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兒完整後續

2025-07-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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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被爹活活燒死時,我也被奶奶賣給縣城最壞的人伢子。

因為我想去報官。

想讓我爹殺人償命。

「呵!這等不孝女,要賣到秦樓楚館才老實。」

奶奶惡狠狠地瞪著我。

人伢子沒理她,拉著我回了家。

「跪下磕頭叫爹,以後我教你怎麼賣人。」

1

「我能賣爹嗎?」

見他面色一僵,我急忙解釋。

「我是說生我的那個,不是您。」

他挑了挑眉毛,瞧著我的三角眼裡滿是惡劣。

「只要套路用得好,也不是沒機會。」

我滿意地點點頭,跪下給他磕了三個響頭。

「爹!」

2

人伢子叫李狗子,人稱狗爺。

年輕的時候坑蒙拐騙,無惡不作。

上了年紀,腿腳不利索了,就做起人牙子。

我問他為什麼要收我為乾女兒?

他說,我像他。

「我幼時被賣,也是因為娘被爹打死了,我想報官。」

「那你爹呢?你後來也把他賣了嗎?」

我天真地問。

他盯著我,眼神很兇,笑得很神秘。

「這是個秘密。」

我就沒敢細問了。

畢竟我才八歲,生怕惹惱他,真的將我賣去秦樓楚館。

為了有口飯吃,我儘可能地討好他。

一口一個「狗爹」。

他自己讓我這麼叫的。

雖然我不太理解。

但他很受用。

沒過幾天,就專門給我請了一個夫子。

讓他教我讀書寫字。

劉夫子是個迂腐人,見到我時就皺起眉頭。

「女孩子家家,學什麼讀書寫字?」

狗爹眉頭一皺,甩過去三兩銀子。

劉夫子立刻點頭哈腰。

「女孩子多學點好,多學點好。」

隨後,就教我千字文,百家姓。

不知是不是怕被狗爹轉賣,我學啥都快。

劉夫子從起初的不屑一顧,到驚為天人。

狗爹聽說我幾乎過目不忘,差點把劉夫子打了一頓。

他以為,這窮書生為幾兩銀子誆他。

後來我把他買人的陳年帳本,一字不漏地背下來,他才相信自己撿了個天才。

為此,那幾日他見人就笑。

「你怎麼知道我撿了個天才?」

「哎呀!我那閨女,過目不忘。」

看到劉夫子拿出女德女戒的時候,他又氣得要命。

「你咋給我閨女看這東西?」

劉夫子被他氣得臉紅脖子粗。

「女子可不就要看這些?」

狗爹翻了個白眼。

「別人家閨女我不知道,我家閨女就不看。」

後來劉夫子就專門教我兵法謀略,見我學得又快又好,舉一反三。

排兵布陣時,時常能把他殺得片甲不留。

他心生疑惑。

特地找狗爹問。

「這桃夭丫頭,是不是太聰明了些?而且出落得越發動人,要不是知道你人品,我懷疑你要整個揚州瘦馬出來。」

狗爹抖了抖抽著土煙的煙筒。

看著縣城外的十萬大山,嘆了口氣。

「你看看山那頭的棄嬰塔,每天都有女嬰被扔進去。你說這山裡頭的娘們都是從哪裡來的?」

劉夫子盯著山上的一個小黑塔,咽了口唾沫。

隨即又惡狠狠地瞪了狗爹一眼。

「不就是你們這些人伢子拐來的嗎?」

狗爹點點頭又搖搖頭。

「是人伢子拐的沒錯,但我從來不拐外鄉人,經我手的女子幼童,也從未入那骯髒地兒。」

他深深吸了口煙後,嘆了口氣。

「桃夭丫頭的娘,恐怕來歷有點名堂啊!」

3

從那以後,狗爹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

他開始對我娘親的生活習慣、口音以及貼身物品追根問底。

「您問這些做什麼?」

他笑。

「你可知,我為啥不支持你報官嗎?」

我搖搖頭。

這是我的心病。

娘親被關在柴房裡活活燒死時,那種撕心裂肺的叫聲,每晚都在我的夢裡盤旋……

讓我對爹的恨意日復一日地增加。

小山村裡都是重男輕女的。

我是個不受待見的女孩。

自出生起,每一口飯都是娘親從嘴裡省下的。

每一次做錯事說錯話挨打。

都是娘親替我挨。

冬日的夜裡又冷又餓,是娘親唱著搖籃曲哄我入睡。

所以,我恨爹和奶奶。

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告官。

「傻丫頭。」

狗爹摸著我的腦門,望著我的目光很複雜,就好像透過我,在看曾經的他自己。

「告不了的,這種事兒在我們這些山村裡時有發生,你給不夠銀子,縣老爺可不管,還會狠狠打你的板子,說你不孝,居然想告死親爹。」

「那要多少銀子呀?」

「最起碼也要幾十兩吧。」

幾十兩?

我錯愕地張大了嘴。

我記得我才賣了三兩。

「那要賣多少人啊?」

我難過極了。

私心裡我一點都不想成為人伢子。

狗爹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拿手指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

「所以我們需要借力,找到你的外祖父,借他的力。」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狗爹聽說娘會給我唱催眠曲時,眼前一亮。

「快,你哼幾句給我聽聽。」

我閉上眼。

回憶著娘親哄我入睡時的樣子。

「楊柳兒活,抽陀螺;楊柳兒青,放空鐘;楊柳兒死,踢毽子;楊柳發芽,打拔兒……」

「京腔,正兒八經的京腔,走,咱們上京去……」

就這樣,我們收拾細軟進了京。

劉夫子也匆匆忙忙地跟來,說是恰好要進京趕考。

「雖以我的文采必然不中,但此生既讀了書,這科舉總要去走一遭,否則便是此生大憾。」

狗爹瞪了眼這個蹭馬車的,到底是沒將人趕下去。

好歹是個秀才,路上能幫上忙。

4

京城繁華,物價是我們這些南邊小民不敢想像的。

才在京城落了腳,狗爹口袋裡的銀子就見了底。

最後竟靠劉夫子幫人抄書,混口飽飯。

劉夫子進京後可得瑟了。

「瞧瞧,要沒有我,你們可怎麼辦?」

狗爹斜他一眼,隔日就把馬車賣了。

拿了一半錢,租了一個小門面,賣起咱們南邊特有的燕皮餃子、蟹黃面。

那蟹黃,是路過陽澄湖時弄的。

用上好的豬油腌制,別提有多香。

只三日。

這小鋪子就吸引來大批食客。

劉夫子見狗爹日進斗金,氣得書也不抄了。

日日窩在小鋪後院複習。

偶有同樣進京趕考的書生來店裡吃飯,高談闊論,他就悄咪地蹲在牆角聽。

狗爹見生意紅火,乾脆在門口貼了張紅紙。

紙上寫著娘親的信息。

本是大海撈針的事兒,竟很快有了門路。

紅紙貼上去的第三日。

相府就來了一位夫人,點了一碗燕皮餛飩後,便紅著眼盯著打雜的我,直勾勾地瞅。

「像……太像我的阿茵了……」

我也偷偷地打量她。

只一眼,就呆住了。

她和娘親長得好像啊!

可她明明比娘親年紀大很多,但看起來卻很年輕。

我有記憶時,娘親的臉就是蠟黃蠟黃的。

瘦得跟柴火一樣,被繁重的家務和農活累彎了腰。

身上的衣服打滿了補丁,卻依舊滿是敗絮,衣不遮體。

不像眼前這位夫人。

衣著精緻,衣服的料子是我見都沒見過的。

光滑得像水面一樣。

頭上的妝面,也是我想都想不到的。

那種貴氣好看,形容不出來。

就好像和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儘管她眉宇間滿是憔悴和抑鬱。

可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朵正在衰敗的牡丹花,讓人無比惋惜。

看到我的表情後,她也愣了一瞬。

隨即便急急走到我身邊,抓起我的手,憐惜地看著我。

「好孩子,你幾歲了?」

我卻輕輕抽出手,避開她的目光。

「狗爹說,不能和陌生人說話。」

說完,便避開她期盼的目光,端著盤子躲入後面的柴房裡。

在狗爹不解的目光中鎖上門。

確定沒人跟來後,才窩在角落裡,緊緊抱住自己。

想著夫人和娘親相似的臉,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稀里嘩啦地落下來。

娘,我見到外祖母了。

她和您說的一樣美好。

望著我的眼神很溫柔很溫柔。

但我不能認她。

5

娘曾經和我講過,外祖父是當朝大員。

她自小錦衣玉食,被呵護著長大。

元宵節上被拐子得手後,賣來南方的偏遠山溝。

她無數次想逃,但每一次還沒跑出村就被村裡的人抓回來。

每一次,都被打得半死。

後來,就不再逃了。

認命了。

忘記自己曾經的身份,努力做一個合格的農婦。

因為村裡的人有的是法子讓她生不如死。

她只能認命。

她說,好在生了我。

有我陪著,再苦的日子都像有了盼頭。

我問。

「你那麼恨爹,為什麼會喜歡有爹血脈的我呢?」

她輕笑,溫柔地給我梳頭。

「因為,生了你後,娘就壞了身子,無法生育了。你是娘的救星啊!」

那時候的我不懂。

反而覺得是自己害了娘。

後來,看著村裡那些婦人被丈夫典當給別人生子。

每年生一個。

生了女兒還要挨打。

有些被人活活打死了。

有些在生孩子的時候大出血死了。

娘每一次遇見這樣的場景,就會轉過頭去默默地落淚。

「生孩子就是走鬼門關,在大夫都沒有的村裡,幾乎九死一生。」

我更不明白了。

「那女子應當很珍貴才對,那些人為什麼還把小妹妹們扔到塔里?」

娘聽後緊緊將我摟在懷裡,眸中滿是悲切。

「因為,愚昧!」

娘告訴我,京城的人家不這樣,因為富。

就算重男輕女,也不會扔了。

富人家子女眾多,多個女孩,也不過多雙筷子的事。

往後聯姻,也能帶來更多的人脈。

而貧窮的農村,因為生計困難,才會有女孩一出生就被拋棄的情況。

在娘的講述里,我知道外面的世界不一樣,知道外祖父很強。

於是,我又有了疑問。

「為什麼那麼強的外祖父,會弄丟了女兒,還找不到女兒?」

說到這裡,娘親沉默了。

很久很久以後,她才輕輕嘆了一口氣。

「富貴人家雖然不會丟棄女兒,但極為重視女子貞潔。一旦女兒丟失,大多會當她死了,不會花人力物力去找的。」

她看著村裡那些面容枯槁的村婦,無力地垂下眼。

「桃夭兒,娘親給你謀了一條生路,但你切記不要和你外祖父相認。一是你外祖母會傷懷,二是富貴人家的門面不得有污,你會沒命的。」

回憶到這裡戛然而止。

因為柴房門外響起了狗爹焦急的敲門聲。

「桃夭兒,外頭忙出屁了,你咋還躲起來了?」

「馬上來!」

我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眨著紅紅的眼睛又出去端盤子打雜了。

好在出去時,那夫人已經不在了。

據說是被相府的嫡長子找人架回去的。

說是夫人早年喪女,得了癔症。

見到乖巧的女孩,便以為是自己閨女。

夫人被帶走後。

狗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夜裡歇業後把那張紅紙撤了。

我卻告訴他撤早了。

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劉夫子也笑他。

「事與願違了吧?相府的力可沒那麼好借,那樣的門第,最在乎門楣清白了。」

狗爹氣得踹翻了好幾條凳子。

「噁心,噁心,哪哪都噁心,這世道噁心透了。」

他發著脾氣。

不久後,又灰溜溜地重新寫了一張紅紙貼出去。

只是這一次,把娘的年齡改大了,走失的年月說早了些。

娘親是十三歲元宵燈會被拐。

他就寫成十六歲端午被拐。

次日有人問起。

他只道:「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鋪子裡有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聽後,從座位上站起來。

路過爹時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地點點頭。

「你是個懂事的,但京城就別呆了,容易丟命。」

說完,便雲淡風輕地走了。

只余狗爹滿腹憋屈地站在那裡。

後來,聽人說,那人是相府的管事,叫陸行。

手段厲害得很,以前在戰場上跟相爺一起打過草原人,是草原人最厭惡的黑心軍師。

有多黑?

呵!

那年軍糧緊缺,相爺問謀士們有何良策。

其他人一籌莫展,陸行卻一臉自在。

「相爺,前方有兩個村,一共三千餘村民。」

相爺怒罵。

「此地貧寒,村民自己都吃不飽,哪裡來的餘糧給軍隊。」

陸行依舊笑。

「不是說了麼,一共三千餘村民。」

狗爹聽劉夫子說完這個故事,有點雲里霧裡。

「嘛意思?陸行聽不懂人話麼?」

氣得劉夫子一巴掌糊在他的腦門上。

「陸行的意思是,那三千餘村民,就是行軍糧。」

「草~」

狗爹瘋了。

我卻一臉平靜,因為我一開始就聽懂了。

這個故事,娘親對我講過。

她說:「大多時候,世道是瘋的。」

瘋子才能在這個世上,活得有滋有味。

狗爹不知道,那一戰大捷,只是邊境兩座村莊被草原人屠滅,無一活口。

6

這日京城暴雨,店裡沒什麼客人。

我和狗爹坐在屋檐下,看著瓢潑大雨洗刷著街道。

「桃夭兒,要不,我們回去吧!」

這些日子,他掙了不少銀子。

蟹黃醬都用完了。

那東西京城稀有,狗爹也是個黑心的,一碗面後來賣到近半兩銀子。

竟也有食客慕名而來。

所以,回去的路費,早夠了。

燕皮餃子倒不是京里的頭一份,賣得不溫不火。

自從蟹黃賣完,鋪子的客人少了大半。

「不回!」

我盯著黑沉沉的天空。

「出城後,我死不死不知道,但您和夫子一定會死。」

「啊?」

狗爹詫異地瞪著我,卻沒有不信我。

其實他早知道,論陰謀詭計,他完全不是我和劉夫子的對手。

「你是說……」

我點了點頭。

「這裡是天子腳下,天子和大人們的眼睛都盯著呢!但出了城,就不一定了。」

狗爹聽懂了,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那陸行……」

「他在嚇你,一般的升斗小民,都是不經嚇的。出了京城,路上多的是山匪強盜。咱們三個死了,也就是倒霉被山匪劫財害命,山匪跑得快沒抓著……」

古往今來,這種事還少麼?

劉夫子靠在廊柱上,明明才二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卻是一派老氣橫秋。

「再等等,等我高中……」

「就你?」

狗爹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

「你要是高中,我就去吃屎!」

劉夫子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狗爹的手都在發顫。

「這碗屎,你吃定了。」

眼見著這兩人要干架,我望著天空扯了扯嘴角。

「明日買些醫書來,我要去考女醫,進太醫署。」

「就你?」

「就你?」

兩個長得都不怎麼樣的男人,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翻了個白眼。

「咳咳……」

狗爹輕咳了幾聲。

「距離女醫考試,只有三日了,你……別逞能。」

「夠了!」

傳聞,相爺過目不忘,三日可背誦論語大學。

我三日背通醫經,很難麼?

醫女考試,要求家世清白,年方十歲。

我跟了狗爹兩年,恰好十歲了。

至於家世……

我定定看著相府方向,他們在城北,我們在城南,別說大雨朦朧,便是晴空萬里,我也瞧不見他們。

那我只能換個地方,逼他們瞧見我。

逼他們去承認,他們有個女兒丟了。

至於我的命……

我想著村裡那些被糟踐的外鄉女。

想著隔壁嬸子偷偷給了我一個雞蛋,祈求我去棄嬰塔里,幫她埋了三丫。

想著棄嬰塔里,厚厚的屍骨,撲鼻的惡臭。

我的命可以丟,但要丟得擲地有聲。

7

醫女考試和科舉是同一日。

我讓狗爹在科舉考場外搭個棚子,賣燕皮餃子和綠豆湯。

狗爹爽快答應,一臉搞錢的熱情。

但我讓他晚上也別回鋪子的提議,叫他十分不解。

「為什麼?」

劉夫子看著他搖了搖頭。

「一個上京趕考的書生死了,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嚴查。一個人伢子死了,估計人人拍手叫好,草草了事。」

狗爹當即駭得渾身一哆嗦。

乖乖去科舉試場外賣餃子了。

這地兒,就連夜裡都有錦衣衛巡邏。

安逸得很。

他累了就打瞌睡,醒了就給錦衣衛頭領送餃子。

對方得了個好,大誇狗爹的餃子好吃。

一時間,錦衣衛們輪值時,就都來買一碗。

生意紅紅火火。

而我,在醫女試場上如魚得水。

得了個頭甲。

太醫署的院首李老太醫激動得不行。

「桃夭兒,學醫幾年了?」

我淡淡道:「三日!」

李老太醫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你……你這小兒,明明天賦絕佳,卻……出口無狀。孺子不可教也……」

我笑。

「我天生過目不忘,難道也是錯?」

太醫署的人皆是一愣。

隨後,整個太醫署瞬間熱鬧起來,好些人拿著自己寫的病患記錄本讓我背一個。

見我一目十行,倒背如流,一個個唏噓不已。

剛剛還被我差點氣厥過去的李老太醫,興奮地跟個孩子似的,上趕著收我為徒。

「來來來,老夫今日就打破傳男不傳女的傳統,收你這個女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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