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夢遊的人不能被推醒。
我忍著掀翻他的衝動,閉上眼,緊緊攥著床單。
可胸前又痛又癢。
明明在空調房,我卻熱出了一身汗。
後面,傅遠像是滿足了。
翻個身直接睡在我旁邊。
終於結束了。
我困意上涌,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大力搖醒了。
傅遠厭惡地盯著我:
「陸安?你怎麼在這?第一晚就敢來我房間爬床了,你就這麼迫不及待?」
我昨晚沒睡好,本就困得不行。
面對質問,心裡嘆一口氣,努力維持嬌氣 o 的人設:
「老攻,這是我的房間。」
他冷臉一僵,隨後泛起一絲紅。
一邊下床一邊冷聲道:
「哼,誰知道你在房間裡放了什麼勾人的東西?」
看他那避我如蛇蠍的樣子,我突然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於是我慢慢撐起來望著他。
鬆了松浴袍,露出胸前沒褪去的紅腫和咬痕。
我翹起蘭花指,夾著嗓子,委屈巴巴:
「是你昨晚非要嘬的,我不讓,你還凶我……」
陸安盯著我胸前,臉紅透了,乾巴巴地說:
「誰……誰知道你又在胸前噴了什麼勾人的東西,被吃腫了又怎樣?就算腫了也……也就那樣,別想了,你一絲一毫都比不上他!」
說完,傅遠轉身匆匆走了,姿勢怪異。
我盯著他的背影,打了個哈欠。
這就是有錢人嗎?
明明有喜歡的人,之前還點我過夜。
現在又被逼著聯姻。
看來豪門並非都出情種。
豪門少爺也一點都不自由。
10
後來幾天,傅遠都沒回來。
像是故意冷落我。
但我反而放鬆下來,他在的話,我總想到那晚,渾身不自在。
這天中午我剛出房門,就被一個低沉醇厚的聲音叫住:
「陸安。」
我回頭,是傅遠他哥,傅宴。
糟糕。
陸安和我說過,這人和他是死對頭來著。
雖然陸小少爺十歲就出國了。
可他倆畢竟小時候見過。
我怕露餡,連忙擺出蘭花指,學著陸安的語氣嬌嬌地叫著:
「大舅哥好。」
傅宴嗤笑一聲,眼神玩味。
他一點點逼近,直到把我抵到牆角:
「看來陸家是真不行了,你以前可都是叫我狗東西的。」
屬於頂級 alpha 的壓迫感迎面而來。
我腦瓜子嗡嗡的。
怎麼和陸安和我說的不一樣?
他不是說他們關係很好嗎?
很好會叫狗東西?
傅宴捏上我的耳垂,俊臉湊近,呼出的熱氣打在我臉上:
「真缺錢了怎麼不和我說?我可比小遠有錢多了……」
我腦子已經宕機了。
這是在幹什麼?
.......
正緊張著,下一秒,整個人就被扯出了傅宴的壁咚圈。
是傅遠。
他語氣冷硬:
「你們在幹什麼?」
傅宴靠著牆,語氣懶懶的:
「別緊張,我只是和親愛的髮小打個招呼罷了。」
親愛的那三個字被傅宴咬得格外重。
一旁,傅遠的臉徹底黑了。
11
等傅宴走後,傅遠不滿地盯著我:
「我才沒回來幾天,你就穿成這樣來勾引我哥?」
我低頭,看著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自己。
這下不用裝,我是真委屈了。
「我沒有......」
傅遠臉色發沉,不管不顧把我領口最上面一顆扣子也給扣上了。
接著又從頭打量到尾,緊皺著的眉頭才舒展開:
「這樣才行,以後在家襯衫扣子都要扣上最後一顆,知道沒?」
我沉默,點點頭。
他走後,我扯了扯領子。
脖子很緊。
甚至有些呼吸不暢。
我嘆口氣。
傅遠絕對在故意為難我。
晚上,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飯。
傅家的阿姨做菜很美味。
正專心吃著,傅宴的聲音又響起:
「陸安,我怎麼記得,你小時候最討厭吃芹菜了。」
我筷子一抖。
遭了,明明背過的陸安的喜好。
可是飯太好吃了,給忘了。
我擠出一抹笑,翹著蘭花指,夾著嗓子說:
「討厭的東西,也會不討厭的,對吧大舅哥?」
傅宴的眼眸幽深,帶著審視,緩緩問出聲:
「那討厭的人呢?」
什麼意思?
這是在試探?
我有些慌,只能笑得更甜了。
試圖矇混過關。
旁邊,傅遠臉徹底黑了。
他把筷子重重一放:
「陸安,吃你的飯,連吃飯都不老實!」
我連忙埋頭苦吃。
傅宴這才移開目光,神情卻依舊若有所思。
吃完後,傅遠攔住回房間的我,臉色臭得不行:
「傅家家規,吃飯時不許笑。」
我表面答應,內心再次嘆氣。
有錢人家的規矩真多。
半夜,我又一次被舔醒了。
睜開眼看著天花板。
生無可戀。
這次,難耐的折磨持續了半個鐘頭。
胸前又麻又痛,傅遠終於消停了。
快睡著的時候,仿佛聽到耳邊傳來一句輕聲呢喃:
「你們為什麼這麼像?連香味都一樣……」
第二天我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傅遠已經不在身邊。
我揉著眼睛去開門,是傅宴。
他的目光落在我胸前的痕跡上,表情似笑非笑。
我困意瞬間沒了,攏了攏浴袍。
「大舅哥?」
傅宴沒回答,而是直接走了進來,關上房門。
我正緊張,頭頂上低沉的聲音響起:
「你不是陸安吧?」
!
12
完了。
這怎麼發現的?
我臉上的笑幾乎維持不住。
滿腦子都是被發現了的話,合同上十倍的債務違約金。
把我賣了都賠不起。
傅宴盯著我,緩緩勾起唇角:
「看來猜對了,我可以不揭穿,但是你得告訴我,真的陸安在哪?」
我聯繫了陸安。
他知道後,不悅地「嘖」了一聲,讓我把人帶去他家。
看到傅宴,陸安那雙狐狸眼不悅地眯起來,翹著蘭花指罵道:
「狗東西。」
傅宴被罵了也不惱,挑了挑眉:
「回國了,怎麼也不和我說一聲。」
這兩人氣氛屬實微妙。
怎麼也不像關係很好的樣子。
觀察到一半,傅遠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
這是他第一次給我打電話。
陸安瞥了我一眼,對我擺了擺手:
「你去應付他吧,不用待在這兒。」
我點點頭,捧著手機出去了。
關門時,卻看到傅宴不知道說了什麼。
陸安臉紅紅的,甩了他一巴掌。
下一秒就被傅宴握住手腕,摁在沙發上親……
我臉一紅,差點沒拿住手機。
趕緊關了門。
他們關係,好像確實是挺好的。
接了電話後,傅遠只說了兩個字:
「過來。」
接著給我發了個地址。
我搞不懂他又想幹什麼,打開後,愣住了。
這不是我之前打黑拳的地方嗎?
13
我忐忑地到了地方。
傅遠的一個兄弟抬頭,看到我,吹了聲口哨,陰陽怪氣地說:
「喲,傅少家的小嬌妻來了。」
傅遠語氣冷冷地:
「我才不喜歡那麼弱的。」
人群里發出嘲笑的聲音。
我站在原地。
看來是沒被發現。
只是這種被孤立嘲笑的場景,讓人難堪。
這大概也是傅遠想要的吧。
我擠出一抹笑,翹著蘭花指,夾著嗓子問:
「哥哥找我什麼事?」
他們笑得更歡了:
「臥槽,還真特麼翹蘭花指啊?」
「這嗓音也娘得要死,跟個太監似的。」
「傅少,你爺爺從哪找來這樣一個嬌氣玩意?」
嘲笑人生理特徵,我拳頭硬了。
在心裡默念三遍,我是個嬌氣 o。
傅遠冷淡地對我招了招手。
我慢吞吞地挪過去。
剛坐下,傅遠兄弟們又開始了:
「傅少,真讓陸安一起看打拳啊?」
「他能看得懂嗎?這娘炮等會不會被嚇哭吧?」
「......」
我在心裡不屑地哼了一聲。
哭個屁。
你爹我當年打拳的時候,你們這種的,我一拳一個。
拳擊賽開始了。
我看著台上激烈的打鬥。
很久沒打了,手有些癢。
表面上,礙於人設,我故意裝害怕。
一直到拳擊賽結束,傅遠終於開口:
「陸安,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喜歡這種會打拳的、壯實的,所以勸你早點放棄,早點去和我爺爺提離婚,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我拚命搖頭。
這可不行。
我和陸安合同簽的可是整整三年呢。
在其他人看來,卻像是我愛慘了傅遠。
其中一個叫得最歡的 alpha,指了指拳擊台:
「娘炮,你也聽到了,傅少喜歡會打拳的,你這麼喜歡傅少,敢不敢上去和我切磋一下?」
話音剛落,他又發出惡劣的笑:
「不過你這麼嬌氣的 o,肯定不敢吧?到時候別被我揍得哭著叫爸爸。」
我被挑釁得怒氣上涌。
林晟,忍一忍。
忍一時風平浪靜。
忍......
艹!
忍他爹!
我舔了舔後槽牙,沖他笑笑:
「行,我接了。」
14
看到我真上台了。
傅遠的兄弟們倒安分了,小小聲和傅遠說:
「傅少,你讓我們嘲笑他,讓他和你離婚,激他上去打拳,我們也做了,但他其實挺漢子的。」
「而且看得出來,他挺愛你的,那麼嬌弱的 o,為了你真上去了。」
「我們知道你對一個月前那個 beta 念念不忘,可人家睡完你就跑了,估計也就把你當個鴨玩了,現在人都不知道去哪了,你還想著他呢?」
傅遠像是被戳到痛處,冷冷掃了他一眼。
那個人噤了聲。
我套上拳擊手套後,熱血沸騰。
對面 alpha 嘖了一聲:
「我一個 a 和 o 打拳,你先吧,別說我欺負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我一拳揍倒了。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防禦。
暈倒前,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你......你不講武德……」
他很快被人帶走治療了。
我沖幾個 alpha 揮了揮拳頭:
「還有誰?」
台下,傅遠直勾勾盯著我,開始鼓掌:
「這拳打得真漂亮。」
廢話。
別拿你們的業餘愛好挑戰我的專業。
我正得意,傅遠微微眯起眼睛,站起身:
「就是陸家嬌氣小少爺 o,什麼時候學會打拳了?」
我笑容一僵。
壞了,光顧著爽了。
人設崩了。
我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翹著蘭花指,夾著嗓子:
「是之前學的,哥哥。」
傅遠上台,一步步走近,直到把我逼到角落,灼熱的呼吸打在我臉上:
「而且你打拳的姿勢,很像我之前認識的一個人。」
我心虛,不敢看他的眼睛:
「是,是嗎?」
頭頂上,傅遠的聲音咬牙切齒:
「是。我追了那個人幾個月,結果他把我睡了後就跑了,還留下來一串數字,我搜了那個數字一個上午,都沒找到對應的聯繫方式,後來更是和我玩消失,你說,他什麼意思?」
我懵了。
反應過來。
艹!怪不得明明陪傅遠睡了,他卻沒打錢......
等等!傅遠之前,在追我?
15
回去路上,傅遠的視線就一直落在我身上。
我垂著頭,一聲不吭。
腦子裡拚命回憶和傅遠認識的過程。
一開始,我裝成 beta 打黑拳時,沒有人看好我。
和一群人高馬大的 alpha 相比,作為 omega 的我,在生理上還是處於弱勢。
我總是挨揍,總是輸。
但我能忍疼。
輸了就努力練,被打倒了就爬起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有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沒在意。
後來,每天都能收到花、禮物。
打拳結束受傷後,突然有頂級醫生幫我治療。
突然高了很多的獎金。
和後來,傅遠的包場。
他第一次包下我時,我抹了抹汗,問他:
「您想看我和誰打?」
傅遠遞了一條毛巾,笑著搖搖頭:
「我想讓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