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成年之後,每年生⽇,我哥都會送我⼀條裙⼦。
我從來不穿。
直到玩遊戲輸了穿女僕裝被他發現。
當晚。
我哥把多年來珍藏的裙子全翻了出來,⼀條條往我身上套。
「寶寶,最喜歡哪條?我們今晚穿好不好?」
1
一眨眼,我大三了。
衣櫃⾥不能丟的小裙⼦攢了數條。
為什麼是數條?
因為紀⾈野不⽌我⽣⽇送!
誰生日他都送!
這不,又來了。
我看著⼿機上的消息,忍不住頭⼤。
紀舟野:【家⾥的⾼壓鍋過生日,我給你買了禮物,想寄到哪?】
我氣得眼前⼀陣陣發黑。
雙⼿啪啪打字:
【紀舟野你有病是不是!】
【高壓鍋過什麼生⽇!】
他壓根不聽我說話,⾃顧⾃道:【那我寄你學校了。】
我:【不許啊啊啊啊!】
寄學校被室友知道了我還怎麼活!
包廂嘈雜的聲音還在繼續。
酒杯碰撞發出脆響。
我聽見有人喊我,抽空抬了下頭,掀開面前的紙牌。
社團團建,他們在玩國王遊戲。
不料,這一掀開,大家立馬發出此起彼伏的起鬨聲。
我剛在手機上罵完紀舟野,還在狀況外。
「嗯?」
抽到國王牌的同學一臉壞笑。
「紀鳴深別玩不起啊。」
「國王說 5 號跟 7 號情侶照十連拍!」
「來來來,來我這選道具!」
拍照要什麼道具?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抽到 7 號牌的我室友——林海就大咧咧摟住了我的脖子。
「來吧,剪刀石頭布,誰輸誰穿女僕裝。」
耳朵捕捉到敏感的字眼,我徹底明白了。
秉承著絕對不能穿裙子的宗旨,然後水靈靈地輸了。
我出石頭的手僵硬在空中。
很想給自己一拳。
林海笑得臉都爛了,隔空飛吻。
「好哥們,我先去換了啊,等你回來拍照。」
我沒招了。
認命地拿起那條黑白相間的裙子。
2
我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
雙手撐在台沿上,耳根紅到滴血,瞳孔相當地震。
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不能被紀舟野看到。
絕對不行!
恰好旁邊的手機亮起,我瞥了一眼,魂都差點飛了。
紀舟野:【你下午是不是沒課?我去接你,晚上一起回家吃飯,順便把禮物給你。】
我想也不想地回覆:
【別來!我跟朋友在外面玩,玩夠了自己回去。】
開玩笑。
被他看到我穿女裝那還得了!
等不及他的回覆了,門板已經被人哐哐敲響。
「紀鳴深你是不是尿遁!」
媽的。
我深呼吸一口,拉開門板。
包廂內瞬間安靜。
我環顧一圈,看到大家臉色各異,更是羞恥得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忍著現在就奪門而出的衝動,兩隻手死死抓著裙子邊緣。
粗聲粗氣:「快拍!」
眾人如夢初醒。
「我草,紀鳴深你……真他媽好看啊。」
「你他媽要是女的我鐵定追你。」
「這腰,這腿,嘖嘖嘖……」
林海眼睛都看直了,湊上來那兩步走得跟失了智一樣。
「哥們,你可以是女的嗎?」
我險些一掌掄上去。
「我可以是你爹!快拍!」
情侶照十連拍,得花點時間。
一會比心,一會貼臉,一會摟腰的。
我每拍兩張就得看眼手機。
紀舟野:【到你們學校東門了。】
我:【你就在那等我,我一會回去。】
過了兩分鐘。
紀舟野:【你現在在哪?】
那能說嗎?
肯定不行啊。
我手指點得飛快:【沒在哪,就跟朋友在外面,馬上就回去了。】
紀舟野:【呵。】
不知道為什麼。
看著這單獨的一個字。
我背脊莫名發涼,右眼皮也直抽抽。
好不容易熬到拍完照,我逃似的鑽進衛生間。
包廂內的正好有人在用。
於是我披上外套,拎著裙擺沖向外面公用的。
死手快換啊!
許是太著急了,拉鏈反而卡住。
不上不下的,正好卡在屁股肉最多的地方。
我怕弄壞人家的道具,緩緩呼了口氣,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忽然,小隔間的門板被人扣響。
紀舟野的聲音鬼魅一樣出現在門外。
「紀鳴深,你自己出來還是我進去。」
我腦子嗡的一聲。
完了。
3
我哥從小就是個混子。
在其他小孩牙牙學語,甩著藕白的手試圖萌翻全世界的時候。
我哥已經會用他欺騙性超高的可愛小臉,往別人屁股下面放摔炮了。
一炸一個響。
別人捂著破襠的褲子氣急敗壞,我哥笑得坦蕩自在。
此時我的養父母還沒放棄他。
覺得只要好好教育,此子還是有希望的。
直到八歲那年,他上小學,第一次考試,全班只有一個不合格的。
對。
就是我哥。
終於。
我養父母意識到了。
我哥真的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著急忙慌地開小號。
於是他們來福利院領養了我。
當然,他們來之前,意思意思地問過我哥。
「寶寶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啊?」
我哥兩眼冒光,斬釘截鐵:「妹妹!」
夫妻倆一合計。
不行。
這要是妹妹鐵定得被他玩壞。
最後決定領了我這個帶把的。
到家第一天。
他們決定先給我洗個澡。
紀舟野就扒在浴室的門邊看。
發出靈魂質問:「咦?我妹妹為什麼是個男生?」
被我養父一掌摑在後腦勺上。
「因為這是弟弟!叫……」
哦對。
他們還沒給我取名字,福利院都喊我那個啞巴。
養母染著豆蔻的指甲戳了戳臉頰,很快想出一個好聽的名字:
「不愛說話,叫紀鳴深好不好?」
我點了點頭。
他們以為領個男孩就能逃過紀舟野的魔爪。
錯!
大錯特錯!
養父母忙,沒太多時間管孩子。
家裡雖然有保姆,但更多時候,保姆說不上話。
到頭來,我還是落到了紀舟野的手裡。
他喜歡把我當女孩養。
沒人的時候,他就教我把小鳥藏起來,然後給我套上偷偷用壓歲錢買的漂亮小裙子。
左看看右看看,仔細端詳。
最後發出滿意的感嘆:「這才是我的好妹妹。」
後來年紀見長。
我的性別意識越來越強,不樂意穿裙子了。
為此還跟他吵了一架。
他才漸漸停下了哄我穿女裝的行為。
也沒停多久。
我十八歲之後又捲土重來。
每次生日,他都會送我兩份禮物。
一份明面上的,大方得體,手錶,腰帶,香水之類的。
一份私下給我的,是小裙子!
各種各樣的漂亮裙子!
他一點都不害臊,送了就順勢在我房間裡賴一會兒。
「穿一下咋了,小時候不都這樣穿嗎?」
「不穿!那是小時候,現在……你……我……反正不穿!」
我口舌沒他厲害。
說不過他,只會自己抱著手生悶氣。
紀舟野定定地看了我一會。
走過來,擼了擼我的頭髮。
「不穿就好好收起來,被我發現少一條,你就完了。」
我抬頭瞪他。
什麼霸王條款!
為什麼我非要在衣櫃里放裙子!
紀舟野才不管這些。
我要是不收下,他有的是辦法折騰我。
4
想到自己家裡一堆見不得人的裙子,又想到這些東西的罪魁禍首。
我咬了咬牙。
沒敢出聲。
一個勁拼了命地拉拉鏈。
該死的。
這女僕裝這麼結實?
我急得滿頭大汗。
門外的紀舟野倒是不緊不慢。
我聽見了打火機的咔噠聲。
紀舟野仰天吹了個煙圈,飄到了隔間內。
他說:「三——二——一。」
我徹底急了,撕拉一聲,布帛斷裂。
離開拉鏈的束縛,原本還能好好待在我後腰上的一小節布料,徹底耷拉到屁股下面。
涼意立馬襲來,激得我一身雞皮疙瘩。
與此同時。
隔間門板被人暴力卸開。
紀舟野逆著光站在那,上下細細掃了我一遍,目光在一些區域過分停留後,說:
「怎麼穿得這麼少?」
四目相對。
我拎著半截破碎的裙子,捂著自己灰色的內褲。
千言萬語化成一句:我草!
半晌。
咽了咽口水。
顫抖地發出聲音:「哥……」
紀舟野嗯了聲,不由分說擠進來。
這下內褲也來不及捂了。
我雙手推著他胸膛。
「哎哎哎——哥你等等,公眾場合。」
結果紀舟野只是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給我披上。
又撿起地上的裙子給我系在腰間。
勉強擋住尷尬的地方。
「走吧,回家。」
紀舟野叼著煙走在前面,冷靜得可怕。
我撓了撓頭。
有點懵。
邁著步子跟在他身後。
看他還給我開車門,半信半疑走一步停三秒地走近。
然後就被他猛推了一把後背。
整個人狠狠跌在后座上,破碎的女僕裙被撇到一旁。
我全身上下就剩條內褲。
紀舟野傾身鑽了進來。
車門順勢甩上。
我急得大叫:
「臥槽紀舟野你不准亂來!」
然後屁股就挨了狠狠一掌,清脆的聲音響徹車內。
我哀嚎一聲。
紀舟野笑出聲,對著我屁股又掐了一把。
「到底怎麼長的,這麼多肉。」
5
我又羞又憤。
我就知道!
這狗東西惦記我屁股很久了!
小時候。
有一次我趴在桌上寫作業,忽然被人莫名其妙找茬。
一個小胖站我面前,頤指氣使。
「你就是紀家那個撿來的孩子?」
我不是紀家親生的。
不是秘密。
我坦蕩地點了點頭。
小胖忽然指著我的鼻子哈哈大笑:
「不是親生的!他居然承認了!」
我不明白有什麼好笑的。
垂著眼眸繼續寫作業。
小胖看我沒反應,自己反而生氣了。
「你敢不理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然後就忽然被人架著胳肢窩拽了起來,摁在課桌上。
小胖說:「我非要給你點教訓!」
他伸了伸手,旁邊的小狗腿子立馬遞上一支燃著的香煙。
小胖奸笑一聲,把煙摁在了我屁股上。
燙我一激靈。
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
我被欺負了。
捂著褲子去高年級找我哥,哭得淚眼汪汪。
「哥!有人拿煙頭燙我屁股!」
紀舟野翹著二郎腿坐在最後一排,一臉不屑,冷呵一聲:
「說謝謝了嗎?」
我一愣。
原來被人燙了屁股要說謝謝嗎?
臉上還掛著淚呢,懵懵地搖了搖頭。
隨即轉身,「那我現在去跟他說。」
紀舟野一聲嗤笑在我轉身之後卡在了嘴邊。
他臉色鐵青:「滾回來!」
我又走了回去。
被他一把掐住屁股,湊近了看。
「真被燙了?」
我又點了點頭。
真的。
校褲內褲都破了洞,最裡面的肉都有一個紅色的小圈。
紀舟野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