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縛玉執拗著自己的想法:
「小騙子,你就是要跑。」
「不乖的小狗,是會被懲罰的。」
我嚇得腿軟,被他抓住兩條腿抱了起來,大步往休息間走去。
大開著門的休息間裡黑漆漆的,就像是吃人的怪獸張大了嘴巴,等著肉往裡送。
我被扔在柔軟的大床上彈了兩下,還沒來得及起身,一具結實滾燙的身體便壓了上來。
藤蔓再次行動起來。
它們纏繞上我的大腿根部,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力度,將我最後的遮掩和防禦徹底剝離。
冰冷的空氣接觸到脆弱的肌膚,我發出一聲近乎窒息的嗚咽,羞恥和恐懼達到了頂點。
即使是黑暗中,我也能感受到溫縛玉猶如實質的目光,此刻正在欣賞著我徹底崩潰的模樣。
我叫苦不迭,為什麼溫縛玉每次異能升級,都會失去理智,把我當做唯一的水源。
溫縛玉低下頭,咬上我的耳垂,然後是脖頸,留下一個個宣告所有權的印記。
他的吻沿著鎖骨一路向下。
我死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聲音。
但溫縛玉顯然不滿足於此。
「感覺到了嗎?」
他貼著我的皮膚低語,手掌再次按壓上我平坦的小腹。
「它在動,因為我在碰你。」
是錯覺嗎?
還是真的有東西在動?那到底是什麼?
「沒有,沒有!」
我崩潰地搖頭,拒絕相信這荒誕的恐怖故事。
「它在汲取你。」
溫縛玉的聲音帶著一種殘忍的趣味。
「也會保護你。除了我,沒人能再傷你分毫,包括外面那些東西。」
「我的,」
他一遍遍地在我的耳邊重複,像是詛咒,又像是洗禮。
「這裡也是我的。」
「棠棠,我夢寐以求的寶貝。」
伴隨著溫縛玉最後一絲呢喃,身心都遭受重創的我頭一歪,徹底失去意識。
11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將我喚醒。
溫縛玉在我身邊熟睡著,藤蔓溫柔了許多,察覺我醒來輕輕纏上了我的手腕,如同一道枷鎖。
我掀開被子,看到自己身上布滿藤蔓勒痕和一些印記的身體,默默嘆了口氣。
溫縛玉沒有醒,但本能地將我往懷裡帶了帶,頸間的聽話項圈發出淡淡金光。
我伸出手,輕輕擦拭他汗濕的額發。
第二天,我們心照不宣地出發趕往倖存者基地。
溫縛玉這人,除了異能升級失去理智這個缺點外,日常的領導和戰鬥能力都出色無比。
至少,溫縛玉這個龍傲天男主當兄弟,仁義這塊沒得說。
我看著不遠處的基地,顛了顛懷中的大肥貓八筒。
末世這麼久了,這死懶貓反倒被溫縛玉喂得越來越胖,每天都要我抱著不肯下地走路。
基地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都是等待進入的倖存者。
人人面帶倦容和驚恐,隊伍旁邊有持槍的士兵維持秩序。
溫縛玉因為有異能的緣故,很快就進去了。
士兵道:
「普通人走右邊通道,不能攜帶寵物。」
我跟大肥貓被攔在門外。
溫縛玉語氣平淡道:
「我的人和貓,沒有異能。」
士兵很快遞了一張身份卡給我,上面除了我的名字外,還有攜帶者三個字,刺痛了我的眼。
走進基地大門,裡面是更加喧鬧和擁擠的景象。
帳篷、簡易板房密密麻麻,人們擠在一起,空氣中混雜著各種難以形容的氣味。
周圍的人們大多衣衫襤褸,面帶菜色,眼神麻木或充滿警惕。
偶爾有小孩的哭聲響起,很快又被大人低聲喝止。空氣中瀰漫著絕望和不安。
周圍投來各種目光,有人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有人眼珠子都黏在我身上上下掃視。
我此刻才真正意識到,沒有溫縛玉的庇佑,我會像誤入狼群的羔羊一樣被拆吃入腹。
我緊緊地跟在溫縛玉身後,悄悄扯著他的衣角。
溫縛玉似有所感,他停下腳步,將我的手握緊,堅定地往前走。
我們穿過嘈雜的普通倖存者區域,走向後方的異能者區域,分配的房間除了一張大床外,還有私人衛生間。
這裡顯然比那邊要整潔乾淨不少。
不,跟外面的混亂骯髒相比,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因為溫縛玉,我才能來到這裡,才能擁有相對安全的棲身之所。
這種認知讓我感到無比的難堪和悲哀。
我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逐漸暗下來的天色和基地里亮起的零星燈火。
末世前,明明每一個普通人都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而現在,再拼盡全力也無法做到。
溫縛玉站在我身後,輕聲問道:
「在難過什麼?」
「我在想,這種苟且偷生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真懷念末世前的光景。」
溫縛玉的手撩開我的襯衫下擺,滾燙的手掌貼在我的小腹上。
「棠棠,你記不記得我說過,這裡有我的種子。」
12
我臉一紅,有些羞恥道:
「正經點,別發瘋。」
溫縛玉認真道:
「我是擁有治癒能力的木系異能,只要種子茁壯生長,等它發芽了,這個末世就結束了。」
我驚訝道:
「真的嗎?」
溫縛玉的手一路往下,他啞聲道:
「嗯,但種子,也需要澆灌。」
每一夜,溫縛玉的索取從不間斷。
有時粗暴,有時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慌的、偏執的纏綿。
他的手掌總是固執地覆在我的小腹,身體力行地澆灌這顆他口中會拯救世界的種子。
我從最初的劇烈反抗到後來的麻木承受,再到偶爾在身體被逼到極致時溢出破碎的嗚咽,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正在慢慢壞掉。
基地的生活,像一架生鏽的機器,緩慢而壓抑地運轉著。
高高的圍牆勉強隔開了外面的嘶吼與死亡,卻圈禁起了另一種形態的生存。
我住在那間小小的房間裡,成了溫縛玉名正言順的攜帶品。
溫縛玉憑藉強大的木系異能,迅速成為基地外勤隊伍里的尖刀,每次任務歸來,都能換取不少物資和積分。
溫縛玉會帶回來各種東西,從食物到乾淨的衣物,甚至偶爾會有一些末世里堪稱奢侈的水果罐頭。
我在床上給八筒剪指甲的時候,溫縛玉推門而入,他提著一袋零食。
我在抬頭看他的時候,目光卻停頓在我忽略許久的彈幕上:
「男主現在這小日子過的,也算老婆孩子熱炕頭了。」
「熱你個頭哦,這可是大男主文,要不是惡毒炮灰哄騙男主戴上聽話項圈,估計早就被弄死八百回了。」
「樓上的不要擔心,劇情會自動修復回歸原本的軌道。接下來就是女主出場替男主取下聽話項圈,然後男主狠狠懲治惡毒炮灰的大爽文劇情啦!」
其實這些彈幕已經被我刻意忽略很久了,不僅二十四小時存在,還經常刷屏一些讓人面紅耳赤的下流話。
「棠棠,不喜歡這些嗎?」
溫縛玉把那些珍貴的零食捧在我面前,細小的藤蔓從他指尖爬了過來,將八筒從我懷中拖了出去。
我笑了笑:
「挺好的。」
次日溫縛玉出門後不久,我也出門了。
我鮮少出去,因為每次單獨出門要麼被異能者跟蹤,要麼被攔路搶劫。
我好像成了被圈養的金絲雀,翎羽被拔光,只能困在飼養者為我編織的籠子中。
走出這個籠子,我才知道基地里不乏注目溫縛玉的人。
他強大、英俊、沉默寡言,是末世里最吸引人的那種存在。
其中一個叫蘇婉的女人最為直白,她是醫療隊的人,身材火辣,長相甜美。
每次溫縛玉出任務回來,她總是第一個迎上去,借著檢查身體的名義,手指幾乎要戳到溫縛玉胸膛上。
回去的路上,慣例被攔路搶劫,當我掏錢時,那人卻被一腳踢飛。
「好久不見啊,薛棠。」
陳熠揚起笑臉,笑起來還是很賤。
不過,分外鮮活。
他沒以前那麼幼稚了,同我分享了這兩年自己的探險事跡,又發出邀請:
「薛棠,你要不要跟我去一個新的基地,葉清雅他們也在那兒。那裡有很大很大的農田,普通人靠自己勞動也能過得很好。」
我點頭應道:
「好。」
13
是夜,溫縛玉因為我的主動親吻分外熱情,又沒忍住露出那些搖曳的藤蔓。
我對藤蔓的恐懼並未消失,卻也沒有像之前一樣強硬地要他收起來。
溫縛玉更激動了,每一條藤蔓上都興奮地開出了小花,整個房間都香得不行。
粘膩的情事被一個又長又輕的吻結束,溫縛玉饜足道:
「棠棠,昨天出任務,我給你帶了一個首飾,要試試嗎?」
我枕著他的手臂,有些疲憊道:
「好累,明天再說吧。」
夜深了,溫縛玉沉沉睡去,呼吸均勻。
我睜開眼,坐起身,就著月光摸向他的後頸。
咔嗒一聲。
已經充滿能量的聽話項圈被我解了下來。
我穿好衣服,摸了摸八筒毛茸茸的腦袋,將聽話項圈丟進垃圾桶,走出了門。
其實在很早很早之前,我們還沒有進基地的時候,我就沒有再使用過聽話項圈了。
我變得不像我自己,優柔寡斷,敏感多思。
坐上陳熠的車遠去時,我才忽然驚覺,我對溫縛玉的掌控欲日漸麻木,反而變成一種扭曲的、絕不承認的依賴。
轟!
我被巨大的聲響驚醒,睜大眼睛看向車窗外。
數根猙獰的木質尖刺猛地從地面竄出,形成一個巨大的牢籠,瞬間將汽車死死困在原地,車輪離地,無法動彈。
「草,怎麼回事?」
「喪屍襲擊?」
陳熠怒罵著打開車門。
我卻有種不好的預感,縮在角落,似有所感地看向後方。
一個人影從晨霧中緩緩走來,是溫縛玉。
他身上的衝鋒衣破了幾道口子,沾著暗紅的血跡和綠色的腐液,臉上也帶著擦傷,眼神卻陰沉得能滴出水來,周身瀰漫著近乎實質化的暴虐氣息。
他顯然是為了追趕我們,走了近路,又遇見喪屍經歷了一場惡戰,這才趕到。
溫縛玉的目光穿透車廂,死死鎖定了縮在角落裡的我:
「下來。」
兩個字,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卻蘊含著滔天的怒火。
車門被外力粗暴地扯開。
「草,溫縛玉你幹嘛嚇老子一跳!」
張浩跳下車還在罵人,一根藤蔓猛地抽過,將他狠狠掀飛出去,撞在樹上,昏死過去。
我被藤蔓粗暴地拖下車,拽到溫縛玉面前。
他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迫使我抬起頭:
「想跑?」
溫縛玉的聲音低沉嘶啞,帶著血腥氣,眼神陰鬱到了極點。
「棠棠,為什麼又要從我身邊逃走,是他哄騙你的嗎?」
「我, 」
我看著溫縛玉光潔的頸間, 不明白為什麼沒有了聽話項圈他還要大老遠追過來。
是要殺人滅口嗎?
「不關他的事,是我自己要走的。」
我顫抖著聲音提醒他:
「溫縛玉, 你是我哥!」
一陣極為低沉的笑聲讓我的心臟開始瘋狂跳動,溫縛玉極具涼薄的聲音響起:
「呵,真是沒良心的壞老婆。」
藤蔓強制捆綁住我的四肢,極為熟稔地順著小腿往上爬。
我條件反射地發抖, 眼淚不爭氣地湧出,但還沒掉下來就被溫縛玉一一舔舐吃掉了。
被藤蔓堵住嘴巴的我想求饒,溫縛玉好像知道我要說什麼, 笑眯眯道:
「弟弟會跟自己的哥哥做這種事嗎,笨蛋老婆。」
「敢跟別的男人走, 那就要好好承擔承擔背叛老公的後果。」
藤蔓退出,我看到不遠處昏迷的陳熠,眼淚流得更凶了,哀求道:
「哥,別在這裡。」
溫縛玉啞聲詢問:
「棠棠, 你求的到底是誰呢?」
我主動環抱上他的脖子, 啜泣著獻吻:
「老公, 求你。」
14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醒來後發現我和溫縛玉還是躺在基地溫暖的大床上。
正當我以為是做了一場夢時,卻看到昨夜那個被摘下的項圈好端端地放在柜子上。
我從溫縛玉的懷抱里滾了出來去夠項圈, 卻有一隻手先一步比我拿到。
本該熟睡的男人眼中滿是我熟悉至極的慾望,我哆哆嗦嗦地往外挪,乾巴巴地解釋道:
「我只是想上廁所,沒想再給你套項圈。」
要是讓他知道我還想給他戴上聽話項圈一定會弄死我的, 但昨天晚上失控的溫縛玉我感覺比異能升級的時候還要恐怖,還是有必要戴一下。
溫縛玉卻仿佛知道我的心意, 笑著道:
「棠棠不想讓我一直聽你的話嗎?」
他將聽話項圈放在我的手中,觸感微涼, 可我覺得燙得要死。
溫縛玉這是什麼表情, 是我看錯了嗎?
我怎麼感覺他這麼期待?
我又低下頭仔仔細細地觀察了聽話項圈, 古銅色的,每一個細節我都熟悉至極。
沒錯啊。
溫縛玉深邃的眼眸溫柔地注視著我,他握住我的右手,珍之又重地掏出一枚戒指戴在我的無名指上。
「我愛你, 棠棠。我甘願被你掌控,一生一世,我都心甘情願,你願意嗎?」
如果忽略掉我們兩個現在的姿勢,這場面像極了婚禮現場。
他帶著我的手將項圈戴在自己頸間。
咔嗒一聲, 項圈鎖住了。
半空中的彈幕飛快刷屏著,事實證明, 彈幕所言也並不是全部正確的。
唯一能改變劇情的,是真心。
早在很久很久之前, 我就愛上了溫縛玉。
「我願意。」
溫縛玉托著我的後腦勺, 吻了上來。
我被吻得暈暈乎乎倒在床上,伸出手抱住了他。
事已至此, 先充能吧。
然後和溫縛玉一起等種子成長發芽,結束這個末世回歸正常生活。
身為惡毒炮灰,我覺得這個結局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