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了病嬌文,但以為是清水文。
每天瘋狂作死。
第一天,我嘲笑男主不行,沒看見他晦暗的眼神。
第二天,我隨口夸實習生帥,沒看見他攥緊的指節。
第三天,男主微笑著遞給我一杯牛奶。
我毫無防備,喝了下去。
再醒來,發現我在小黑屋裡。
手上銬著鎖鏈。
桌上放著皮鞭。
男主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
這不是清水文嗎?
1
在難得輕鬆的周六,我點開了一本小說。
剛看了個簡介,我就穿書了。
這是一本清水文。
至於我為什麼這麼確定?
因為這是國內出了名審核嚴格的小說網站。
脖子以下都不能描寫。
但我並不知道,在我穿書後的第二天,這本小說就被封了。
2
第一次見到簡清辭,我就被他的顏值震住了。
少年眉眼漂亮,鼻樑高挺,唇色殷紅,一雙桃花眼帶著幾分惑人的意味。
怎麼能有人好看成這樣?
但短暫的震撼過後,我只感到無比遺憾。
有一副這麼好的皮囊。
他卻不行。
不,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清水文男主並不是不行。
但和不行也沒什麼差別了。
想到這裡,我看他的眼神又變了。
憐憫中帶著同情,同情中帶著嘲笑。
他略微挑了挑眉,有點疑惑。
「怎麼了?」
我連忙搖頭。
「沒什麼。」
然後我們握了手。
很正常的流程,但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他的指尖掠過我的手心時,冰涼、粘膩,就像被一條毒蛇纏上了。
有一瞬間,我全身寒毛倒豎。
再抬眼,少年歪頭看著我,漂亮又無辜。
怎麼都和「毒蛇」這個詞搭不上邊。
我猛地搖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甩出腦海。
這可是清水文,我在想什麼呢!
3
戀愛後,簡清辭果然如我預料的那樣。
溫柔體貼,和我卻總是隔著一道無形的界限。
我們牽手、約會,像所有情侶那樣相處,但他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接吻已是極限。
甚至,就連親吻都是克制的,仿佛生怕我一不小心就會被嚇跑。
一開始我還覺得,和這樣一個美少年談戀愛是享受。
現在只覺得有點鬱悶。
4
又一個晚上,簡清辭回到家。
我立刻撲了上去。
他一怔,微微一笑,托起我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溫柔又克制。
我的指尖划過他的喉結,帶著挑逗的意味。
他眼神晦暗,喉結滾動了一下。
我心中頓時湧上了一股期待。
雖然是清水文,但是萬一呢?
萬一這本小說的作者開車技術很好,好到足以躲過審核的法眼呢?
我也是看過不少意識流的。
但是頂著我無比期待的目光,簡清辭只是輕輕放開了我,禮貌又疏離道:「該睡了。」
我:?
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我一時氣急,脫口而出:「其實你根本就不行吧?」
話音未落,空氣驟然凝固。
簡清辭的動作頓住了。
陰影里,他的眸色似乎更深了幾分。
不知是不是錯覺,室內的溫度仿佛瞬間下降。
那種熟悉的、令人戰慄的注視感又來了。
像毒蛇順著脊背緩緩遊走,黏膩而冰冷。
可是房間裡只有我和簡清辭,哪來的注視感?
過了很久,簡清辭輕聲道:「這種玩笑,以後不要開了。」
他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我自認已經猜出了他的意思。
畢竟男人在這種事上總有種近乎偏執的敏感,我直白戳破了他不行這個事實,肯定傷到了他的自尊,我懂。
5
經此一事,我終於不再對簡清辭抱有任何幻想。
當簡清辭低頭要吻我的時候,我豎起手指擋在他唇邊,制止了他。
「No.」
我的聲音很冷酷。
簡清辭動作一頓。
「為什麼?」
他歪了歪頭,輕聲問。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此時濕漉漉的,還沉浸在方才的情潮中。
我一字一頓:「因為我不和養胃男接吻。」
反正我已經看透了。
這是一本清水文。
無論我做什麼,簡清辭都不可能對我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
索性直接放飛自我。
聽了我的話,簡清辭眉心微跳。
「養,胃,男?」
他重複著這個詞。
尾音上挑,意味不明。
我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他,突然福至心靈。
「你該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考慮到這是清水文,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還在胡思亂想。
簡清辭扶著額頭,似乎氣笑了。
6
情場失意,職場得意。
我化悲憤為動力,這個月的業績一躍成為部門第一,隱約有升職的趨勢。
新來的實習生路肖澤看我的眼神都帶著崇拜。
十九歲的男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你。
是個人都受不了。
我也不例外。
何況路肖澤好看又嘴甜,向我請教問題,一口一個「姐姐」,還會請我喝奶茶。
於是這一天下班,我的心情格外好。
到家的時候,簡清辭還沒回來。
我也就放心大膽地和閨蜜打電話了。
話題葷素不忌,範圍極廣。
聊著聊著,話題就偏到了那個實習生上了。
我隨口道:「你別說,人長得確實帥。」
話音未落,空氣驟然凝固。
我察覺到不對勁。
一抬頭。
不知何時,簡清辭站在門口,靜靜看著我。
他垂在身旁的手,一點一點攥緊,指節用力到發白。
我的心臟有一瞬間停跳。
他聽到了嗎?
聽到了多少?
但我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有什麼好怕的?
要是別的文,可能還要擔心一下男主會不會懲罰自己。
但這可是清水文。
於是我鎮定了下來。
「你回來啦?」
我若無其事地和他打招呼。
簡清辭沒有回答。
他垂下眼睛,靜靜凝視著我。
我有點慌了。
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可是清水文,這可是和你柏拉圖式戀愛的簡清辭。
過了很久,他終於收回了目光。
淡淡越過我,走進了房間。
我心底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有種說不上的失落。
他連一點吃醋都沒有,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歡我?
不肯和我親密,是不是也是這個原因?
7
第二天,我再去上班,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感。
那種無處不在的窺探感似乎又出現了。
窗外、牆後、門口……
似乎有一個人就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靜靜凝視著我。
他的目光冰冷、潮濕、粘膩,像一條毒蛇,纏繞著我的軀體,再緩慢收緊。
我煩躁地抓了下頭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這種感覺,在路肖澤出現在我辦公室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他照例給我帶了一杯奶茶。
把奶茶遞給我的時候,他的指尖無意間碰到了我的皮膚。
一剎那,被他觸碰過的地方仿佛火燒了起來。
卻不是因為他的觸碰。
而是因為,我幾乎能感覺到,一道如有實質的目光落在了我們接觸的位置。
那目光怨毒、憤怒、嫉妒。
可是——
這怎麼可能?
哪個同事會在上班時站在門外偷窺我?
又怎麼會有這麼多情緒?
我在心裡笑自己胡思亂想。
無意間抬頭,卻發現門外掠過一片白色的衣角。
我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時已經不見了。
我疑心是我看錯了。
什麼人會站在辦公室門外偷窺我?
變態嗎?
想到這裡,我心下發涼。
難道我被變態盯上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根本無心工作。
偏偏就在這時候,上司發通知。
今晚部門聚餐,所有人都要到。
8
我們這個部門大多是年輕人。
聚餐時,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眾人紛紛附和。
酒瓶旋轉,指向路肖澤。
他選了真心話。
有人提問:「在場有你喜歡的人嗎?」
路肖澤一怔,然後揚起唇角,笑容燦爛。
「當然有。」
說話時,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我身上,曖昧意味明顯。
我有些尷尬地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如果他明確說出來了,我當然會直接拒絕他。
但他只是回答了有,那我也不能多說什麼。
只是我這副舉動,落在旁人眼裡,就成了羞澀。
畢竟路肖澤對我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見。
下一輪。
好巧不巧,這次酒瓶對準了我。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
這一輪由路肖澤提問。
他緊緊盯著我:「姐姐,你……愛你的男朋友嗎?」
我怔愣了一瞬。
這是什麼問題?
我既然會和簡清辭在一起,當然是愛他的。
但我突然想到,簡清辭就愛我嗎?
恐怕未必吧。
而這怔愣的一瞬間,卻被其他人誤解為猶豫。
那一剎那,我感到背後再次出現了陰冷的窺視感。
仿佛……
有人正在看不見的陰影里,死死盯著我。
被這麼一打岔,我就忘了回答。
而其他人也因為我的沉默,以為答案難以啟齒,只好尷尬地跳過這一輪。
路肖澤的眼裡閃爍著莫名驚喜的光芒。
我無法理解。
只感覺背後那種窺視感纏繞著我,如蛇一般,越纏越緊,越纏越密。
幾乎令我無法呼吸。
9
幾輪遊戲過後,聚餐結束了。
我看了下時間。
已經十點了。
放在平時,我可能不會太擔心。
但現在,我一想到那個跟蹤我的變態,就十分擔憂。
家離得遠,這個點回去,會不會不安全?
我思緒紛亂,滿腦子都是平時看到的那些社會新聞。
比如某女子獨自走夜路,被搶劫犯殺害。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給簡清辭發消息。
【我們今晚聚餐到現在,你能來接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