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後十年我回來了完整後續

2025-12-1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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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上去啃他緊繃的下頜:

「周同學,你的態度很有問題,我能照顧好自己,你難道還不信任我?」

他竟然還點頭!

周呈錦掐我的臉,沉聲:

「我會監督你的,每天。」

周呈錦大學的第一個寒假,他肉眼可見地興奮。

因為很快就會迎來夏天。

夏天之後,我會考去他所在的學校。

我們不會再分隔兩地。

但意外比夏天更快來到。

周呈錦返校的第三天。

酒鬼老爹變賭鬼。

被追債的堵上門,拿不出錢要剁他的手。

老頭屁滾尿流地求饒,毫不猶豫地出賣兒子。

「我沒錢,但我兒子有錢,他有錢,他媽傍上大老闆了,你們只要捉住我兒子,要多少錢都行,真的,我不騙你,他現在……就在,就在隔壁。」

隔壁的我握著剛剛報完警的手機。

只覺得遍體生寒。

下一秒,砸門聲暴烈響起。

心亂如麻。

來不及思考,慌亂地跳上陽台外的木棉樹。

在七彎八拐的小巷中一路狂奔。

直到衝進燈光熙攘的大馬路才敢停下來。

突然響起的鈴聲,驚回了我的神智。

是周呈錦。

「在幹嘛,怎麼喘得這麼厲害?」

我壓下呼吸,驚魂未定。

不能讓周呈錦知道。

他會急瘋的,會不管不顧地跑回來。

找警察。

法治社會那群人不敢亂來的。

腦子混沌間瞥見不遠處的烤紅薯攤。

強裝若無其事道:「烤紅薯,我想吃烤紅薯了,跑了幾步。」

電話那頭傳來的熟悉聲音讓我慢慢冷靜下來。

「太晚了,小心不消化。」

我低下頭。

拖鞋跑掉了一隻,瓷白的腳掌滿是污泥。

蜷起腳趾,慢吞吞往前走。

我貼緊手機,冰冷的軀體想汲取電話那頭的溫度。

扯出笑道:「我買兩個,你一個我一個。」

周呈錦溫柔道:「嗯,等我回去吃。」

我撲哧一笑,鼻尖泛酸:「等你回來都壞了,這次我幫你吃,下次你要請我。」

周呈錦輕笑了一聲:

「好,買完就回去,外面冷,不要呆太久,小心感冒。」

我下意識地點頭。

我想說:好。

可是刺目的白光晃了我的眼。

酒駕的轎車。

尖銳的剎車嘶鳴聲。

我再也等不來那個夏天。

11

一室沉默。

周呈錦麻木地佇立著。

自欺欺人地等待著。

時間流逝。

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再無動靜。

他自嘲一笑,笑自己竟然信了怪力亂神那一套。

「怎麼可能,是我妄想了。」

準備拉開門的那一瞬間。

「咚」地一聲。

桌面上的兔子陶俑詭異地倒下,滾了兩圈。

周呈錦的瞳孔急劇收縮。

12

我往寢室走。

一路上接受了不少異樣的眼光。

推開門的時候裡面的人都愣住了。

顯然是沒想到我會回來。

記憶中屬於「我」的桌子亂七八糟堆了一些雜物。

我一走近,原本光著膀子打遊戲的楊宇鴻連忙露出嫌惡的表情,忙扯了件衣服套上,啐了一口:

「死變態,看什麼看,竟然還有臉回來。」

我本來沒看他。

他這麼一說,我轉過身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來。

五五分兒童身材,乏善可陳的痘肌臉。

人在無語的時候是真的無語。

我冷笑了一聲,一字一句:

「我喜歡男人,但不喜歡丑、八、怪。」

傻逼。

我男人帥得沒邊,老子會看上你。

聞言。

楊宇鴻先是沒反應過來我竟然會反抗,隨後惱羞成怒,從凳子上跳起來:

「艹,你 TM 說什麼。」

嘖。

生起氣來更丑了。

「早上刷你的大黃牙的時候也睜開眼照照鏡子,長啥樣心裡沒數啊,普、信、男。」

楊宇鴻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好不精彩。

我直接越過他進了廁所。

洗了把臉。

鏡中是張蒼白怯弱的臉。

我將過長的頭髮全部撩起。

好像。

跟我有七分像。

連鼻樑上的痣都一模一樣。

丁澤,這就是你放棄生命的原因嗎?

從小輾轉在親戚家寄人籬下,自卑敏感懦弱,在寢室被長期霸凌,被好朋友背刺失去課題組名額,因為暗戀學長而被曝光的性取向,被嘲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下子成為學校人人非議的對象。

孤立無援的丁澤選擇結束了生命。

我們做了交換。

我給他投胎號碼牌,他給我身體。

把頭髮捋到腦後紮成個小揪揪,露出光潔的額頭。

在去見周呈錦之前。

我還需要替丁澤了結一件事。

13

籃球場。

場上最矚目的那位,張揚帥氣。

是丁澤默默暗戀的學長。

至少眼光還不錯。

成越目光落在我身上,先是打量,後慢慢轉為詫異,皺著眉道:

「你是丁澤?」

周邊的議論聲頓起。

「丁澤?那個騷擾學長的人?」

「他怎麼還有臉來?學長都沒計較了。」

「我見過丁澤,他怎麼變樣了?」

……

我禮貌乖巧:

「學長,我們談談吧。」

14

真正擊垮丁澤的不是寢室霸凌,也不是暗戀被曝光。

而是,好朋友的背叛。

作為同是小地方來的人,丁澤與王硯華成為了好朋友。

這個城市太大了,優秀的人太多了。

王硯華之所以跟丁澤做朋友,是因為只有在丁澤面前,他才能保持自己那可憐的優越感。

我約出王硯華,單刀直入:

「是你把我的暗戀日記發到了網上,把我塑造成一個變態,慫恿別人網暴我,搞臭我的名聲,轉頭就拿著我的科研成果進了許教授的課題組。」

王硯華的小動作並不高明。

因為他篤定丁澤不會反抗,也不敢反抗。

也沒人會在意這樣一個無名小卒的真相。

王硯華無所謂地聳肩:

「沒錯,都是我做的,日記是我發的,我還加工了一下,偷拍了成學長的照片貼上去,那又怎樣?你能怎樣呢,會有人相信你嗎?你現在就像是下水道的臭老鼠,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大家只會更討厭你。」

我冷冷地看向他:

「為什麼?我拿你當朋友。」

王硯華一臉嫌棄極了的表情:

「因為你很反胃,整天說著什麼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誰想跟你這樣子的人做朋友?又窮又臭,看見你就噁心。要不是因為許教授十分關注你的研究方向,我才不會……」

就是這樣子的人,扼殺了丁澤。

沒必要再聽下去了,朝他身後開口:

「都聽到了吧?」

成越從轉角出來,臉色鐵青。

王硯華臉色刷地就白了,哆嗦道:「成……成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掏出錄音筆,拍到成越懷裡,道:

「你跟他都是許教授手下的,我相信你知道怎麼處理。」

成越點點頭。

他看著我氣勢洶洶地擼袖子,愣住了:

「你要幹嘛?」

我雙手一振,大喝一聲。

「揍人!」

猛地一個飛踢。

王硯華被踹出兩米遠,哀嚎聲起。

成越一驚,在我出第二腳之前連忙攔住我的腰。

「你冷靜。」

實在搞不懂前幾日還唯唯諾諾的人怎麼突然變成了爆爆龍。

我被攔住,只能凌空飛蹬兩腳。

對著落荒而逃的王硯華破口大罵:

「有本事別跑,就會玩陰的孫子,以後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氣呼呼地拍開制住我的手,瞪他:

「放開,男男授受不親。」

成越好奇地瞧了我兩眼:

「你現在挺有活力。」

我整理了下亂糟糟的衣服,看向成越。

這些話,我是替丁澤說的。

「丁澤喜歡你,是因為你幫助過他,因為你很優秀,值得喜歡,這份喜歡很單純,沒有目的,不求結果,雖然發生了一些誤會,給你帶來了困擾,但這只是一份純粹的心意,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一點,可以嗎?」

成越愣愣地看著我,眸子都不帶眨一下。

聽完我這麼真誠的話。

成越竟然還走神。

我舉起拳頭:「聽見沒?」

成越看著我的拳頭,撲哧一下笑出聲。

才緩緩正色道:「嗯,我知道了。」

終於。

縈繞在心頭、不屬於我的沉重一點點散開。

現在,周呈錦我來啦。

15

我找不到周呈錦。

他住的地方安保太好,我連圍牆都摸不到。

在他公司蹲了幾天找不著人。

卻意外遇到了成越。

成越的哥哥是周呈錦的合作夥伴。

托他的福,我知道他們公司有一場重要的商業宴會。

聽說所有的高層都會參加。

周呈錦也會去。

私人的度假村裡。

我伸著脖子專注地掃過每一個人。

成越站在我旁邊,靠牆抱胸,低頭問我:

「你到底在找誰?」

沒有。

沒有周呈錦。

我失魂落魄地收回視線。

焦慮得咬手指。

連軸轉的鋼鐵牛馬突然不上班了,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我謝過成越,不顧他的挽留,匆匆轉身離開。

正當我以為今天依舊一無所獲……

角落的屏風後傳來說話聲。

「這是周總的房卡,今晚放機靈點,把人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放心吧,林總。」

嗯?

周總?

我眼睛一亮。

16

暴力奪來的門卡一刷。

雅致的套房內只亮著氛圍燈。

落地玻璃外的湖景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周呈錦背對著,站在鋪進來的月華中。

褪去了外套,白色襯衣收進皮帶里。

他微微彎下腰,將指尖的煙按滅。

聽到動靜連頭都沒有回:

「出去,回去告訴林磊不要再搞這些小把戲。」

我沒有聽他說什麼。

一步步上前。

伸出手想要碰他。

周呈錦不耐煩地轉過頭,厲聲警告。

「我說了,出……」

轉過頭的瞬間,聲音戛然而止。

四目相對。

周呈錦死死盯著我的臉,呼吸加速。

眸色巨變,從冷漠到驚懼再到無法遏制的憤怒。

在我剛想說話的瞬間猛地抬手扼住了我的喉嚨。

「林磊從哪裡找的你,真是好本事,我那點事他倒是打聽得清清楚楚。」

他下手毫不留情。

勁大得我喘不過氣。

我去掰他的手,臉憋得通紅。

「嗚,周呈錦,你……咳……弄疼我了。」

我的話徹底激怒了周呈錦。

手掌箍著我的脖子猛地撞在牆上。

他像是被惹怒的野獸,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語氣猙獰:「閉嘴!誰讓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的?你以為你是誰?憑你也配。」

後腦咚地一聲。

腦袋嗡嗡。

眼前的畫面開始旋轉。

完蛋。

要暈。

眼白忍不住往上翻。

嘎嘣一下就要撅過去。

在暈倒前哆嗦著擠出一句:

「周呈錦,你……你還欠我一頓烤紅薯……不許賴帳。」

17

走馬燈一樣陷入夢境漩渦。

簡陋潮濕的筒子樓。

市儈、嘈雜。

面目猙獰的老爹。

早已記不清模樣的老媽。

場景變換,是幽幽的森羅鬼府。

羅剎鬼差的聲音震動迴響:

「復生是有代價的,復生是有代價的,復生是有代價的。」

接著是一片幽藍的湖水。

丁澤朝我露出笑容:

「我走了,下輩子我會好好活。」

最後,場景褪去。

黑暗中只剩下一盞路燈。

昏黃的燈光下走出來兩個少年身影。

一個沉穩,一個活躍。

相攜著越走越遠。

夢了。

我睜開了眼。

18

安靜的病房內。

周呈錦坐在床邊,手邊放著一沓文件。

關於丁澤的個人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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