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給頂流巨星楚言當助理。
純屬因為他討厭噪音、性格偏執。
而我半聾半啞,正好合適。
人人都可憐我,是他身邊最卑微的狗。
他罵我是 gay,摔壞我的助聽器。
直到有一天我給另一個男演員煮了一碗餛飩。
他發瘋了。
失控地將我按到床上,眼眶通紅地逼問:「那麼缺男人?」
1
楚言剛拿下新人演員的大獎。
一臉戾氣地踹開門。
他把西裝脫下來。
他扔,我撿。
接著是撿起地上的鞋子、表。
直到我撿起他的領帶,抬頭就看到他一張厭世冰川臉。
在沙發上大馬金刀地坐著,俯視著我。
他對我勾了勾手指。
這是他的指令,讓我給他按摩。
我走到他身前。
蹲下來給他按摩腿。
「太重了。」
他語氣不好,我也不敢跟他對視。
「又太輕了,沒吃飯嗎?」
「蹲在那幹什麼?坐上來!」
我只好聽從他的建議,坐在他的腿邊。
他的體溫透過我的掌心傳來,燙得我心顫。
我努力壓抑著紊亂的呼吸。
他半閉著雙眼,上下打量我。
「你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小啞巴。」
「剛才是誰准許你擅自打開車窗,逼迫我跟粉絲打招呼的?」
我拿出小本本寫道:【我聽不見,楚言。】
他一把丟掉我的小本本,一雙腳乾脆搭在我的大腿上:「我花那麼多錢給你治病,你的耳聾一點都沒好嗎?」
「醫生不是說能聽見一點了嗎?」
我重新去撿起小本本:【我也不想的。】
他狐疑地看著我,捏住我的下巴道:「這句你怎麼聽見了?」
是的,我能聽見了,但是聽得不是很清楚。
要根據別人的嘴型猜一猜,加上微弱的聽力,才能理解。
我:【這句聲音比較大。】
楚言:「那你還真不錯,只撿好聽的聽是吧。」
我的手慢慢撫上他的小腿,堅實而又充滿力量。
不知不覺,我的動作變了味道。
他睜開眼,一腳把我踹下沙發,怒視我道:「幹什麼?耍流氓是不是?」
我拚命搖頭。
他看著我唯唯諾諾的樣子。
也沒空跟我生氣。
「我諒你也不敢。」
「不要以為多跟我兩年,這個團隊就都得聽你的。」
「過來給我按一按太陽穴!」
他拿起手機想要看看熱搜,我卻給他戴上了蒸汽眼罩。
「小啞巴,我要看手機!」
「領導夾菜你轉桌是吧?」
我:【你用眼過度,戴眼鏡不好看,眯著眼被拍到了,會有丑圖。】
他放下手機,看了一眼我的小本本。
捏著我的臉,把我捏得生疼:「你說誰丑呢?我戴眼鏡不好看嗎?」
「反了天了。」
我疼得直哼哼,又翻到那一頁,搖著頭用嘴型說:「聽不見。」
其實給他戴眼罩,是不想他看見我的窘迫。
他讓我坐在沙發上,頭枕在我的大腿上。
我很不適應,推了推他的頭。
我:【我去給你拿個抱枕,別枕我的腿。】
他不耐煩地一把把我的小本本扔出去五米遠,我看著我的可憐小本本。
心想這大平層真大,要是我的出租屋,肯定扔不了這麼遠。
「讓我枕一會怎麼了?你大腿是金子做的嗎?」
我不吭聲,給他卸妝。
他閉著眼睛享受著這片刻的靜謐。
「小啞巴,還是你好,安安靜靜的。」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我卻聽清楚了。
我知道這句話不是要我回答的。
我拿起手機,在手機上打下幾個字:【恭喜你,你獲獎了。】
他睜開眼睛,看著我打下的字,笑著和我對視。
「如果是真心的恭喜,就試著跟我講話吧,小啞巴。」
「我想聽你的聲音。」
你跟著我發音:「你說,恭喜你,楚言,離夢想越來越近了。」
我試著說,卻說得一塌糊塗。
他笑著扶額,捏捏我腰間的軟肉,把臉轉向我的肚子,埋在我的毛衣裡面。
我推他。
他卻一把抱住我的腰。
「小啞巴,你又瘦了。」
2
我還是推了他。
他開始皺眉,不耐煩道:「讓我抱一會吧,我好累啊。」
但是當他的手不小心觸碰到那裡的時候。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陰森地開口。
「你他媽的硬了?」
他猛地睜開眼彈跳起來。
「你怎麼回事?」
我很難堪,臉上感覺火辣辣的,捂著褲子站起來。
不敢直視他。
他滿眼狐疑:「你他媽是 gay,對不對?」
我搖頭,驚恐地看著他。
他一下把我踢開很遠。
好死不死,我的腿被他枕得發麻。
現在根本站不起來。
我只能尷尬的低著頭,一隻揉著自己的大腿,祈禱腿能趕緊站起來。
趕緊逃離這個讓我覺得無法呼吸的環境。
他知道了!
我是同性戀!
他那麼恐同,一定會把我開除。
「說話,鄭予!」
「你明明知道我恐同的,你竟然是個同性戀,真他媽噁心,你現在還在這跪著幹什麼?」
「趕緊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你剛才還摸我的腿!」
「你他媽對我有想法是不是!」
我拚命地搖頭。
我很想逃離。
可我的腿麻了,我很努力地站起來,又跌倒了。
我只能像個烏龜一樣爬到玄關那裡。
這輩子的臉都丟完了。
「你他媽呆著吧,我走還不行嗎?」
他拿起外套,穿鞋的速度很快。
隨著門砰的一聲關上。
我的腿還在發麻。
我靠著玄關的門口,看著自己的褲子。
發著愣。
3
晚上十一點,我接到了他的電話。
「過來接我,在老地方。」
他以前不會給我打電話。
和我交流時,發信息其實更加方便。
打電話就是讓我無法拒絕。
外面開始下雪,吹在頭上凍得人發暈。
他喝得醉醺醺的,摟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一襲披肩短髮,很清純。
幸虧還知道讓我來接他。
要不然被拍到就等著明天上頭條吧。
「你怎麼這麼慢?」
他和那個女人上了車就開始數落我。
我是個聽障人士,當年為了給他開車,考駕照受了很多苦。
我拿出小本本回答他:【可能是老了吧。】
楚言笑著諷刺:「人老心不老啊。」
「既然知道自己老了,就別玩得那麼花!」
我聽得難受,表面平靜。
那個女的看見了我耳朵上的助聽器。
「楚少,這個是你助理嗎?」
我認識這個女的,她是跟楚言上次一起拍戲的女二號,一直都很喜歡楚言。
楚言看了一眼我:「很快就不是了。」
那個女的聲音很小,靠在楚言身上說道:「早就該換掉了,他聽不見,開車多危險。」
「而且你現在咖位大了,助理很重要的。」
楚言笑著看那個女的:「他戴著助聽器,你這麼說他,他能聽見的。」
那個女的意識到楚言在開她玩笑,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
「哎呀,楚少,那怎麼辦呀,我得給你的助理道個歉吧。」
楚言:「沒關係,他呀就算聽到了,也不會在意的。」
「因為他不僅聽不見,也不會說。」
那個女的在後視鏡里看了我一眼,美麗的狐狸眼多了幾分嫵媚。
她說:「那他還挺可憐的。」
楚言道:「你可真善良。」
下車的時候。
他讓我搖下車窗:「我可不是做給你看的,老子是直男!」
我點頭。
從那天之後,楚言開始談戀愛,當然是地下戀。
對我也開始冷嘲熱諷。
4
楚言進組了,這次是個很好的角色。
雖然是個不賣座的電影,但是他終於拿到了電影圈的入場券。
進組前一天,他去和導演聚餐,喝得很醉回來。
打開門,我站在裡面。
身邊跟著新找的助理。
他抬頭看見我,沒說話。
又看了一眼在家裡的陌生人,有點煩躁。
「幹什麼?大晚上站崗呢?」
我在小本本上寫上:【新助理找到了,他會跟你進組。】
他銳利的眼睛瞥上我的臉。
「你要去哪?耳朵能做手術了嗎?」
「做手術就請幾天假,幹嘛找新的助理?」
我回他:【我要辭職。】
他默默注視著我。
「你他媽要辭職?」
「你知不知道現在工作多難找?」
「你又聾又啞又老,誰會要你?」
他指著我的額頭,在我的心口一下下用手點我,把我點得連連後退。
我打字:【你現在行程多,出門粉絲多,我不適合再當你的助理了。】
【我想去上大學了。】
他看著我打出的字,嗤笑一聲。
「家裡跟我決裂,女人也對我虛情假意,現在你也要離開我?」
「哈哈哈哈,好啊,小啞巴,走吧,都她媽走吧!」
看我們不動,他情緒更加激動。
「滾吧,都給我滾!」
他把我和新來的助理都推了出來。
新來的助理有點發怵:「鄭哥,這楚少看起來不太好相處,我要不然還是再找找其他的工作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跑了。
我只能再打開那扇門。
因為他喝醉了。
我要給他煮點醒酒湯。
門打開,我看到他穿著皮鞋,領口大開著坐在沙發里。
也沒有開燈,一臉幽怨地看著我。
我打開燈,開始給他收拾房間。
我撿起地上一個不知名的、被摔得粉碎的東西。
我拿著拖鞋,跪在他旁邊。
他卻穿著皮鞋一腳把我踹開。
我跌坐在他大幾萬買的昂貴地毯上。
我握住他的腳踝,給他換上拖鞋。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不讓我給他穿鞋。
「你就這麼賤?我都用腳踢你,你還給我穿鞋?」
我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來。
他看到我哭了,有點慌亂。
但明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一把抹掉自己的眼淚。
從包里拿出醒酒藥,給他放在桌子上。
就要走。
他坐在沙發上,在背後對我喊:「你不許走,你現在走了我成什麼了,鄭予!」
「你聽到沒有,不許走!」
可是我實在是太難過了,我很想逃離這個地方。
我只覺得他吵。
我把助聽器扯下來。
一把扔在了地上。
他看到我扔掉了助聽器,一下子從沙發上蹦起來。
像一隻暴躁的跳跳虎。
他衝過來按住正在換鞋的我。
「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看見他的嘴張得很大,但傳到我的耳朵里,聲音已經很小了。
他看著我,有些迷茫。
撓著頭去撿助聽器。
「你他媽現在有脾氣了,媽的,都敢當著我的面摔助聽器了。」
「他媽的見鬼了!沒有助聽器說話你也聽不見!」
助聽器被我摔得粉碎,他撿起來又扔掉了。
他有些煩躁地抓住我的肩膀,酒氣撲面而來,熏得我有些頭暈。
似乎是知道我也聽不到,他說話的聲音也沒有那麼大了。
只是有些罵罵咧咧地扒我的包。
拿出我的小本本:【小啞巴。】
劃掉。
【鄭予,別鬧了好不好?】
【你知道我胃不好,給我煮醒酒湯。】
我看完有些惱火,轉頭要走。
他又一把抓住我。
在小本本上寫:【你不是 gay 嗎?我給你找個男朋友,你繼續做我的助理好不好?】
我白了他一眼。
【不是你說的不要我做你的助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