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他在和你接吻,下一秒他就變成了一團血霧。
我現在有點害怕他把這個人妻副本搞成恐怖血腥本。
到時候小三掛我床邊,小四躺在床下。
紀韞踩著滿地鮮血,直接爆掉副本,達成「無人生還」成就。
「周弦越,你看到我的褲子了嗎?」掛掉電話後,我到處找褲子。
周弦越「嘖」了聲,從床底下扯出一條褲子扔給我。
「又沒有上門抓姦,你急什麼?」
我一邊穿褲子,一邊道:「真來了,我們就完了。」
「你作為女人,有三夫四侍是很正常的事情,怕什麼,他要敢鬧就休了他。」他很不滿,「溫書韞,你能不能拿出女人的威嚴來。」
「紀韞不是你那個時代的人。」
仙俠文里的大反派,有沒有人性都難說。
一抬手,大家灰飛煙滅。
周弦越的聲音陡然拔高,說:「怎麼,你嫌棄我那個時代的人老土?」
「不是一回事。」
「你這次離開,還會再來嗎?」
「看情況。」
要是紀韞有法力什麼的,我是不敢放肆的。
「那就別來了!」他忽然很生氣,扯過被子躺在床上,「反正你除了弄我一身口水,也沒什麼用。」
「……」
周弦越在被子裡蜷縮成一團。
我穿好衣服,正要離開,腦中突然想起來一些事。
在女尊文里,男子以柔弱為美,而周弦越卻長得十分高大。為此,他從小到大受盡白眼與欺負。
為了擺脫這些困境,他不得不變得強硬起來。即使後來信任我後,也很少流露出柔弱的一面。
所以,我從來都是把他當作正常的男人對待。
可他到底與那些男人不同。
我掀開被子,就看到一張布滿淚水的臉。
周弦越看著我,聲音哽咽道:「我第一次給人做外室,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
差點忘了,哪怕他外表是個大反派,骨子裡還是那個希望有人寵的嬌夫。
肌肉猛男哭起來,也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
我頓時心軟起來,躺到他身邊抱著他,安撫道:「我發誓,我一定來。就算紀韞劈死我,我爬著也要來。」
【恭喜玩家達成「對同一人發一萬零一次誓言」成就。】
我:「……」
系統現在是演都不演了。
周弦越把臉埋進我懷裡,小聲抽噎。
「你不能騙我,男子的貞潔那麼重要,我都輕易地給你了,你不能這樣欺負我。」
「好好好,我不騙你。」
「書韞,我愛你。」
「我也愛你。」
8
等周弦越情緒穩定下來,我才離開。
這麼一耽擱,回到家已經是中午了。
我躡手躡腳地進門,心裡祈禱紀韞不在家。
飯菜的香味從廚房飄出來,我走過去,就看到紀韞的身影。
他身上圍著一條圍裙,裡面是襯衫和西褲。
我尷尬一笑,問:「老公,你今天怎麼沒去上班?」
「請假了。」他轉身,目光落在我空著的雙手上,溫和一笑,「買的菜呢?」
「……」
忙著安慰周弦越,忘了還有這回事。
我心虛道:「放在車裡了,哈哈,我這就下去拿。」
紀韞用毛巾擦乾手,微笑道:「我陪你一起去。」
「……」
【妻子在外偷吃被丈夫發現,她應該如何安撫丈夫糟糕的情緒呢?】
我:【狗系統。】
看著紀韞溫柔的表情,我心中十分忐忑,說:「老公,我有點餓了,等會再去吧。」
紀韞點頭,端著做好的飯菜從我身邊經過。
「好,正好飯好了,去洗手吧。」
進入副本後,這還是我第一次吃紀韞做的炒菜。
味道和在仙俠世界裡曾吃過的一樣。
他的外表並無異樣,依舊扮演著那個溫柔體貼的丈夫。
我只好主動開口:「老公,你什麼時候想起來一切的?」
「昨天晚上。」
「……」
哈哈,那昨晚的事,他肯定知道了。
紀韞只吃了一點,便放下筷子。
他用手撐著臉頰,笑看著我,說:「上次死得太急,忘了問你一件事。」
「什麼?」
「我殺了你一千次,可我只有一條命,所以我只能碾碎自己的肉體和靈魂,你喜歡嗎?」
「……如果我說不喜歡呢。」
他想了想,說:「抱歉,下次我換個方式。」
我冷汗直流,說:「老公,現在是法治社會,已經不興你們那個時代那一套了。」
「我知道。」紀韞點了下自己的頭,「我有記憶,而且這具身體只是一個普通人。」
我鬆了一口氣。
普通人好啊。
我想起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問:「我想問一句,你為什麼會殺我一千次?」
他說:「因為你騙了我一千次。」
「……」
我瞪大雙眼:「你怎麼知道?」
「我能聞到謊言的味道。」
「?」
「現在呢?」
「我的肉體已經死去,靈魂也已經湮滅,不會再知道了。」
我暗暗鬆了好大一口氣。
紀韞忽然起身,從壁柜上取下一根頭繩。
他走到我身後,將我散開的頭髮束好。
「你換香水了?」
我愣了下,沒換啊。
我狀似不經意地抬手,偷偷聞了下味道。
一股淡淡的,屬於周弦越的香水味。
我存在一絲僥倖,說:「可能是買菜的時候,遇到的人太多,沾染到別人身上的香水味了吧。」
紀韞從背後攬住我,把下巴放在我的頭頂。
「那你買的菜呢?」
「我不是說了放在車裡的嗎?」
「可是老婆,今天雙號車限行。」
「……」
我緊急滑跪:「老公,我錯了。」
紀韞的手指落在我的脖子上,忽然道:「外面的男人這麼好嗎?」
我狡辯道:「老公,家花不如野花香。」
【恭喜玩家達成「家花不如野花香」成就。】
我:「……」
操!
說反了。
9
我握住他的手,回頭看著他,開始補救道:「但是,他們都是旅館,只有你才是家。」我拉著他的手,神情真摯。
【恭喜玩家達成「他都旅,你才家」成就。】
紀韞一愣,回握住我的手。
我一看有戲,再接再厲。
「老公,你才是原配、大房,我心中的第一位,他們只能迷惑我的行為,迷惑不了我的心。」
他輕笑一聲,問:「既然你把我放在心中,為什麼還會受他人迷惑?」
「……」
好話不聽,非要聽難聽話是吧。
我斂起表情,冷漠地看著他。
「你殺我一千次,就註定了我們之間不可能只有彼此。」
「紀韞,是你把我引到夫妻不像夫妻,仇人不像仇人的路上去的。」
紀韞的表情痛苦而茫然。
他自出生便被選中作為反派家族的「武器」,武器不能有感情,所以沒人會愛他。
十七歲又被投入魔火中與一把劍淬鍊五十年,日日夜夜遭受折磨。
從此,他是劍,劍是他。
供家族驅使。
紀韞其實是不懂愛的。
是我用了一千條命,把他引向了這條武器不像武器,人類不像人類的路。
我帶他向善,帶他感受人世溫情,讓武器生出了心。
他在我心中,的確獨一無二。
但是,也正是死了一千次,我也怕他。
紀韞跳過了這個敏感的話題。
他說:「沒關係,外面的男人能讓你開心是他的榮幸,只要回家就好。」
【恭喜玩家達成「妻子回家」成就。】
我:「……」
10
說開以後,紀韞就去上班了。
或許是因為曾是武器的原因,他很守規則。
在這個新的世界,他接受新的設定,做一個為了家庭奔波的社畜。
周弦越今天沒有上班,沒人刁難,紀韞回來得格外早。
我看了一眼腕錶,才九點。
他脫下西裝外套,來到沙發旁,緊挨著我坐下。
「晚上好,老婆。」
電視里播放著一部老電影。
我說:「晚上好。」
紀韞偏過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親昵地蹭了蹭。
「老婆,今晚我回來得很早,一點也不累。」
我分了一點注意力在他身上,說:「那陪我看會兒電影吧。」
「好。」他輕輕應下,握住我的手放到唇邊,伸出舌尖舔了舔。
「……」我詫異地看著他。
紀韞依舊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只是空出的那隻手卻不老實地落在我的腰間。
他當著我的面,含住了我的指尖,用舌頭頂了頂。
表面端的是一副正經模樣,內里卻極其放蕩。
我:「……」
這哪裡是魔劍,分明是魅魔吧?
「你在做什麼?」我明知故問。
紀韞戀戀不捨地放開我的手,說:「取悅我的妻子。」
「……」
「妻子會被外面的野花吸引,是丈夫的失責。」他嘆了一口氣,「作為丈夫,不能時刻陪著妻子,也不能保持新鮮感,這很失敗。」
他給自己下了定論。
「作為一個失敗的男人,只能用這種方式乞求妻子的愛。」
「……」
Cosplay 上癮了?
但我也來了點興趣,好奇道:「你要怎麼乞求呢?」
紀韞的身體從沙發上滑下,跪在我的兩腿間。
他的身體前傾,一點一點放低自己。
【丈夫的不滿已消除,丈夫作為原配的地位尚在鞏固階段。】
十一點的敲門聲準時響起。
房間的溫度緩緩升高,兩人似要溺斃在這道溫情里,無人回應。
11
那夜之後,正好趕上周末。
混沌的兩日,時常讓人分不清白日黑夜。
第三天,這種混亂的日子終於結束。
趁著紀韞去上班,我去了周弦越那裡。
他最近處於休假期間,時常待在家裡。
周弦越一邊熬著大補膳食,一邊不滿道:「人家都是在外面吃飽了回家,你倒好,在家裡吃撐了跑我這裡來躲清閒。」
「……」
「溫書韞,你愛我就是這麼愛的?」
「……」
「年輕人不知道節制,活該!」他端著一碗湯走過來,舀起一勺吹涼了才喂給我,「張嘴。」
「我自己來。」我伸手去接,被他避開。
「你老公也真是的,一點也不知道心疼人。這種沒情趣的古板男人,哪比得上我的小意溫柔,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和他在一起?」
「……」
「眼光真差。」
「……」
周弦越一勺一勺地喂,耐心又體貼。
就是嘴毒。
晚上,我並沒有回家。
精力旺盛的紀韞簡直讓人招架不住。
還不如以前那個熟睡的丈夫。
紀韞打電話過來時,我正準備入睡。
他問:「老婆,今晚回家嗎?」
「過兩天回。」我睏倦道。
「好,注意身體。」
「你也是。」
「老婆,晚安。」
「晚安。」
掛斷電話後,周弦越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說:「這樣不行,你遲早被他吸干。」他拿過手機開始發消息,「我得讓人在公司里給他使絆子,讓他沒精力做別的事。」
我:「……」
他忽然想起來什麼,動作一頓,對我說:「以後大房萬一要來打我,你要保我啊。」
「……他不會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