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精心準備的陷阱,只是為了讓我退學。
她用一杯清水偽裝成硫酸,當眾表演「被我傷害」。
我早就知道了她的計劃,並在後台偷梁換柱。
她表演得越賣力,我心中的興奮就越濃烈。
當液體潑灑在她臉上時,她聞到了一股不該有的刺鼻氣味。
她絕望地想要呼救,聲帶卻被瞬間灼傷。
全場的尖叫聲中,我心滿意足地看著這場「意外」。
這就是企圖傷害我的人,應得的下場。
01
禮堂的聚光燈灼熱刺眼,空氣里漂浮著塵埃及廉價香水混合的氣味。
這是A大的年度獎學金頒獎典禮,一個屬於優等生的名利場。
我是蘇晚,化學系的學神,也是今晚的主角之一。
而另一個主角,是表演系的校花,林妙妙。
此刻,她正端著一杯「道具」,一步步向我走來,臉上掛著排練了無數次的、楚楚可憐的微笑。
我知道那杯子裡裝著什麼。
原本應該裝著的是清水,用來上演一出她被我「嫉妒潑酸」而毀容的年度大戲。
劇本很簡單:我因為不滿她可能通過非正常手段搶走我的保送名額,而惡毒地向她潑灑「硫酸」。
她會「受害」,而我,會被千夫所指,被學校開除,前途盡毀。
一個完美的、能將我徹底從她前進道路上清除的計劃。
只可惜,我不是坐以待斃的觀眾。
我是改寫劇本的導演。
就在十分鐘前,在後台無人的化妝間,我用注射器,將她準備好的那杯清水,換成了我從某個特殊渠道搞到的,濃度高達40%的氫氟酸。
氫氟酸,蝕骨之酸,魔鬼的眼淚。
它不像硫酸那樣帶來劇烈的表面燒灼,而是會迅速滲透皮膚,腐蝕骨骼,攻擊神經,帶來地獄般的、由內而外的劇痛。
更美妙的是,它的初期症狀並不明顯,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去完成她精心設計的表演。
「蘇晚,我知道你恨我。」
林妙妙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眼眶裡蓄滿了淚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站在離我三步遠的地方,這個距離,能讓台下數百名師生看清她的每一個表情,也能讓潑濺的液體精準地落在她自己身上。
我看著她,臉上是我慣常的清冷,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我的內心,卻是一片興奮的、沸騰的海洋。
來吧,妙妙,開始你的表演。
「但是你不能這麼對我……我只是……我只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她的話語斷斷續續,充滿了被霸凌者的無助與恐懼。
台下開始響起竊竊私語,同情與指責的目光,像無數根細小的針,朝我刺來。
我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看著她將那場獨角戲,推向高潮。
「蘇晚,你毀了我吧!你毀了我,你就滿意了!」
她尖叫著,手腕猛地一抖,整杯液體,朝著她自己那張漂亮的臉,狠狠潑了上去!
一切都按照她的劇本在上演。
液體潑灑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晶瑩的拋物線。
預想中的尖叫,如期而至。
但那尖叫聲,很快就變了調。
林妙妙臉上的表情,在液體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刻,從悲憤的表演,瞬間凝固成真實的錯愕。
她沒有感覺到預想中清水的冰涼。
相反,是一種詭異的、穿透皮膚的刺痛。
一股不該有的、極其刺鼻的杏仁味混合著腐爛氣味,鑽進她的鼻腔。
她臉上的皮膚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詭異的白,然後是紅腫和水泡。
「啊……」
她想尖叫,想呼救,但張開的嘴裡只能發出嘶啞的、漏風般的氣音。
酸液順著她的下頜流進她的嘴裡,灼傷了她的口腔和聲帶。
劇痛,遲來的、卻兇猛無比的劇痛,如同無數隻啃噬血肉的螞蟻,從她的面骨深處鑽了出來。
她終於意識到,有什麼東西,徹底失控了。
她瘋了一樣用手去抓自己的臉,指甲划過腫脹的皮膚,帶出條條血痕。
那張平日裡引以為傲的、精緻完美的臉,正在飛速地腐爛、溶解。
台下的尖叫聲徹底爆發,混亂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
學生們驚恐地後退,老師們目瞪口呆。
閃光燈瘋狂地閃爍,記錄下這驚悚而真實的一幕。
而我,就站在這片混亂的中心,那個被所有人認定的「兇手」。
我沒有逃跑,也沒有辯解。
我只是看著在地上痛苦打滾、發出野獸般嗚咽的林妙妙,心滿意足地欣賞著這場由我親手導演的「意外」。
這就是企圖傷害我的人,應得的下場。
在一片嘈雜中,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臉上顯露出「恰到好處」的驚恐與茫然。
然後,我做了第一件正確的事。
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聲音發抖,但吐字清晰地撥通了110和120。
「喂?是急救中心嗎?A大禮堂,有人被化學品灼傷,情況非常嚴重!請立刻派車過來!」
「喂?110嗎?我要報警!A大頒獎典禮現場,發生了惡意傷害事件!」
我的聲音穿透了混亂,讓幾個慌了神的老師如夢初醒,開始組織疏散學生,保護現場。
救護車和警車的呼嘯聲由遠及近,給這場失控的鬧劇畫上了一個官方的休止符。
醫護人員衝上台,用剪刀剪開林妙妙的衣服,進行緊急處理。
警察則迅速拉起了警戒線。
一個看起來經驗豐富的中年警察走到我面前,目光銳利。
「你叫蘇晚?是目擊者?」
我點點頭,臉色蒼白,像是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
「我是蘇晚。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林妙妙她……她突然就……」
我適時地表現出一個普通女學生該有的脆弱和無措。
「你和她,剛剛在台上發生了爭執?」警察的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是。」我沒有否認,「我們因為保送名額的事情,之前有過一些不愉快。她今天找到我,說了很多……很多奇怪的話。」
我巧妙地將「爭執」替換為林妙妙的「單方面找茬」。
「然後她就把杯子裡的東西潑向了自己?」警察追問,顯然覺得這不合邏輯。
「不是的!」我立刻反駁,聲音裡帶著被冤枉的急切,「警官,你看,她摔倒的位置,是背對著我的!液體潑灑的方向,也是朝向她自己,而不是我!我根本沒有機會……」
我的目光在混亂的舞台上掃過,最終定格在林妙妙摔倒的地方。
我條理清晰地指出了那個對我的辯護至關重要的細節。
中年警察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去,若有所思。
我又「無意」中補充了一句:「後台準備的時候,只有我和她兩個人。那個杯子是她自己帶來的,一直拿在手裡,神神秘秘的,不讓我碰。」
這句話像一顆小石子,投進了警察平靜的心湖,讓警察心中生出了懷疑。
一個年輕的警察在舞台邊緣的垃圾桶里有了發現。
「頭兒,這裡有個空的純凈水瓶!」
中年警察走過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瓶子裝進證物袋。
他看了一眼水瓶的牌子,又看了一眼醫護人員正在處理的、從林妙妙臉上沖洗下來的液體樣本,眉頭皺得更深了。
一個法醫走過來,低聲對他說:「初步鑑定,不是硫酸。氣味和灼傷特徵,更像是高濃度的氫氟酸。這東西腐蝕性更強,而且……」
法醫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了:「學校實驗室那邊核實過了,近期沒有任何氫氟酸的申領和使用記錄。這東西,來源不明。」
我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冷笑。
當然來源不明。
這是我花了半個月生活費,從一個專門處理工業廢料的黑市販子手裡買來的。
乾淨,無痕。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妙妙!妙妙!」
一個穿著一身名牌、長相英俊的男生瘋了一樣衝破警戒線,撲向擔架。
是陸哲,商學院的校草,陸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也是林妙妙的男朋友。
他看到擔架上林妙妙那張血肉模糊的臉,眼睛瞬間就紅了。
他猛地轉過身,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死死地盯住我。
「是你!蘇晚!是你乾的!是你毀了妙妙!」
他嘶吼著,朝我沖了過來,揮起的拳頭帶著風。
兩名警察眼疾手快地將他攔下。
「先生,請你冷靜!」
「冷靜?我怎麼冷靜!我女朋友被人毀了容!兇手就站在這裡!」
陸哲奮力掙扎,雙目赤紅,恨不得用目光將我凌遲。
面對他的指控和滔天的怒火,我沒有絲毫畏懼。
我抬起頭,迎上他那要殺人的目光,鏡片後的眼神冰冷如霜。
我甚至還「體貼」地露出我左臂上的一小塊皮膚,那裡有一片硬幣大小的、已經結痂的淺褐色疤痕。
「警官,」我轉向中年警察,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我前兩周幫導師處理實驗廢液時,不小心被濺到過一點,留下了這個疤。我很清楚這些危險化學品的威力,我絕不可能在有這麼多人的公共場合,用這麼愚蠢的方式去傷害別人。」
我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張醫院開具的傷情證明,遞了過去。
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道具。
一個深知其恐怖的人,怎麼會輕易使用它?這在心理學上,反而構成了一種反向證明。
做完這一切,我才重新看向暴怒的陸哲,語調平淡地開口。
「陸學長,現在下結論,太早了。」
「妙妙那麼『單純』,又那麼漂亮,在學校里那麼受歡迎。」我故意加重了「單純」兩個字。
「說不定,是得罪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的人呢?」
我的話,像一根毒刺,精準地扎進了陸哲的心裡。
他愣住了,眼中的暴怒,摻雜進了驚疑。
警察帶著我,還有所有相關證物,返回警局做更詳細的筆錄。
上警車前,我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混亂的現場,和那個還處在震驚與憤怒中的陸哲。
林妙妙,陸哲。
這只是一個開始。
02
警局的燈光白得刺眼,將我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在審訊室里待了四個小時,將早已爛熟於心的說辭,一字不差地重複了三遍。
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時間點,都天衣無縫。
最終,由於缺乏直接證據,以及我完美的「受害者」姿態,警方只能讓我作為重要關係人,先行離開,但要求我24小時開機,隨時配合調查。
我走出警局大門時,天已經蒙蒙亮。
初秋的清晨,空氣微涼。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肺里滿是自由的味道。
然而,我知道,陸哲的報復,很快就會到來。
我沒有猜錯。
第二天上午,我還在宿舍補覺,輔導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蘇晚,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走進辦公室,輔導員看我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遞給我一份文件。
「學校研究決定,暫時停止你的一切課程和實驗活動,等警方調查結果出來再說。」
文件上,「影響惡劣」四個字,被加粗放大,格外刺眼。
「為什麼?」我明知故問,聲音平靜。
「蘇晚,你知道為什麼。」輔導員嘆了口氣,「這件事在學校鬧得太大了。校董會那邊……壓力很大。」
我懂了。
是陸哲動手了。
他的家族是A大最大的捐贈方之一,在校董會裡有絕對的話語權。
一紙停課通知,只是他用來碾壓我的,最微不足道的一個手段。
真正的風暴,在網絡上。
我打開手機,A大的校園論壇已經徹底被關於我的帖子刷屏了。
《驚天大瓜!化學系學神因嫉妒潑酸報復,校花林妙妙慘遭毀容!》
《深度開扒「毒婦」蘇晚:一個出身貧寒、內心陰暗的學術怪物!》
《有圖有真相!蘇晚與林妙妙爭執現場,眼神惡毒如蛇蠍!》
帖子裡,我被塑造成一個因為嫉妒而心理扭曲的「化學系毒婦」。
我的個人信息、家庭背景,甚至是我媽在菜市場擺攤賣菜的照片,全都被扒了出來,公之於眾。
照片上,我媽穿著褪色的圍裙,正笑著給顧客稱菜,滿是皺紋的臉上,透著生活的辛勞。
下面的評論,不堪入目。
「原來是個窮鬼,難怪心理這麼變態。」
「她媽就是個賣菜的?這種家庭出來的孩子,能有什麼好教養。」
「長得一副克夫相,戴個眼鏡裝什麼知識分子。」
我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一陣陣地發疼。
他們可以攻擊我,但不能侮辱我的母親。
緊接著,林妙妙的幾個「閨蜜」,開始輪番接受校園媒體的採訪。
她們一個個哭得梨花帶雨,聲淚俱下地講述我平時是多麼的「孤僻陰沉」,看人的眼神總是「冷冰冰的」,以及我是如何「覬覦」林妙妙擁有的一切,包括她的美貌、人氣,還有她的男朋友陸哲。
她們將我塑造成一個潛伏在光明里的、陰暗的影子。
謊言重複一千遍,就成了人們心中的真相。
一時間,我成了全校公敵。
我的手機被打爆了,無數匿名簡訊和騷擾電話涌了進來。
「去死吧,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你怎麼不去坐牢!滾出A大!」
「等著吧,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晚上我回到宿舍,發現門口被潑滿了紅色的油漆,上面用白色粉筆寫著兩個血淋淋的大字:
「兇手」。
同宿舍的室友看我的眼神,也從同情變成了躲閃和畏懼。
我被孤立了。
被逼入了一個社會性死亡的絕境。
這就是權勢的力量。
它能輕易地顛倒黑白,能輕易地煽動輿論,能輕易地將一個無辜的人,釘在恥辱柱上。
我默默地清理掉門口的油漆,沒有對任何人解釋一句。
我知道,跟這群被情緒操控的烏合之眾解釋,是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第二天,我正在宿舍整理我的專業書籍,陸哲找上門來了。
他沒有了昨天的歇斯底里,相反,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刻骨的傲慢。
他身後跟著兩個保鏢,像俯視螻蟻一樣看著我。
「蘇晚。」
他開口,聲音里不帶溫度。
他將一張支票,甩在我面前的書桌上。
「這裡是五十萬。拿著錢,滾出這個城市,永遠不要再出現。」
「並且,去警察局,承認是你一時衝動,失手傷了妙妙。」
他的語氣,不是商量,是命令。
仿佛這五十萬,是對我天大的恩賜。
我看著那張支票,上面的數字「5」後面跟著一長串的「0」。
這筆錢,或許能讓我媽十年不用再起早貪黑。
但我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我拿起支票,在他的注視下,動作緩慢地,將它撕成了兩半,然後是四半,八半……
碎紙屑像雪花一樣,從我指間飄落。
「陸少爺的手段,就只有這些?」
我抬起頭,冷笑著看他。
陸哲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英俊的面孔因為憤怒而扭曲。
「蘇晚,你別給臉不要臉!」
他向前一步,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你以為你能撐多久?停課只是開始。信不信,我能讓你和你那個在菜市場擺攤的媽,都活不下去!」
他提到了我媽。
他踩到了我唯一的底線。
我心中的殺意,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沸騰。
但我臉上的表情,卻愈發平靜。
他的憤怒,正是我想要的。
越憤怒,就越容易出錯。
「我等著。」
我只回了他三個字,便不再看他,低頭繼續整理我的書。
那是一種極致的、無視的姿態。
陸哲被我的反應噎住了,他大概從未遇到過敢如此對他的人。
他死死地盯了我幾秒,最終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好,很好。蘇晚,你會後悔的。」
說完,他帶著人,轉身離去。
門被「砰」地一聲甩上。
宿舍里恢復了死寂。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散落在地上的支票碎片,眼神一點點變得幽深。
陸哲,後悔的人,不會是我。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需要一個盟友。一個能夠對抗陸哲技術層面攻擊的盟友。
我的腦海里,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
顧言。
計算機系的大神,和我一起代表學校參加過全國大學生程序設計競賽,拿過金獎。
我們是搭檔,但交情不深。
他和我一樣,是個不喜歡社交,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人。
但我知道,他有那個能力。
更重要的是,我從他身上,能感覺到一種和我相似的、對規則的漠視,和對真相的執著。
我來到圖書館,在計算機區的角落裡,找到了他。
他正戴著耳機,對著電腦螢幕敲代碼,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
我在他對面坐下。
他抬起頭,看到是我,眼神里閃過意外。
他摘下耳機。
我沒有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論壇上的事,你看到了?」
他點頭。
「我需要幫助。」
他看著我,沉默了幾秒,然後說出了一句讓我都感到驚訝的話。
「論壇的帖子有水軍痕跡,IP位址經過多次跳轉,但最終都指向了陸氏集團旗下的一家公關公司。」
他頓了頓,繼續說:「需要幫忙嗎?」
他沒有問我是否是兇手,沒有被輿論影響分毫。
他直接用他自己的方式,查證了事實,並且選擇了相信我。
那一瞬間,我緊繃了數日的心,終於有了鬆動。
在這個所有人都在對我喊打喊殺的世界裡,居然還有一個人,願意站在我這邊。
我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對他點了點頭。
「需要。」
我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只有幾個字:
「工業級氫氟酸,購買記錄。」
顧言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沒有多問。
「給我一天時間。」他說。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是警局打來的。
「蘇晚小姐,請你現在立刻到警局來一趟。我們有新的證據。」
警察的語氣,比上一次要銳利得多。
我心裡一沉。
我知道,陸哲的反擊,他的殺招,來了。
03
審訊室的空氣,比上一次更加凝滯。
還是那個中年警察,但他看我的眼神,已經從審慎,變成了毫不掩飾的懷疑。
「蘇晚,我們找到了一段新的監控錄像。」
他將一個平板電腦推到我面前。
螢幕上,一段模糊的黑白視頻開始播放。
時間是案發前一天的深夜。
地點是化學樓的禁區——專門存放危險化學品的倉庫。
一個穿著黑色連帽衫、戴著口罩和帽子的人,用一張卡刷開了門,走了進去。
幾分鐘後,那個人又走了出來,手裡似乎多了一個小小的瓶子。
雖然視頻非常模糊,看不清臉。
但那個身形,那個走路的姿態,和我,有七分相似。
「這段監控,你怎麼解釋?」警察的聲音冷硬。
「這不是我。」我回答得很快,沒有絲毫猶豫。
「哦?」警察挑了挑眉,「那為什麼,開門用的門禁卡,是你的?」
他拿出另一件證物,一個透明的證物袋,裡面裝著我的學生卡。
「這張卡,是在化學樓倉庫附近的花壇里找到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好一招釜底抽薪。
偽造監控,再栽贓門禁卡。
陸哲的手段,果然比我想像的更狠。
「我的學生卡,三天前就丟了。」我冷靜地回應,「我已經上報給輔導員,並且補辦了新的。」
「是嗎?」警察的語氣里充滿了不信,「那這個,你又怎麼解釋?」
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女生走了進來。
是林妙妙的跟班之一,叫李莎。
我記得她,那個在採訪里哭得最凶,說我「眼神惡毒」的女生。
她看到我,眼神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但很快就挺直了腰板,像是要為自己的「正義」行為壯膽。
「警官,我……我願意作證!」她的聲音帶著顫音,但內容卻無比惡劣。
「案發那天,在後台,我……我看到蘇晚偷偷往林妙妙的杯子裡倒東西!」
她指著我,手指都在發抖,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
「我當時以為她只是惡作劇,沒想到……沒想到她那麼惡毒!」
偽造的物證,加上收買的人證。
陸哲給我布下了一個天衣無縫的陷阱。
所有的證據鏈,都完美地指向了我。
我幾乎能感覺到,那張名為「定罪」的大網,正在我頭頂緩緩收攏。
空氣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危急的時刻,越不能亂。
我沒有急著去辯解,也沒有去和李莎對峙。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看了足足有十秒鐘。
看得她眼神再次開始躲閃,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然後,我開口了。
我沒有質問她為什麼要撒謊,而是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問題。
「李莎,你確定看到的是我?」
「當……當然!」她強自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