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全網黑的過氣影后,她是冉冉升起的新晉⼩花。
都說我心機深沉,搶了小花蘇冉冉的⻆色,還霸凌她。
我背後的金主,也是我愛了十年的男人季宴臣,為了哄她,把我的女主角換成了她的洗腳婢。
後來蘇冉冉過敏住院,他衝進片場當眾打我,質問我為什麼要害她。
我被雪藏後⼼灰意冷,宣布退圈,消失得無影⽆蹤。
可後來在一個偏遠小鎮,他卻找到了正在當⽀教⽼師的我,風塵僕僕,憔悴不堪:「晚晚,我錯了,你別不要我。」
1
那⼀巴掌扇得我⽿膜嗡鳴,⽚場死一般的寂靜。
季宴⾂的⼿還揚在半空,手背青筋暴起。
他猩紅著眼,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縫裡擠出來的:「黎晚,我警告過你,別動她。」
他⾝後,蘇冉冉的經紀人和助理正手忙腳亂地給她披上外套,她縮在椅子⾥,哭得梨花帶雨,⼀張⼩臉慘白,脖子上布滿了紅疹。
我捂著火辣辣的臉,看著這個我愛了十年的男人。
他的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只有滔天的怒火和對另一個女人的心疼。
「不是我。」我的聲音乾澀。
「還敢狡辯!」季宴臣怒吼,「全劇組都知道她對芒果過敏,你偏偏給她點了芒果千層,黎晚,你的心怎麼能這麼毒!」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多可笑啊。
就因為蘇冉冉一句輕飄飄的「晚晚姐非要請我吃蛋糕」,他就定了我的罪。
甚至不給我一句解釋的機會。
十年的感情,在他眼裡,原來比一張 A4 紙還要薄。
我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煩躁地收回手,轉身走到蘇冉冉身邊,語氣瞬間溫柔下來,仿佛能掐出水。
「別怕,我帶你去醫院。」
他彎腰,小心翼翼地將蘇冉冉打橫抱起,動作珍視得如同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經過我身邊時,他腳步未停,只丟下一句冰冷刺骨的話。
「這部戲的女主角,你不用演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片場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針一樣扎在我身上,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我的經紀人匆匆跑過來,臉上滿是焦急:「晚晚,你怎麼樣?你跟季總服個軟啊,這可是 S+的大製作,你翻身的希望啊!」
我搖了搖頭,拿下手,一個刻著「晚」字的定製導演監視器掛件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是我第一次拿影后時,季宴臣送我的。
他捏著我的臉,眼裡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我們晚晚以後不止要當影后,還要當大導演。」
「這個,就當是我提前預定的,你執導的第一部戲,我來投資。」
我撿起那個掛件,緊緊攥在手心,金屬的稜角硌得掌心生疼。
小孩子的話當不得真。
季宴臣的話,也當不得真。
2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劇組的通知。
女主角換成了蘇冉冉。
而我,從女主角,變成了給蘇冉冉提鞋洗腳的丫鬟。
角色表上,我的名字被挪到了最下面,角色名只有一個字,「婢」。
經紀人差點氣瘋了,在電話那頭咆哮:「他們這是在羞辱你!黎晚,我們不演了!這他媽誰愛演誰演!」
我平靜地看著窗外:「演。」
我要是不演,違約金就是一筆天價,更重要的是,這會坐實我「耍大牌」「霸凌新人」的罪名。
季宴臣,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
進組那天,整個劇組對我的態度都變了。
從前那些對我點頭哈腰的場務,現在看見我都當沒看見。
我的化妝間被分到了最偏僻的角落,陰暗潮濕,連個鏡子都是破的。
第一場戲,就是我跪在地上,給蘇冉冉扮演的公主洗腳。
導演喊了「開始」。
我端著木盆,跪在她面前,伸手去脫她的鞋子。
「等等。」蘇冉冉嬌滴滴地開口,她低頭看著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輕蔑,「姐姐,你這指甲也太長了,萬一划傷我的腳怎麼辦?」
她歪著頭,笑得天真無邪:「我皮膚嫩,可受不得一點傷,季大哥會心疼的。」
我垂下眼,沒說話。
場記立刻跑過來,遞給我一把指甲刀。
我就當著全劇組的面,跪在地上,一根一根,剪掉了自己精心保養了多年的指甲。
血珠從指尖滲出來,滴進木盆里,暈開一小團紅色。
「現在可以了嗎?」我問。
蘇冉冉滿意地笑了:「開始吧。」
這場戲,拍了整整三個小時。
她不是嫌水燙,就是嫌水涼,要不就是說我力道不對。
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膝蓋早已麻木,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季宴臣就坐在不遠處的監視器後面,冷眼旁觀。
他像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審視著他一手製造的這場酷刑。
終於,導演喊了「卡」。
我幾乎是癱倒在了地上。
助理小聲道:「晚姐,季總讓你過去一趟。」
我撐著地,慢慢站起來,走到他面前。
他連頭都沒抬,只是盯著螢幕上的回放,淡淡地開口:「演得不錯,很有當丫鬟的天賦。」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手機震了一下,是他發來的消息。
「知道自己的位置了嗎?」
3.
金鳳獎頒獎典禮前夕,我憑藉去年的一部文藝片,獲得了最佳女主角的提名。
這是我沉寂三年後,離翻紅最近的一次機會。
我的團隊早早地就開始準備,禮服、珠寶、公關稿,一切都蓄勢待發。
然而,就在典禮前一天,公司突然撤掉了我所有的宣傳資源。
紅毯的直播名單上,我的名字消失了。
經紀人氣得在辦公室里砸東西:「季宴臣他瘋了!他這是要徹底毀了你!」
我坐在沙發上,異常平靜。
我知道,這只是開始。
典禮當晚,我還是去了。
沒有公司的車,沒有造型師,我穿著自己幾年前買的舊禮服,自己化了妝,打車到了會場。
門口的保安攔住了我,一臉鄙夷地上下打量:「邀請函呢?」
我從包里拿出那張皺巴巴的邀請函。
他嗤笑一聲,放我進去了。
我一個人走在長長的紅毯上,周圍沒有一個記者,閃光燈吝嗇地沒有為我亮起一次。
身後,突然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尖叫聲。
我回頭。
季宴臣擁著蘇冉冉,從一輛勞斯萊斯上下來。
蘇冉冉穿著一身璀璨奪目的高定星空裙,脖子上戴著我之前看中的那條天價項鍊。
那條裙子,本該是我的。
季宴臣曾答應我,要讓我穿著它,成為全場最耀眼的星。
現在,他把這份榮耀給了另一個女人。
他們在我面前走過,季宴臣甚至沒看我一眼,他所有的溫柔和注視都給了身邊的蘇冉冉。
媒體蜂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
「季總,請問您和蘇小姐是在交往嗎?」
「蘇小姐,您今天的造型非常驚艷,是季總為您準備的嗎?」
季宴臣摟著蘇冉冉的腰,對著鏡頭笑得春風得意。
「冉冉值得最好的。」
我成了那個被遺忘在角落裡的笑話。
進到內場,我的位置被安排在最不起眼的角落,和一些網紅、十八線小明星坐在一起。
我聽見鄰座的人在竊竊私語。
「那不是黎晚嗎?她怎麼也來了?」
「嘖嘖,真是可憐,金主都跟人跑了,還來這兒丟人現眼。」
「活該,誰讓她自己作死,非要去惹蘇冉冉那個小祖宗。」
頒獎環節,大螢幕上播放著我的提名片段。
那是我哭得最撕心裂肺的一場戲。
台下,季宴臣正側著頭,溫柔地聽蘇冉冉說著什麼,嘴角掛著寵溺的笑。
他根本沒看螢幕。
最終,影后桂冠落在了別人頭上。
我跟著眾人鼓掌,手心一片冰涼。
4.
典禮結束的第二天,網上鋪天蓋地都是我的黑料。
#黎晚霸凌新人#
#黎晚心機#
#黎晚滾出娛樂圈#
熱搜前十,我占了八個。
有人放出了一段經過惡意剪輯的視頻。
視頻里,我「凶神惡煞」地按著蘇冉冉的腳,而她則「無助」地哭泣。
那場長達三小時的折磨,被剪輯成了我單方面的施暴。
下面是數以萬計的謾罵。
「這個女人太噁心了!快封殺她!」
「心疼冉冉,怎麼會遇到這種人渣前輩!」
「季總快看啊!你家小白花被欺負成什麼樣了!」
季宴臣的公司,我的經紀公司,第一時間發表了聲明。
不是澄清,不是辯解。
而是一封道歉信。
信中,公司「代表」我,向蘇冉冉和公眾致以最誠摯的歉意,並宣布我將「暫停一切演藝活動,深刻反省」。
我被雪藏了。
以一種最屈辱的方式。
所有的代言、合作,一夜之間全部解約,我面臨著巨額的違約金。
狗仔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將我的公寓圍得水泄不通。
我被困在這座金絲籠里,插翅難飛。
我一遍又一遍地撥打季宴臣的電話。
無人接聽。
直到深夜,他終於回了一條簡訊。
「害了冉冉,這就是你的下場。」
看著那行字,我突然就不想哭了。
心死,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我默默地打開電腦,找到了一個塵封已久的文件夾。
裡面,是我這十年來,為他處理過的所有「髒活」。
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那些被他踩在腳下的對手,那些他發家史上不為人知的秘密。
每一件,都足以讓他萬劫不復。
我曾經以為,這些會是我和他之間最深的羈絆。
現在看來,不過是我為自己準備的催命符。
我撥通了一個號碼,一個早就被我拉黑的號碼。
對面是一個因為報道季宴臣黑料而被他搞到身敗名裂的狗仔。
「喂?」對面的聲音充滿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