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聯姻丈夫先婚後愛的第三年,我重生到了高中時期。
我鼓足勇氣去找他表白時,卻發現他還在追求校花。
看到我遞給他的情書,他也只是挑眉問:
「信封哪買的,我也寫一封給她。」
我這才知道,原來向來冷靜克制的丈夫,也會這麼熱烈地去愛一個人。
後來。
家裡長輩終於像前世那樣,提出讓我倆聯姻。
裴應臣沉默著,沒有拒絕。
這一次,我卻笑著搖了搖頭:
「不用啦爺爺,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1
我捏著情書,站在 18 歲的裴應臣面前時,腦子還是懵的。
上一秒他還一邊抱著我親吻,一邊問我結婚紀念日想要什麼禮物。
下一秒,我就重生到了高中時期。
18 歲,這時的我已經默默暗戀了他三年。
上一世的我始終不敢表白。
而這一次,我終於鼓起勇氣,直接轉到裴應臣的學校。
然後捏著情書對他表白。
他身後的兩個兄弟,有些驚訝地看向我們:
「裴哥,原來你跟轉校生認識啊。」
「人家看起來似乎是專門為了你轉學過來的。」
而裴應臣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很久。
似乎終於從記憶里找出來,我是那個 15 歲在他家暫住過一段時間的妹妹。
我一遍遍在心裡安慰自己。
既然 23 歲的裴應臣能跟我先婚後愛。
那 18 歲的他應該也會喜歡上我的吧?
下一秒。
他便接過了我手裡精緻的情書。
我心裡一喜,期待地抬頭看向他。
而裴應臣只是若有所思地翻看了一下信封的表面。
然後挑眉問:「信封哪買的,我也寫一封給她。」
我一愣:「給誰?」
他旁邊的兩個兄弟沒忍住笑出來:
「裴哥,人跟你表白呢,你還在想給校花寫情書啊。」
「這個轉校生長得也不比校花差吧,看都不看一眼?」
說罷,裴應臣又將那封情書還給我。
他在腦海里搜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
「你是……陳鳶?」
我沒忍住撇撇嘴。
如果是婚後的裴應臣,敢叫錯我名字的話,我高低要鬧上個三天三夜。
可現在,我還是勉強忍住情緒,認真糾正道:
「是林鳶。」
他不甚在意地點點頭,似乎對我是什麼鳶並不感興趣。
只是敷衍道:「老爺子叮囑我照顧你,你以後有什麼問題可以找我。」
「不過,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情書不能收。」
他那兩個兄弟好心對我解釋道:
「不好意思啊同學,你剛來不知道,裴哥已經有喜歡的女生了。」
「就是我們校花,嘖嘖,裴哥可是已經在學校追她半年了。」
話音一落,氣氛便安靜下來。
我腦子一片空白,在他前方僵站著。
眼睛酸澀得發疼,卻還是仰起頭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裴應臣等了兩秒,看我一直沒說話,便微微蹙眉。
他懷裡還護著溫熱的糕點和粥。
客氣疏離地對我道:
「她胃不好,得吃熱的,麻煩讓一下?」
2
當天下午,我就去找人打聽了一下。
這才知道,裴應臣追求校花沈念這件事,幾乎全校人都知道。
他追得轟轟烈烈,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沈念。
這是我兩世以來,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前世的裴應臣或許是沒追上,或許是分手了。
總之跟我結婚後,從來沒提到過她。
剛結婚那年,他對我客氣疏離,我便繼續藏著自己的暗戀,沒告訴他。
後來裴應臣逐漸對我日久生情。
對我越來越耐心,仿佛能包容我的一切情緒。
於是就在重生的前一晚,我終於坦白了自己對他長達七八年的暗戀。
他聽完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啞聲道:「寶寶原來這麼早就喜歡我啊。」
我點點頭。
又突發奇想問他:「如果我早幾年跟你表白,我們是不是早就能在一起了?」
他抱小孩似的面對面抱著我,垂眸看我良久,最後吻上來。
過了五分鐘,我有些不滿地推推他,執著問:
「你還沒回答我,我早點跟你表白,你會答應嗎?」
裴應臣早就習慣了容忍我的一切小性子,抵著我的額頭溫聲道:
「會,當然會。」
「鳶鳶這麼可愛,如果我能早點注意到你,一定會愛上你。」
我信了。
結果沒想到一轉眼,還真重生到了高中時期。
想著裴應臣對我的承諾,我當即從 A 市轉學過來。
膽小了八年都沒敢跟他表白的我,這一世終於鼓起勇氣去表白。
卻萬萬沒想到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3
重生後的發展完全超出我的預料,但我的學籍已經轉到了這個學校。
於是就留在了裴應臣的學校。
裴應臣的爺爺跟我爺爺曾經是戰友,所以也會對我多多照拂。
放學後,我背起書包準備回家。
卻沒想到裴應臣正靜靜站在教室門口等我。
他淡聲解釋:「老爺子怕你不熟悉回家的路,讓我送你。」
我「哦」了一聲,心卻微微揚起來。
我跟他並肩走著,還是沒忍住跟他說起話來。
畢竟婚後跟裴應臣相處了三年,跟他聊天,幾乎已經成了我下意識的習慣。
我一開始還算矜持,只說一兩句。
裴應臣依舊話少,只是都會應。
漸漸地,我話就多起來。
開始習慣性地跟他絮叨今天在食堂買的飯好難吃,找不到教務處,還在校園裡迷路了。
話音里不自覺帶上撒嬌的意味。
裴應臣終於扭頭看我一眼。
我有些疑惑地回看他。
他淡淡收回視線,只是說:
「下次有問題可以找我。」
心仿佛又輕輕揚了一下。
我甚至在想,或許,18 歲的裴應臣真的能喜歡上我呢?
正一邊想著,一邊經過操場時,我忽然聽到操場上傳來一陣起鬨聲。
不遠處,一群學生圍成一個圈。
中間是一男一女,似乎是男生在向女生表白。
我看了一眼便沒太在意。
剛收回視線,身邊就有兩個同學經過,嘰嘰喳喳地討論著:
「沒想到啊,校花的追求者又多一個。」
「不知道會不會同意,畢竟裴家那位少爺可是追了半年都沒追上……」
話音未落,一直沒怎麼說話的裴應臣終於出聲了:
「……誰在跟她表白?」
那兩位同學被嚇了一跳,瞬間噤聲。
最後支吾著說了個名字。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裴應臣就已經往操場上走去。
剛剛還算平和的說話氛圍,瞬間跌到谷底。
慌亂中,我拽住他的衣袖:
「……你要去?」
裴應臣一心想著沈念的事,隨口敷衍我:
「司機已經到門口了,你直接回家就行。」
4
最後,裴爺爺因為說想見我,司機將我帶回了裴家。
那天的飯桌上,裴應臣沒有回來。
裴老爺子沒在意,只是拉著我問我在學校還適不適應。
等吃完飯,別墅的門再次打開。
裴應臣臉側帶著傷,眼裡有著未散的戾氣,沉默地走進來。
老爺子看到後,氣得吹鬍子瞪眼:「混小子,你打架了?」
外面下著雨,裴應臣的校服也淋濕了。
他周身氣壓很低,隨口扯了一個謊:
「沒,不小心摔了一下。」
老爺子看他這樣子更來氣:「我今天讓你把小鳶送回來你不送,怎麼,我的話不好使了?」
裴應臣腳步不停,徑直越過我。
依舊惜字如金:「臨時有事。」
上輩子自從跟他結婚,還沒見過老爺子對他發過脾氣。
我看著這幅場面,一時不知道怎麼處理,只能笨拙地安撫老爺子:
「爺爺,他確實是有事情,您別生氣……」
說話間,裴應臣已經上了樓。
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能有些尷尬地在一旁坐著。
老爺子氣了半天,最後還是不忍心,對我道:
「小鳶,你上去看看他的傷口,省得別人說我虐待孩子。」
我忙應了聲,端著藥盒上了樓。
敲開裴應臣房門時,裡面傳來他冷得結冰的嗓音:「出去。」
我並沒有被他的態度嚇到,搬出老爺子道:
「是爺爺讓我來看一下你的傷口。」
他不再說話。
於是我順利進去,也沉默著拿出藥膏。
我先給他止了血,然後拿出棉簽熟練地上藥。
畢竟上輩子結婚後,他偶爾受傷的時候,都是我幫他處理傷口。
裴應臣頸側還冒著血珠,帶著些淤青,看上去有些嚇人。
我吸了吸鼻子,還是說道:「你別再打架了,好不好?」
裴應臣繃著側臉,沒有應聲。
我以為他是覺得痛,動作更輕了些。
塗完藥,習慣性湊近他的傷口,輕輕吹了吹。
溫熱柔軟的氣息灑在脖頸上,帶起一連串酥麻的癢意。
裴應臣猛地與我拉開距離,喉結滾動,目光沉沉地看向我。
我這才後知後覺,以我們現在的關係,似乎還沒親密到這程度。
我乾巴巴地解釋:「吹一下就不疼了……」
雖然不知道裴應臣在晚上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我還是不可避免地關心他的傷口。
「裴應臣,家裡司機請假回老家了,我明天可以跟你一起上學嗎?」
「剛好提醒你早上塗藥。」
「……不然爺爺會擔心你的傷口。」
說完,我自己都覺得這個藉口很蹩腳。
本來已經做好了被他拒絕的準備。
沒想到他沉默兩秒,最後竟點了點頭。
5
回到家後,剛認識的同桌就自來熟地給我發消息:
「林鳶,你吃瓜了沒?今天裴應臣直接在操場上跟人打起來了。」
「就因為那個男生跟校花表白。」
「嘖嘖嘖,裴應臣這醋勁可真大,這還沒追上校花呢就看這麼緊。」
「聽說淋著雨也要追上校花,求她別答應別人的追求。」
我看著螢幕上「醋勁」兩個字,微微一愣。
不禁想起來,我跟裴應臣在婚後唯一一次鬧的矛盾。
他性子冷,哪怕愛上我後,也始終清冷克制。
甚至有一次,我被閨蜜拉去酒吧,她安排的男模向我敬酒時。
裴應臣當場將我抓獲,卻也只是叮囑我:「這種地方不安全,以後別來了。」
回到家,他單膝跪地給我穿拖鞋時,也沒有再流露出多餘的情緒。
我將腳踩在他的腿上,還是沒忍住問:
「裴應臣,你怎麼一點都不生氣吃醋啊?」
他有些訝異地看我,搖頭失笑道:「這有什麼好吃醋的,寶寶,我相信你。」
以至於我一直以為,他這種從容不迫掌控一切的性格。
或許永遠不會產生類似於「吃醋」這種不安的情緒。
而直到現在,我才知道。
原來向來克制內斂的他,在 18 歲也會為了一個女生吃醋打架,也會淋著雨為她做盡荒唐事。
6
後來,我們這樣一起上學了幾天。
不知道是誰,忽然把我那天對裴應臣表白的事說出來了。
結合我最近幾天的動作,學校的人都在傳,新來的轉校生在追裴應臣。
就連同桌也來安慰我:
「沒關係的鳶鳶,校花出了名的難追,只要他們還沒在一起,你就還有機會!」
「而且你也長得不差呀,相信你總有一天能追上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最後只是胡亂點了點頭。
於是這份傳言一直持續到了高考後。
高考結束。
裴應臣也沒追上沈念,而我也沒追上裴應臣。
唯一的進步就是現在裴應臣對我熟悉了很多,偶爾也會主動來找我。
高考結束後的暑假,大家組織了同學聚餐。
我本來跟裴應臣約好了一起去,但在聚餐的地方等了好久,還是沒等到他。
電話也打不通。
聚餐到一半,忽然聽到有人說:
「我靠,怪不得裴哥沒來,原來是去跟校花表白去了。」
「感覺校花其實對裴哥也有好感,不過一直以忙著高考拒絕了。」
「那現在高考完了,校花應該會答應的吧?」
旁邊有人拽拽他的衣袖:「別說了,林鳶還在這裡呢。」
眾人又急忙心照不宣地換了話題。
我聽到這個消息,臉上沒什麼表情。
只有莫名有一種早會如此的預感。
聚餐進行到尾聲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