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快進組了,我肯定會打他一巴掌。
我真的想走了。
他卻在背後抱住了我。
我的大明星,在背後抱住了我。
這個場景我在心裡想像了無數回,我的心開始顫抖。
他這個人,脾氣不好,暴躁,沒有同理心,高高在上。
可是我愛了他這麼多年。
我真的很難抵抗他的主動。
任由他一次一次地傷害我。
或許真的像他說的一樣,我就是賤吧。
他在懇求我別走。
我心軟了。
他把我摟在懷裡,讓我轉身正對著他。
「別鬧了,鄭哥。」
「我餓了。」
「你知道我離不開你,我是生氣你一直對我隱瞞你的性向,我一時接受不了很正常。」
他語氣輕輕。
他還記得我是他的鄭哥。
那時候他還是初出茅廬的新人演員。
在我要離開這個城市的時候說:「鄭哥,求你了,陪陪我吧。」
陪我實現夢想,求你在我身邊。
就因為這句鄭哥,我陪他走了三年。
三年的龍套生活。
而如今他火了。
我不再是他依賴的鄭哥。
而是他身邊最不起眼的小啞巴助理。
我拿出手機:【其實我不想要男朋友,我的性向也不會影響工作。】
【那是正常男人都有的反應,換做誰都一樣。】
【不是因為我喜歡你。】
楚言傲嬌:「那最好,既然你問心無愧,我就允許你呆在我身邊。」
還警告我:「只是助理,別越界!」
5
我去衣帽間給他拿出來睡衣。
遞給他。
他一身的酒氣,應該去洗個澡。
沒有接我給他的睡衣。
而是把我拽到沙發上。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帶著濕熱的吻就侵襲而來,我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開始拚命掙扎。
他很重,因為是男演員,所以健身比較頻繁。
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我被他按在沙發上,後腦勺被固定住,一隻手按在我的唇上,壓著我的唇珠。
來回摩挲。
而後像品嘗紅酒一樣再次親吻上來。
跟他在電視劇里演的步驟一模一樣。
那是他的吻戲模板。
在我快要窒息的時候,他放開了我。
這一次我聽見了他說什麼:「小傻子,不會換氣。」
我整個人都傻了。
他傻笑著說:「你竟然敢不喜歡我,親死你!」
「我醉了,小傻子。」
「剛才那個被我摔碎的,是給你買的助聽器。」
「給你賠罪才買的。」
他在蠱惑我。
「明天我不會記得任何事。」
他真的在蠱惑我。
而我受不了蠱惑。
我主動迎了上去,和他糾纏在一起。
……
結束完這個吻。
他就睡過去了。
留下我頂著一根呆毛在風中凌亂。
這都能睡著,難道真的是直男?
我還是幫他收拾好了行李,跟著他進了組。
他和我相處還是像往常一樣,沒人提起那個吻。
直到他那天拍完吻戲回來。
又是一臉戾氣。
我問他怎麼了。
他看著我:「導演說我不會接吻。」
「你覺得呢?」
我想起那天晚上的吻。
趕緊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他一把把我拉著,強迫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不知道?」
我點點頭。
他咬著嘴唇,又在想歪點子。
他靠近我:「讓我來給你演示一下,你幫我分析分析,我的吻戲問題出在哪裡。」
他和我額頭相抵,我有點想掙扎。
「嘶!別動!」
他按著我的腿。
「今天啊,我對著那個女演員的嘴,硬是親不下去。」
「沒親下去就算了。」
「我的身上都是她的香水味,你聞聞。」
他緊緊盯著我的唇。
「香水味有點難聞,你把它蓋掉吧。」
他的嘴巴湊上來。
我卻推開了。
小本本:【我只是助理,你越界了。】
他偃旗息鼓地點點頭。
他惡意地捏了捏我的腰:「我吻戲不會拍,沒錢養你看你怎麼辦!」
說完,他也沒再為難我。
6
同劇組的男二號下戲比他早。
他很喜歡我做的飯。
所以有時候會來蹭飯。
「鄭哥,做飯呢?」
我看到是他,笑著把房車門打開。
在小本本上:【是啊,我今天包的雞湯小餛飩,你要不要來一碗?】
他很年輕,讓我想到年輕時候的楚言,那時候我們在片場初相識。
他也是叫我鄭哥,眼睛亮晶晶地來吃我做的飯。
男二號沒有楚言長得帥,但是性格很好。
他坐到餐桌上,看著我做的餛飩兩眼放光。
「謝謝鄭哥。」
我點點頭,示意他趕緊吃,等會兒該坨了。
這些孩子,剛出社會,能吃上一頓熱乎飯不容易。
「鄭哥,楚言哥他脾氣不好,你跟著他是不是很辛苦?」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男二號看了我一眼,說道:「其實我倒是覺得楚言哥有點怕你。」
我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他解釋道:「不是說所有關係裡面都有人是主導嗎?我感覺你們兩個人之間,倒是你像主人。」
「楚言哥嘛,有點像你養的狗。」
我趕緊搖頭,示意他不要亂說。
他若無其事地暗示道:「那有什麼不能說的,鄭哥,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
「離開那個脾氣不好的比格犬。」
「我啊,排隊給你當狗!」
一碗餛飩吃完,楚言就回來了。
他看了一眼男二號,又看了一眼我。
臉色不太好看。
他今天拍的是一場需要跳水的戲,頭髮很濕,披著浴巾就進來了。
冬天的氣溫很低,他凍得有些發抖。
我趕緊去給他拿毛巾。
男二號叫了一聲:「楚哥,來蹭頓飯,不介意吧?」
楚言冷著臉看我,又看了一眼空碗。
「不介意,隨時歡迎,我的助理做飯味道不錯。」
男二號:「是啊,我都想把鄭哥挖過來當助理了。」
我趕緊把那個沒眼色的兔崽子趕出了房車。
楚言坐在凳子上。
他一把將毛巾丟在我身上。
我立刻會意,去給他擦頭髮。
又拿出吹風機,給他吹乾頭髮。
全程他一言不發。
他一把將我拉進懷裡,開始摸我,我嚇壞了。
開始掙扎。
他控制住我,開始掏我的手機。
原來是要掏手機,嚇死我了。
他打開手機,將我圈在懷裡,原來是要給我看他給我發的微信。
【我一會拍完戲,幫我拿個棉服,在棚里等我。】
其實我準備了的,但是他提前收工了。
但是這件事確實是我的錯。
我抓著他的手。
拿出我的小本本:【對不起。】
我很著急,想要和他解釋,但是他的臉很陰沉。
我在他的懷裡,他身上都濕透了,寒氣透過我的褲子一直往皮膚裡面鑽。
小本本:【你先去洗澡還是先吃小餛飩?】
楚言拿出我的小本本,翻到上一頁。
那是我給男二號寫的對話。
我要去搶,他沒讓。
我開始打手語:「這是我的隱私。」
楚言根本就不帶看的。
他把那一頁紙撕下來。
拿著質問我:「所以沒有去給我送衣服,是給小狼狗做飯呢是吧?」
我搖著頭,要去拿我的小本。
他卻把小本舉得高高的。
「你還讓他喊你鄭哥?你看上他了是不是?」
我氣不打一處來,但是毫無辦法。
只能拿出手機打字:【他還是孩子,出來打工不容易,我是看他可憐,給他做飯吃。】
楚言看著手機,皺著眉嘲笑我:「他這麼跟你說的嗎?你知不知道他家多有錢?他可憐?」
「他是孩子?他玩過的男人比你吃過的鹽都多!」
「你不看新聞嗎?你個蠢貨!」
「我早就想說你了,留個長頭髮,省得別人不知道你是同性戀是吧?」
我確實沒有注意看過那個男二號的新聞,因為我的注意力全都在楚言身上。
我一個勁搖頭,希望楚言能夠冷靜一些。
但是他卻越說越過分:「你要找男人我管不著,但是別在我房車上好不好?」
「我踏馬嫌髒!我問你,他碰你了嗎?」
「你那麼缺男人嗎?如果你真的那麼饑渴,我也……」
我被他越逼越緊張,馬上就到床上了。
「啪」的一聲,我打了他。
我的眼淚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他怎麼能這麼說我,我大概是被氣暈了頭。
打他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後果。
他捂著臉,看起來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他咬著牙說。
「你為了他打我!」
「鄭予!你為了他打我!」
「你給我滾!你給我滾!」
我就這樣被他轟出了房車,穿著最薄的衛衣和棉拖鞋。
外面有些下雪了。
我站在房車外面敲門,敲得手都有些僵了。
我在房車前面站了半個小時,他也沒有給我開門。
我只能往住的地方走。
山裡的夜晚很冷,我被凍得發抖,甚至連腳都沒有知覺了。
在一個拐角處,我終於發現在我背後一直跟著我的一輛車。
因為我聽力不好,所以聽不見發動機的聲音。
我很害怕,不知道這輛車是誰的。
但肯定不是楚言的。
他如果生氣的話,是絕對不會放下面子來哄我的,我太了解他了。
我推開賓館的門,溫暖的氣息瞬間活了過來。
一句鄭哥困住我三年。
一個吻又要困住我幾年呢?
也許人的清醒就在一瞬間,我的清醒是在零下十度的山裡走了幾個小時。
我最後得出結論:去找一個正常人吧,過正常人的生活。
我就這樣哭著睡去。
7
第二天早上,我被巨大的敲門聲吵醒。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楚言焦急的表情。
應該不是演的,他的演技還沒有那麼好。
他衝進我的房間,看見剛睡醒的我。
一把抱住我。
全然不顧後面的團隊小夥伴和賓館的工作人員。
我穿著睡衣,睡的迷迷糊糊,就這樣被抱在他的懷裡面,他的大衣還帶著外面的寒冷的氣息。
他抱得我生疼,我努力想聽清楚他說什麼,但是我找不到我的助聽器。
後來我看監控,才知道他一直在哭。
抱著我哭。
我一直有這個習慣,那就是在我們倆生活的地方放上監控。
因為我有時候聽不到他講什麼,他又不會遷就我,說話的聲音不可能每句都那麼大。
原來是昨天有後勤的人出去喝酒掉到山溝里凍死了。
楚言以為是我。
所以發了瘋一樣地找我。
誤會解除之後,大家都出去了。
就剩下楚言和我在房間裡。
他找到我的助聽器,小心翼翼地給我戴上。
「對不起。」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楚言道歉。
他那時候跟節目組同台的演員吵架,冒著被封殺的危險,都沒有跟節目組道歉。
現在他卻流著眼淚,跟我道歉。
我被他抱在懷裡。
他一個勁地給我道歉:「鄭哥,對不起,我昨天太衝動了。」
我在外面受凍半個小時,就想著讓你在外面呆半個小時。
「但是我一打開車門,你已經走了,我只好請劇組的朋友開著車去找你。」
「他跟我說看到你進賓館了我才放心。」
「可是我聽到一個男性半夜喝完酒墜山了,我害怕死了。」
「我害怕死了,鄭哥。」
他開始吻我,我驚訝極了。
但是我看到了他的眼淚。
楚言竟然沒用眼藥水能哭出來。
真稀奇!
他的睫毛被淚水打濕,顫抖著來親我。
我沒有推開他。
承受著他的吻。
他的嘴唇很冰,握住我脖子的手也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