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害得妹妹流汗起了疹子。
哥哥就憤怒的把我關進了五十度的桑拿房
「你怎麼就這麼矯情?冷就多穿一件衣服不行嗎?」
「你不是喜歡熱,我看你能在這裡待多久!」
我在桑拿房裡哭著向哥哥求饒,高溫蒸的我身上的皮膚一點點潰爛。
哥哥卻冷笑:「反正餓兩天也餓不死,我們出去玩,你好好反省一下!」
等到兩天後他們回來,才想起來我,準備將我放出來。
可是,我已經死了。
......
爸媽下班回家後,哥哥溫以仁憤怒的指著空調說道。
「爸媽,溫寧那個賤人明知道若若一流汗就會起疹子,她還故意把空調溫度調高!」
「她怎麼能這麼惡毒?」
妹妹溫若在一旁紅了眼眶,委屈的搖了搖頭。
「哥哥,不怪姐姐。」
「姐姐從小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不像我從小生活在你們身邊,恨我也是應該的!」
果然這話一處,爸媽當即憤怒的皺起了眉頭。
爸爸瞪著眼睛:「溫寧也太不懂事了!」
「明知道當初我和她媽媽在城裡打拚不容易,才不能帶她一起來的,結果她竟然背地裡干這麼惡毒的事!」
「真是沒有教養!」
媽媽心疼的抱著溫若:「不如趕緊把她送到寄宿學校算了,最好一年回來一趟!」
「省著欺負我們若若!」
這話一出,爸爸點了點頭:「就這麼辦!等她知道錯了以後就給她送寄宿學校去!」
溫若眼底閃過不著痕跡的驚喜,卻很好的掩飾住了。
我飄在空中看著這一幕,哭著搖了搖頭。
爸媽,不用你們費心了。
因為我已經死了。
當初爸媽帶著哥哥離開村裡,進城打拚,把我放在了外公外婆的身邊。
直到外公外婆去世,我才被接了過來。
也就是這時,我才發現爸媽這些年領養了一個女兒名叫溫若。
因為她是孤兒,所以全家都將她寵上了天。
我來的第一天,溫若就哭著跑回了房間。
那天所有人都拋下我,去哄著溫若。
我像個外人一樣站在門口,整整站了一上午。
而我的親生父母則嫌惡的瞪著我:「看看你把你妹妹逼成什麼樣子了?」
「礙事的東西!」
他們指了指二樓的公主房:「那是你妹妹的地盤,以後你沒事別進去!」
「家裡也沒有空房間給你,你就住樓梯下面的雜物間!」
我從過往的回憶里回過神來,有些絕望的看著憤怒的家人,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
也許當他們知道我已經死了,只會因為少了一個負擔,而感覺輕鬆吧。
我絕望的跟在爸爸上空,看著他不耐煩的走到桑拿房前面。
「溫寧,你就在這給我好好反省!」
「你要是知道錯了,就給你妹妹道個歉!」
裡面沒人回應,只剩下我的屍體一動不動。
可爸爸卻以為我在負隅頑抗,一張臉上鐵青。
「好得很,我看你什麼時候知道錯!」
「沒教養的東西,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孽種!」
我絕望地飄在上空,看著這一幕。
爸爸,我已經死了,聽不到你說話了。
他緊繃著一張臉,伸出手指,毫不留情地在桑拿房的控制面板上猛按。
液晶螢幕上的數字瘋狂跳動,從五十度,一路飆升到了六十度。
「我看你還嘴不嘴硬!」
說完,他看也不看那扇緊閉的門,大步流星地回到了客廳,喘著粗氣,像是氣得要命的樣子。
溫若見狀,立刻湊過去緊緊抱著爸爸的手臂,聲音又軟又糯:「爸爸,你別生氣了。」
「姐姐或許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她了,要不……要不還是把她放出來吧!裡面那麼熱,會中暑的。」
她說著,還恰到好處地露出了自己手臂上幾點紅色的疹子,那模樣,真是又善良又惹人憐愛。
爸爸心疼地看著溫若,剛才還滿是煞氣的臉瞬間柔和下來,他伸手摸了摸溫若的頭:「傻孩子,你看你都善良成什麼樣子了。」
「你身上的疹子,都是溫寧那個廢物害的!她就該在裡面好好受著!」
溫若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沒再說話。
我飄在空中,靜靜地看著。
心裡那點殘存的,對於父愛的渴望,在這一刻,徹底化成了灰。
自從我來到這個家的第一天起,我就該明白的。
他們給溫若的愛,是滿的,是溢出來的,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可以分給我。
就在這時,大門忽然被人按響了。
哥哥溫以仁地去開了門,門口站著的是我的班主任王老師,她手裡拿著兩個牛皮紙袋。
「你好,我是來家訪,順便把這次期末的成績單送過來。」
只見王老師進來,將兩份成績單從紙袋裡抽出來,遞給我爸媽,她先拿起了上面那一份:「這是溫若和溫寧的成績。」
「溫若同學的成績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非常穩定,而且這次竟然超常發揮,考進了年級前三!」
這話一出,我爸媽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他們像立刻抱著溫若左右開弓,在她臉上親了好幾口。
「我的寶寶真棒!太給爸媽長臉了!」
「說吧,這次想要什麼禮物?最新款的手機還是名牌包包,爸媽都給你買!」
溫若的臉上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眼底卻閃過一絲詭異的光,她搖了搖頭,故作成熟地開口:「爸媽,禮物不著急。」
她轉頭看向王老師,聲音清脆。
「還是先聽聽姐姐的成績吧!」
我也忍不住飄近了一些,看著王老師手裡的另一份成績單。
期末考試的時候,我記得我發揮得很好。
那些題目對我來說並不算難,我基本上一個小時就答完了所有的卷子,剩下的時間都在反覆檢查。
我在那個冰冷的雜物間裡,唯一的慰藉就是學習。
我想,如果我的成績好一點,他們會不會就能多愛我一些?
哪怕只有溫若的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也好。
誰知,王老師拿起我的那份成績單,竟然重重地皺起了眉頭,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這個溫寧……跟她妹妹簡直沒法比,實在是太不懂事了!」
「竟然逃考!」
我的整個魂體都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愣在原地!
逃考?
怎麼可能!
我明明認認真真的參加了每一門的考試,根本沒有逃考!
客廳里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羞恥和憤怒。
「你說什麼?」爸爸的聲音氣的發抖,「她……她逃考?」
「對!」王老師把一張空白的答題卡掃描件展示給他們看,「你看,這就是溫寧的卷子,所有科目,一個字都沒寫,完全是白卷。」
「這種行為太惡劣了!這是對學校,對老師的公然挑釁!我們學校正在討論給她一個記大過處分!」
媽媽一把搶過那張紙,看著上面「溫寧」兩個字,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孽障!真是要把我們家的臉都丟光了!」
「我們家怎麼會出這種東西!白卷!她竟然敢交白卷!」爸爸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額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溫若在一旁,適時地捂住了嘴,發出一聲驚呼。
「姐姐怎麼會這樣……她平時學習不是很努力嗎?難道是……是她覺得在家裡受了委屈,所以故意用這種方式報復我們?」
但我沒有錯過,溫若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
是她,是她換了我的卷子!
真正逃考的人是她才對!
她的話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精準地捅進了我爸媽的心窩裡。
我飄在半空,看著他們扭曲的臉,笑了。
原來在他們眼裡,我就是這樣一個惡毒、愚蠢、無可救藥的壞種。
我眼底滿是淚水,連一滴眼淚都無法落下。
在我死後,他們還要給我安上這樣一個罪名。
原來,溫若的手段,遠比我想像的要狠毒。
「反了她了!」爸爸怒吼一聲,轉身就朝著桑拿房沖了過去,「我今天非要打死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我有些釋懷的看著他,這樣也好。
這樣他就可以看到我已經死在桑拿房裡了。
也就不用跟著生氣了。
可誰知爸爸剛走到桑拿房門口,將要打開門的時候,卻被溫以仁一把攔住。
他瞪了一眼桑拿房。
「爸,你搭理這個賤人幹什麼?」
「說不定她就是想靠這個吸引你的注意力呢!」
我眼睜睜的看著我爸的手頓住。
我連忙衝下去,不停的在爸爸眼前大喊著:「你開門啊!開門!」
可他卻根本聽不到我的身影,也看不到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在溫以仁的勸說下,我爸冷哼了一聲。
他死死的瞪了一眼桑拿房:「你給我等著,等你出來我就給你送去寄宿學校,一輩子都別回來!」
說完,他甩了甩手,轉身離開。
我徹底絕望,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從他們身邊徹底離開,好不在讓我看著這殘忍的一幕。
王老師離開後沒多久,房門再一次被人敲響。
溫以仁不耐煩的開了門,門外站著的人竟然是我在學校里最好的同學,陳述。
她也是唯一一個主動對我釋放出善意的同學。
我這才想起,我答應過他要和他一起學習的,只是現在看來我要食言了。
陳述大大方方的走進來,跟我爸媽打了個招呼。
「叔叔阿姨,我來找溫寧,她成績下來了嗎?是不是考的很好?」
一聽這話,我爸媽臉色頓時黑成了鍋底,連帶著看他的眼神都跟著不善起來。
溫若眼底閃過一抹嫉妒,臉上卻露出擔憂的表情:「陳述,你別說了,我爸媽正在生氣呢!」
「我姐姐竟然逃考,交了白卷!」
果然這話一出,陳述愣住:「不可能啊!我跟寧寧在一個考場,她沒逃考啊!」
「而且我跟她對答案,她幾乎答的滿分,怎麼可能交白卷!」
她這話剛說完,我爸就冷哼了一聲,站起來瞪著陳述。
「王老師剛才來親自說的,她會撒謊嗎?」
「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還幫著那個廢物一起撒謊,你家長怎麼教你的?還有沒有教養?」
陳述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看著我爸。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寧寧肯定沒作弊!」
我媽不耐煩的皺緊眉頭,死死的瞪著他:「你是不是溫寧那個小賤人的男朋友?」
「她成績不好全是因為跟你這種人在學校胡搞,不要臉的東西!」
「你帶壞溫寧就算了,離我們家溫若遠一點!」
「她跟你們這種人可不一樣!」
陳述幽深的眸子掃過在場的眾人,忽然冷笑了一聲。
「看來寧寧說的沒錯。」
這話一出,溫以仁不耐煩的看著他。
「溫寧說什麼了?」
陳述緩緩開口:「她說在這個家裡待得一點也不開心,你們這些人全都偏愛溫若,對她不聞不問。」
「我還以為她在誇張,怎麼可能又父母不愛孩子,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我連忙飛過去想捂住陳述的嘴,卻直接從他身上穿過去。
回頭一看,果然我爸媽的臉上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
溫若有些委屈的開口:「陳述,你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爸媽也愛姐姐的,只是姐姐總是做出一些事害得爸媽傷心,所以他們才不得不對她嚴厲一些。」
「要是不愛她,也不會把她接到家裡了。」
我爸媽立刻點了點頭:「就是,看來你被那個小賤人蒙蔽了。」
「她整天在家裡傷害若若也就罷了,外頭還勾搭男人來家裡為她討公道。」
「我看給她關在桑拿房裡真是便宜她了!就應該給那個小賤人趕去大街上撿垃圾,看她知不知道感恩!」
聞言陳述臉色一變:「你們說什麼?」
「給她關到桑拿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