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江淮沒有食言,他真的用了半年時間強行斷掉我所有人際,把我留在身邊當狗養。
我腿斷了,連日常生活都成了困難。
最痛苦的那段時光,我痛到連翻身下床都成了奢望,每天只能眼睜睜望著天花板求江淮早些回來,好扶我去衛生間。
他倒是不會在這個時候說什麼侮辱性的話,只是冷冷掃我一眼,問需不需要幫忙。
我幾乎要把嘴唇內側咬爛,身為 Alpha 的尊嚴作祟,果斷搖了搖頭。
江淮不慣著我,當即撒手。
我站不穩,「砰」的一聲摔在地上。
他也不扶,就這麼好整以暇看著。
看我在地上狼狽撐起又摔倒,直到最後實在要憋不住了才哭著求他再扶我一把。
江淮的手很漂亮。
他用這雙漂亮的手扶我起來,輕輕勾住我的褲帶。
隨後在我希冀的目光下鬆手,毫無預兆猛地按壓我的小腹。
我渾身冒了層冷汗,止不住哆嗦。
他看我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的面孔,終於露出了笑容。
「等著吧。」
江淮冷冰冰鬆開了手:「我問過你了,是你自己說不需要的。
「再忍忍,明天我來幫你。」
我錯愕抬頭,不可置信地看他。
明天?我已經等了一天了,怎麼可能再等下去?!
我倉皇拉住江淮的手,跟他說我錯了,真的不會再有下次了。
江淮不為所動,甚至將我重新抱回臥室,讓我有本事自己再爬回衛生間。
我已經不想回憶那天最後是怎麼收的場。
只記得江淮把我帶進浴室,一點一點很仔細地把我沖凈。
我在顫抖,說不清是因為恥辱還是什麼,整個大腿都止不住地痙攣。
江淮伸手拍了拍我的臉。
力氣不大,羞辱意味更重。隨後冷冰冰道:
「你看看你,現在跟畜牲還有什麼區別?
「陳煜,別恨我。是你自己先不把別人當人,也怨不得我把你當狗。」
之後的七年,他創業成功,有了自己的公司,事業蒸蒸日上。
他身邊有了越來越多的人,其中不乏很多優秀的 Omega。
可他卻始終領著我,圈養著我。以至於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江淮養了條好狗。
他恨我,我也恨他。
可我沒得選。
江淮給錢很大方,我看了看卡里餘額,慢吞吞打開手機給自己預約醫生複查。
其實吧,說是圈養,除了動不動要被他按著弄外,江淮倒也沒讓我過的太憋屈。
可畢竟同為 Alpha,這些年易感期都只能靠一針針抑制劑硬生生熬過,腺體隔三差五被咬的稀爛,內里早就被掏空了。
醫生盯著我的報告一分鐘內嘆了三次氣,眉頭越擰越緊。
最後蹦出來句:「你家屬呢?」
這表情看得我如坐針氈:「我自己來的,您有話就直說吧。」
醫生滿眼寫著對英年早逝的惋惜,說我腺體長期被高階 Alpha 壓制已有了萎縮徵兆,裡頭細胞病變擴散速度極快。
再這樣不知節制下去,估計用不了幾個月就要做切除手術,且大機率活不過今年。
我聽的面目扭曲。
切除一個 A 的腺體,那和直接割掉男人尊嚴有什麼區別?
從醫院走出來,剛打上車要回家,忽然想起柜子里的抑制劑馬上要用空了。
這種東西江淮用不著,向來都只是我一個人在用。
他也從不關心我易感期什麼時候到,來了更好,他連藥都省了,玩我玩的更痛快。
說不上來的不甘作祟,我話到嘴邊轉了個彎,讓司機送我去最近的酒吧。
然後用江淮的錢點了倆腰細腿長的 Omega。
這幾天又要到易感期了,死都要死了,壓抑了七年還不能讓我痛快下嗎?
我出門前照過鏡子,後邊皮帶鞭痕早就退了,除了那個燒焦疤痕外沒什麼可疑痕跡。
那兩個 Omega 靠上來,甜甜地喊我哥哥,兩條腿又細又嫩,湊過來時那甜味信息素直往我鼻腔里鑽。
我順手把人攬進自己懷裡,狠狠掐了一把他的腰。
Omega 悶哼一聲,手欲拒還迎似的搭在我肩膀上,嬌嗔:「哥哥,有我一個還不夠嘛。」
不愧是專業的。
我深深嗅了一口他們的信息素,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後頸一直高負荷滾燙的腺體終於舒緩了些。
「今晚跟我走,錢不會少給你倆。」
Omega 眼底閃著亮光,水潤唇瓣似有似無拂過我的側面。
即將貼上來那刻,手機響了。
被圈養七年,除了江淮,沒人會給我發消息。
很簡單的一個問號。
我手猛地一哆嗦,險些把手機摔在地上,迅速劃掉消息裝沒看到。
Omega 有點不甘心,卻還是很體貼:「怎麼了,您突然有急事嗎?」
我臉上仍舊維持著得體的笑容:「嗯,工作上的,不太重要。」
空了三秒,電話來了。
我心臟狂跳,頭皮已經開始隱隱作麻,卻還是死撐著一口氣按了靜音。
消息瘋了似的一條條彈出。
江淮:【……】
江淮:【陳煜,接電話,最後五分鐘。】
江淮:【你真的想死嗎?】
我也是這時才發覺,我對江淮的恐懼早就烙在了骨子裡。
哪怕一遍遍告訴自己是將死之人,沒什麼好怕的,卻還是止不住的發抖。
那個 Omega 眼底擔憂:「您怎麼了,需要幫您調低空調溫度嗎,怎麼出了這麼多汗?」
這句話徹底激起了我作為一個 Alpha 那點可憐的自尊心。
我把手機關掉,順手摸上左邊那個 Omega 大腿:「問那麼多做什麼,寶貝兒,你只管伺候好我就行。」
05
可惜,最後也沒做成。
那兩個 Omega 衣服都快脫完了,老子正箭在弦上蓄勢待發呢,門砰的一聲,幾個穿制服的條子毫無預兆硬闖進來。
實話實說,給我嚇萎了。
我稀里糊塗套上衣服被他們帶走,在局裡坐了半個多小時,江淮出現了。
他眼底不帶任何溫度地跟我對視,隨後轉身跟那幾個該死的條子說了兩句什麼。
我知道的,江淮不喜歡自己養的狗髒。
那一瞬間,我差點以為他徹底不要我了,甚至還要塞錢讓那幾個條子多「關照關照」我。
可是沒有。
他走到了我面前,狠狠攥著我的手腕把我強行拽了出去,剛踏出警局就一把將我摔在牆上。
我後背摔得生疼,卻不敢有什麼怨言,眼睜睜看著他慢條斯理整理好袖口,問我:「解釋?」
理智告訴我這個時候應該乖乖認錯,可話一從嘴裡說出就變了味:
「解釋什麼,只許你自己一天到晚跟李言廝混?他把你伺侯爽了你就來找我事是吧,真是王八配狗……」
李言是個 Omega,擺明了對江淮有意思,當年如果不是他多管閒事,我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江淮也不解釋,抬手乾淨利落甩了我一巴掌,眯著眼警告:「陳煜,跪下。」
06
我很倔強地沒跪,明明慫得要命,卻還是頂著半張被打到紅腫的臉干瞪他:
「去你大爺的,怎麼,一說到你小情人你就著急了?」
江淮反問:「你覺得我們是伴侶嗎?」
我愣在原地。
緊接著頭髮被一把拽住,我迫不得已仰頭和他對視,看到他眼底那層陰翳越堆越深。
江淮另一隻手狠狠掐著我的下頜,冷冰冰警告:「你不過是我養的條狗,怎麼,這段日子被我玩上癮了竟然還有占有欲?
「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東西不要緊,需要我幫你好好回憶麼?」
很奇怪。
我直至這一刻才清晰感受到臉上的麻意,絲絲的,針扎似的痛。
他俯身用力咬住我的嘴唇,牙齒深深嵌入,與其說是吻,倒更像是恨不得將我整個人生吞活剝。
我痛到顫抖,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掉落。
江淮笑了,慢悠悠鬆開口,動作輕柔幫我擦掉唇上血跡:「演技不錯。」
「比這更過分的也不是沒受過,現在哭什麼?
「別哭了,回去還有你掉眼淚的時候。」
他抬手,在我以為又要一巴掌扇上來之際輕輕覆住了我的眼睛。
這一點點帶著溫情的動作,瞬間擊潰了我心底最後那根防線。
我跪下了,我像曾經無數次那樣求他饒了我,我攥著他的衣角懺悔: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江淮,還不夠嗎,已經七年了難道還不夠嗎?
「我不喜歡你了,真的。你不是恨我嗎,讓我走吧,放過我,放過我。」
說到最後,我尾音甚至帶著些小小哽咽。
江淮眼神變了,那表情……簡直就像是在丈量要不要再擰斷次我的腿。
他笑,眼底卻一片冰冷:「你不喜歡我了……招惹完就不喜歡了?」
「這怎麼能行呢,你可是要給我做一輩子狗的啊。」
他慢悠悠抬手掐住我的脖頸。
沒用什麼力,可我卻仍覺得自己喘不上氣。
我張了張口,強撐著想把後半句話說完。
就算,就算是看在我快要死了的份上,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可惜連一個音節還沒來得及發出,鼻尖就嗅到了絲熟悉的 Omega 信息素。
帶著一絲雨後青草味,和江淮契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的,李言的信息素。
我渾身僵直,踉踉蹌蹌從地上爬起來抓住江淮,迫不得已把這個害我淪落至此的罪魁禍首當救命稻草。
至少別讓其他人,尤其是李言看到。
我知道我早就是眾所周知的喪家之犬,卻還總是自作多情地想給自己留一點尊嚴。
江淮沉默地看著我,皺了下眉,卻沒阻攔。
他問李言:「你怎麼來了?」
李言神情耐人尋味地看了看我膝蓋處沾的灰,輕輕笑了笑。
又仰頭對江淮聲音輕柔道:「看你喝了不少酒,還走得那麼著急,有點擔心。」
語氣熟稔,帶著恰到好處的親近,好像他們才是相守的戀人。
Omega。
Omega 好啊。
他們腰肢比我纖軟,他們皮膚比我細膩,更關鍵的是,他不會對江淮信息素產生抗拒。
我揉了揉自己發燙的脖頸,很識趣後退一步:「那你們聊,我先回?」
江淮嗤笑:「回?你還有什麼地方能去的嗎。」
我被這話刺到,連帶著喉嚨似乎也泛上來一股腥氣。
李言不緊不慢開口,依舊是那副溫婉到噁心的嘴臉:
「今天我生日,你實在沒地方去的話,要一起來嗎?」
我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