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和顧滄聯繫上。
我估計等他結婚了,還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裡,像只籠中鳥一樣在島上困一輩子。
我現在兜比臉都乾淨。
摸了半天,只摸到自己手上的婚戒。
我傻起來連自己都嘆為觀止,這個戒指是一對,我那會兒生怕他跟我受委屈,想著儘可能給他最好的。
辦婚禮買鑽戒換車裝修。
把工作幾年的儲蓄花了個精光。
「雖然比不上你戴的那些高奢牌子貨,好歹也是真金的,給你。」
我把戒指往他手裡塞。
蘇蘊沒接。
那點閃亮在地上咕嚕兩圈掉進了沙發縫,看不見了。
他去撿。
然後搖搖晃晃地一頭栽倒在地。
14
我把人捆了塞進衣櫃。
按約定在門口等顧滄來接我。
後半夜。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陽台外響動。
今夜雷雨交加,電光陣陣,卻有月光把我影子拉長,我腳踩在地毯上,疑惑地看著腳下影子游移。
整個地面在震動。
扭頭的瞬間。
玻璃蛛網般寸寸碎裂,粗大的遍布醜陋吸盤的觸手盤踞在窗口,狂風夾雜著海水與血液腥澀的氣息灌入,於黑暗中,我只看見一隻碩大的金色瞳孔,它盯著我,一眨不眨。
我被驚地怔在原地。
手中水杯掉落在地也來不及反應。
那個怪物已經撕破窗框鑽入屋裡,玻璃穿破它的皮膚,蜿蜒一路血痕,粘液,柔軟爛泥一般無形無狀的觸手在地板上緩緩移動。
我頭皮發麻。
從頭到腳被涼意貫穿,說不出是恐懼還是噁心,只知道要跑,拚命跑。
身後不斷傳來撞擊聲和牆面碎裂的悶響。
我腿軟的厲害。
就要力竭認命時,忽然被一隻手臂緊緊抱住。
「跑什麼。」
「不是老公找他來的嗎?」
「你以為顧滄能救你?好天真啊我的頌頌。」
「一個連自己精神體暴動都無法控制的下賤怪物,你為了他,要背叛我……我真傷心啊哥哥。」
15
蘇蘊要帶我去參加他和顧滄的婚禮。
他屬實腦子有病。
一邊幫我梳頭,一邊試圖賣慘。
渣男老套路了。
說自己家庭不幸,身世可憐,從小被注射各種藥劑偽裝成 omega 養大,親眼目睹自己的媽媽被渣男巧取豪奪騙身騙心。
他把一個帶頭紗的卡子往我頭髮上別。
笑得一臉溫柔。
「我媽是個特別好的人,和哥哥一樣,太過善良心軟。」
有風自窗戶吹入。
他手中動作一頓,看著窗口緩緩笑了起來。
「我媽媽離開的那天,穿了條比天空還藍的裙子。」
「她拉著我的手,講愛麗絲夢遊仙境,那個稀里糊塗掉進兔子洞的小女孩。」
「她在墜落,一直墜落。」
「她不知道該走哪條路,好像無論選擇哪條路,都沒有任何不同……」
「頌頌不該把我塞進衣櫃里的。」
他拉著我的手,落在自己頭頂,那裡在慌亂中被撞出一個腫塊,「你啊,應該趁著藥效發作,去廚房取一把刀。」
「對準這裡。」
「往心口捅。」
抓著我的手燙的驚人。
我想躲,渾身抖得厲害,反被遮住眼睛死死抱在懷裡。
耳邊是蘇蘊的笑聲。
和清苦檸檬味道。
我感覺自己像個被他捏在手心的提線人偶,四肢都僵硬的厲害。
手腕腳腕被銀鏈束縛著。
一動,就嘩啦嘩啦的響。
蘇蘊拿出件長裙為我換上,裙擺寬大,前後兩片衣料在身側用綁帶相連,這個狗東西慢條斯理地把系帶穿過扣眼,交錯,延伸,在腰線處系成一個蝴蝶結。
我氣得想咬人。
他卻笑出了聲。
落地窗前,夜幕籠罩下的海平面暗潮洶湧,鏡面倒映著我們兩人的身影,蘇蘊把我緊緊抱在懷裡,連影子也交融在一處,顯得很親密的樣子。
他一身潔白西裝,劍眉星目,意氣風發,被他攬在懷抱里的我帶著一臉怨念表情。
「好可愛啊乖乖。」
他親吻我的頭髮,「像個香香軟軟的 omega。」
謝邀。
有被噁心到。
16
這次婚禮格外奢華,直接定在了蘇家名下的一處旅居星球,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各種亂七八糟的儀式感讓人等得犯困。
好在席面不錯,值得期待一下。
我坐的位置太偏。
亂起來的時候我還以為那邊在搞氣氛。
直到接二連三的尖叫聲響起。
人群從主會場潮打一樣退去。
空地中間。
站著蘇蘊和他的父親蘇捷,那個只在新聞中出現的人……此時稱他為人已經不太妥當。
蘇捷的精神體完全冒出,人形卻沒有消退,渾身遍布金黃毛髮,獅身人首兩個頭,四肢跟剛長出來的一樣,像是某種獸類雜交的罪惡產物。
蘇蘊就站在他身邊。
他一點不意外。
還在笑著。
「您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的,父親。」
婚禮大屏閃過一張張結婚照,主角卻不是蘇蘊自己,而是一個很好看的年輕女孩,她穿著潔白婚紗,在愛人的臂彎里笑得無比幸福。
兩位新人衣著都不算華麗。
可眉眼間默默流淌的幸福足夠動人。
男方並不是蘇捷。
「從您把她逼死那天起,我就在期待這一天了。」
「這個藥很棒,是我專門為您研發的,摻在酒水裡,各位叔叔伯伯都有份。」
「你們不是嫌棄她,瞧不起她嘛。」
「自己又是什麼好東西。」
「這身人皮披太久了,真把自己當成光鮮亮麗慈善家了?該把你們的真面目放到太陽下面曬一曬,讓所有人都來看看你們這副畜牲模樣。」
說話間異像頻出。
剛才還衣冠楚楚的人忽然接二連三的發出屬於野獸的痛苦哀嚎。
有不少人已經舉起了手機,把這一駭人場面傳向星網。
空氣中過量的信息素讓在場許多 alpha 直接變身狂躁狀態。
人群亂了起來。
尖叫哭嚎暴躁怒罵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這種恐懼氣氛感染,推著搡著往外涌。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圍觀這種豪門是非。
手鍊腳鏈不在何時已經斷開,礙事兒的長裙偏偏被卡住,我咬牙去撕裙子下擺。
有人撥開人群把我緊緊抱住。
他帶著我往外跑去,破爛的裙擺在風中飄搖,教堂鐘聲響起,驚飛一群白鴿。
蘇蘊扭頭沖我笑。
「哥哥,我們這樣,像不像私奔?」
在鐘聲和警報聲里。
我們緊緊相擁。
如果忽略掉逃命的狼狽,此時此刻,我們親密地像一對愛侶。
他早準備好了逃生艦,要把我送走。
「這裡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該下地獄。」
「我也一樣。」
蘇蘊把自己戴著的項鍊往我的脖子上掛,素鏈上墜著個戒指。
蘇蘊也喝了那種酒,這會神志已經不太清醒。
我眼睜睜看著兩隻毛茸茸的大耳朵自頭髮間嘭得一下冒了出來。
我有些懵。
剛剛跑太急,現在眼前還冒星星。
下意識地摩挲著戒指,在內圈摸到蘇蘊的名字。
「哥哥,我從來沒想要騙你的。」
「我愛你。」
「我的世界糟糕透了,還好有你,我知道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鐘都是偷來的,我其實早就應該和媽媽一起死去的……」
「我不該太貪心的。」
他顛三倒四地說著愛我,說要放我走,精神體暴動的跡象卻已經無法掩藏,一隻粗粗胖胖毛茸茸的大尾巴忽然冒出來,虛虛地環在我腰間。
蓬鬆得不像話。
蘇蘊也懵了一瞬,他有些自暴自棄地一頭扎進我懷裡。
片刻後。
微笑著倒退。
「再見哥哥。」
17
再什麼見?
憑什麼他說再見就再見。
他把我關了三個月,我要把他關三年,三十年,才算不虧本。
我再次找到蘇蘊時,幾乎認不出他。
他渾身是傷,被雪埋了大半,倒在污濁不堪的廢墟陰影中,不仔細看,都想不到這裡還藏著一個人。
他狀態不好。
精神力失控的症狀已經無法掩藏。
耳朵尾巴就算了,整個人……我狠狠眨了眨眼睛,捏著後頸把雪堆里的小髒貓拎起來。
它的四個爪子乖乖地垂著,有氣無力地歪頭看我一眼,軟乎乎的喵了一聲。
很乖很安靜。
我把它揣懷裡往星港走。
它軟乎乎的一小團,窩在我心口的位置打起小呼嚕。
身旁時不時有穿著聯邦制服的人經過。
把那些精神力失控的高危人群送入荒涼星球緊急隔離。
高清黑歷史全網瘋傳。
起初還有人在網上為他們抱屈。
隨著一些陳年舊事被翻出來,所有人只恨巴掌扇不進螢幕里。
「我才知道蘇家這幫人這麼噁心。」
「其實也不怪小蘇走偏激,以前看小說的時候還覺得霸道總裁強制愛的故事很帶勁兒,代入一下,簡直是賽博鬼打牆,絕望死了。」
「這不純家庭糾紛嘛,扣兩分信譽分得了。」
「再說人不是沒死嘛,也沒受什麼傷,聽說現在都已經清醒了,人家就是在婚禮上和自家長輩開個小玩笑,犯不著上綱上線的。」
18
星網上鬧得沸沸揚揚。
蘇蘊反而出奇地淡然。
我一進門就看見他癱在沙發上。
領口鬆鬆垮垮的,露出大片胸膛。
他睡得正酣。
一隻胳膊橫在眼睛前擋光,只露出小半張臉,睡得臉頰紅紅的,嘴巴也是紅紅的,胸口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我當即紅著臉抓了個毯子呼他腦袋上。
「穿件衣服吧你。」
仿佛認準了我就吃他這一套。
毯子底下咕踴咕踴,鑽出一個睡眼朦朧的貓耳少年,眼睛濕漉漉的,噙著水和霧氣。
這……
色令智昏。
我兩手揉著貓耳朵,又軟又彈的手感讓人食指大動。
蘇蘊不躲不掙扎。
反而湊近我撒嬌。
「老公你終於回來了。」
「我好想你啊。」
19
我這個人老實慣了。
學人搞強制愛還是頭一次。
有些無從下手。
好在。
蘇蘊足夠配合。
他甚至兩眼放光地把我領到地下室,鐵鏈手銬還有各種不是前面露就是後面露的特色服裝,他好意思展示,我都不好意思看。
我紅著臉把人拉走。
無需其他。
戒指就是小瘋狗最受用的項圈,足以讓他乖乖低頭,收斂指爪,不敢造次。
「哥哥。」
都養了這麼久了。
每次出門他還要往垃圾堆旁邊的陰影里躥,假裝自己是個無家可歸的小可憐。
讓我再把他帶回家。
「哥哥,再說一次那天你回來救我的故事吧!」
「明明都把哥哥送上逃生艦了。」
「那麼危險。你還非要來救我。這麼愛我。」
他似乎對我有所誤解。
我冷漠開口。
「你想多了,我純為報復你。」
「我想把你囚禁起來親手摺磨來著。」
他聞言眼睛刷得一下亮了。
「親手?」
「今晚嗎?」
蘇蘊扭捏地小聲說了句回家,從臉到脖頸徹底紅透,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傢伙現在肯定滿腦子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我真見不得他一副小瘋狗盯上肉骨頭的眼神。
好像我不是在罵他,而是在說什麼肉麻情話。
要是他身後有尾巴,這會肯定已經搖成螺旋槳了。
不知道是精神力失控,還是本性暴露,蘇蘊一改從前溫柔小可憐人設,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也變得粘人的厲害。
為了和我同睡,竟然抱著我的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臉貼在我的褲子,體溫熱乎乎地貼著我,像是耍賴撒潑的孩子。
撕都撕不下來。
「鬆手。」
他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分明聽見了,故意裝作聽不懂。
只仰頭看我。
「哥哥我房間床塌了,我可以來你房裡睡嗎?」
「牛啊,你多少斤啊能把床壓塌,我屋床小可經不起折騰。」
「我就睡沙發,地板也行。」
我冷漠拒絕:「……你房間裡,是沒地板嗎?滾蛋!」
20
我覺得熟睡的丈夫這個設定挺反常理的。
就比如此時此刻。
我清楚地感覺到門被打開,吱呀一聲後,腳步被壓的極輕。
我在出聲叫他離開。
和假裝沒看見之間選擇了後者。
有人在我床邊久久站立,他看著我,沒有動,他的眼睛就好像長在我身上一樣。
我才知道目光也能如有實質。
順著我的頭髮,眉眼,鼻樑一寸一寸描摹過去。
我似乎聞到了若有似無的檸檬氣味。
淡得像錯覺。
直到房間裡的信息素的濃度超標,室內通風自動開啟。
太安靜了。
房間裡塞滿了空調出風口呼呼的嗡鳴,不屬於我的呼吸聲驟然粗重了一瞬,「還要裝睡嗎老公。」
有冰冷的指尖落在了我的眼皮上。
「我的易感期又到了。」
「哥哥幫幫我,好不好?」
我猝然睜眼。
撞入一雙猩紅眼眸。
蘇蘊氣壓低沉,冷淡月光從他身後投下,那隻落在我眉心的手像是某種吸食人血為生的藤蔓生物,順著我的皮膚攀緣,緩緩的,摩挲在我的臉頰。
我腦海里塞滿了混亂又破碎的畫面。
那種被從身後緊緊抱住的身不由己,犬齒啃噬腺體的痛苦屈辱……我再也不想經歷一次了。
都說 beta 是社會中最無用的垃圾,要我說 alpha 才是,這種連自己信息素都控制不住,一到易感期就變成紅眼狂暴危險分子的人,能不能都關起來啊。
一想到上次後頸拖了半個月才癒合的傷口我就頭皮發麻。
我迅速從床上爬起來,往床腳縮。
「滾滾滾。」
「標記?」
「和野狗撒尿圈地盤有什麼區別?髒不髒啊你!」
21
我狠狠踢踹。
反而被抓著腳踝拖向他身下。
頂級 Alpha 的力氣大的厲害,我的反抗被全部壓制, 蘇蘊單手解開領帶,凌冽至極的壓迫感向我傾倒,他定定地看著我, 逆著光,只能看見瞳孔幽幽跳動的一簇亮點。
目光專注熱切又粘稠病態。
好像潛藏在黑暗中等待一擊必中的掠食者。
我的犟脾氣也上來了。
梗著脖子不服軟。
下一秒卻看見他把領帶纏上了自己的手腕。
他在幹什麼?
我懵了一瞬。
就見蘇蘊側頭咬著領帶把雙手捆緊, 十分上道地跪在我的床邊,他仰頭看我的目光侵略性十足, 動作卻沒有一絲出格。
他在蹭我。
毛茸茸的頭髮和同樣毛茸茸的耳朵擦過我的膝。他的手倒是綁住了,嘴還能說話,頭還能蹭人,尾巴還能有一搭沒一搭地往我腳腕上纏。
可怕得很。
「求求你了哥哥。」
「你可憐可憐我, 好不好?」
他在裝乖。
這個小瘋狗最知道我吃軟不吃硬。
絕大多數時候他都裝得乖巧無害。
讓人不忍心拒絕。
就像此時此刻,久久等不到安撫的蘇蘊紅著眼睛蹭開自己的衣領。
他頭髮全亂了,渾身高熱, 嘴唇因為缺水而乾裂起皮,偏偏如同離岸脫水的魚一樣出了一身汗,把衣服都打濕了, 黏糊糊的貼在身上,透出肌肉的輪廓。
他忍得難受。
我也有心試探。
我其實知道, 他一個 alpha,要是想用強,我沒有絲毫勝算。
可我就是想知道。
「如果……我不願意呢?」
於是, 在漫長的等待與對峙中,蘇蘊似乎消磨掉了所有期待,他垂頭喪氣地把自己往我的衣櫃里埋。
等等。
這是什麼操作?
托他的福, 我自從發現蘇蘊 A 裝 O 後, 苦學了六性知識, 據說易感期時一些有伴侶的 alpha 會心性⼤變, 從攻擊性極強的猛獸,變成脆弱粘人的撒嬌精, 害怕被拋棄的家⽝。
起初我還不太信。
現在嘛……
⾐櫃被我強硬打開。
蘇蘊眯著眼睛懵懵抬頭,他的下唇已經被咬出了⾎, 在我沒看到角落⾥, 他自暴自棄地幾乎要把後頸的腺體抓爛了。
斷斷續續的泣⾳堵在喉嚨里。
「你別討厭我。」
「我不會再讓你疼的, 就讓我和你待在一個房間⾥吧哥哥, 別趕我走。如果你實在害怕, 我可以, 我可以去做⼿術挖掉腺體。」
「你喜歡我什麼樣子, 我就變成什麼樣⼦, 只要你別離開我。」
嘴巴嘰里咕嚕說什麼呢。
傻乎乎的。
我傾身靠近。
把他未盡的話直接堵在唇齒之間。
這個吻親緩溫柔, 帶著眼淚的苦澀。
蘇蘊一下⼦呆住了,呼吸聲驟然粗重,伴隨著錯亂⼼跳和他喉嚨里艱難壓抑的哭喘,讓我不由自主笑出了聲。
「我的小貓為什麼⼀直在響啊?」
「是壞掉了嗎?」
我錯了。
嘴⽋一時爽。
第二天拖著疲憊身體醒來的我,摸著嘎嘣作響的⽼腰陷入沉思。
罪魁禍首一臉乖巧,他把我抱在懷裡,雙手搓熱, 扶著我的腰按摩,酥酥麻麻的酸爽讓我齜牙咧嘴。
「輕點。」
「你是屬狗的嗎?」
我懷疑這⼩⼦報復⼼極強, 我只是親了他⼀下,他恨不得把我整個人吞了,鎖骨脖頸胸膛都成了重災區遍布密密麻麻的紅印。
「醜死了。」
蘇蘊討好地湊上來親了親我的嘴角。
「才沒有。」
「頌頌被我親得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