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我成了賢惠人妻。
丈夫溫柔體貼,就是精力不濟,一回家就開始睡覺。
「老婆,我有點累,今晚先睡了。」
隔壁的鄰居弟弟,清純男大,隔三差五跑來借醬油。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似乎為我憤憤不平:「姐姐,哥哥也真是的,怎麼能留你一個人在家裡呢?」
丈夫的熟男上司,高大俊朗,在一個深夜敲響了我的房門。
男人伸出長腿抵住門,眼神幽深:「夫人,你也不想你丈夫失去這份工作吧?」
我:「?」
不對,十分里有十二分的不對。
1
我是職業穿書人。
平時負責的板塊是病嬌反派系列,也就是給各個病嬌反派做白月光。
然後治癒病嬌們的陰暗內心。
但由於劇情重複率太高,系統害怕我產生職業倦怠,讓我去人妻副本放鬆一下。
負責人妻板塊的系統提供了三個不用動腦的副本供我挑選。
第一個副本叫《即使被萬箭穿心,我也要 x 死那個美強慘》
標籤:「白切黑」、「美強慘」、「黑切黑」。
我:「……」
基本每個病嬌反派都帶有這個標籤,pass。
第二個副本──《抖 m 處男要翻身》
標籤:「我命由主人不由我」、「主人請再愛我一次」、「啊~主人,冷~」。
我:「……」
有點過於色情了。
我的目光落在第三個副本上。
《噓,老公在睡覺》
標籤:「睡美人」、「肌肉男僕」、「綠茶小狗」。
這個勉強正常一點,我點了確定。
系統提示:【請輸入您的名字。】
我打下【溫書韞】三個字。
眼前一黑,耳邊像是蒙了一層膜。
以至於我沒有聽到人妻系統那句【為了提高宿主的體驗,以及體現出系統的人性化,本系統特意安排了宿主曾攻略過的角色。】
下一秒,我出現在一間臥室。
機械的系統音響起。
【歡迎玩家來到《噓,老公在睡覺》副本,您的身份是賢惠妻子。丈夫總是精力不濟,作為妻子的您會犯錯也是人之常情。】
【自由度:90,開放度:100。】
【祝您玩得愉快。】
下一刻,臥室的門被打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揉著眉心走進來,聲音疲憊道:「老婆,我有點累,今晚就先睡了。」
系統提示音響起。
【這是您的丈夫紀韞,性格沉悶,目前在一家大型公司擔任技術總監。】
紀韞躺在床上,很快陷入熟睡狀態。
我:「?」
下一刻,外面傳來敲門聲。
「篤篤——」
我打開門,正好對上一張陽光帥氣的臉。
【這是您的鄰居薛望,極具藝術天賦的天才畫家,目前是大三學生。】
薛望留著一頭披肩長發,隨意地扎在腦後,身上衣服也鬆鬆垮垮的,露出了漂亮的鎖骨。
是藝術家們素來鍾愛的鬆弛感。
他說:「姐姐,你好,我叫薛望,住在隔壁。」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門,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我正在做飯,家裡沒醬油了,姐姐那裡有嗎?」
我:「?」
晚上十一點,借什麼醬油?
我心中疑惑,但還是點頭道:「有的,你等等。」
「謝謝姐姐。」
薛望借完醬油,又過了十分鐘。
敲門聲再次響起。
薛望手中拿了一瓶醬油和一盤小點心。
點心小巧精緻。
他彎了彎眼睛,說:「姐姐,謝謝你借我醬油,我做了甜點送給你。」很快,他露出一副懊惱模樣,「今晚上真是麻煩姐姐了,我今天一天都在趕畫稿,實在抽不出時間去逛超市。」
「沒事,學業最重要。」我接過,客氣地笑了笑。
薛望的目光落在鞋櫃的方向,那裡規矩地躺著一雙黑色皮鞋。
「姐姐,是哥哥回來了嗎?」
「對。」
「他怎麼回來了?」
「啊?」
薛望看起來有些憤憤不平:「哦,我的意思是,哥哥也真是的,天天這麼晚回家,白天把姐姐一個人留在家裡。」
我隨便找了個藉口:「他忙。」
「原來如此。」他的眼波一轉,「姐姐要嘗嘗我做的菜嗎?我的手藝不錯。」
我心說,我現在的人設是賢惠妻子。
缺你這點手藝嗎?
嘴裡仍舊禮貌一笑,婉拒道:「不用,我不餓。」
「好吧,晚安,姐姐。」薛望看起來有點遺憾,戀戀不捨地揮手告別。
「晚安。」
2
紀韞在早上七點準時醒來,洗漱後去了廚房做早餐。
我已經醒了,但是懶得睜眼。
本來就是來放鬆的,我才不會真的走人設。
紀韞吃完早飯,來到床邊親了親我的額頭。
「老婆,我去上班了,早餐在桌上,醒來後記得吃。」
我這才睜眼看他。
從昨晚到現在,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長相。
他的皮膚白皙,五官端正,鼻樑上架了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有點像老式帥哥。
紀韞見我醒來,親昵地蹭了蹭我的額頭,問:「吵醒你了?」
我有一陣恍惚,好熟悉的感覺。
他忍不住笑,問我:「怎麼這樣看我?」
我沒有回答,只是推開他的臉,說:「去上班吧。」
「遵命,老婆!」紀韞屈臂做了小學生打報告的動作。
紀韞上班後,我本想在這個副本轉一轉。
沒想到我走不出這棟樓。
只得又回到了房間。
薛望又來借了一次醬油。
這次,他為了感謝我,邀請我去他家共進午餐。
我覺得無聊,就同意了。
薛望家裡的裝修很法式復古,客廳還擺放著一架三角鋼琴。
「只是吃飯未免有些無趣,姐姐想聽什麼?」他的手指從黑白琴鍵上撫過,指尖流瀉出優美的曲調。
「都行。」
薛望點燃了蠟燭,又去窗邊拉上窗簾。
餐桌上擺了牛排和紅酒。
他坐在鋼琴前,說:「那我也就隨便了。」
燭火昏暗,動聽的旋律在房間裡響起。
我坐在餐桌旁,撐著頭看他。
薛望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無袖紗衣,他的手臂既不瘦弱,也不過於健壯。
剛剛好。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注視,薛望微微偏過頭,露出一個笑容。
下一刻,那件紗衣從脖頸處脫落,落在腰間,變成了一條白裙。
琴音一頓,他驚呼一聲,面對著我站起來。
「哎呀!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衣服怎麼散開了。」他的臉上露出羞澀的表情。
我:「?」
薛望上前幾步,微微垂眼,問:「我的身材應該沒有哥哥好吧?」
「?」
「我是個藝術生,平時都沒有時間去鍛鍊的,哥哥已經工作了,想必經常會去健身房健身。」
「?」
「姐姐?」他眨巴著一雙濕潤的狗狗眼,無辜地看著我。
嘰里咕嚕地說什麼呢,牛排都要涼了。
我從他身邊走過,拉開窗簾,光線重新透入室內。
薛望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顯然是鍛鍊過的。
我沒拆穿他,說:「換件結實的衣服,然後吃飯吧。」
「……」他幽怨地看著我。
3
紀韞又是快到十一點才回家的。
一回家先奔廁所洗漱,再去床上睡覺。
「老婆,我好睏,先睡覺了。」
他剛睡下,門外又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我打開,這次是張陌生的臉。
男人二十七、八歲左右,梳著大背頭,五官深邃精緻,仿佛是被雕刻出來的藝術品。
他很高,大概有一米九以上。
還有著寬肩窄腰大長腿。
像是枝頭熟透了的果實,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糜爛感。
他說:「夫人,晚上好。」
【這是您丈夫的上司周弦越,孤兒出身,靠著自己的努力一路成長為商業不可小覷的男強人,有著傲人的胸圍和獨特的個性。】
我:「?」
我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周弦越的胸口。
白色襯衫的扣子似乎快要崩開。
我說:「你好,請問你是?」
「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周弦越,是你丈夫的上司。」
「周先生,深夜來訪可是有什麼要事?」
「只是單純想要見見夫人。」
「?」
周弦越垂頭,灼熱的呼吸灑在我的頭頂,他的聲音很委屈:「夫人不記得我了嗎?」
「?」
「我一直記得夫人,想著夫人。」
「?」
這個人有點詭異了,我正準備關門,他伸出長腿抵住門,灼熱的氣息縈繞在我耳邊。
「夫人,你也不想你的丈夫失去這份工作吧?」
「?」
不對,十分里有十二分的不對。
這是什麼人妻副本?
3
我鬆開了門把手,下意識後退。
周弦越步步逼近,反手關上了門,將我困在角落。
他低頭,握住我的手貼在他的臉上,彼此的氣息混著濃郁的香水味纏繞在一起。
「夫人,你怎麼不看我?」
我:「……」
「我長得很好看的,你看看我。」
「……」
我從周弦越手心中抽出手,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巴掌落在他的胸上,原本搖搖欲墜的扣子頓時掉落到地板上。
我:「……」
本來想打臉的,但他的胸實在太大了,沒忍住打在他胸上了。
周弦越微微挺起他的胸膛,露出委屈的表情。
「我的臉比胸好看許多。」
隨著他的動作,胸口的扣子又崩開幾顆,襯衫半敞開,露出傲人的大胸肌。
此刻,我沒空看他的臉。
「你的……好大。」我不自覺睜大了雙眼。
周弦越問:「你想摸摸它嗎?」
要知道反派都有保守癖,平時穿衣都是從脖子遮到腳。我哪裡見過此等風光。
我仿佛一個進城務工的農村小妹,剛下火車就遇到頂級男模,臉上露出了沒見過世面的表情。
「可……可以嗎?」
我在心裡默念,對不起了老公!
我也想要堅持賢惠人妻人設的,可是周弦越實在太大了。
「當然了。」頂級男模主動牽著我的手放到了胸肌上。
客廳光線昏暗,我們廝混到沙發上。
周弦越難耐地發出一聲喘息。
「嘶──別掐。」
「抱歉。」
他的手指插進我的頭髮里,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按摩著我的頭皮,聲音帶著幾分輕嘲。
「你果然只是饞我的身子。」
我:「……」
「溫書韞,當年你口口聲聲說愛我,眼睛卻是盯著我的胸,你這個大饞鬼。」
「……」
我已經認出他了。
是我曾經的攻略目標,女尊文里的大反派。
此人內心陰暗,疑心病極重,嘴巴還毒,超級難搞。
廢掉我好幾個人設,最終破罐子破摔,擺爛了才讓他勉強相信我。
這輩子對著他發過的誓能讓我被雷劈死一萬次。
【恭喜玩家,達成「再續前緣」成就。】
一知道是老熟人,我也不裝了。
我不滿地拍了他的胸一下,說:「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們正在偷情,你認真點。」
周弦越睨我一眼,好笑道:「你知道我們像什麼嗎?」
「什麼?」
「喂奶。」
「……」
他乾脆把我打橫抱在腿上,把我的頭按在胸前,說:「寶寶乖,喝奶奶。」
「周弦越你沒毛病吧?」
這才幾分鐘,他就不演純情那套了,整個人快要騷上天。
周弦越「嘖」了一聲,「你死後我給你殉情,沒想到你在這裡過上好日子了。」
「什麼好日子,不是你勾引我的嗎?」
「對啊,我輕輕勾引一下,你就像餓狼似的撲上來了,也不管那個男人是誰。」他開始陰陽怪氣,「也不管自己老公是不是還在。」
「……」
雖然是設定上的老公,但我依舊生出了背德感。
我心虛地起身,去臥室看了一眼,確定紀韞依舊在熟睡才放下心。
周弦越一雙長腿隨意地放在茶几上,略帶嫌棄地掃視了一眼周圍。
「這是你的世界?」
「嗯……」我含糊地應了聲。
他挑了下眉頭,卻沒再追問,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走過去。
他問:「還吃不吃奶?」
「……」我哽了下,「你好歹曾是黃花大閨男,說話能不能文明點。」
「我現在也是黃花大閨男。」
「……」
話雖如此,我的行為很誠實。
正要更進一步時,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我沒搭理,薛望的聲音響起。
「姐姐,你睡了嗎?我又忘買醬油了。」
我:「……」
「喲,還在隔壁養了個小情人。」周弦越不滿地掐了下我的腰,「溫書韞,你可真會享受啊。」
「啊——」迎著他審視的目光,我痛呼出聲。
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
「姐姐,你怎麼了?」
「……」
我茫然地抬起頭,終於知道不對勁之處。
臥室里是熟睡的丈夫,面前是丈夫的上司,屋外是來借醬油的鄰居。
這是 po 文里的人妻!
4
敲門聲還在持續。
我瞪了周弦越一眼,才去廚房拿了一瓶醬油,過去開門。
薛望警惕的視線落在我身後,像個上門捉姦的丈夫。
我也認出他了。
他是校園文里的大反派,表里不一,反覆無常。童年悲慘遭遇導致他極度缺愛,見不得世間美好,毀壞慾望極強。
攻略他時,我覺得自己擁有了普度眾生的胸懷。
我們結過婚。
一想到這輩子都要度他,我就覺得人生無望。所以一攻略成功,我立馬靠著病弱設定,在新婚的當晚上死遁了。
我問:「你在找什麼?」
薛望收回視線,露出無辜的表情,不答反問:「姐姐是在待客嗎?」
「……」
這怎麼回答?
他握住我的手,在看到我凌亂的頭髮時,眼神一暗,說:「姐姐,如果你寂寞,為什麼不來找我呢?」
我還想再裝一下,猛地抽回手。
「胡說八道什麼,我和我老公在一起怎麼會寂寞?」
他的眼神很受傷。
「老公?我也是你老公!」
「……」
真是要死!
我下意識看了眼沙發方向,心中不斷打鼓。
薛望按著我的肩膀,眼中充滿了欣喜。
「溫書韞,姐姐,你也認出我了是不是?」
「……」
「你死後,我自殺了,我就知道,靈魂跟著靈魂,一定能找到你的棲息地。」
【恭喜玩家達成「靈魂棲息地」成就。】
我:「……」
死孩子,別說了。
果不其然,身後傳來周弦越的聲音。
「溫書韞,好本事,大家都爭著搶著給你殉情。」
他不悅地推開薛望,將我攬入懷中。
我心虛,不敢說話。
薛望的視線不停地在我們身上巡視。
周弦越的襯衫已經變得皺皺巴巴的,胸前那處紅印濃重。
薛望冷笑一聲道:「穿成這樣,出來賣的?」
周弦越反唇相譏:「有些人想賣還賣不出去呢。」
「廉價貨當然大賣。」
「總比倒貼送上門都沒人要的貨色好。」
「大叔,你學過潔身自好這四個字嗎?」
「大叔?你這輩子是活不起,活不過 27?」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
聲音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這一層樓有看熱鬧的鄰居打開了門。
雖然我是在副本里,還丟掉了腦子,但沒有丟掉羞恥心。
我不得不制止他們,說:「都別吵了,我老公還在呢。」
兩人立馬噤聲。
都什麼事啊,原配還在睡覺,小三和小四在家門口吵起來了。
「都滾回去睡覺!」我把兩人推出去,然後狠狠地關上門。
該死的系統,說好的度假,結果給我搞舊情人見面會。
我轉身,就看到本該睡覺的人站在客廳。
紀韞眼神幽深,問:「老婆,怎麼了?」
【當熟睡的丈夫清醒了,會發生什麼事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我:「……」
5
沙發上一片狼藉,還殘留著陌生的香水味。
我打了個哈欠,說:「送外賣的送錯門了,明明是隔壁訂的飯,偏說是我訂的,你說奇怪不奇怪?」
順帶關上了客廳的燈。
紀韞配合地笑了一聲,從鼻腔里哼出一個音節。
由於周弦越和薛望的存在,我不清楚紀韞是不是也是舊情人之一,心中不免忐忑起來。
「老公,你怎麼醒了?」我試探道。
整個房子裡,只有臥室的檯燈亮著。
我看不清紀韞的表情。
他說:「餓醒了。」
「……」
原來如此。
「老公,你要吃些什麼嗎?」我拿出手機準備點外賣。
「不用了。」
「?」
「餓過了又不餓了。」
「……」
紀韞回到床上,再次陷入沉睡。
我:「?」
難道他真的只是「熟睡的丈夫」?
當天夜裡,我收到一張來自陌生號碼的圖片。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男僕裝的肌肉男,男人臉上戴著面具,掀到大腿處的裙擺讓人想入非非。
那邊開始輸入文字。
──想不想看裙子下面有什麼?
我很無語。
也打字過去。
──周弦越,你越來越騷了。
──我一直都這樣。
──不,你以前很清純,我從來沒有看過你露出手和臉以外的皮膚。
──裝的,我裡面穿的是那個時代的情趣內衣。
──我不信,除非有圖。
──親眼看到不是更刺激?
周弦越又發了一個定位過來。
是他家的地址。
【恭喜玩家達成「聊騷」成就,周弦越的別墅地圖已更新。】
我:「……」
我下意識看向熟睡的紀韞,在心裡默念。
對不住了老公,相比於總在睡覺的你,周弦越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6
第二天一早,紀韞前腳剛出門上班,後腳我就去了周弦越家。
周弦越早早地起來梳洗打扮一番,換上了昨夜的男僕裝,身上還噴著甜膩的香水。
他倚在門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我,說:「色鬼,這麼早就來偷吃呢。」
「……」
我轉身就走。
周弦越拉住我的手腕,帶著我的手去探索裙下奧秘,臉上卻是一副正經模樣。
「主人,早安。」
他的皮膚很白,由於保養得當,還很細膩。
二樓的玻璃花房裡,薔薇花藤擋住了兩道身影。
落在地上的手機響起鈴聲。
我空出一隻手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上面的「老公」二字,頓時清醒不少。
一翻記錄,十五個未接來電和三條簡訊。
周弦越睜開迷離的雙眼,不滿道:「專心點,我們正在偷情呢。」
我說:「偷情暫停,我老公好像開始查崗了。」
「也不差這點時間。」
「別說話,我先接個電話。」
我按下接聽鍵的瞬間,聽筒里就傳來紀韞的聲音。
「老婆,我今天早上忘了帶文件,回去拿的時候發現你不在家,你在哪裡?」
【系統提示,玩家可以選擇別的人設,享受多樣人生。】
一聽系統發言,我就知道沒憋好屁。
我堅持著賢惠人妻人設,說:「我在菜市場買菜,早上的菜最新鮮了。」
「這樣啊,老婆辛苦了。」
「哈哈,不辛苦。」
「菜市場應該很吵吧,我給你打了很多次電話,你都沒有聽到。」
「嗯嗯,很吵。」
「可是老婆,你現在那邊很安靜呢。」
「……」
「而且,家裡一直都是我買菜。」
「……」
「所以老婆,你現在在哪裡呢?」
「……哈哈,我馬上回家。」
哈哈,他爹的,我又認出來了。
這種看似溫和,實則不停套話的說話方式,除了仙俠文里那個大反派之外,就沒別人了。
這個人表面人淡如菊、好說話,背地裡一手一個頭蓋骨。
在攻略他的那些年裡,我可以一天死十次。
十次不是上限,是我一天只能復活十次。
最後復活的次數沒了,積分還倒欠三百萬,逼得系統跪下來求我別死了,它現在只能通過看廣告這種沒有系統格調的方式來復活我了。
最後攻略一成功,還沒等到我死遁,他先自爆了。
血霧漫天,給我和系統都留下了很大的陰影。
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這對難宿難統都不敢接有關仙俠文的攻略任務。
7
紀韞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他有一種不顧別人死活、更不顧自己死活的瘋感。
別的瘋批起碼有個瘋的過程,而他說瘋就瘋。
上一秒他在睡覺,下一秒他在殺人。
上一秒他在和你開玩笑,兩人笑得有來有回,下一秒你的頭就出現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