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封內心的不安也逐漸放大,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已經消失,讓他煩躁的坐立不安。
安悅如從來沒有這麼久不聯繫他,通常冷戰不超過一天,安悅如就會低頭示好。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別的女人結婚,還很久沒有去看奶奶,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不過,他已經囑咐過孫助理,讓他每天都去看望。
「老公,你在想什麼?」
蘇淼淼穿著性感的內衣坐在沈封的腿上,手指挑逗地在他胸口打轉。
蜜月的這幾天,他們幾乎夜夜放縱。
蘇淼淼盤算著,那個老東西已經死了,安悅如也被趕走了,只要自己懷孕,就可以坐穩沈太太的位置。
她風情萬種地拉下自己的肩帶,如之前那樣勾著沈封的脖子。
這次,沈封卻沒有任何興趣,他把蘇淼淼從身上推開,起身扯開衣領,走到窗邊將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那邊是冰冷的機械音,這一刻,他突然很想立刻見到安悅如。
「收拾東西,今天就回去。」
蘇淼淼愣了一下,委屈地撅起嘴扯著沈封的衣領。
「你說好要陪我一個月,現在才過去十幾天,怎麼就著急回去了。」
說著,她的眼淚也落了下來,楚楚可憐地望著沈封。
「老公,你難道不愛我了嗎?」
沈封看著眼前的女人,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的卻是安悅如的臉。
他非常喜歡安悅如,他們從小到大都一起,他篤定安悅如以後一定會是自己的妻子。
可在一起久了,他開始覺得無聊。
直到蘇淼淼出現,帶給他前所未有的新鮮感和刺激。
他以為這是愛,所以打算不顧一切地瘋狂一次。
可現在,他卻覺得越來越膩。
「這段時間我陪你已經夠久了,你應該知足了,回去以後我們就離婚。」
沈封想到自己可以馬上見到安悅如,心臟也開始狂跳。
蘇淼淼眼中划過一絲不甘,可很快她就恢復了往常的模樣。
剛剛落地,沈封就迫不及待地回到家裡。
可屋內空蕩蕩的,原本乾淨的地面已經有了薄薄一層灰塵。
沈封心頭一跳,慌忙跑到臥室去。
他看著桌子上自己送給安悅如的那些東西都好端端地擺在那裡,衣櫃里也只是少了幾件衣服,頓時鬆了一口氣。
奶奶還在醫院,她肯定是去陪奶奶了。
沈封心裡安穩了一些,自己也好久沒有見到奶奶了,不如現在就去買禮物看看奶奶。
7
沈封給奶奶買了一些營養品,還給安悅如買了禮物,一路上他都在想,安悅如看見他會是什麼模樣。
是委屈地落淚,還是氣呼呼地瞪著他,或者是撲到自己懷裡。
想著想著,他的嘴角微微上揚。
這段時間的確委屈安悅如了,現在自己回來了,一定會好好補償她。
車子行駛到半路,孫助理突然打來電話。
「沈總,我今天早上安小姐帶著奶奶出院了,現在還不知道去了哪裡。」
沈封下意識反駁。
「怎麼可能?奶奶身體經不起折騰,怎麼可能出院?」
電話那邊的孫助理支支吾吾地答不上來,只是一味地說,是醫院那邊今天早上辦的手續,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沈封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好,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後,沈封立馬給自己的管家打電話。
「趙管家,立馬查一下悅如和奶奶的去處,還有,調查一下孫助理。」
想起那天安悅如那面如死灰的模樣,沈封心中開始產生無法抑制的恐慌。
「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
沈封不敢想,事情如果真是那樣,他該要怎麼面對他的悅如。
心臟猛地一痛,腦子裡愈發混亂,沈封不得不把車停到路邊,雙手死死握住方向盤。
飛機降落在挪威,我坐了六個小時的車,來到一處小鎮上。
這裡雖然人少,但是環境極好,附近就有地鐵站。
家距離海邊不過半小時的路程,我買了一輛自行車,開始每天帶著相機去海邊。
我的鏡頭對著日出和日落,天空飛過的鳥,躍出水面的魚。
偶爾我會在深夜夢到奶奶,她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
「沒關係,奶奶一直陪在悅如身邊。」
在這裡三個月,我也終於在失去至親的泥濘中掙扎出來。
我在經常去的海邊認識了當地的一位少女,她叫安娜,今年十九歲,正是開朗活潑的年紀。
在數次相遇後,我們成了朋友,她邀請我,去她家做客。
她的父母還有哥哥特別熱情,談話間我才知道,他們家是做漁業生意,有自己的碼頭和漁船。
「這是黑線鱈,這是綠青鱈,你看,這是狼魚,雖然它長得凶,但是可好吃了。」
「還有這個,這個是小海雀,這個是北極燕鷗,它們會在海邊繁殖,然後再飛回去。」
安娜興奮地舉著攝像機,和我展示她在海上拍的東西。
門被打開,一位二十多歲的男人手裡拎著一大塊肉走了進來。
8
「哥,你回來了!」
「安,這是我的哥哥,埃里克。」
安娜蹦蹦跳跳地迎上去。
「哥哥,這是安,我之前和你提起的東方朋友。」
「安,這是麋鹿肉,很好吃的,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吃飯!」
她熱情地安排著,拎著麋鹿肉走進廚房,埃里克朝我伸出手。
「你好。」
高大的身形逆光站在我面前,金色的頭髮仿佛在閃著光,藍色的眼睛像寧靜的大海一樣。
他和安娜一樣熱情,在得知我自己一個人去海邊拍照時,邀請我一起上船。
「海上的風景是無法比擬的,我可以帶你去附近潛水,我們可以去海里撈新鮮的海膽。」
我雖然住在海邊的城市,但一直沒有去大海上玩過,更沒有潛水。
他的一番描述,讓我有些蠢蠢欲動。
所以當我看著他那雙閃閃發亮的真誠眼睛時,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我將奶奶的照片洗了一份,做成項鍊掛在脖子上,想帶著奶奶的照片,去領略海的無限風光。
沈封看著趙管家遞上來的資料,只覺得眼前發黑。
他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還是趙管家上前扶住了他。
「沈總,安奶奶的確已經去世,並且安小姐也確實在生命鑽石機構有一筆消費。」
沈封看著紙上的日期,想起安悅如曾經一遍又一遍打來的電話,在那個時候,她最後一個親人也離開了。
而他在幹什麼呢?
他在陪在蘇淼淼,和她去海邊散步,縱容蘇淼淼踩髒了奶奶的衣服,放縱蘇淼淼的狗尿濕了奶奶的遺照。
再後來,安悅如聲嘶力竭地爭辯,那的確是奶奶的骨灰做成的項鍊。
而自己又是怎麼做的?
他把那個項鍊送給蘇淼淼把玩,逼她在水裡泡了那麼久。
甚至最後,他親手把那個項鍊,丟進了大海。
沈封感覺到耳朵發出劇烈的嗡鳴,胸口翻出一陣血腥氣。
他張嘴想說什麼,可只有一口血被吐出來。
昏過去之前,他仿佛聽見安悅如說。
「沈封,我不要你了。」
在夢裡,沈封夢見了年少時的安悅如,她拉著自己的手,高興地朝安奶奶喊。
「奶奶,今天晚上想吃糖醋排骨!」
他猛地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