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港完整後續

2025-12-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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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米國讀書的第 4 年,我接受了盧卡斯第 99 次深情告白。

我紅著臉褪去衣衫,在他一聲聲「寶貝」中交付了自己,天真地以為真愛降臨。

直到次日聽到他朋友帶著惡意的掌聲和調侃:

「這就全壘打了?生日禮物拆得夠徹底啊。」

我僵在原地,期待他的反駁。

卻聽見他生疏的中文輕佻響起:

「東方女孩嘛,都是 easy girls。」

「她就是個開胃菜,茱莉亞才是我想吃的正餐。」

我沒有吵也沒有鬧,默默拒絕了紐約大學,選擇了遠隔重洋的香港大學。

1

盧卡斯話音剛落,一群人哄堂大笑。

我僵在原地,手上還捧著為他親手做的生日蛋糕。

泳池邊的嬉鬧聲忽然離我好遠,只有心跳聲在耳邊轟鳴。

「看來昨晚戰況激烈啊,給你發消息都不回?」

「東方女孩確實熱情好客,名不虛傳呀。」

他的朋友們還在調侃。

我緊咬下唇,幾乎嘗到血腥味。

我期待著盧卡斯能說點什麼,哪怕只是一句「別太過分」。

然而,他只是懶洋洋地靠在躺椅上,接過旁人遞來的啤酒,嘴角勾起一抹混不吝的笑。

「不過說真的,」有人疑惑不解,「田甜看起來只會學習,不像玩得開的那種,你怎麼得手的?」

盧卡斯仰頭灌了一口啤酒,喉結滾動,語氣隨意:

「這種乖乖女最好騙了。幾句甜言蜜語,營造點浪漫氛圍,她就覺得遇到真愛了,自己送上門來。」

另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帶著不懷好意的揣測:

「看她那身材,乾癟得像沒發育好吧?跟茱莉亞那種前凸後翹的尤物怎麼比?你也下得去嘴?」

我渾身一顫,羞憤得要暈過去。

盧卡斯眉頭幾不可察地一蹙,力道不輕地將啤酒罐精準地扔進那人懷裡,打斷他:

「嘿,說話注意點。她身材怎麼樣,輪不到你評價。」

他聲音沉了幾分,帶著點不悅。

場面安靜了一瞬。

可下一秒,他扯了扯嘴角,換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腔調,輕飄飄地補了一句。

「況且……關了燈,不都一樣?」

泳池邊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聾的狂笑和口哨聲。

我的指尖深深陷進奶油里,那黏膩冰冷的觸感讓我驟然清醒。

我猛然轉身,跑著離開。

腳步不受控制地打著絆,卻一刻不敢停。

慌亂間撞到割草機也感覺不到疼。

一路落荒逃回到房間。

2

我背靠著門滑坐在地。

小腿的傷口隱隱發燙,血黏在皮膚上。

腦子裡反覆閃回他剛才的語調,太陽穴突突直跳。

眼淚不受控地往外涌,擦掉又濕。

手機突然震動。

螢幕上跳動著「媽媽」兩個字。

我深吸一口氣,接通。

「甜甜,在幹嘛呢?」她那邊背景音嘈雜,隱約能聽見機場廣播。

「沒……沒幹嘛。」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頓了下:「你哭了?」

「就是想你了。」我攥緊衣角,聲音發啞,「媽媽,如果我大學……想回香港讀,可以嗎?」

「當然可以!」她答得乾脆,「你已經成年了,可以自己做決定,想去哪媽媽都支持。」

「那盧卡斯呢?他願意來香港?」

我聲音漸小:「這是我自己的想法,他……去哪兒跟我沒關係。」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

「也好。」她聲音突然變沉,「你的成績值得更好的去處。選擇權在你手裡,別被眼前的關係限制了腳步,多看看更長遠的未來。無論你去哪,你的世界取決於你自己。」

掛斷後,我打開電腦。

其實從三月份開始,我就陸續收到了不同大學的錄取通知郵件。

在米國,學生可以申請多所大學,也可能收到多份錄取通知書,但最終只能選擇其中一所入學。

香港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我早就收到了。

只是當時盧卡斯正在為他的申請焦頭爛額,我不想給他壓力,所以沒有告訴他。

彼時雖然手握頂尖學府的入場券,但我內心依然在與盧卡斯的約定之間搖擺。

而現在,我內心有了堅定的答案。

我登錄香港大學的申請系統,接受了錄取 offer,並支付了留位費,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敲門聲。

「寶貝?你在裡面嗎?」是盧卡斯。

我瞬間屏住呼吸,立刻合上電腦螢幕。

3

「躲哪兒去了?一轉眼人就沒影。」他又敲了敲門,語調拖得懶洋洋的。

我胡亂抹了把臉,不敢出聲。

「真不開門?」他聲音貼近門板,低沉下來,「昨晚是誰纏著我不放,哭著求我輕點的?怎麼睡醒就翻臉不認人,嗯?」

他輕笑著,語氣狎昵。

「乖,開門。我外套落你這兒了,一會兒出門還要穿。」

他那些下流話還在我腦子裡嗡嗡作響。

可昨晚那些纏綿的畫面也不受控制地湧上來。

他滾燙的呼吸,落在耳邊的低語,還有緊緊交握的……

每一個細節現在想起來都像在打我自己的臉。

我當時怎麼會蠢到,覺得那是愛呢?

鎖孔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我慌忙起身,用力擦乾眼淚。

門被推開,盧卡斯邁步進來。

視線落在我臉上時,他眉頭立刻蹙起。

「你哭了?」

他伸手想碰我眼角,語氣焦灼。

「誰惹你了?」

我猛地偏頭躲開他。

「別碰我!」

他伸出的手頓在半空,隨即低笑一聲,逼近一步將我堵在牆邊。

「昨晚你不是很主動嗎?現在躲什麼?害羞了?」

我看著他那張熟悉的臉,只覺得陌生又荒謬。

是同一個人嗎?

昨天抱著我說情話的和今天在泳池邊輕賤我的,到底哪個才是真的?

我喉嚨發緊,說不出話。

我想狠狠扇他,想大聲質問他,為什麼這麼對我?

可我的胳膊像灌了鉛,根本抬不起來。

那些難聽的話堵在嗓子眼,我連重複一遍都覺得噁心。

我甚至害怕,怕我一旦問出口,他會毫不避諱地當面再羞辱我一次。

這時他視線下移,忽然定在我小腿上:「腿怎麼了?」

沒等我回答,他已經轉身取來醫藥箱,單膝跪地替我清理傷口。

動作熟練輕柔,一如往日。

「總是這麼不小心。」他抬頭瞪我,眼神里滿是責備和心疼,「我要是不在,你打算讓它發炎?」

手機震動打斷了他的動作。

他瞥了眼螢幕,迅速回了個消息,隨即起身時揉了揉我的頭髮。

「乖,自己包紮好。我有點急事,晚點再來看你。」

4

那天,盧卡斯沒再出現。

我們之間持續了多年、雷打不動的睡前晚安,也第一次斷了。

我睜著眼一夜清醒,直到晨光滲進窗簾。

清晨,我打開房門。

一個迪士尼 100 周年限定的草莓熊手辦靜靜放在地上。

那是我念叨了很久,自己開盲盒卻從沒抽中的款式。

心臟不爭氣地漏跳一拍。

下樓時,阿姨已準備好早餐。

「甜甜快來吃,」她溫柔地招呼,視線落在我臉上,「沒睡好嗎?黑眼圈有點重。」

我含糊地應了聲,低頭戳著盤子裡的煎蛋。

「對了,」阿姨聲音溫和,「聽盧卡斯說你們都申請了紐約大學,收到錄取通知了嗎?」

我捏緊叉子,指尖發白,低頭說還沒。

「別焦慮,他們一向出結果晚,應該也就這幾天了。你成績那麼棒,肯定沒問題。」

她嘆口氣,「倒是盧卡斯,SAT 考了好幾次,直到去年十二月才考出能用的分數。我真怕他……」

我有些恍惚。

盧卡斯一向對學習不上心。

但他為了能和我上同一個學校,那陣子他確實是拼了命,天天泡在圖書館。

去年十二月成績出來那天,他紅著眼眶把臉埋在我頸窩,幾乎是哽咽地對我說:

「寶貝,我們終於可以不分開了。」

元旦那天,我們在申請截止前的最後幾分鐘,才一起提交了紐約大學的申請。

他緊緊握著我的手說:「寶貝,以後我們一起在紐約租個房子,再養一隻布偶貓……」

想到這,眼睛有些發酸。

我胡亂點頭,迅速塞了幾口食物,然後抓起書包。

「阿姨,我以後應該都得提前去學校了。」我聲音有點緊,「有個研究項目要做,提前準備大學課程。」

阿姨有些驚訝,畢竟以往我都和盧卡斯一起走,但她還是點點頭。

「好,我會告訴盧卡斯的。」

衝出家門,空氣才重新流動。

我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感情上的矛盾。

印象中父母每次吵架時,媽媽鬧離婚,爸爸則沉默。

所以,我好像也只會逃避。

感謝米國這高度個性化的課程表,讓我和盧卡斯大部分時間都能錯開。

一整天,我都把自己埋在各種課程里。

放學鈴響,我故意磨蹭。

他照例等在走廊盡頭。

沒等他開口,我搶先說:

「我要留在學校實驗室做項目,可能會待到很晚。」

他眉頭習慣性蹙起,剛想說話——

「盧卡斯!」

茱莉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身體貼近。

「你不是答應要送我回家嗎?我等你好久啦。」

盧卡斯頓了一下,視線在我和茱莉亞之間快速掃過。

隨即他伸手攬住茱莉亞的腰,臉上露出那種我熟悉的、帶著點縱容的神情。

「真拿你沒辦法。」

說完,他側過頭向我敷衍地交代一句。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我盯著他們並肩離去的背影,直到眼睛發酸。

「真羨慕茱莉亞啊!」

幾個同學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八卦。

「你看她昨天發的 ins 了嗎?盧卡斯專門為她清空了整排手辦盲盒,她直接集齊了全套,多到沒處放。」

我下意識摸出手機,點開茱莉亞的主頁。

最新動態里,她坐在一堆迪士尼手辦中間笑得燦爛,配文是:

「謝謝某人清空貨架,圓我收集夢~」

照片角落,好幾個一模一樣的草莓熊擠在一起。

原來我的這個,只是她開剩下的其中一個。

5

我一個人走回家,那條路突然變得特別長。

看著手裡那個多餘的草莓熊,我突然覺得特別沒勁。

這四年,我好像一直在自欺欺人。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跟著媽媽。

她是事業型女強人,工作需要頻繁往返於世界各地。

我們的時差永遠對不上,我發十條消息她能回一條就不錯了。

說好的視頻經常因為各種緊急會議而取消。

明明有媽,我卻活得像留守兒童,什麼都得自己來。

所以當她提議將我送來米國讓她閨蜜照料我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反正都是一個人過,在哪兒不一樣。

於是我十四歲獨自一人拖著箱子來到米國。

阿姨是媽媽的大學室友,交情不淺。

她嫁到米國後有個繼子,就是盧卡斯。

她待我極好,甚至超過盧卡斯。

新款的手機、限量的球鞋,我總比盧卡斯先拿到。

他為此沒少抱怨。

但我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融入這裡比想像中困難太多。

沒有朋友,英語爛得連點個漢堡都要在心裡排練三遍。

直到那次我對著根本看不懂的作業掉眼淚,盧卡斯拉開我旁邊的椅子坐下。

「哪兒看不懂?我給你翻譯。」

他帶我認識他的朋友,周末開車帶我去兜風。

在我媽又忘記我生日的時候,拎著個丑了吧唧的蛋糕來敲我的門。

在我被種族歧視時第一個站出來維護我。

我生命里大部分關於被照顧的感覺,都是他給的。

我太孤獨了,孤獨到抓住一點溫暖就以為抓住了全部。

這四年,盧卡斯的表白從未間斷。

他總說他對我一見鍾情,喜歡我身上那種東方女孩特有的羞澀。

儘管在米國生活,我骨子裡始終保留著傳統的觀念,對感情慎重而慢熱。

他從不催促,總是溫柔地說會等我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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