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報警。」
我擋在李秋和小貓前面,抓起旁邊的貓用鎮定劑握在掌心給自己壯膽。
李秋聲音顫抖,抱著小貓雙手都在發抖:「我沒有手機……」
也是。
她飯都吃不上了,哪來的手機。
門外的男人一鋼管砸在寵物店的玻璃門上,瞬間,玻璃變成一堆碎塊。
「媽的,小婊子敬酒不吃是吧?」
他抬腿剛要往店裡邁步。
他旁邊的男人主動伸手拽了他一下。
「哥,要不這次算了吧。
「這畢竟是姓沈開的店,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再說這兩個丫頭跟你女兒年齡也差不多大,別難為她們了……」
鋼管男推搡他:「誰開的也沒有用,那隻 AB 血型的母貓老子蹲了這麼久,這小婊子壞我生意,我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我不難為她們,姜家更不會放過我。」
他目光盯在李秋的胸脯上:「看起來還是雛兒,讓哥哥教教你規矩。」
他一腳踏進店門,寵物店裡的寵物開始狂吠。
「喵喵喵?人你還不知道茵茵的恐怖。」
「汪!人,雖然你看起來很牛,但是你砸錯場子了。」
「上一個來店裡這麼橫的人,我記得還是在小沈沒有變成嘎蛋狂魔的時候。
「後來他被螞蟻把腿都啃成白骨頭了。」
12
我抬抬眼皮還沒開口。
寵物診所內另一道男聲從監控里響起。
「我給你們三個數的時間離開我的店,店內有二十四小時監控。否則我立刻報警,旁邊不遠就是警察局。」
鋼管男有點慌了。
他放狠話:「有種你們就永遠躲在這個店裡,我就在店門口輪班蹲著你們。
「你們最好把貓交出來。」
他再次警告我們。
我低頭看著李秋懷裡的三隻小奶貓,不是什麼品相特別好的品種貓,只是普普通通的乳白色小貓,可能是暹羅的串串。
就算賣也就是 100 塊一隻天價了。
這人穿著打扮雖然沒有到奢侈的程度,但是身上用的各種也是潮牌。
不應該會在乎這三隻小貓。
除非他有別的目的,他剛提到血型,該不會是想把這麼小的貓抓出去抽血吧。
監控里的沈醫生再次說話。
「我給你最後五秒鐘時間,立刻離開我的店鋪。
「如果今天她們倆出任何事情,明天我就親自去找你老闆要人。」
「哥,咱先離開吧。姓沈的他……」
鋼管男旁邊的人去拉扯他,後面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算你們他媽的這次好運,不會有下次了。」
鋼管男放下狠話,轉身要走。
「把母貓留下來!」
一直沒有言語的李秋第一次鼓起勇氣開口了。
那些人沒有搭理,退出寵物店。
沒有一會兒,門外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應該是走了。
我懸著的心終於平靜了,如果真的有衝突,李秋在這裡,我根本不好出手。
我伸手接過這三隻小貓,試著溝通一下。
小貓太小,它們連意識都是朦朧的,根本就不能給我反饋正確的信息。
我只能求助沈醫生。
「有沒有什麼搶救方法,這三隻小貓要不行了。」
母貓在下水道里生產,導致小貓剛生下來就有點失溫,情況不是很好。
監控那邊也回我很快:「給它們做人工呼吸。」
給貓做人工呼吸?
我頓時感覺自己有種拿著大刀砍螞蟻的無力感。
我硬著頭皮,把小貓擺正。
「我該怎麼做?」
沈醫生的聲音從監控里徐徐傳出來,莫名其妙讓我略感安心。
「茵茵,現在需要你和李秋兩個人先幫小貓做人工呼吸和心臟復甦。
「你先用布或者毛巾,你倆把小貓鼻腔和口腔里的髒東西清理一下。
「想像著你們在吹生日蠟燭,但火苗是貓尾巴形狀的。每次呼吸間隔兩秒,吹入少量空氣。或者你找找有沒有吸管。
「同時用手指按壓它們的胸骨,每次保持在 0.5 cm。你們多試幾次,我已經開車往診所的路上了。
「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哥,能相信我,我有點不相信自己。
這話我沒敢說。
我一抬頭跟李秋面面相覷。
她一擼袖子首先開始動作,彎腰給小貓進行人工呼吸,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吹蒲公英。
但是現在在場的只有我們兩個人,小貓有三隻。
我一邊幫小貓做人工呼吸和心臟復甦,一邊溝通大黑。
「大狸子,拜託了。」
大狸:「……
「我只是一隻貓,你對我要求是不是有點高了。」
我咬牙:「救活了,我給你偷十個罐罐。」
沒有聲音回我了。
我再一回頭,大狸已經用一隻爪子扒開小貓緊緊閉上的唇瓣。
把它的嘴湊了過去,呼哧呼哧地吹氣。
事到如今,有總比沒有好。
我安慰自己。
13
沒過兩分鐘,門外就再次傳來停車的聲音。
沈醫生從外面推門進來了。
他掏出鑰匙打開手術室的門。
寵物醫院所有的設備都在這裡面。
他平時只讓我準備直播架,基本不會讓我進去。
如果有特別複雜的手術。
他會把他的一個師弟喊過來。
我們剛把小貓送進去,就被他攆出來了。
李秋和我在門外等待的時候。
兩個人對視一眼,滿眼都是對方的狼狽模樣。
她如釋重負,伸手擦掉自己額頭密密麻麻的細汗。
說了句:「真好,它們能活下來了。」
我附和了一句:「是呀。」
她好像和平時在學校的那副樣子不一樣,比之前真實多了。
經過這一頓折騰,已經晚上八點了。
她頭髮上還殘留著早上被姜惟潑的紅墨汁。
想必是還沒來得及回家,就遇到那伙人抓貓了。
等待中,她百無聊賴地從前台上拿起沈醫生的藥盒,指節似乎無意識地摩挲。
她自言自語一句:「這藥盒上的貓爪印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很像我媽媽當年養的那隻小貓的掌紋。
「我記得很清楚,有隻小貓的腳掌就是小拇指少了一截。」
我失笑沒當回事兒。
我猜她估計是覺得尷尬,開始沒話找話。
天下的小貓的爪印不都長一個樣嗎?見過類似的也不稀奇。
她苦思冥想的時候,我從旁邊架子上順手拿了一根鱈魚條遞給她。
「嘗嘗?小日子那裡來的高級貨。」
她一時間手足無措,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最後一把推開我的手,抬起頭鼻子裡發出嗤的一聲。
「有沒有搞錯?這是貓狗吃的。
「我是人,我才不吃。
「我媽媽每天晚上都給我準備四菜一湯。
「我媽媽還等著我回家吃飯呢。」
她幾乎咬著牙才說出口。
「我和你不一樣,沈茵茵。
「我不是孤兒,我不用你可憐我。
「我們以後在班上還是不要說話,像以前那樣就好了。
「你離我,最好遠一點。」
我拆開鱈魚乾,掰了一半給大狸,另一半放進了自己的嘴裡。
冷淡回她:「哦,隨便。」
剛才和諧的氣氛一掃而空。
示好被當成驢肝肺,我也是有脾氣的,好不?
14
我一直守到凌晨一點多,三隻小貓才被搶救出來。
沈醫生腳步虛浮地下了搶救台。
我用手指摩挲小貓的臉試探:「沈醫生,這小貓也沒什麼特殊的啊。那些人怎麼這麼激動?」
沈醫生突然抬頭沖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一隻 AB 血型的小貓,兩隻 B 型血的。
「你知道在黑市上,一毫升 AB 型的貓血能賣到多少錢嗎?」
我下意識接了一句:「多少?」
「兩千,有價無市。
「如果遇到有錢人的貓需要用血,那你要多少錢只是一句話。」
我靠?
我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
沈醫生跟我解釋:「貓咪通常輸血量在一公斤 10 ml 到 20 ml 之間。也就是說五公斤重的貓,輸一次 AB 型的貓血,至少需要兩萬。」
剩下的話,他不說我也明白。
流浪貓,被人盯上了。
有人要從它們貧瘠的血肉里榨取金錢。
「這種人遲早……」剩下幾個字我沒有說出口。
沈醫生拍拍手,撣掉手上的污漬:「如果真的相信因果,他們就不會去做了。」
15
第二天到學校之後。
李秋在我們桌子上畫上三八線,徹底和我保持距離。
我的水杯因為略微過界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到地上。
哐當的響聲讓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我默默地彎腰撿起杯子。
「發什麼瘋?」
姜惟坐在我左後方一排嗤笑。
「沈茵茵,你不會還以為李秋真的有錢吧?你是要做這個死裝女的舔狗?
「瞎眼了你。」
我沒跟她糾纏,拿著數學書接著鑽研,越看越想睡覺。
姜惟看我不理她,徹底生氣了。
一抬手朝我們倆的桌子上扔小東西。
「有蛇。」
我一眼就認出來是一條虎斑頸槽蛇。
這種蛇色彩鮮艷,很能唬人。
但我知道,雖然它屬於毒蛇的一種,但它咬人的時候很難注入毒液,所以姜惟是故意嚇唬我們。
得出結論後,我沒有多慌張。
16
「呃——」
旁邊傳來古怪的音節。
我一回頭,看到李秋的臉色慘白。
她往後一退,結果連人帶椅子摔倒,重重磕到後腦勺。
這一下摔得不輕,全班從開始哄堂大笑到夾雜著一些女同學的尖叫。
那蛇明顯也是受到驚嚇,可它認準了往李秋的身邊去鑽。
李秋驚嚇過度,雙手不停後擺。
我站起來對蛇發出指令。
「走開。」
往常百試百靈的馭獸術在此刻失效了。
他依然執著地向李秋身上爬過去。
整條蛇的周身充斥著不安、狂躁、暴怒。
我再想一腳踩住它尾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它的身體已經擺出 S 形的攻擊狀態。
衝著李秋張開嘴,小小的毒牙清晰可見。
「喵——」
一道嘶啞的貓聲響起。
窗戶口撲進來一隻黑貓。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咬住那條蛇。
蛇疼得扭曲。
卻依然執著地保持進攻姿態。
17
姜惟臉色通紅,明顯氣著了,不滿意自己的精心策劃被一隻貓打斷。
她上前飛起一腳,就踢在黑貓柔軟的腹部。
黑貓被踢飛兩三米,口中死死咬住蛇,重重跌在地上。
「畜生。」她咬牙切齒地罵道。
平日裡也囂張跋扈,但是也沒有像此刻這樣滿臉猙獰。
原本看熱鬧的同學笑不出聲了。
有人偷偷去找老師了。
她踹飛黑貓還不過癮,趁著眾人沒有反應過來,在貓身上連踩好幾腳。
「雜種,我還收拾不了你一個賤胚子。」
貓很快吐血,我撲過去扯開她。
「已經有人去找老師了,你要是想把事情鬧大,你就繼續。」
她冷哼。
「你裝什麼好人,你也就是沒爹沒媽的賤種,你以為誰還能給你撐腰?
「你等著,今天出了這個校門。我怎麼收拾它,我就怎麼收拾你。
「你跟李秋這個綠茶婊一樣,偷我的手鍊還嘴硬,你們都給我等著。」
聽到姜惟罵李秋。
地上的小貓撐著精神爬起來,衝著姜惟嗓音近乎撕裂地叫了一聲。
它想保護李秋。
我喉頭動了動,彎下身子對著小貓伸手:「給我吧,不要緊的。」
它抬眼看我:「人?你能聽懂我說話?」
我:「我是馭獸人,可以的。你放心交給我,我不會讓它傷害到李秋的。」
小貓最後將信將疑地把已經被它咬到半死不活的蛇吐在我的手上。
我捧著小蛇,站起身子一步步走到姜惟面前。
她不自覺往後退半米,虛張聲勢問我:「你要做什麼,我警告你,我爸是校董……」
你爸是校董,又不妨礙你是個笑話。
我把小蛇輕輕掛在姜惟的脖子上,一瞬間她整個人就僵住了。
我摘下李秋的圍巾,李秋不解地看我,她沒有動。
她極度恐蛇,整個人都僵硬了。
只有一雙眼睛隨著我移動。
我往前走一步把李秋的圍巾披在姜惟身上。
我整個人貼在姜惟的身前,對著她耳邊問道:
「把蛇子的血塗在李秋的圍巾上,引得母蛇發瘋。
「我以為你只是幼稚,沒想到你是實打實的壞種。」
那蛇微微抬起頭,開始對著姜惟的臉吐信子。
它也能聽懂我在說什麼。
在它發動攻擊的那一瞬間,我眼疾手快再次捏住蛇頭。
姜惟嚇暈在地上了,身下一片騷氣瀰漫。
她被蛇嚇到尿失禁了。
她雖然壞,但如果我縱蛇殺她,那我和她又有什麼區別,也就是仗勢欺人。
不過她日後也別想過上一天好日子。
我在她身上打上印記,一切動物見到她都會把她視為最厭惡的天敵。
一個馭獸人,一年也就一次下咒的機會。
有人慌亂之中打急救電話了,又有人傳來一聲尖叫。
「李秋也暈倒了。」
我從地上抱起黑貓,把它先送出教室。
校長聞訊趕來,他看到地上躺著的姜惟,氣得頭髮都豎起來。
姜惟別的沒說錯,她爸是校董,家裡在學校里里外外都有關係,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我被老師叫到了校長室,等我從校長室出來的時候。
天色已經很黑了。
我低頭看了一眼我的老古董手機,已經七點十分了。
學校里的人都基本都走完了。
想到校長甩著肥碩的腮幫子罵我四個小時,我有點想笑。
這也是開學到現在學生里的獨一份了吧。
這個點剛好可以直接去寵物診所吃個晚飯。
我剛準備走人,身後傳來有人呼喊我的名字。
「沈茵茵。」
我回頭,背後迎來一記大悶棍。
18
我醒了。
還不如不醒。
此刻在一個昏暗的房間內,四處堆滿了雜物。
借著屋外的月光,我能看見空氣中都是冰冷的灰塵。
有一個臉腫得像豬頭的女人正在我面前和一個男人親得難捨難分。
口水都嘬得嘖嘖響。
我把眼睛閉上了。
我又睜開了。
因為我忽然看見在我的身邊還有一個綁友。
是那只在教室里抓蛇,救了李秋的小黑貓。
它腿部有明顯傷痕,是被人用彈弓射中的。
它被人捆得像個粽子,皮毛已經被勒出血痕,可見下手的人帶著多大的恨意。
那男的看我醒了,他制止那個女人去解他褲腰帶的動作,氣勢洶洶地看著我。
「就你在學校里把蛇放在我老婆脖子上?
「臭婊子,你找死啊?敢得罪我劉強的女人。」
這個豬頭是姜惟?她是掉進馬蜂窩了嗎?
有光從外面傳來,門被人推開了。
進來個男人,我剛想向他求救。一抬頭看清臉之後,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是當初追李秋追到寵物店那個鋼管男。
事到如今我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李秋,她是不是克我啊?
19
我把頭低下,鋼管男還是認出我。
這不是姓沈的他店裡那個助手嘛?
「劉哥,怎麼把這妞兒捆來了。姜姐她爸和姓沈的不會找我們事兒吧。」
他們說話絲毫不避諱我。
「姓沈的自己屁股都不幹凈,你以為他會是什麼好東西?他也就是嚇唬嚇唬你。」
沈醫生也參加販賣貓血了?
我的心沉入谷底。
那個鋼管男在兩個年輕人面前伏低做小:「這個死貓怎麼弄?」
姜惟恨恨地說:「把它抽筋剝皮扔大街上。」
她對象開始勸她:「這貓我剛做了一個血液檢查,是 B 型血。雖然沒有 AB 型稀有,但是這一隻也能賣點錢。賣了給你買包。」
這隻黑貓的狀態很不好,再耽誤一會必死無疑。
我活動了一下身後的繩子,雙手被勒得發緊,根本解不開。
「沈茵茵,沈茵茵,我在窗戶這。」
一隻動作猥瑣的金漸層探出一張肥嘟嘟的小胖臉,隔著窗戶露出半張臉在看我。
三德子?
它一張扁扁的臉貼在玻璃上,兩隻綠油油的眼睛盯著我,賊小聲地喵喵叫:
「我和老狸來救你了。
「我來報你幫我的保蛋之恩了。
「雖然你沒保住。
「老狸就在不遠處接應呢。」
20
有點羞愧。
如果三德子知道它的蛋是被沈醫生當著成千上萬人的面直播割掉的,我半夜睡覺就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你一隻小貓怎麼救我?」
我反問它。
一人一貓陷入沉默。
直到姜惟的手機反光折射到天花板上,我忽然有了新辦法!
「三德子,你能不能偷了她的手機?前提是你要記住她的開機密碼。然後我附在你身上一下就行。」
三德子眉頭深深蹙起:「人,你好會難為貓。」
「十包貓餅乾,成不成?」
「我救你是因為你幫過我,你們人也太看不起我們貓了。」
三德子冷著臉。
就在我再次反省自己的時候,它說:「十包,要蛤蜊味道的。」
「有隻胖貓!」
姜惟終於看見陽台的三德子。
她扯了一把劉強:「那有一隻貓。」
劉強回頭看向窗戶:「還是一隻金漸層,估計是從隔壁陽台爬過來的,看品相能賣個大幾百,正好抓過來一起賣了。」
三德子氣得鬍鬚亂顫:「你才胖!你全家都胖!」
劉強小心翼翼走向陽台,生怕驚擾到三德子。
姜惟正在解鎖手機看消息,看完後又把她的手機放進她小香風的包包里了。
我往黑貓旁邊挪了點距離,把黑貓拉扯到我身後。
開始用手指十分不靈活地幫它一點點解開死扣。
黑貓濕漉漉的眼神看著我,竟然沒有一絲驚恐害怕。
它這個節骨眼了還有時間跟我聊天。
「秋菱不是壞孩子,你能不能原諒她?」
「秋菱是誰?」
「就是李秋,秋菱是她的小名。她不是故意針對你的,她怕把你卷進這些糾紛,怕你有危險才跟你保持距離的。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能不能不要討厭她,她真的很缺朋友。」
我咬牙加重手上的力道,姜惟系得太緊了,我指甲蓋都摳斷一塊才堪堪解開黑貓身上的第一道繩子。
「有什麼事情,等我們出去再說。
「還有,你咋連人小名都知道嘞?」
21
劉強去抓三德子。
他剛打開窗戶的同時,他們的房間門就跟著被打開了。
三德子沖他和姜惟無辜地喵喵叫。
姜惟都忍不住眼前一亮:「好可愛的肥貓貓。」
下一刻,三德子暴起撲向姜惟的包。
隨著刺啦一聲,包里的東西散落一地。
我看見了一個新款手機和一條紅色梵克雅寶的手鍊。
那條手鍊和李秋手上的那款幾乎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姜惟的手鍊在這間昏暗的屋子裡泛著星星點點的紅光。
她的手鍊不就在包里嗎?為什麼還要冤枉李秋偷了她的手鍊?
大狸從門口溜了進來,它借著自己出眾的視力,先別人一步,搶到了手機。
「把那條手鍊也帶上!」我立刻提醒它。
大狸遲疑一下,用爪子勾住了手鍊,一邊用嘴巴叼著手機艱難地跑掉了。
姜惟氣急敗壞。
她跺著腳給了她旁邊的親親對象一巴掌。
「我手機里有我爸跟我的聊天記錄,千萬不能外泄。」
劉強的臉也變色了,抄起旁邊的對講機。
「有隻狸花貓把姜惟的手機搶走了,趕緊把它抓回來。」
他話音剛落,結果樓下卻傳來嗚啦嗚啦的警笛聲。
有人報警了。
一瞬間,姜惟明顯更慌張。
我抬頭,態度很溫和:「你把我放開,我不會亂說話的。」
她煩躁地抓抓頭髮:「先把沈茵茵弄走,學校如果知道我綁架同學,我爸肯定弄死我。」
她拽住我的領子:「待會見到警察你會說吧?你要是說錯一個字,我讓你和你那個綠茶同桌這輩子都沒有畢業的機會。」威脅我過後,她深呼一口氣,準備要解開我手上的繩子。
劉強不肯:「你把她放出去,她要是亂說怎麼辦?」
姜惟又給他一巴掌:「我只是想嚇唬一下她,是你非要把她捆到這裡。綁架罪我可擔不了,要擔你擔著。沒有我爸你天天能跟誰裝逼?」
劉強笑嘻嘻揉揉自己被打的臉皮。
討好地對姜惟說:
「還是我老婆說得對,不過你未成年怕什麼,警察最多教育你幾天。」
姜惟罵他一句:「放你媽的狗屁,老子留學回來還是要考公的。」
我一邊看著他們狗咬狗,一邊聽到門外明顯傳來警察上樓的聲音。
她直接抄起旁邊的小刀,割開我的繩子。
「你從後門走,遇到警察不要亂說話,否則你等著。」
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順手抱起旁邊的黑貓,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