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羽完整後續

2025-07-0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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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登上王座本就名不正言不順,而言官對於洛寒煙多有彈劾。

「陛下,洛女官並非凡女,請您日後小心為上。」

他微服私訪,聽到的更多是對洛寒煙的稱讚。

那一刻,他的疑心開始升起。

難道在他人眼中,他沒了洛寒煙,就不值一提?

漸漸地,他也發現,洛寒煙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麻木與順從。

這跟宮裡其他女人有何區別呢?

但他不會去想,是因為自己寵幸純貴妃,導致洛寒煙母女在後宮生活艱難。

更不會認為,一切都是源於自己的猜忌心。

他將自己與洛寒煙不愉的錯誤怪罪在女兒身上。

歸羽像他,按理說,理應愛屋及烏。

但他赫連恆,在這世上,最恨的就是自己。

準確來說,是曾經的自己。

曾經那無助的自己,任人魚肉的自己,沒有得到洛寒煙助力的自己。

尤其是她天真地發問,為何寒煙為他助力那麼多,卻只是一介女官。

那一刻,他隱藏已久的恐懼被這句童言點燃。

為了登上王座,他的手上沾滿了太多人的鮮血。

剛開始,他是被逼迫去殺人。

到後來,他知道王座之路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些往日的陰影化作夢魘,在黑夜重演他弒殺父兄奪位。

或是洛寒煙被敵軍硬生生挑斷腳筋。

再或是,那面容與自己七分相似的女兒撕碎他的龍袍,摔碎他的玉璽。

將他踩在腳下,囂張道:「父皇,你沒了娘親,簡直是一無是處。」

這些殘酷的畫面,真真假假,無不在刺激他的神經。

「不——」

他再次從噩夢中驚醒。

只有入目金磚滿地,金紗漫天,才能緩解他的恐懼。

大太監匆匆進殿,再次告知他,宮內外,關卡口,都無洛寒煙的蹤跡。

彙報完後,大太監欲言又止,遲遲不離開。

皇帝皺眉道:「還有何事?」

大太監顫抖著雙手,從袖中拿出被紅布仔細包裹的玉梳。

皇帝只看了一眼,腦中一陣轟鳴。

「服侍太子的宮女偷了去,被出宮侍衛抓了正著。」

皇帝強制自己穩住心神,「多半是洛寒煙亂丟,等找到她,朕會好好責問。」

大太監欲言又止,輕輕將玉梳放在案前,隨後俯身退下。

大太監走後,皇帝深深呼吸了一陣。

但是雙手連同身軀還是顫抖。

他自然是清楚,這玉梳從來沒有離開過洛寒煙身邊。

他腦中閃過無數可能,但最終情感占了上風。

他將玉梳放在手中反覆摩挲。

「咔嗒。」

玉梳斷裂,從中掉出一小卷信箋。

皇帝愣了好久。

緩過神後,他急切拆開信箋。

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跡。

【阿恆,你我緣分已盡】

【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我已啟動八卦儀,回到屬於我的時代】

【願你善待子女】

【永別】

信箋飄飄悠悠落在地上。

蒼白的日光落在皇帝呆滯的面龐上。

「不,不對,一定是她在騙我。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發瘋似翻出過往信件,一字一句對照。

最後,他不得不信。

皇帝發瘋似的在宮廊中狂奔,他一向清明的腦海現在一團亂麻。

「阿恆,明年春天我們帶歸羽去放風箏好嗎?」

「阿恆,你不要熬夜呀,真的會掉頭髮!」

「阿恆,這個藥方子可以嗎?你快拿去救百姓!」

「阿恆……」

「阿恆……」

……

"陛下,臣妾想與你和離。"

往昔湧入腦海,他此時才明白,自己為了權位錯過太多。

即便他有諸多理由,即便他有太多藉口,但是失去的永遠不會回來。

他不能失去洛寒煙!

失去了他,他便成了愛無能者。

他在茫然間,回想起最初的心愿。

他也只是想登上高位,好去保護自己所愛之人。

是的,這是他戰鬥至今的理由。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與妻兒之間越來越遠。

第一次,他發現洛寒煙的舊宮所怎麼就那麼遠。

八卦儀!八卦儀!

他有能工巧匠,他有洛寒煙留下的奇書,他一定能修好八卦儀,將洛寒煙找回。

可當他到了舊宮所,沖天的火光瀰漫。

「不!不——」

他恍然想起,今日純貴妃過來,說舊宮所還留著赫連歸羽的遺留物,要不要一同焚了。

「現在那宮殿里還堆著那什麼八卦儀的碎片,臣妾看著好生瘮人。」

當時他在埋頭寫著奏摺,擺了擺手,讓純貴妃隨意處置。

皇帝雙腳沾滿碎屑與鮮血,他披著未梳理的長髮,跪倒在舊宮所前。

他與寒煙唯一的兒子傻笑著看他。

「父皇,父皇,你看娘親!嘻嘻!嘻嘻!」

太子指著升起的灰煙,喊著娘親。

那一刻,赫連恆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9

我看著弟弟的來信,笑得很暢快。

蘇和探過頭,盯了信上的字跡半天。

「這字跡,怎麼有些女氣。」

我收了信件,輕聲道:「弟弟從小臨摹娘親字跡,自然像了。」

一月後。

我跟蘇和的西戎大軍,一路南下到了京城。

西戎軍勢如破竹。

這個王朝的帝王已經不理朝政,守城兵將毫無戰意。

沿途聽聞,父皇整日擺弄著一堆焦黑的碎片。

奏摺堆成山,早已霉爛。

原本,應當有重臣清君側——如純貴妃母族一脈。

但是自從純貴妃燒了八卦儀殘片。

她連同母族官員,都下了牢。

侍從將這些告知我時,我問:「那純貴妃不是身懷皇室血脈?怎麼會一同下牢。」

侍從回:「線人來報,貴妃懷的並非龍種,已被皇帝下了車裂之刑。」

「她的下人呢?」

「說是蠱刑,萬蟲撕咬,慘不忍睹。」

父皇真狠。

也是真恨。

但他活該。

再度回宮,已是隆冬。

我找到父皇時,他躲在舊宮所的角落,用手拼接著八卦儀的殘片。

他鬢髮皆白,龍袍破舊。

未有當初意氣風發的帝王相。

見我來了,也只是抬頭看我一眼,嘴裡嘟嘟囔囔著什麼,又低頭擺弄殘片。

他已神志不清。

我喊了聲:「父皇。」

他無動於衷。

我又道:「娘親離開前,有話讓我帶給你。」

父皇立馬放下手中的殘片,四肢並用爬過來。

「寒煙!她,她說了什麼!」

我挑了挑眉:「她說——」

我故意將語調拖長。

父皇急不可耐,他上手搖晃我的雙肩:「你快說!你快說呀!她是不是說,她還愛我!她只是一時生氣了!對嗎?!對嗎?!」

我笑了。

輕輕搖頭:「娘親說,她後悔遇見你,更後悔愛上你。若能重來,她一定同你父兄一樣,視你如棄履。」

「不可能!赫連歸羽!是你在騙我!」

「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你在操縱對嗎?!」

我猛地將他推開,撫了撫弄皺的衣衫。

「父皇,我也只是玩弄權術,欺瞞於你。」

「但你呢?你身為人父,卻從未給過我半點愛意!」

「我被守門侍衛欺辱的時候,你在哪?」

「我雙手被純貴妃用熱油燙壞的時候,你又在哪?」

我的聲聲質問,換來的是父皇呆滯神色。

「我,朕,我不知道……」

我冷笑一聲:「父皇,別裝了,你再清楚不過了。」

我一腳踢開父皇面前的殘片,父皇哀嚎一聲,如同被人扔掉玩具的孩童。

「八卦儀!我的八卦儀!啊啊啊啊啊——」

他撲上去,將那堆殘片寶貝似的護在身下。

我看到他這樣,不禁笑出聲。

隨即輕輕擊掌,讓侍從將一黑紗蒙住的物件搬到殿中。

「父皇,你看這是什麼?」

黑紗掀起,又是一台八卦儀。

與被毀那台,毫無二致。

10

「其實,這八卦儀有兩台。」

「用了它,您一樣能與娘親重逢。」

父皇聽後連滾帶爬,想要靠近。

我卻擋在他身前,拿出提前撰寫好的傳位詔書。

「父皇,你教導我的,凡有所得,皆要有所代價。」

父皇一臉茫然看著我。

他似乎忘了。

當日,娘親帶著我與父皇理論。

娘親訴說著她為王朝的貢獻,只想求父皇免除我的和親。

父皇只用一個冰冷的眼神便打斷他。

「洛寒煙,當初朕有逼迫你幫朕嗎?」

「你與這丫頭在宮中沒有缺衣少食,若朕只是一介平民,你會如此用言語刁難朕嗎?」

娘親駭然,她尖聲道:「赫連恆!若不是我獻計獻策,你現在能安心坐在龍椅上?」

「難道我的付出,就如此不值一提甚至不能為自己女兒求些情面嗎?」

父皇只是瞥了我們一眼,自顧自勾畫奏摺。

最後居高臨下道:「凡有所得,皆要有所代價。赫連歸羽享了十幾年的公主尊榮,如今她該為王朝做出貢獻了。」

那一刻,聽到父皇的話,我一點也不驚訝。

父皇只是把我當做權謀的工具。

那好啊,我也會好好利用他對娘親那扭曲的愛,達成我的計劃。

如今,身份轉換,父皇被誅心之局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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