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已成空完整後續

2025-12-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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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間,我以江宴未婚妻的身份幫他應付著家中長輩的催婚。

原來,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大老闆在面對催婚的時候,也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一樣,絞盡腦汁。

宴會結束後,我小腳發酸,於是找了個沒什麼人的亭子休息。

江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坐在我對面的。

他蹲下身子,動作輕緩地脫下我的高跟鞋,然後將我的腿放在他的大腿上,我正欲往回收,卻被他一把握住小腿。

「棠棠,以前我們不是這樣的嗎?」

以前.....

「你每次從醫院回來,我都會像這樣給你按摩,那會兒真好,我們倆就躺在那間出租屋的沙發上,棠棠,那是我最幸福的時光。」

「是你騙來的,江池。」

「可我喜歡你是真的,棠棠,再也不會有人像你愛我這般,所以你讓我怎麼甘心?」

「江池,你的喜歡也是建立在騙我的基礎上的,沒有任何意義。」

「那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他忽然俯下身子,抱住我。

我下意識站起來,從他的懷裡抽身。

「那蘇岑呢?沒有她,你能在江家站穩腳跟嗎?你當真就捨得放棄現在的一切,和我重新在一起?還是一邊哄著蘇岑,一邊和我搞在一起,像當年那樣?」

他的指尖一頓,聲音有些喑啞:「你都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江宴都告訴我了。」

江池是江家的私生子,本來是生活在孤兒院的,因為江太太多年沒有身孕,才將他接回家。

一開始他並不受江太太的待見,所以投靠了顧家,還給顧千帆做了兩年的小弟。

後來江太太為了固權,逼他和蘇岑在一起,又將他變成了穩固地位的棋子。

可最後江家的大權還是落在了江宴身上,而江池也只能和蘇岑繼續捆綁,在江家占得一席之地。

「江池,無論是我,還是蘇岑,都是你往上爬的工具而已,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又何談喜歡我?」

「棠棠,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抱著目的接近你,可後來,在與你日復一日的相處中,我發現我對你動了真心,你離開後,我試圖找過你,可我找不到,林棠,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江池,」我打斷他:「到此為止吧。」

我轉身欲走,但他卻從身後拽過我,將我死死抵在涼亭的柱子上。

「林棠,你休想,你和我,只有開始,不會有結束!」

他將我抱得很緊,重重的吻落在我的唇角,又凶又急。

我想用力推開他,反被他禁錮得越來越緊,我拚命扭過頭,他的吻又落在我的耳根。

我終於忍不住,哭出聲。

「江池,別逼我恨你。」

他停住伏在我身上,禁錮我的手隱隱顫抖。

終於鬆開,他頹喪地靠在柱子上,又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棠棠,我真他媽混蛋!」

我努力使自己平復下來:「江池,放過我吧,我想重新開始一段,沒有你的人生。」

他輕笑出聲,滿是苦澀,雙肩無可抑制地聳動:「你和他,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深深吸了口氣,轉過頭,看向他:「你還記得,我給你和蘇岑送保險套那天,被車撞了嗎?撞我的人就是江宴。」

11

命運當真是最好的編劇。

因為那天被車撞,恰好他助理的手機莫名其妙地死機,所以我添加了江宴的聯繫方式。

後來我在澳洲留學,因為找實習工作的事焦頭爛額,所以發了條朋友圈吐槽,結果被江宴看到。

那時他正在擴展澳洲的業務,缺一個助理。

所以他向我拋來了橄欖枝。

實習結束後,因為工作能力出色,他給我轉正,就這樣,他成了我老闆。

「之後的事,就是這樣。」我看著江池的眼底蔓延出寸寸灰敗,像是被一股強烈的,無法言喻的,深重的絕望席捲了全身。

如果當初,沒有那個訂單,或許也不會衍生出後續的這些事,可是命運就是喜歡故弄玄虛,就是喜歡陰差陽錯。

可我很慶幸。

我沒再管他,離開了那座涼亭。

走到前廳的時候,撞見了江宴,他身上沾了佛堂里的檀香味,讓我冷靜不少。

「你嘴唇怎麼回事?」他突然叫住我。

我很尷尬,也不能說是被江池咬的。

「打噴嚏的時候,不小心磕破了皮。」我倉惶解釋道。

「在這裡等一下我。」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江宴出來的時候,手上提著拿著棉簽和碘伏。

「老闆,這麼小的傷,倒也不至於。」我唇角輕輕一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消毒!」他拿著棉簽,神情專注的像是在敲定某一個上億的合作項目。

「嘶——」我齒間溢出一聲輕呼。

他的臉忽然往我湊近了一些,好近,我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細密的睫毛,他的皮膚好好,鼻子好挺……

「吹一下就不疼了。」說著他另一隻手捧著我的臉,輕輕往我的嘴唇上呼氣。

我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一時分不清他是在演戲還是出自真心地關心我。

忽然,眼前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我的眼睛。

12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急促的鈴聲吵醒。

是同事打過來的。

【棠棠,出事了!你被掛上熱搜榜前十了!】

我點開手機。

帶著爆字的紅色標題差點讓我驚掉下巴。

【與叔侄亂搞關係,是人性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

【江氏集團秘書,一女侍二夫,兩人還是親叔侄?】

【叔侄兩人到底誰才是綠帽俠?】

我簇了蹙眉,有些頭疼。

網頁里,放著幾張不同角度拍的照片。

第一張是江池將我堵在涼亭強吻我的。

第二張是他靠在我身上的,角度看上去像是我在抱著他。

第三張是我和江宴的,因為那會兒他在給我上藥,我們兩個靠得極近,所以像是在深情擁吻。

還有幾張是不同角度的錯位偷拍,總之都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很快,我被罵上熱搜,就連手機號也遭遇惡意攻擊。

【我去,你真噁心,伺候地過來嗎?】

【你也太不要臉了吧,搶蘇岑小姐的男朋友,知三當三,下賤!】

【見過撈女的,沒見過你這麼撈的,牛逼!老師開課!】

蘇岑更是發表了一份感情被第三者插足的公開聲明,還在最後圈了我。

我沒有回應,也不想回應。

江宴上樓找我的時候,我剛好將那些帶有人身攻擊的信息整理好。

「給你帶的早餐,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的湯包,所以每樣都買了一份。」

真難為他,還有心情給我買早餐,有點小感動。

「偷拍的人已經交給警方處理了,棠棠,抱歉,讓你陷入輿論中心。」

他嗓音沉沉的,莫名給人一種心安的力量。

我重重拍了一下江宴的肩膀:「老闆,我相信你能處理好!」然後將拉出的名單發到了他手機上。

他眉毛緊鎖著,飛快瀏覽了一遍:「你放心,我會交給律師。」

我看了一眼江宴,他今天連頭髮都沒來得及打理,鬍鬚也沒來得及刮。

「需不需要我澄清一下我們的關係,畢竟我現在的身份容易對集團的股價造成影響。」

「不需要,」他著急忙慌地開口,「我的意思是,這件事並不是你的錯,你好好休息。」

他想了想,又從懷中掏出一張黑卡遞給我:「如果不開心的話,就去逛商場,我看網絡上說,包治百病。」

「這樣不太好吧,老闆……」

「沒什麼不好的,發生這樣的事,我要負一半的責任,就當是,我付給你的精神損失費。」

江宴把卡塞到我手裡,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那個,你和江池……」

「我和他沒關係。」我極力撇清,「那是他單方面騷擾。」

「那我就放心了。」他擰緊的眉毛倏然鬆開,「我先回公司處理事情,有任何需要,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總感覺他怪怪的,卻又說不出來哪裡奇怪。

江宴走後,江池給我打來了電話。

「棠棠,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江池,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廢話。」

「你非要和我生疏到這般地步嗎?連一句話也不願意聽我說?」電話那頭,江池有些懊惱:「你當真就如此討厭我?」

「江池,我的人生已經被你毀過一次了,我不想再被你毀第二次。」

……

回應我的是短暫的沉默。

「我知道了。」他聲音有些嘶啞,像是哽在喉頭上。

這是他難受到極致時才會表現出的情緒,哪怕這麼些年過去,我還是能敏銳地捕捉到。

我沒再說什麼,掛了電話。

稍晚些的時候,江池召開了記者會。

記者會上,他承認照片里是他主動對我進行的騷擾,也承認,自己出軌,單方面宣布和蘇岑不再是情侶關係,因他造成的集團損失,他會一力承擔,並選擇退出江氏集團董事會。

最後,他當著所有媒體的面向我發表了道歉聲明。

【在此,我對昔日向林女士造成的一切傷害,鄭重道歉,是我利用了你最純粹的真心,將其變成操縱你情感的籌碼,是我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切私慾,踐踏了你的人格尊嚴,欺騙你的感情,是我不識好歹,是我利慾薰心,是我不是人,對不起。】

閃光燈噼里啪啦地打在江池的臉上。

他無力地聳著肩膀,像是一條喪家之犬,眼底的光也徹底黯淡了下去。

所有的悔恨和自責將他徹底淹沒。

我的心底仿佛被投入了一塊兒石子兒,明明無關緊要,卻還是被激起一片漣漪。

不是心動,是釋然。

哪怕之前我對江池表現得再如何冷靜自持,但依舊會生出當初被他玩弄的羞恥感,這種羞恥感總會讓我想起之前愚蠢的,一味付出的自己,然後陷入永無止境的自我懷疑當中。

直到現在,我終於能清楚地意識到,勇敢付出真心的人沒有錯,真心對一個人好沒有錯,被拋棄,被欺騙也不是我的錯。

錯的是那些玩弄真心的人,他們在日復一日的悔恨中生出的遺憾,總有一天會將他們弄得遍體鱗傷。

13

蘇岑在發布會後給我發了很多信息。

【林棠,你這個賤人,你到底給江池說了什麼,為什麼他非要和我分手!】

【你是不是又去勾引的江池,你是不是賤!我不准你再去見他!】

【你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他到現在都不理我!林棠,你該死!】

我置之不理,她發瘋時,真的很像一條狗。

結果半夜,她又給我發來消息。

【林棠,你去看看江池吧,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都不肯見。】

【算我求你,我真的不想看見他這個樣子。】

【林棠,你是不是要開他死了你才滿意!】

【你是不是非要逼他去死!】

【我為我之前的行為道歉,對不起林棠,我求求你,你勸一下他吧,我真的害怕他做出傻事。】

我從床上騰地坐起,趕緊穿上衣服,順帶讓蘇岑給我發了定位。

看見那個地址的時候,我的心還是被輕輕刺了一下。

那是當年我和江池一起住過的那個出租屋。

等我趕到時,整個房間都瀰漫著濃濃的酒味。

那本哈利·波特精裝還是被擺放在之前的位置上,一切都和我離開前一模一樣。

情侶水杯,情侶手套、情侶掛件,每一樣我曾經精心挑選的東西,都被江池保存得很好。

那間我們一起生活過的房間沒有開燈。

蘇岑擦了擦臉上掛著的眼淚,聲音斷斷續續:「林棠,自從開了發布會,他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誰也不見,你說他會不會想不開啊?」

我讓蘇岑先出去。

屋內很安靜。

「江池,是我,開門。」我敲了敲房門。

裡面的酒瓶被碰倒了一個,發出刺耳的脆響。

我轉身從壁櫥里放著的那隻小鐵盒中取出了房間的備用鑰匙。

打開門的時候,是滿地的煙蒂和酒瓶,江池就坐在中間,脖子上還圍著我給他織的那條紅圍巾。

頹喪的連頭都沒抬起來。

他知道是我。

「棠棠,你還記得啊。」

他說的是那把鐵盒子裡的備用鑰匙。

有一次江池因為生病的事發了脾氣,把自己鎖在屋內一天一夜,我怕他想不開,就在門外開導了他一天一夜。

所以後面才去配了這把備用鑰匙。

「那會兒你在想什麼呢,江池,你應該在想我怎麼會這麼蠢,然後和你的兄弟們調侃我,是嗎?」

「不是的,棠棠,其實那晚我在想我要怎麼把事實告訴你,你越是表現得愛我,我越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你,所以我才把自己關起來,我想了很多措辭,我反覆推演你得知真相後會是什麼態度,但我沒想到,會是在那樣的情況下,被你撞見。」他聲音破碎得不成語調,連著呼吸都變得急促。

「所以,這是我們命中注定的結局,江池,放過自己吧。」

「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棠棠,我每天腦子裡都是你,就連睡覺,也總會夢見你和我一起住在這裡的場景,你走後,我每晚每晚失眠,一失眠,我就一個人到這來, 我的心, 就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塊一樣,我發現我根本接受不了你不要我這件事。」

他抬起頭,眼眶通紅, 黑瞳里的光點稀疏破碎:「真的, 你真的不會再愛我了嗎?」

他拽住我的衣擺, 像是拽住救命的稻草一般:「你不愛我, 又管我的死活做什麼?棠棠,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 你還愛我,好不好,只有你愛我,我才能活下去。」

「江池, 清醒一點吧, 別逼我扇你。」

他兀自發出一聲冷笑, 鬆開了手,⼜頹然地靠在床邊。

江宴這時出現在了房⻔口, ⼀⾝⿊⾊的大衣, 表情十分冷峻。

他將我拽到他的旁邊,對著江池冷冷開口:「林棠沒必要為你的生命負責,你也別妄想用你們曾經的感情綁架她,你要死要活是你⾃己的事,」他忽然降了⼀個語調, 轉頭看我:「是吧,棠棠。」

「額,對。」我點點頭。

江宴大手⼀揮,從⾝後走出來兩名保鏢。

「將他看好, 如果他執意尋死, 也別攔著, 懦夫,是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江宴帶著我走出房⻔,蘇岑還等在⻔口。

他擰著眉, 瞥向她:「蘇小姐, 介於你造謠我未婚妻⼀事, 我已經交給律師處理,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下樓梯的時候,蘇岑叫住我, 她對我說了⼀聲抱歉, 但我沒有給出回應。

我想, 我有拒絕接受道歉的權利。

畢竟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道歉都值得被原諒。

她就該痛苦,就該⾃責,就該為自己的⾔行付出代價。

14

江池徹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裡。

聽江宴說, 他得了神經系統類的精神病, 被家族送到格爾⽊療養院。

蘇岑因為惡意誹謗,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徹底淪落為蘇家的棄⼦。

我再次收到江池的消息是在一年後。

他跳樓自殺。

死前還是圍著他 21 歲那年我送給他的那條紅色的圍巾。

他出殯那天,我去看了他最後⼀眼。

有⼀只紅色的蝴蝶停在⿊⾊的⼤理⽯墓碑上。

人生,若只如初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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