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機會了,試試你的生日呢?」
我自言自語般說著,手指飛快地輸入了她的生日。
顯示登錄成功後,毫不猶豫地點開了餘額查詢介面。
「是零!」
「我就說你們——」
那男生像是抓到了天大的把柄,立刻就要叫嚷起來。
可我根本沒給他機會,直接點開了交易明細介面,將螢幕亮給所有人看!
最新的一條消費記錄,清晰地顯示在三年前。
此後,再無任何存入或支取的記錄。
也就是說,這張卡至少三年沒有任何資金往來!
根本不存在什麼最近存入的十萬塊錢!
全場譁然!
剛才還叫囂得最凶的男生,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瞬間啞口無言,張著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我轉過頭,冷冷地看向面無人色、渾身微微發抖的堂姐,聲音清晰地傳遍四周:
「堂姐,這就是你們家說的,存了十萬塊錢的銀行卡。」
「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們家,給我和我媽一個解釋了?」
4
回到家裡,得知了銀行卡里根本沒錢的我媽罕見地發了脾氣。
之前,哪怕知道舅舅一家是個什麼樣的脾性,可是左右她都認為舅舅一家好歹還能留點臉面。
可經此一事,我媽算是徹底看透,舅舅一家那是半點臉都不要了。
於是,當晚便立刻打電話,讓舅媽一家現在就把堂姐接回去。
舅媽自然不會樂意,她還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在電話里斥責我媽貪得無厭,無非就是想要加錢,半點都不顧念親情。
可誰知道我媽也不慣著她,周末直接拿著那張空的銀行卡跑回外公家告狀。
並且把這些年,舅舅做的那些,藏著掖著沒有告訴他們二老的混帳事兒全部捅到了檯面上。
氣得外公和外婆一個電話打到了舅舅那,讓他們夫妻倆連夜滾回家。
「我說沒說過,嚴厲禁止你去找你姐幫忙!」
「你這王八羔子,找你姐填了多少窟窿,一次又一次!你們家想做什麼!你還有沒有把我和你媽的警告放在眼裡!」
「這次也是,你們一家三口這算盤打得精!高三這麼重要的時刻,自己的孩子你們自己不管,反手丟給你姐去帶!」
「她沒有自己的孩子嗎?小君同樣也在上高三!帶也就算了,你們拿一張空卡去糊弄,想要空手套白狼,你不要臉,你老子我還要臉!」
當著我和我媽的面,爺爺氣得捶胸頓足,唾沫星子亂飛,朝著舅舅一家大罵。
舅舅低著腦袋一言不發,反倒是舅媽滿臉不服氣,似乎全然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還理直氣壯地開口道。
「爸,您這話說得就有些太過分了吧。」
「我們又沒說不給,這不是現在手上還沒有錢嗎。」
「都知道高三是關鍵時期,如果有辦法我們也不會讓茹茹寄人籬下啊,這不是想著姐她一個孩子也是帶,兩個孩子也是帶,倆孩子都是高三,在一起生活多少也有個照應嘛。」
「照應個屁!」
我媽叉著腰朝著舅媽瞪眼,少見她發這麼大的火。
「茹茹一個當姐姐的,還在學校呢就敢帶這個男生來班上,當著全班的面找我家小君的茬,差點讓全班都誤會我們娘倆『貪污』!」
「這就是你口裡的照應!」
幾句話說完,舅媽的臉色幾乎黑成了鍋底。
「什麼男生?是不是寸頭的那個?」
「李茹茹,我不是說了,叫你離那個小王八羔子遠一點嗎?」
「高三了,你敢給我搞早戀是吧!」
舅媽轉過頭,還沒等話說完,一嘴巴子就已經扇在了堂姐的臉上。
堂姐被那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扇倒在地上,整個人哆嗦著朝舅媽解釋,可偏偏舅媽卻是一句話不聽,只顧著照她身上招呼。
「我說你為什麼這次分班考試考成這樣,還瞞著不告訴我!」
「合著也是被那孫子給影響的是不是?」
「我跟你爸在外累死累活地為了你掙錢,你可倒好,敢給我早戀!」
看著舅媽那副蠻不講理、凶神惡煞的模樣,和堂姐那副瑟瑟發抖的樣子。
此刻,我心裡別提有多解氣。
可比起前世,我和我媽說過的委屈,這還不夠。
最終,在爺爺的勒令下,舅舅將堂姐這段時間在我家所有的開銷全部轉給了我媽媽。
媽媽原本以為,舅舅一家至少會要點臉,會讓堂姐就此從我家搬出去。
可誰知道幾天之後,舅媽又帶著堂姐上門,不過這一次,是低三下四地來求媽媽,希望把堂姐繼續放在我家寄住。
不過這次,不等媽媽猶豫,我倒是答應得爽快。
「我當然沒意見,但是,有些醜話,咱們得說在前頭。」
當著幾人的面,我將自己早就想好的要求,一條條都說了出來。
就比如,我需要獨立的學習和休息空間,所以堂姐只能在客廳休息學習。
再比如,堂姐的生活開銷按照每人每月 800 打到媽媽卡里,除此之外堂姐所需要的其他費用,媽媽概不墊付。
媽媽只負責買菜做飯打掃家裡的衛生,至於衣服以及堂姐的行李都由她自己整理。
至於學習方面,這不是我該履行的義務,我可以借她筆記,但是請堂姐不要在我複習的時候來打擾我。
所有的條例簽字畫押,但凡違反一條,就讓堂姐搬出我家。
我將特意準備好的條例擺在了舅媽面前,舅媽幾乎氣得臉色鐵青。
可最後卻依舊還是和堂姐一起簽了字。
我當然知道堂姐為什麼要回來,畢竟那天準備從外公家回來時,我無意之間聽見舅媽和堂姐下了死命令。
她會舔著臉繼續把堂姐送回來,畢竟我所報的那個培訓班價格實在太貴,舅媽一家捨不得掏這筆錢。
所以,就乾脆讓堂姐黏在我身邊,我學什麼,她就跟著學什麼。
下次分班考試,一定要考進我所在的火箭班。
而我如今的這個舉動,便是直接將兩人的算盤撥亂了。
6
高三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寒假過後,緊接著便是三次模擬考試。
不同於前世,被堂姐黏在身邊無法專心學習。
這次的一模、二模、三模,我幾乎一次比一次表現優異。
而堂姐可就不一樣了。
第二次分班考她依舊沒能考進火箭班。
寒假後為了針對我弱勢的那一門,我媽專門托關係,花了大價錢找了家教上門授課。
而每次上課,堂姐總是眼巴巴地盯著我的房間門,滿臉艷羨。
我媽自然不會真的苛待一個孩子,於是同家教老師商量,乾脆每次上課,就讓堂姐搬著板凳坐在一邊,和我一起聽老師講課。
可,這一世我的進度自然不可能和堂姐進度一樣。
家教老師講課的進度快到離譜,而我則是為了能夠在一堂課上多吸收一些東西,索性直接讓家教老師挑重難點,跳過那些基礎簡單的東西。
在跟著我上了三次課,卻發現自己根本聽不懂,也跟不上我複習的速度之後,堂姐徹底崩潰了。
我承認,自己就是一直都在給她製造焦慮。
她私下偷偷打電話給舅媽,希望舅媽能給她報培訓班,可舅媽哪裡捨得那些錢,只是一味地讓她跟著我學。
可學ŧŭ̀₊不懂的東西,就是學不懂。
堂姐幾乎每天都陷在焦慮之中,這也讓她徹底陷進了一個我為她設好的極端陷阱里。
我每天學到十一點睡覺,早上五點起床。
堂姐便每天學到一點,早上四點就起。
一開始,這一招的確奏效。
堂姐的成績也開始逐漸向上攀升。
可缺少睡眠以及長期焦慮給她帶來的危害,也在她日復一日的「自卷」之中顯現。
她開始逐漸記憶力下降,反應遲鈍,注意力分散,心悸,情緒不穩定。
我媽看不過去,不止一次地勸她還是以身體為主,要補充睡眠養好身體。
卻被情緒暴躁的她大吼:
「別假惺惺的,我不用你管!」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讓我去休息,不就是害怕我高考成績超過她嗎!」
「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都覺得我沒用!」
「等著吧,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等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我一定要把你們都踩在腳下!」
堂姐的情緒變得無比癲狂,我媽忍無可忍,給舅媽打去電話,希望舅媽能帶著堂妹去看心理醫生。
可舅媽卻毫不在乎,甚至對堂妹現在的狀態表示無比滿意。
「害,這樣的學習狀態才是對的!高考就只有這一次,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
「再說了,這去醫院又花錢又花時間,有這精力多在家寫幾道題不是更好嗎!」
我媽簡直快對這對母女無語了。
不過,既然舅媽都不在乎,她自然也不會胡亂操這個閒心。
轉過頭,反而開始更加緊張我的精神狀態,生怕我被堂姐影響。
可我剛從前世的高考重生回來沒多久,早已經把前世不擅長的那些學科弱點攻略得差不多。
高考前一個月,正是所有人都加倍努力的時候,我反倒是格外悠閒,全然沒有上輩子那樣的緊張。
見我已然開始提前鬆懈,堂姐更加確信,自己一定可以在最後的時間將我反超。
如果一直保持著這個複習進度的話,她大概或許真的可以。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此刻的身體狀況。
高考當天,當她自信滿滿走進考場,還沒等第一場考試結束,她便直接因為勞累過度,突發腦溢血倒在了考場上。
直接被考場外的救護車,緊急送往了醫院搶救。
等醒來之後,得知自己高考成績為零之後,又再次因為情緒激動,被推進了搶救室。
高考成績出來當天,我最終以全市第一的成績考上了前世失之交臂的清華大學。
我爸媽為此給我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升學宴。
可就在升學宴當天,舅媽卻帶著一群記者闖了進來,當著鏡頭的面,怒斥是我們母女二人沒有照顧好堂姐,將人逼得腦溢血進了醫院。
要求我媽賠償堂姐住院期間以及後續堂姐復讀的所有費用。
「要不是你和你閨女一天到晚在家裡內卷,我閨女怎麼可能把自己壓榨成這樣!」
「她才 18 啊,就進了兩次搶救室,差點成了偏癱!我是信得過你,才把女兒交給你,到頭來, 我女兒還躺在醫院, 你和你女兒有什麼資格慶祝!」
已然已經清除舅媽一家的無恥, 如今我自然也不可能任由他們在顛倒黑白, 抹黑我和我媽的名聲。
她想像前世一樣將事情鬧大,那我也不妨成全她。
就是不知道這最後,究竟事情會如她所願, 還是自食其果。
「舅媽, 你不用在這裡顛倒黑白。」
「你說我媽沒照顧好堂姐,可是當初你硬求著我媽把堂姐塞進我家的時候, 可是白紙黑字地簽過協議。」
「我媽只負責堂姐的吃住,至於別的事情全部由堂姐自己負責。」
「你自己不願意照顧堂姐,在高三這麼重要的時候把堂姐塞進我家, 甚至連補習班都不願意給堂姐報一個, 又硬要求堂姐處處和我比較,我學什麼她學什麼,你覺得這不可笑嗎?」
「高三的學生壓力本來就大,她學不動我所學的東西,自然只能靠著瘋狂內捲來彌補自己的不足。」
「我和我媽不是沒有勸過她, 是她自己不願意停下來, 也不是沒給你打過電話,可你當時說的那些話, 需要我媽給你複述一遍嗎?」
見我一條條拆穿她編造的謊,舅媽的神情慌亂了一瞬。
可面對鏡頭, 她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裝作理直氣壯地繼續朝我質問。
「那你媽是她姑姑, 姑姑照顧侄女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再者說, 你作為妹妹, 成績有那麼好,你帶帶她怎麼了!」
「說白了,你們一家就是自私!」
這一番毫無道理的話說出口, 不只是我,宴會廳里其他的人也都坐不住了。
「不是,真是什麼樣的媽生出什麼樣的閨女,你們母女倆好像腦子都有病!」
「人家又不是沒有閨女,憑什麼幫你家照顧孩子!都說了是你家閨女自己把自己捲成這樣,你這個當媽的不好好在醫院照顧女兒, 倒是跑到這裡來責怪別人,你好意思嗎你!」
「我看說一千道一萬,不就是想要借著閨女訛錢嗎?之前還給空銀行卡想要空手套白狼!真是不要臉!」
......
舅媽被一眾人群情激奮的怒罵, 臉色漲紅, 再也說不出半句話,最終也不顧那些還在拍攝的記者,落荒而逃。
而這一段自然也被記者剪輯過後放到網上, 很快便引來了網友們炮轟一般的取笑。
堂姐和舅媽自食惡果。
我和我媽前世所遭受的一切, 都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一一在舅媽和堂姐身上展現。
堂姐最後因為再次受到刺激,成了偏癱, 幾乎再也與高考無緣。
而我,則是在兩個月後,終於邁入了我前世的夢中情校。
即將迎來自己美好的校園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