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他才不窩囊呢完整後續

2025-07-22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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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邪門得很。

她初來那個月,書院有一場考核。

明明按規定,只有算籌、文章都獲得甲等,才能得到那隻價值二兩銀的狼毫筆。

我鉚足了勁,好不容易兩門堪堪得到甲等。

可謝宓不過一句自責的:「這次是我粗心,下次我會注意,一定不會辜負夫子教誨。」

便引起群情激奮。

「謝宓初來書院便有此成績,已經極好了。」

「先生,薄暮雲此次考核成績定然是僥倖,她的那支狼毫筆,理應給謝宓。」

「就是!理應給謝宓!」

……

放在從前,夫子早就斥責他們「胡鬧」了。

可那次。

竟當真將本該屬於我的狼毫筆,給了謝宓。

誠然。

她長得好看,性格也隨和,事後甚至將筆還給我。

可類似的事數不勝數。

我就是覺得她詭異,對她喜歡不起來。

然而我不過在大街上,幫她向坑她錢財的商販理論過幾句。

她就賴定了我似的。

整日:「小雲,我能和你做朋友嗎?」

「我們是朋友,你幫過我,以後我也一定會幫你的。」

今日她找來,我完全沒料到。

也沒料到,阿兄看見她後會愣住。

此刻看著阿兄的背影,我心中忽然湧出一陣不好的預感。

但來不及細思,謝宓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小雲?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好什麼好?

沒看見我哭著嗎?

「你來做什麼?」

擦乾眼淚,我語氣不善。

她也不在意,絞著衣袖。

「我、我只是擔心你……」

誰稀罕她擔心了?

根本不想搭理她。

「你回去吧,夫子那裡我明天自己解釋。」

說完,不再看她的表情。

「嘭」的一聲,合上門。

12

看見謝宓為什麼愣住?

阿兄只說沒有解釋,只說見她容貌似故人。

可這天之後,他卻變得越來越奇怪。

之前,雖然他也時常愁眉苦臉,好似除了抄書,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但至少我調皮搗蛋,他會揍我。

可現在他連我都不揍了。

整日將自己關在房裡。

要不是每天一大早,一成不變放在我房間的雞蛋面。

要不是每次在門外喚他,他語調淡淡的:「我沒事。」

我都懷疑他死了。

阿兄的狀態讓人擔憂。

我不放心。

猶豫兩天,本想向夫子告假在家。

但第三天一大早剛到書院,還沒找夫子,就被一群人團團圍住。

他們七嘴八舌、氣勢洶洶。

「薄暮雲,謝宓的錢袋子是不是你拿的?」

「前幾日你不告假就跑出書院,如此反常,肯定是你偷的!」

「怪不得謝宓緊跟就追出去了,若不是咱們瞧她遲遲未交,都不知道你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我:???

不是?

他們有病吧?

謝宓錢袋子丟了,交不出束修,關我什麼事啊?

謝宓這人,真的很邪門。

這已經是數不清第多少次發生類似的事了。

在她身上,好像所有不幸最後都能變成好事。

而她的失誤出錯,都會轉嫁給別人。

這次,是輪到我了?

有點煩。

儘管謝宓在我身前拚命解釋。

「真的不關小雲的事,是我不小心,大家別問了。」

「小雲,你快告訴他們呀,真的不是你……」

我才不要。

「本就不是我做的。」

我承認。

我就是不喜歡她。

不想順著她的話,語氣也冷了些。

但我沒想到,話才剛說完,大家又像瘋了一樣。

「謝姑娘,這種窮鄉僻壤里出來的人,你還幫她說什麼話?」

「你看她,她什麼態度吶?」

不知道是誰喊了聲:「送去官府吧!一查便知是不是她!」

人們便著了魔一般。

連趕來的夫子都無視了,將我推搡著往外走。

但我怎麼可能乖乖跟去官府?

白月城縣令有點病。

不管是誰,無論報什麼案子。

被告的那方,都要先打一頓再說。

誰去誰傻哦。

我當然要跑了。

被阿兄追著攆了幾年的好處,在今天體現得淋漓盡致。

十幾個人,沒一個追得上我。

躲進巷子的破草蓆後,聽浩浩蕩蕩的人聲越來越遠。

我才小心探出頭。

我本想先回書院,找山長和夫子。

但剛起身,耳畔忽然傳來一聲「小雲?」

以為是去而復返的同窗。

我本能地要跑。

然而一轉頭,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狗娃子!」

13

上一世阿兄離開村子前,將我託付給狗娃子的娘,林嬸嬸。

和他同吃同住兩年,我當然認得出來。

驟然重逢,我有些意外。

也很驚喜。

「你怎麼在這裡?」

他笑著撓撓頭:「我跑商隊呢,也是巧,今天剛好就碰見你。」

「你咋了?那麼多人追你?」

雖然是久別重逢。

但我絲毫沒有久別的尷尬。

揀重要的和他簡單說了說。

「我準備回書院找山長,山長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儒士,應該不會和他們一起胡鬧的。」

然而他卻皺眉,摸摸下巴。

「你就想過……他們追不到你,會找去你家嗎?」

心口「咯噔」一聲。

找去我家?

壞了!

我阿兄!

果然,匆忙跑回家。

家門口已經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有人叫囂,要阿兄交出我。

也有人大喊:「薄暮雲小偷!送她報官!」

裡面的人吵吵嚷嚷。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

而我阿兄站在人群中央,面無表情,直視帶頭的人。

「舍妹雖性子跳脫,但並非是非不分之人。」

「你們若認為是她偷盜同窗束修,就得拿出證據。」

「若有證據,我這個做兄長的絕不包庇。」

他微頓。

眯了眯眼睛。

「但若沒有……空口汙衊也是要動刑的。」

在我的記憶里,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

阿兄都不是性子強硬之人。

甚至在來白月城之前,他還窩囊得有些過分。

可今日。

他抬頭挺胸,不卑不亢。

那雙直視眾人的眸子,沒有一絲窩囊、畏懼。

甚至還有些不怒自威的霸氣。

儘管這是重生以來,我第二次見他這副模樣。

但還是有些呆。

忍不住想:「這……還是我阿兄嗎?」

誠然。

他是。

此刻,他轉頭,看向姍姍來遲的謝宓和夫子。

「夫子教了舍妹那麼多年,想必很清楚她的性子。」

「若當真篤定是她闖禍,還請將人證、物證一一列舉。」

「否則,你們也別想動她分毫!」

陽光下。

阿兄的身影好像在發光。

他鏗鏘有力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匹馬似的,衝撞著我的胸口。

讓我有些眼熱。

這一刻,我好像突然就懂了。

從前他不是不敢去要周嬸摸走的雞蛋。

也不是不敢同屠夫理論少稱的豬肉。

他不是窩囊。

那些事,他只是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我。

14

眾人當然拿不出證據。

在謝宓哭著再三解釋之後,人們終於冷靜些許。

然而,人群正要散開時。

書院的另外一個夫子匆匆跑來。

他看看謝宓,同夫子小聲說了句什麼。

離得遠,我聽不清。

只看見同他們距離不遠的阿兄,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人們終於散了。

連哭著說要等我回來,和我解釋道歉的謝宓,也被帶走。

「嘭」的一聲。

木門被阿兄重重合上,落了鎖。

我也顧不得還有沒有人看熱鬧,連忙沖回去。

可是門從裡面鎖上,我打不開。

拍門喊了好幾聲「阿兄,開門」,裡面都沒有一點動靜。

還是狗娃子翻上牆。

「我去開門。」

他翻牆的動作過於熟練。

但我也沒時間在意。

因為門一開,衝進屋子,就見阿兄手裡拿著一把菜刀。

而刀已經架在他脖子上了。

這一幕令我大駭,一下子忘了呼吸。

好在狗娃子動作夠快,劈手將刀奪過。

可明明上一次還聲稱掉進井裡,是不小心的阿兄。

這次卻絲毫沒有解釋。

只是瞪大眼睛,一雙眸子中盛滿驚懼。

輕顫著喚我:「小雲……」

我出不了聲。

上一世,阿兄掛在林子裡的畫面,驀然闖入腦海。

滔天的恐懼將我淹沒。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

「你在做什麼?」

「你想死?」

他大概想解釋。

但他嘴唇翕動,半晌,卻一句話都沒說。

好好好!

一心想死是吧?

腦中理智的弦斷裂。

我的恐懼瞬間轉為怒火,一把奪過菜刀。

「小雲!你做什麼?」

阿兄終於出聲了。

大概見我表情兇狠,他和狗娃子都急了。

我才不管。

我就是要出門。

「做什麼?」

「去殺人!」

15

我沒想真殺人。

我就是生氣。

提刀就往外沖時,腦子裡都是空白的。

身後,阿兄的聲音咬牙切齒。

「殺人?殺誰?」

「你活膩了?知不知道殺人是要償命的!」

當然知道。

但是——

「你都要死了,你管我!」

我跑得飛快。

餘光瞥見阿兄的臉一下子黢黑。

隨手抄起常揍我的掃帚,邊攆邊罵。

「薄暮雲!站住!」

「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呵。

笑死。

打斷我的腿?

以前他能追上,都是我放水。

今天我用盡全力跑,他哪裡追得上?

他追不上。

開始搬救兵。

「趙安,快!攔住她!」

趙安。

狗娃子的名字。

狗娃子雖然能追上我,但他不攔。

「我不要。」

「小雲想做什麼,我都幫她。」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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