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強制愛完整後續

2025-07-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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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賀誠瑾,但他不喜歡我。

嘿嘿,那我就更喜歡了。

朋友勸我:「換個人喜歡吧,愛而不得很容易被虐身虐心。」

笑死,男人愛而不得,會強取豪奪,病嬌囚禁。

女人愛而不得就得化身虐文女主,卑微求愛?

「不好意思,姐喜歡玩強制愛。」

1

我和賀誠瑾的婚姻,是我強求來的。

在外人看來,我們只是商業聯姻。

畢竟他不愛我。

新婚之夜,他從浴室出來,看到坐在床上的我,欲言又止。

「那個……你早點休息。」

說完,他就離開了房間。

我沒說話,靜靜地等著。

果然,一分鐘後賀誠瑾又回來了。

「藍曦,客房的床呢?」

「我讓人搬走了。」

我的理直氣壯讓他有一瞬間的無語。

「賀誠瑾,結婚前你答應過我,會乖乖聽我的話,你要反悔嗎?」

他深深皺著眉,嘆氣:「藍曦,你可能不太了解男人。」

「縱然對你沒有感情,我也會有生理反應。我不想做虧心的事,希望你也慎重考慮,別讓自己後悔。」

我好像懂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真絲弔帶睡裙。

我靠,老娘的腿真是又細又白。

跑偏了。

「賀誠瑾,你也不太了解女人。」

「跟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做那種事,我會覺得……」

「膈應。」

我還順便誇了誇他,「即使你長得帥也不行。」

賀誠瑾:「……」

「那……」

我輕笑:「只是睡一張床而已,又不幹什麼,難不成賀總連這點自制力都沒有?」

「……」

賀誠瑾身上有一種平靜的瘋感。

就算天塌了,他都能淡定地喝杯茶。

然後,看著四處逃命的路人,繼續淡定地喝茶。

最後感嘆一句:「跑什麼啊,反正都得死。」

遠看,像一個臨危不懼的強者。

近看,他就是個癲子。

每每看到,我都想把他平靜的假面撕碎。

「藍曦,我們說好的一年後離婚,你別太過分。」

「這不還沒到一年嗎?」

賀誠瑾轉身欲走:「我今晚睡沙發。」

我拿起手機威脅道:「你敢走,我就給林阿姨打電話告狀。」

賀誠瑾停住了。

林阿姨臨走前,狠狠把賀誠瑾罵了一頓:

「我說不讓你跟明薇在一起,你不聽,非要跟她結婚,結果人家在婚禮上跟前男友跑了,你高興了?」

「要不是曦曦來幫你救場,咱們老賀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好好對曦曦,你要是敢讓人家頭婚變二婚,我抽死你!」

明薇是賀誠瑾的小青梅。

他的白月光。

也是他原本要娶的人。

看著糾結的賀誠瑾,我安慰他:「沒關係,你要實在接受不了可以睡地板。」

反正我要睡床。

我蓋上被子美滋滋地睡覺。

片刻後,賀誠瑾認命般睡到了另一側。

賀誠瑾畢竟是第一次結婚,對象也不是自己喜歡的人。

他還沒辦法接受自己已婚的事實,更接受不了跟一個女人同床共枕。

所以他輾轉難眠。

看到身邊的人睡得很熟,他覺得對方心真大。

「藍曦?」

迷迷糊糊間,我聽到有人叫我。

「醒醒。」

煩死了!

最討厭睡覺被人打擾。

沒關係,賀誠瑾畢竟是我愛的人,要包容他。

「什麼事?」

他面無表情,聲音懶散:「我睡不著,你也別睡。」

忍不了了。

我狠狠瞪向他:「再吵,我就親你!」

安靜了。

隨即我又吩咐:「我明早有個會,記得六點叫我起床,一定要叫醒我,我賴床。」

賀誠瑾凌亂了。

第二天早上,我睜開眼,看到穿戴整齊的賀誠瑾站在床前。

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拿起手機一看,六點二十了。

「你怎麼不叫我起床?」

「正想叫你呢,來得及。」

「下不為例。」

賀誠瑾記得這件事,但他顯然還沒習慣「丈夫」的身份。

在床前干站了二十分鐘,還是開不了口。

「你下班後有事嗎?」我問。

「沒。」

我微微一笑:「那你來接我下班。」

「你不是有車嗎?」

「你要儘快適應你的身份,至少在這一年裡,你必須做一個合格的丈夫,來接新婚妻子下班,是很正常的事。」

賀誠瑾還想再爭取一下:「不順路。」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為什麼會結婚?」我道德綁架。

他沉默了下,妥協道:「知道了。」

賀誠瑾和明薇的婚禮上,明薇當眾逃婚,賀家顏面掃地。

雖然我是自願當替補,但畢竟挽回了賀家的顏面。

他是受益者。

出門前,我又想起一件事。

「對了,從你公司到我公司的路上,有一家 WE 蛋糕店,記得幫我帶一塊,我要抹茶味。」

賀誠瑾似乎沒想到,我使喚起他那麼熟練,但也沒說什麼。

其實我也沒有很想吃那個蛋糕,單純給他找點事做而已。

他心裡沒有我。

但我會讓他的生活里都是我。

2

賀誠瑾已經在逐漸適應他的新身份,依照約定做一個好丈夫。

我發給他一份文件,上面不僅記錄了我的習慣和喜好,還有對賀誠瑾的各種要求。

每晚六點半前必須回家,加班和應酬提前報備。

我打電話,一定要接。

開會、應酬,不方便接電話時,要發信息說明。

出差要給我帶禮物,且根據我的喜好親自挑選。

……

我讓他了解背誦一下。

他不服。

我說:「你不背,我就親你」。

他服了。

背了兩頁之後,他很是不滿:「你要求怎麼那麼多?洗澡水溫都要 45℃,高一度燙著你了?」

我:「別問那麼多,你照做就是。」

「你為什麼不了解一下我的習慣,這不太公平吧?」

我朝他燦爛一笑:「你喜歡吃蘋果橘子葡萄,討厭吃梨,吃飯不挑食,但偏愛咸口,不怎麼吃甜的,唯獨愛吃糖醋排骨……」

「好了別說了。」他又默默去背文件了。

我和賀誠瑾的婚姻,很多人都不看好。

閨密陳安也勸我:「賀誠瑾喜歡的是明薇,你跟他在一起會很痛苦的。」

我不解:「我嫁給自己喜歡的人,他娶了自己不喜歡的人,要痛苦也是賀誠瑾痛苦吧?」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但顯然被扭下來的瓜更慘。

陳安一時竟無法反駁。

「可他畢竟心有所屬,雖然你們現在的生活很平靜,可萬一明薇回來了怎麼辦?」

「你為了留住他,為他奉獻自己的所有,被挖心挖肝挖腎,還要經歷流產綁架,最後只換來了他一紙離婚協議。」

「最後你死了,他瘋了。」

我:「……」

「陳安你有病吧?你最近又看什么小說了?」

她嘿嘿一笑:「賀總別虐了,夫人死了三天了。」

「……」

我無語道,「我之前看強取豪奪和病嬌文,不是說挺甜的嗎?」

陳安頓時感覺格局要打開。

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姐不喜歡虐戀,姐喜歡強制愛。」

愛而不得沒關係,只要我在這段關係里掌握主動權,就沒人傷害得了我。

賀誠瑾可以不愛我,但他一定要對我好。

如果他敢對我不好,那我就強制他對我好。

如果強制不了,那就換一個對我好的人。

但以賀誠瑾目前的表現,我還捨不得換掉他。

謹記一條原則:委屈誰都不能委屈自己。

我答應了賀誠瑾,一年後跟他離婚。

如果到時候他還是不愛我……

那我就爽了一整年。

於是在我的強制下,賀誠瑾快(被)樂(逼)給我做飯。

快(被)樂(逼)接我下班,給我帶好吃的。

快(被)樂(逼)地給我放洗澡水。

還要快(被)樂(逼)地在拍賣會上給我拍下兩千萬的項鍊。

最後,我很快樂。

回到家,看到廚房裡為我洗手作羹湯的男人。

我微微嘆氣:「賀誠瑾,突然覺得你也挺可憐的,我決定要對你好一點。」

畢竟新婚當天,新娘逃婚,他被迫娶了不愛的我。

賀誠瑾淡淡瞥了我一眼,示意我繼續說。

「今晚就不用你幫我放洗澡水了。」

「……」

「賀誠瑾,你有開燈睡覺的習慣?」

這兩天晚上,床頭都會有一盞小夜燈亮著。

「嗯。」他應聲。

「我不太習慣,要不你改改吧?」

「我給你買個眼罩。」他冷冷掃我一眼。

「啊?這樣啊?好吧,為了你,我願意。」

「……」

賀誠瑾的手藝不錯,我誇讚道:「你做菜怎麼那麼好吃?」

「留學的時候練的。」

果然,每個留子,都是好廚子。

我惋惜道:「這麼好吃的菜,可能明天就吃不到了。」

「我明天再給你做。」他沒覺出異樣。

果然,男人就要多誇誇。

「那後天呢?」

「別得寸進尺。」

我不滿:「我的要求又不過分,再說也不只有你一個人在付出,你今天吃的早餐都是我做的。」

「我那麼愛睡懶覺,忍著痛苦起床給你做飯,你不感動嗎?」

賀誠瑾沉默了良久,問:「藍曦,我想請問,你做的早飯,為什麼你自己不吃?」

「不合我胃口。」

「倒也不用把難吃說得那麼清新脫俗。」

我:「……」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我早起為你準備早餐,別人都享受不到,你應該感動。」

賀誠瑾深吸一口氣,似乎忍無可忍。

「藍曦,結婚的事我很感激你,你的要求我也會儘量滿足,讓你在這一年過得舒心,但是……」

「你能不能別再 PUA 我了?」鋪墊了那麼多,他終於說到重點。

我微笑著給他夾了塊糖醋排骨:

「你怎麼能那麼說我?我只是無恥了一點,又不是什麼壞人。」

「而且我愛你才會 PUA 你,我怎麼不 PUA 別人?」

賀誠瑾:夠了。

陳安常說,我長了一張白蓮花的臉。

很有欺騙性。

因為我很壞。

晚上洗完澡,我熟練地指使賀誠瑾:「給我擦頭髮。」

「吹風機呢?」

「不行,那樣頭髮會很乾。」

「事多。」

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接過了毛巾。

我想起白天陳安說的「挖心挖肝挖腎」的狗血故事,覺得還是要提前預防一下。

「賀誠瑾,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你一定不能傷害我,我很小心眼的,有仇必報。」

「我可以掏心掏肺地對你好,但你不能真的掏我的心掏我的肺,腎也不可以。」

賀誠瑾覺得可笑:「你什麼時候掏心掏肺對我好了,不一直是我在伺候你嗎?」

我伸出一根食指晃了晃:「這不重要。」

他腦子轉過來了:「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不應該是你對我好嗎?」

我理直氣壯道:「感情上你給不了我回應,在生活上你當然要對我好一點,才算彌補。」

賀誠瑾:「好強盜的理論。」

3

藍氏總部在海市,我爸早就計劃著往京市拓展業務。

三年前,我剛好在京市大學畢業。

我爸便把分公司的事情全都交給了我,也算一次歷練。

賀家是京市世家。

那天是賀家小公主賀言諾的生日宴會。

我跟著我媽赴宴。

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賀誠瑾。

他是留學歸來的金融碩士,剛剛接手家族企業,風頭正盛。

我是個顏狗,見到他時小小驚艷了一下。

長輩們介紹時,我禮貌地叫了聲「誠瑾哥哥」。

其間我一個人瞎逛,逛累了就找了個地方吃東西。

不遠處有三男一女在交談,我隱約聽到幾句話,都是在聊項目合作的事。

這種場合談工作也很正常。

而那幾個男人嘴裡時不時開幾句黃腔。

雖然說得很隱晦,但還是讓人噁心。

那個女人皺著眉頭,看起來有些反感,但什麼都沒說。

能進來賀家的宴會,已經足以說明她的身份和社會地位。

但面對噁心的「黃色玩笑」,她還是不敢甩臉走人,甚至還要保持禮貌微笑。

為什麼呢?

可能因為她很需要那幾個客戶。

也因為那裡只有她一個女人。

這個行業的女性太少,勢力太弱。

某些男人可以把女人當資源,毫不尊重。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過強烈,離我最近的男人回頭看向我。

隨即,他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他走到我面前,笑道:「你好,我是南江企業的副總張銘,可以認識一下嗎?」

地鐵,老人,手機。

我確實一直在看他,但是我的眼神應該很不友善。

他意識不到嗎?

「不可以。」

我並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問題,畢竟「拒絕」是我的權利。

可對方仍是透露出不高興。

被下了面子,他急忙找補:「你有男朋友了啊?」

「沒有。」我不耐煩道。

他很不理解:「沒有男朋友,那認識一下怎麼了?」

「關你屁事。」

「你……」他被氣得面色鐵青。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人家拒絕你,代表對你沒興趣,跟她有沒有男朋友有什麼關係?」

我回頭一看,是賀誠瑾。

男人訕笑:「賀總,我只是覺得這位小姐很漂亮,想認識一下而已。」

賀誠瑾點頭:「喜歡一個女孩,不能只關注她的外表。」

「是是是……」

「也要關注一下自己的外表。」

公眾場合是不能嘲笑別人的,除非忍不住。

賀誠瑾語氣雲淡風輕,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

禮貌又客氣,仿佛剛剛的話不是他說的。

他叫來了保安,將那幾個人「請」了出去。

他和一旁的女人應該認識,兩人寒暄了幾句。

隨後轉身看向我:「陳阿姨在找你,我帶你過去。」

我媽。

「好。」

路上,我好奇地問他:「剛剛那個姐姐是誰啊?」

「我在國外的同學,回國後自己創業,你對她有興趣?」

「啊?」我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賀誠瑾繼續道:「她是公費留學,全額獎學金,跟我同齡,卻比我早一年畢業。」

我還沒說話,只聽他又道,「她只是缺少背景和機會,但工作能力強,公司潛力也很大。」

看到他努力介紹的樣子,我頓時明白了。

這是幫他的老同學拉投資呢。

我輕笑:「我也覺得她很優秀。」

話落,賀誠瑾直接遞過來一張名片。

是剛才那個姐姐的。

我戲謔道:「你還隨身帶著?」

他也沒有遮掩的意思:「同學一場,幫個忙而已。」

不僅長得帥,三觀正,人還挺好。

我收下了名片,說道:「誠瑾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當然要幫。」

他沉默了一瞬,似乎沒想到我那麼熱情。

「那誠瑾哥哥能不能也幫我一個忙?」

「呵,什麼忙?」他問。

「剛剛跟你一起玩的那個穿藍色衣服的男生是誰啊,你的朋友嗎?」

那個人叫周鳴。

我知道,周家的獨子。

但我不認識。

「他叫周鳴,小時候一起玩的朋友。」

我滿臉期待:「那你可以帶我認識一下他嗎?他長得好帥。」

賀誠瑾看向我,目光幽深:「就只是因為他長得帥。」

我狠狠點了點頭,目光無辜:「對啊,我們這個年紀的小女孩喜歡帥哥很正常啊,你不會嘲笑我吧?」

他眼神深邃,隨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不會。」

那天,我借著賀誠瑾的關係加上了周鳴的微信。

又通過周鳴,拿到了跟周家的合作。

4

剛開始賀誠瑾對我的態度還算溫和。

自從我開始追他後,一切都變了。

他用著波瀾不驚的表情,配上最平靜的語氣,將我氣到發瘋。

我追他的時候,可謂費盡心思打聽他的喜好。

我給他送禮物,他給我轉帳。

並備註:「謝謝,不需要代購。」

我借著工作接近他。

「賀總,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頓飯?」

賀誠瑾:「藍總,剛剛那個項目能不能多讓兩分利?」

「……」

「一起吃個飯,可以考慮。」

先畫個餅。

「一頓飯就能讓兩分利?那吃兩頓。」

我冷笑:「就兩頓,你倒是不貪心?」

「讓出的利潤太多,你會同意嗎?」

「當然不會。」

「那你還問?」

我:「……」

每次遇見,我想跟他搭訕,他立馬離我三米遠。

還挺守男德。

沒辦法,我只能從他的家人入手。

賀家和藍家門當戶對,林伯母和我媽又是老朋友。

無論是利益還是情分,我都是最合適的聯姻人選。

我跟賀伯父聊生意,陪林伯母品茶,跟賀奶奶下棋。

最後還帶著賀誠瑾的小妹打遊戲。

賀誠瑾回家時,剛好看到我和他家人相處得其樂融融的場面。

他將我拉到一邊,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藍曦。」

「怎麼了?」我笑得溫柔。

「你是不是想取代我?」

我:「……」

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像個小丑。

賀誠瑾有喜歡的人,是跟他一起長大的明薇。

可惜明薇正跟她男朋友徐洋甜甜蜜蜜。

徐洋是個很有天賦的畫家。

搞藝術的人都追求浪漫唯美的愛情。

這麼一想,賀誠瑾也是小丑。

呼~

舒服了。

被我纏得沒辦法,賀誠瑾問:「你之前不是喜歡過周鳴嗎?」

「……」

那只是我隨口扯出的藉口。

那個時候我也沒想到,自己會喜歡上賀誠瑾啊。

隨即我一本正經道:「我發現他抽煙,我不喜歡抽煙的人。」

「你放心,我和周鳴只是吃了兩頓飯,聊了聊工作上的事情而已,沒搞過曖昧,所以你不用覺得尷尬。」

賀誠瑾:「……」

5

我和賀誠瑾的事還沒有任何進展,就得知了他要結婚的消息。

他要和明薇結婚。

明薇也真是,不好好跟她的藝術家男朋友談戀愛,來找賀誠瑾幹嗎?

我必須得使壞。

婚禮那天,當著滿堂賓客的面,明薇坐上前男友的車逃婚了。

沒錯,她前男友是我找來的。

但賀誠瑾不知道。

這也不能怪我,我又沒逼新娘子逃婚。

她執意要等婚禮結束後再領結婚證,一看就不是真的想結婚。

那天,賀誠瑾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出奇地淡定。

他擰開蓋子,猛喝了半瓶水的樣子,還是暴露了他的煩悶。

我幸災樂禍:「賀誠瑾,你老婆跟人跑了。」

「嗯。」他淡淡應了聲,「你也不用笑得那麼開心。」

「要我幫忙嗎?」

他沉默。

我繼續說風涼話:「唉~不僅里子沒了,面子也要丟光了,不出今晚這事就會傳得到處都是。」

他抬起頭,眉頭皺起:「你想說什麼?」

我輕笑:「新娘跑了,你可以再找一個,跟我結婚,我幫你挽回顏面。」

他點了點頭,站起身:「我還是出去丟人吧。」

我:「……」

我攔住了他,「你想清楚了,你丟臉事小,整個賀家都跟著丟臉,賀氏形象有損,股價下跌,你還得虧錢……」

「沒關係,我活該。」

他這都不上當,我只能放棄了。

誰知他出去了一趟,突然又折回來。

態度完全變了。

「幫我。」

雖然不知道賀誠瑾經歷了什麼,臨時改變了心意,但不妨礙我嘴欠。

我笑得囂張:「你求我啊。」

「求你。」

「這就完了?」我不滿意。

他無奈道:「你想要什麼?除了出賣肉體,我都儘量滿足。」

我:「……」

他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這是你說的,那你以後可要乖乖聽我的話。」

我笑得像個逼良為娼的反派。

6

婚後,除了工作,我其餘時間都用來黏著賀誠瑾培養感情。

他去參加酒會。

我:「帶我一起去嘛。」

楊家長輩過壽,他受邀參加。

我:「我想陪著你嘛。」

賀誠瑾和朋友有約。

我:「我們都結婚了,我還不認識你的朋友們呢。」

今天,賀誠瑾的髮小回國,舉辦了聚會。

包廂里,我和李家千金聊得正歡。

「姐姐,你這個手錶是陽神的周邊吧?」

李靜激動地點頭:「你也喜歡陽神嗎?」

「知道一點啦,有時候會看他們的比賽直播,陽神的射手打得好厲害。」

賀誠瑾的小妹喜歡打遊戲,我之前聽她提起過。

「那當然!他不僅技術好,長得也超帥,簡直是我男神!」

她當即拿出手機,問,「你遊戲 ID 多少,咱倆雙排。」

「我玩得很菜的,拖累你怎麼辦?」

她擺了擺手:「沒事,我就喜歡帶妹,你拿輔助跟我。」

「好,謝謝姐姐。」

離開的時候,我們倆還意猶未盡。

李家拍了拍賀誠瑾的肩膀。

「你小子好福氣哈!」

賀誠瑾:「?」

回家的路上,我坐在車裡看陽神以前的比賽直播。

賀誠瑾突然將車停在了路邊,神色複雜。

「藍曦。」

「嗯,怎麼了?」我不明所以。

「你真的喜歡我嗎?」

「真的啊。」

「我不信。」

「……」

算了,「不信男」總比「普信男」好。

「為什麼那麼說?」我問。

「楊家壽宴那天,你跟著我認識了楊爺爺,把他哄得喜笑顏開。兩個月前的酒會,你認識了恆宇的副總。昨天,恆宇就公布了與藍氏的合作。」

「今天剛見面,你就跟李靜成了朋友。」

我放下手機,得意道:「這說明我人緣好,誰讓我那麼討人喜歡呢?」

賀誠瑾沒說話。

道理他都懂。

商業聯姻,藍曦通過他來拓展人脈,並沒錯。

能拿下合作,憑藉的還是她自己的本事。

有實力,又敏銳,善於抓住一切機會。

賀誠瑾並不反感,反而很佩服這種人。

可他就是心裡怪怪的。

……

出差三天,我累得像頭牛一樣,下了飛機就趕回公司。

中午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喂?」清冷的嗓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我警告過他,不許不接我電話。

「你中午有事嗎?」我問。

「我可以有事嗎?」

「沒事的話,過來陪我吃個飯。」我理直氣壯道。

「可能真有事。」

「賀誠瑾,你出差三天,我出差三天,咱們已經一周沒坐在一起吃飯了,你覺得這像話嗎?」

「……」

「過來陪我吃飯,這是你做一個丈夫該做的事情,別讓我再重複。」

另一邊,賀誠瑾覺得不對勁。

很不對。

他本以為自己可以跟藍曦和平共處。

但藍曦這個人行事隨心,毫無章法。

從婚禮到現在,他好像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這種被動的感覺令他很無措。

最後吃飯地點定在藍氏食堂。

我不喜歡太吵鬧,在食堂吃飯也有獨立的隔間。

賀誠瑾端著兩份餐盤過來。

我看了下,全是我愛吃的菜。

「不錯嘛,文件背得有成效。」我鼓勵了一下。

「你上次出差給我帶禮物了嗎?」我問。

這幾天太忙,我都忘了這回事了。

「你不會忘了吧?你都背過文件了,還不知道我喜歡什麼嗎?」

「我敢不帶嗎?」賀誠瑾語氣涼涼。

這倒也是。

「在家放著呢。」

上次賀誠瑾不遵守我的規定,我拿著他副卡狂刷了三千萬,全當補償自己。

果然,不花自己的錢,就感覺不到心疼。

「我給你帶了塊手錶,特別好看,開不開心?」

「哦,好開心。」語氣像遊魂,毫無感情。

敷衍。

「再說一遍!」

賀誠瑾:「哇!好開心!」

這才對。

「你這次出差,跟萬誠簽合同了?」

「還沒有,預計下個月。」

「你感興趣?」我又問。

他點了點頭:「那麼大的項目,藍氏一家又吃不完,我跟著分點。」

「可以,你求我啊。」

「……」

「不求算了,想跟我合作的人可多著呢。」

賀誠瑾低眉輕笑,不慌不忙地拿起水杯抿了一口。

「聽說藍氏在申請一塊地,審批一直卡著……」

我咬緊後槽牙:「你有辦法?」

他語氣淡淡:「剛好有那麼點人脈罷了。」

「不過爭取那塊地的人也不少。」

「要不……你求求我?」

我:「……」

可惡!

被他裝到了!

其實跟賀誠瑾結婚的好處還是挺多的。

商業聯姻,資源共享。

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虧。

7

再次見到明薇和徐洋,已經是我結婚五個月後了。

他們也結婚了。

因為逃婚時的流言蜚語,並沒有舉辦婚禮,而是旅行結婚。

拍賣會場內,徐洋西裝革履,手上還盤著串珠子,看起來斯文儒雅。

唯獨隱藏在鏡片下的眼睛,閃著精光。

像個斯文敗類。

「誠瑾,這麼巧啊?」

賀誠瑾淡淡掃了他一眼,不是很想理人。徐洋也不惱,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之前的事情,是薇薇太胡鬧,讓賀總誤會了,我原本想去給你道歉,一直沒有機會。」

嘴上說著想道歉,這麼久了都沒露面。

實在沒時間,發條簡訊也行啊。

賀誠瑾倒沒生氣,淡淡應了聲:「沒事,現在道歉也來得及。」

徐洋一時被憋得說不出話,但面上笑容不減。

「你既已經結婚了,還是該一心一意。」

「藍曦小姐這種單純可愛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總不該跟你受委屈。」

突然被 cue 到,我抿了抿上揚的唇。

這話莫名戳到了我的笑點。

賀誠瑾突然偏頭問我:「很開心?」

「還行。」

誰聽了好話會不開心?

「你在我這兒受委屈了?」

「那倒沒有。」

要受委屈也是賀誠瑾受。

徐洋輕笑打斷:「誠瑾,你也太兇了,對女孩子說話還是要溫柔一些,難怪薇薇老抱怨你死板嚴肅。」

「對藍小姐,你要收斂一下脾氣。」

「你……」賀誠瑾想說什麼,奈何對方不給機會。

「先不說了,薇薇還在那邊等我。」

我暗暗搖了搖頭。

好茶。

賀誠瑾盯著他離開的方向,眉頭緊皺。

「你覺得徐洋怎麼樣?」

「性格溫順和善,說話也溫溫柔柔的,就是不太聰明,想說好話,也不知道提前打聽一下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如實說。

單純可愛。

善解人意。

哪個字跟我有關係?

賀誠瑾微笑:「你覺得我說話很兇,不夠溫柔?」

我本想回懟他兩句,但他神色認真,不像說笑。

「你不需要溫柔。」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已經見識到了賀誠瑾的嘴欠。

聞言,賀誠瑾神情一愣,隨即又透露出些許笑意。

「嗯,你也不需要單純可愛善解人意。」

我下意識點了點頭,隨即才聽出他的言外之意。

「賀誠瑾你什麼意思?」

「老娘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人!」

拍賣開始,好巧不巧,徐洋和明薇就坐在不遠處。

明薇是個古典系美女,氣質溫婉柔順。

和徐洋倒是挺搭。

「誠瑾。」她輕柔地喚了聲。

賀誠瑾沒應聲,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

明薇尷尬地笑了笑,委屈地看了眼徐洋。

徐洋拍了拍她手:「沒事。」

我湊到賀誠瑾耳邊,低聲道:「叫你呢,誠~瑾~」

賀誠瑾:「好好說話。」

「看著明薇坐在別人身邊,心裡難受嗎?」

「你在亂想什麼,我跟她已經沒關係了。更沒有感情。」

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覺得他是故意的。

其實心裡在意得不得了。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憑什麼我一個人難受?

想到這兒,我直接伸手掐向賀誠瑾腰間,狠狠用力。

一聲悶哼。

他顯然沒料到我的動作。

奈何公眾場所,只能忍著。

表面上還維持著從容穩重的姿態。

有人讚嘆:「這是賀總和藍總吧,兩人可真恩愛。」

我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手上的力道絲毫不減。

良久,我才鬆開手。

呼~

舒服了。

賀誠瑾鬆了口氣,揉了揉腰。

我警告他:「你就算有心思,也給我憋到離婚後,要是敢出軌,我弄死你!」

「還有,現在是在外面,天大地大都沒有我的面子大,你要是敢打我的臉,我一定真的『打』你的臉。」

賀誠瑾皺眉不解:「我有做什麼讓你誤會的事嗎?」

我也不理會,指了指展台上的那套珠寶。

「我要那個。」

賀誠瑾:「?」

「你給我買。」

男人的話哪有錢來得實在。

「你是真想要,還是在生氣?」

我冷笑:「我生氣的時候,你最好花錢哄我一下。」

「……」

千萬別捨不得讓男人付出。

虐文男主有一大半都是慣出來的。

他或許捨得跟你分手。

但一定捨不得為你花費的時間精力和金錢。

起拍價一千萬的珠寶。

賀誠瑾剛競拍,徐洋就開始加價。

明薇轉身看過來:「誠瑾,那套珠寶很漂亮,我也很喜歡。」

賀誠瑾神色無異:「嗯,想要就買。」

話雖這麼說,在徐洋加價後,他又豪氣地加了兩百萬。

意思很明顯:價高者得。

兩個男人針鋒相對,價格很快被抬到了兩千三百萬。

而這套珠寶的價值,也就在兩千萬左右。

我突然覺得有點可笑。

他到底是在跟徐洋較勁,還是在和明薇較勁?

這幾個月過得太安穩,賀誠瑾又太聽話。

我都快忘了,他愛的人不是我。

我偏過頭,碰巧對上的明薇的目光。

其實我跟她不熟,甚至認識賀誠瑾之前,我都沒見過她。

「藍小姐,真不好意思,誠瑾他可能還在和我置氣……」

她笑得溫婉,但歪頭的樣子頗具挑釁意味。

呵。

笑死。

我冷笑著別開臉。

「賀誠瑾。」

「怎麼了?」

「不要了。」

「什麼?」

「讓給她。」

他沒注意到我的情緒:「沒事,他爭不過我。」

眼看他還要繼續,我摁住他的手。

平日裡我嬉皮笑臉,沒個正形。

第一次見到我嚴肅冷漠的樣子,賀誠瑾感到一股莫名的緊張。

下意識拉住我的手:「你怎麼了?」

「我說……不、要、了。」

賀誠瑾也不知怎麼了,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你剛剛不是想要嗎?」

「我現在又不想要了,有問題嗎?」

給她就是了。

「一套首飾而已。」

一個男人而已。

「我不缺首飾。」

最終明薇得到了那套珠寶。

「不好意思了藍小姐。」

她嘴上說著不好意思,眼中的得意明顯。

我也沒生氣,面上依舊帶著得體的微笑:「不過是一套首飾而已,你喜歡就好。」

我意有所指道,「可若付出的代價,超過了它本身的價值,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做虧本的買賣。」

無論是物品還是人。

恰巧這時,周圍傳來幾聲嘲笑。

「花三千萬拍這套珠寶,瘋了吧?」

「不是錢多燒的,就是腦子不好。」

「我可以買貴的,但不能買貴了。」

不知誰家的小輩,說話沒個分寸,很快被一旁的長輩制止了。

徐洋和明薇頓時愣住,面上笑意散去,紛紛安分下來。

最後一件拍品是一套古董茶具,也是我今天來拍賣會的目標。

這可比那套珠寶要有價值。

最終,我以 8300 萬的價格拍下。

8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沉著臉。

賀誠瑾好幾次搭話,我都沒理會。

剛才疏散的火氣又重新涌了上來。

「把手給我。」我瞪向他。

賀誠瑾雖然不知道要幹什麼,但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見他沒動,我扯過他的手,擼起袖子,朝胳膊上咬了下去。

「嘶——」

「藍曦,你屬狗的。」

「我咬狗的。」

「呸!」咬完後,我還裝作吐了吐狗毛。

呼~

舒服了。

「你到底生什麼氣?」

我沒理他。

司機在前面靜靜地開車,一句話不敢說。

回到家,我給自己倒了杯水,語氣淡淡:

「明天我們去把婚離了吧。」

「什麼?」賀誠瑾以為自己聽錯了。

「藍曦,我沒惹到你吧,從結婚到現在,你什麼要求我沒辦到?」

我點頭:「嗯,你表現很好。」

賀誠瑾:「……」

「我就是不想繼續了。」我反問。

回應我的是長久的沉默。

「離婚!」我惱了。

他垂著頭,低聲吐出兩個字:「不離。」

「為什麼?」

……

「說話!」我催促道。

「咳,說好了一年再離。」

呵。

我就知道他說不出什麼好話!

賀誠瑾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突然不想離婚了。

「是不是今天見到明薇,你誤會什麼了?」

「我和她真的沒關係了。」

我冷笑:「哦,你跟我解釋什麼?」

「你到底為什麼生氣?」

「我沒生氣。」

「……」

氣氛僵持之際,敲門突然響起。

見賀誠瑾站著不動,我沒好氣道:「開門去!」

他出去將外賣拿進來。

是一盒抹茶蛋糕。

賀誠瑾解釋:「你不是說生氣的時候要我花錢哄你嗎?」

「我訂了你喜歡的衣服和首飾,明天才能送來。」

「你可以先吃蛋糕。」

我:「……」

其實賀誠瑾說得也沒錯,他確實滿足了我的所有要求。

這不就是我想要的嗎?

愛不愛無所謂,對我好,有求必應就夠了。

我突然捨不得離婚了。

「現在還生氣嗎?」

「我沒生氣!!!」

賀誠瑾:「……」

「嗯,沒生氣。」

「是我想給你買。」

他好窩囊,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不是喜歡明薇嗎?我放過你,你應該高興。」

「我不喜歡她了。」賀誠瑾問,「她都當眾逃婚,打賀家的臉了,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繼續喜歡她?」「我很賤嗎?」

我:那倒也沒有。

「你今天爭那套珠寶,難道不是因為跟她置氣?」

賀誠瑾承認:「剛開始是因為你讓我買,後來競價確實有生氣的成分……」

「可是我不該生氣嗎?」他發出靈魂質問。

「畢竟她那麼耍我,我沒報復回去,已經算是我人品好了,我還不能生氣了嗎?」

這個嘛……

我竟覺得有幾分道理。

如果我結婚時,新郎逃婚。

不把他打進醫院算我下手輕。

賀誠瑾突然板起臉:「藍曦,你就是覺得我不該生氣,不該記仇,我就該有一個深情的人設,這樣才符合你的想像。」

我愣住了:「不……不是,你生什麼氣?」

「我沒生氣!」

「……」

9

「藍曦,你說你喜歡我,其實我一直不是很相信。」

「那我以後對你好一點?」我試探道。

「不是這個意思。」

他解釋道,「很多人都說過喜歡我,他們覺得我出身世家,學歷高,事業有成,無所不能,感情上情深不悔,可這都是他們想像出來的我。」

「實際上,我物理考過 16 分,沒學過樂器,也不唱歌,因為我五音不全,而且我會記仇,有嫉妒心,還很陰暗。」

「我嫉妒我妹妹,因為我爸對她比對我好,上學時徐洋得罪我,我背地裡沒少針對他。」

「所以,你喜歡的只不過是你用想像力構建出來的一個虛擬完美的人設,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我點了點頭。

懂了。

他自卑。

唉,能把我的自信分給他一點該多好。

賀誠瑾欣慰地點了點頭,欣慰中還帶著些許失落。

「這就對了,你只是不了解真正的我……」

我嗤笑:「我怎麼不了解你了,我連你吃飯用手抓的樣子都見過。」

「你什麼時候見過?」賀誠瑾難以置信。

「你還嗍骨頭。」

「……」

我很早的時候就發現,賀誠瑾好像有包袱。

可能是因為外界對他的評價頗高,他總是端著,對自己要求也很嚴格。

但他在他爸爸面前的時候,包袱最重。

賀伯父屬於那種嚴格的大家長,對賀誠瑾要求特別高。

能把一個考 16 分的學渣培養成高才生,已經可以想像到他的厲害之處了。

賀誠瑾光是站在他面前都會緊張。

結婚前,林阿姨邀請我去賀家做客。

賀誠瑾和他父親忙工作,回來遲了,保姆重新為他們準備了飯菜。

我跟阿姨在客廳看電視。

賀家父子倆吃飯,一個比一個嚴肅板正。

而賀誠瑾淡定地夾一塊糖醋排骨,一直夾不上來。

直到賀伯父接了個電話離開。

他望著父親離開的背影,鬆了口氣,轉頭從盤子裡捏起一塊排骨啃了起來。

因為啃得急切,弄得滿嘴油。

你能想像嗎?

聽到父親回來的腳步聲,他匆匆扔下骨頭,拿紙巾將油擦乾淨。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思緒拉回。

賀誠瑾面色平靜,呆呆坐著,其實心裡已經沒臉見人了。

我繼續吐槽:「其實你睡覺不太老實,經常踢我,我半夜會被你踢醒。」

「抱歉,我下次注意。」

沒關係,我每次都踢回去了。

「還有……」

「沒有了。」他一把捂住我的嘴。

事已至此,離婚的事誰也沒再提及。

我趴在茶几上吃著蛋糕,賀誠瑾還在抱怨拍賣會上的事。

「你沒看見徐洋那囂張的樣子,要不是你阻止我,他絕對拍不下那套首飾。」

隨即又補充道,「我討厭他,不是因為明薇,上高中時我就覺得他不是好人,你以後也離他遠點。」

我默默看著沒說話。

突然覺得賀誠瑾這副「放飛自我」的姿態有點好笑。

「你笑什麼?」他問我。

我輕咳兩聲,問:「你為什麼討厭徐洋?」

他神色怪異:「形容不出來,就感覺他說話奇奇怪怪的。」

「……」

「高中時就這樣,他面上笑嘻嘻,看起來脾氣很好,卻總是挑撥離間。」

「每次跟他生氣,別人都認為是我在仗勢欺人。」

……

「蛋糕太膩了,給我泡杯茶。」

他聽話照做了。

「你也喝點。」

「我不喝。」

「喝點吧,補補。」

……

賀誠瑾不懂。

我問他:「那你怎麼報復的徐洋?」

賀誠瑾說:「我扎過他的自行車胎。」

想了想,他又補充,「11 次。」

「他每得罪我一次,我就扎一次。」

「11 次,他後來沒招惹過你了?」我問。

「後來他再也不騎車上學了。」

我:「……」

賀誠瑾和徐洋還有私仇。

10

賀父賀母讓我們回家住幾天。

賀誠瑾臨時要出差,我一個人回去。

雖然賀父賀母也算相敬如賓,關係和睦,但我還是不太喜歡賀家的氛圍。

晚上,我在客廳陪賀小妹打遊戲。

「嫂嫂,你能不能跟哥哥說一聲,不要再給我補課了?」

賀言諾今年初一,考試沒考好,賀誠瑾在假期給她請了家教輔導。

我摸了摸他的頭:「你哥是看你考得太差,才給你補課。」

「可是爸爸都說我學習不好也沒關係,以後有哥哥養我。」

賀言諾年紀最小,在家裡也最受寵,連一向嚴肅古板的賀父在她面前都像個慈父。

我輕笑:「那你哥哥不願意養你怎麼辦?」

「那倒不會,雖然他年紀比我老,長得不好看,脾氣又臭,還老是凶我,但他會給我零花錢,還給我買好多禮物。」

「哈哈哈。」賀誠瑾還挺不受待見。

「爸媽說我是賀家的小公主,以後嫁人,他們會給我挑全世界最好的男人,一輩子對我好。」

聽到這兒,我嘴角的笑容漸漸僵硬。

「那你哥哥怎麼說啊?」我問。

「哥哥說大清亡了,沒有公主,我如果再不務正業,他就送我去和親。」

我:「……」

「你哥哥讓你好好學習,是希望你好,你可以成績不好,但不能不學,你可以學唱歌,學跳舞,學畫畫,也可以當運動員,當醫生,要看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打遊戲。」

「哥哥說只要我考上大學,他就送我去打職業。」

我點了點頭,跟她解釋:「你哥哥是對的。」

「你爸媽……也沒錯,但如果你聽你哥哥的話,長大後你的選擇才更多一些。」

賀父賀母無非是希望她過得輕鬆幸福,提前為女兒鋪好前方的路,但長輩的想法和我們多少有些代溝。

正聊著,賀誠瑾從門外進來。

「你回來了?」

他面色疲憊,點了點頭。

查帳的時候,海城分公司出了點問題,他趕去處理。

「沒出事吧?」

「沒,都解決了。」

「那就行。」

他又看向賀言諾,後者心虛地往我後面躲了躲。

賀誠瑾見狀,過來揪住賀言諾的耳朵:「你是不是又罵我了?」

「啊啊啊我沒有!」

「嫂嫂你看他!」

賀誠瑾:「你叫她也沒用,她要幫也是幫我。」

我剛伸出的手頓時有些無處安放。

突然,賀父走到了二樓樓梯口,歡快的吵鬧聲戛然而止。

幾乎一瞬間,賀誠瑾正經起來。

「爸。」

「你來我書房一趟。」

「知道了。」

我和賀小妹對視一眼,紛紛有種不好的預感。

賀父很少會罵人或大吼,大多都是找對方「談話」。

嚴肅表情和不怒自威的語氣,足以給人壓迫。

賀誠瑾回房間時,額頭有擦傷。

不嚴重,盲猜是扔文件時,邊角劃到的。

我想問,但又怕他覺得丟臉。

翻出藥箱,我安靜地給他擦藥。

他也不說話,任我擺弄。

「不是說事情都解決了嗎?」

「出事的時候來不及找我算帳,今天補上。」

「……」

那麼大的公司難免會出點紕漏,也多虧賀誠瑾認真排查,才沒有造成嚴重後果。

最後就算真的爆出問題,也落不到賀誠瑾頭上。

賀父那麼生氣,無非是擔心賀氏的利益有損。

「你爸好可怕。」

「我也覺得。」

「其實你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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