲進兩排高高的貨架之間,蜷縮在最角落。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咸澀的液體糊了滿臉,分不清是眼淚還是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警笛聲由遠及近,一切漸漸歸於平靜。

一個熟悉的身影踉蹌著沖了過來,是盧卡斯。

他頭髮凌亂,臉色慘白,一把抓住我的肩膀,飛快地上下打量我,手指顫抖地碰了碰我手臂上被踩出的青紫痕跡和擦傷。

「你怎麼樣?啊?有沒有事?傷到哪裡了?」他語無倫次,伸手想把我摟進懷裡。

我看著他襯衫領口蹭到的口紅印,輕輕掙開他的手。

「為什麼丟下我?」

他愣住,臉上慌亂,急急地解釋:

「我當時太慌了!茱莉亞就在我旁邊,她離我更近!她腳崴了跑不動……我以為你能跟上的!我真的只是下意識……我不是故意的!」

「我後來發現你沒跟上,我嚇死了,田甜,我真的……」

我沒再說話,也沒再推開他。

任由他半摟半抱地把我帶出超市,塞進車裡,一路緊握著我的手回到家。

他的懷抱依然溫暖,心跳劇烈。

可我心裡那片冰冷一點點蔓延開,再也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他以為我只是嚇壞了,像以前一樣,哄哄就會好。

回到房間,他跟進來說要陪我。

我搖了搖頭,把他推出去,反鎖門。

我躺在床上,身體累到了極點,神經卻緊繃著。

一閉上眼,耳邊就是清晰的槍聲、尖叫,還有他毫不猶豫拉著茱莉亞跑開的背影。

恐懼像一個黑洞,要把我吸進去。

這個地方我真的一秒鐘都待不下去了。

我只想逃,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我猛地坐起身,拿出手機,訂了一張早晨飛回香港的機票。

沒有收拾任何行李,我只翻出護照。

天還沒亮,我輕輕打開房門,給阿姨留了張紙條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棟房子。

9

飛機輪子觸地的震動把我從淺眠中驚醒。

我打開手機,信號恢復的瞬間,螢幕被一連串未讀消息和未接來電提醒淹沒。

幾乎全是盧卡斯。

「你回香港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還在因為昨晚的事生氣嗎?」

「你怎麼能這樣說走就走?」

……

正看著,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我盯著那個熟悉的號碼看了很久,直到自動掛斷。

但下一秒又響起來,執拗得讓人心煩。

「田甜?你落地了嗎?」剛一接聽,盧卡斯急切的聲音就沖了出來。

「為什麼不說一聲就走?你知道我……」他停了一下,「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

「現在知道了。還有事嗎?」我平靜地回答。

「你一定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超市那次是意外,我都跟你解釋……」

「不重要了。」我打斷他,「我希望你沒事別來打擾我。」

他不敢置信地開口:「你說什麼?」

「你最後不都沒事嗎?就因為這種小事你要鬧到這個地步?田甜,你有完沒完?」

「嗯,我們早就完了。」

不等他回應,我掛了電話,順手把這個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接下來的日子,我把自己填得很滿。

媽媽特意調休陪我,我們像從前那樣穿梭在香港的街巷間。

夜晚沿著維港散步,鹹濕的海風和璀璨的燈火都還是記憶里的樣子。

只是偶爾,那些刻意迴避的記憶會跑到夢中。

有天半夜驚醒後,我喘了口氣,翻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裡。

不甘和難過的情緒像潮水一樣漫上來,嗆得人鼻腔發酸。

打開手機,茱莉亞的動態又更新了。

她和盧卡斯,還有一群朋友,似乎在邁阿密度假。

照片里,盧卡斯皮膚曬黑了些,穿著花襯衫,摟著茱莉亞的腰在海灘上大笑。

我又翻了翻,她最近動態更新得很勤快,不是海灘派對就是遊艇出海。

我突然崩潰大哭。

我痛恨自己的懦弱、沉默和心軟。

哪怕我盡力維持理智做出正確的決定,也會在深夜不受控制地瘋狂想念和後悔。

我根本沒有分手就失去記憶的能力。

為什麼明明是自己想要分開,我卻比他更痛苦?

我在床上痛哭打滾,但心裡有個聲音告訴我。

要做正確的選擇而不是舒服的選擇。

就這樣。

我一邊內耗,一邊自愈。

一時想開了,一時想不開。

硬生生熬過了情緒反撲的階段。

有天,當我發現自己不再會下意識去看手機,不再會刻意去搜索他的動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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