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討厭的有錢人完整後續

2025-12-28     游啊游     反饋
1/3
我哥我姐都是同性戀。

我爹指望我傳宗接代。

我確實帶個老婆回家。

男的。

我爹想打死我,看見我老婆微微隆起的肚皮後又放下龍頭拐:「咦?假的吧。」

家庭醫生:「真的,他是雙性。」

老爺子沖我老婆笑得瘮人,「來,上座。」

嘖嘖嘖,嘴臉。

1

我哥我姐都是同性戀,我家老爺子發了話,只有能給他生孫子的那個才能繼承家產,不然捐了也不給這群死同性戀花。

這話明顯就是對著我說的。

因為我哥我姐早就創業成功,財務自由,擺脫了家裡的管制。

只有我,早些年學著哥姐的樣子出去投資,賠了個底朝天,自此以後迎來了我老爹最嚴苛的經濟制裁。

想花錢,就去找個女朋友。

我鬱悶地去找我哥姐哭訴。

我哥說:「富二代最忌諱的就是出去創業。」

我問:「你不也是富二代嘛?」

我姐說:「那也要看腦子,你還不如老老實實給老頭子弄個孫子出來。」

那年,我才高一。

只要我能傳宗接代,早戀都不管了。

看不起我。

我非要學出個樣子給他們看看!

高三的時候,我數學考 8 分。

我姐問:「你是用腳丫子答題的嗎?我閉著眼睛的話,應該也能有 9 分。」

罵得好髒。

我真學了。

他們點頭,開始懷疑我是個智障。

我說:「要不讓我出去留學吧,怎麼也要混個大學文憑,咱家又不缺錢。」

一說這個,老爺子嚇得半死:「國外是不是搞什麼 LGBT,男的是女的,女的是男的,塑料袋都要單開一個性別欄?」

我嫂子就是我哥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認識的。

他斥責我不懷好意,還嫌家裡 gay 子不夠多嗎?

雇了八個老師輔導我功課,誓死要我考上國內的高校。

早幹啥了。

不過我還是擦線錄取到了本地的一所二本院校。

相較於我哥哥姐姐就讀的頂尖學府,我有些鬱悶。

但在看到我室友的那一瞬間,忽然覺得:

來對了!

......

完了,我也是 gay。

2

他叫陶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人如其名。

讓人忍不住盯著看。

一節課,我只顧著看他,老師講的什麼都沒聽到。

結果,老師和我家裡說我上課不專心,只盯著一個地方傻樂,還流口水。

……這老師怎麼還打小報告?

好在家裡人沒懷疑我是個 gay,只是加深了我是個智障的印象。

其實老爺子在我上學的時候已經跟校長打了招呼,說學成什麼他不管,只要談回來個女朋友就好。

看來以後要謹慎一點了,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我是個 gay。

讓我退學,不給見室友了怎麼辦?

於是我開始給班裡的幾個漂亮女生寫情書。

有兩個開始對我的求愛有所回應。

但她倆是一個宿舍的,回去晚上一對帳,發現事不對。

一起把我撓成個大花臉。

事情鬧到輔導員那裡,通知了家長。

老爺子頗感欣慰,「太好了,我兒子不是 gay。」

輔導員沉默了,覺得我的病可能是遺傳。

殊不知,我的計謀已經成功了。

老爺子讓我以後遇見喜歡的女孩子一定要大膽追求,但要只追一個,並給我傳授追老婆的經驗。

花錢!

花大錢!

我雙手向上一攤,吊兒郎當,「給錢。」

老爺子沒有對我敷衍的態度感到不悅,滿眼都是對迎接未來兒媳婦的喜悅,一揮手就是五百萬。

我看著卡上的餘額,滿意地點點頭。

也不知道老爺子發現真相之後還會要回去嗎?

3

上大學之後,大部分學生都在忙著解放被中考、高考壓力束縛的自由靈魂,鮮少有在課堂上認真聽課的同學。

但我老婆是那極少部分的學生,他總是坐在第一排,隨著老師的講解,慢慢在整潔的筆記本上寫滿娟秀的字。

下了課就去學校一旁的奶茶店兼職,偶有閒暇,蹲在宿舍的拐角投喂那隻缺了耳朵的流浪貓。

白皙纖長的手指,在毛茸茸的橘黃色貓毛中來回揉搓。

品學兼優。

手還超好看!

只不過有一點不好。

他覺得我為了追求他而苦心打造的直男人設,是精神病的症狀之一。

甚至因為怕我發病傷人,去跟輔導員提出要調換寢室。

輔導員說據他觀察,我應該沒有傷人傾向,暫時還是不要調換寢室了。

畢竟,我爸因為我在這上學,給學校捐了兩千萬翻新操場。

不能前腳收了人家錢後腳就說人家兒子有精神病吧。

這不禮貌。

好險,差點兒就被老婆趕出宿舍了。

要抓緊跟老婆搞好關係。

他坐在桌子邊背單詞,我沒話找話,「你爸爸媽媽給你取名陶夭,是不是出自《詩經·桃夭》啊?」

他手上抄寫的動作一頓,睫羽輕顫,緩緩轉動琥珀色的眸子緊緊盯著我,「我叫什麼與你無關,大少爺要是嫌我礙眼,大可以把我安排到其他宿舍,你可以輕易辦到不是嗎?」

我心臟一縮,我只是問個名字而已,並沒有惡意。

室友王明沖我使了個眼色,將我帶到走廊,悄悄告訴我,我老婆是個孤兒,最好不要在他面前提他的父母,他會不高興。

開學的時候,學生家長是可以幫學生將行李搬到寢室,安頓好一切再離開。

每個床鋪前都是圍著三五個人,鬧哄哄的。

只有陶夭,一個人,坐在床鋪邊緣,靜靜地看著來往的人群,冷冷清清。

王明媽媽心大,脫口而出,「同學,你家長呢?」

陶夭也是這麼面色不善:「他們都死了。」

他媽回家愧疚了好久,直說讓王明以後在學校里要多照顧照顧我老婆。

這段時間,他們的關係在宿舍里算是比較親近的。

我垂眸打量著王明,燙著蓬鬆的卷髮,比我矮半頭,大概一米八左右。

長得不算太出挑,但五官端正,比例均衡,算是個小帥哥。

這是......

競爭對手?

我脫口而出,「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他看著我怔愣了片刻,隨即捂緊胸口,一臉防備:「當然是女的,不要以為你家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我不是那種為了錢可以出賣尊嚴的人!」

......有病。

4

我實在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接近老婆。

沒辦法,只能申請場外援助。

而我哥這個資深老 gay 就是最好的求助對象。

我撥通我哥電話,結果我哥第一句話,「不許談男人,徐家還指著你傳宗接代呢。」

「憑什麼?」我不服。

「就憑我是你哥,好好上學,不許惹麻煩,不然要你好看。」

我比我哥小十五歲,他跟嫂子談戀愛的時候我年紀還小,好奇男人怎麼能跟男人談戀愛。

他只說,真愛是不分性別的,等我長大就明白了。

現在我長大了,他卻忘記了當年他被爸爸為難的樣子。

我掛斷電話,撥給嫂子,「嫂子,我哥欺負我。」

年少的我聽不懂什麼是真愛,只是好奇一向性子冷的哥哥怎麼會去追求嫂子。

他架不住我纏,只說著是嫂子對他一見鍾情,窮追猛打,甚至在國外遇見黑人打劫的時候都毫不猶豫擋在他身前。

原來是嫂子追的哥哥,但我更好奇,什麼樣的人會喜歡我哥哥這個總是欺負我的大壞蛋呢。

後來我見到了嫂子,不到一米八的身高,長相清秀,說話斯文。

當時,我就覺得我哥可真不是個東西。

一米九多的大男人,遇見打劫的,竟然讓一個比自己瘦小的人擋在自己前面。

我瞬間對嫂子起了愧疚之情。

所以,老爺子故意把嫂子晾在門口時,我顛顛地給嫂子遞拖鞋;

老爺子故意不讓傭人給嫂子拿碗筷時,我已經把碗筷遞到我嫂子手邊;

老爺子拿話挖苦我嫂子的時候,我看著欲言又止的我哥一拍桌子:「你就這麼聽別人說你救命恩人吶!」

於是,老爺子將全部的火力對準了我,竹條都打斷了兩根。

我捂著快要碎成八瓣的屁股對我嫂子說:「你別怕,我媽留遺言讓他好好照顧我,他不敢打死我,以後這個家裡我罩著你。」

年紀小的我不懂大人的彎彎繞繞,只是覺得這是我應該做的。

我爸把我關進房間,還特意吩咐人,以後不許我再看那些熱血動漫。

後來哥哥決定放棄家裡的一切,也要和嫂子在一起。

但是年節的時候還是會回家看望,我總是第一個上前迎接的人。

我們家人性子冷,又都忙於事業,嫂子也忙,但他總會抽出時間過來陪我,他會握著我的手,笑得溫溫柔柔:「你罩著我,我就照顧你呀,禮尚往來。」

我學生時期的家長會,基本都是我嫂子去開的。

慢慢的,我也了解到,才不是我嫂子對我哥窮追不捨,明明是我哥,對我嫂子一見鍾情,掰彎直男。

還有那次意外,也是他替嫂子擋了一刀,才讓嫂子下定決心和他走在一起。

他就是為了在我面前裝酷罷了,背地裡是個名副其實的老婆奴。

我以為哥哥會更理解我,甚至我可以效仿他的路徑追到老婆。

可是現在……

「別怪你哥哥,你哥哥只是希望你能有個正常的家庭,幸福地過完一生。」

「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生個孩子就能幸福嗎?」

嫂子沉默了片刻,輕笑了一聲,「我們的小迷糊怎麼總在關鍵時刻這麼清醒。」

嫂子說我們家的人其實都是一個性格,執拗、偏激,找到目標後就決不放棄,越是阻撓越會激起鬥志。

他不勸我,只告誡我,「做什麼事都要講究方式方法,不能因為你喜歡的小朋友對你態度冷淡就去做極端的事,知道嗎?」

他並不反對我去追求陶夭,甚至還幫我出謀劃策,只是擔心……

擔心我會像我姐那樣做事太過極端,不管不顧地將靜靜姐困在身邊。

當年鬧得難堪,即便到今天,靜靜姐也時常會用怨恨的目光看著我姐。

我姐說:「恨也好,愛也罷,我不在乎,我只要人在我身邊。」

真的不在乎嗎?

半夜她坐在院子裡,一根一根地抽著煙,眼珠里已經爬滿紅血絲還不肯入睡的時候,她在想什麼?

聖經里說過: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

不用嫂子囑咐,我也可以繼續忍耐下去。

我希望我喜歡的人能獲得幸福。

5

嫂子讓我先從老婆的興趣愛好著手。

宿舍里和老婆關係最好的就是王陽,但王陽腦子有病,想讓他幫我問問老婆有愛好或者喜歡的東西,他說:「我是直男,就算你費勁心思的接近我的朋友,我也不會喜歡你的,不要白費力氣了。」

我......

沒辦法,我只能在學校社團納新時跟在老婆身後陰暗爬行。

各個社團在活動樓做宣傳,剛一進去,三五個學姐就圍住了我,跟我介紹著他們的社團。

我根本不感興趣,只有我老婆參加的社團才是好社團。

今天來參加活動的人可不少,好不容易撥開人群,才發現我老婆不見蹤影。

找到他時,他正站在攝影社團的宣傳海報前,一個手拿相機的男人正在跟他介紹。

這人瘦瘦高高,半披肩的長髮顯得格外有藝術氣息,他若有似無地展示著手中的 Leica 相機,說著構圖,講著色彩,展示著他過往的作品。

他的眼神粘稠、滾燙、令人不適。

我太明白他在做什麼了。

他喜歡我老婆,正展開碩大的孔雀尾羽,進行求偶。

來上學的時候,我爸叮囑我一定要低調,但我看到我老婆的一瞬間就將我爸的囑咐拋之腦後。

腦中只有一個想法:

顯擺。

拿出我最光彩的一面給他看,「我爸叫徐興邦,百度上有他的介紹,你可以看看。」

然後我老婆就用他水晶一樣的眸子對著我翻了一個大白眼,再沒給過我好臉色。

可是面對這個男人的顯擺,老婆只是偏過頭去,認真聽他講話。

「同學你要不要考慮加入我的社團,或者做我的模特兒?」那眼神兒中的渴望恨不得當場就把我老婆拆骨入腹。

「我還可以做模特兒嗎?」

當然可以,我老婆雖然個子不算高,但比例絕佳,完美的皮相外加優越的骨相,堪稱完美。

我的手機里都不知道偷偷拍了他多少張照片。

只不過他似乎不把心思放在他的外貌上。

頭髮只在校門口的十元快剪那理,短短的圓寸,讓他的年齡看起來有些過小。

衣服也只有兩套換洗,今天穿的寬大 T 恤,領口都被洗得有些懈鬆。

璞玉渾金,未經雕琢。

「當然可以!」男人打開相冊,舉到老婆面前,「剛才你在那邊站著的時候我就給你拍了一張,你很上相。」

男人借著給我老婆展示照片的機會,挨他極近。

老婆在看相機,他卻死死盯著我老婆。

我有點兒生氣。

要找一個什麼理由跟他打一架呢?

我思考著。

還好,我老婆拒絕了他,「不了,我和室友約好了要去籃球社。」

籃球社?

太好了,我很擅長,終於可以在老婆面前大放光彩。

偏王明這個神經病又跳了出來,「徐睿,就算你跟我報一個社團,我也不會喜歡你的。我!不!是!gay!」

......

我明明是為了我老婆才來籃球社的。

現在他當著我老婆的面到底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有些委屈地看著老婆,希望他千萬別相信王明的瘋話。

老婆只輕描淡寫地看了我一眼,就轉過身去練習運球,毫不在意……

毫不在意……

更難過了。

因為是剛進社團,社長舉行了一場摸底比賽,要看看我們這些新生到底是什麼水平。

老婆沒有籃球基礎,坐在一邊當觀眾,而我特意跟去了王明對面的隊伍。

打爆他。

給我老婆看看。

王明摸球的時候,我嚴防死守;

王明防守的時候,我屢屢突破。

甚至在灌籃之後掛在籃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被我撞翻在地的王明。

我超帥的吧。

我老婆能看到我了吧。

落地,回頭,我老婆果然眼睛亮亮地看著我們,兩隻手還老實地放在膝蓋上,配著他短短的頭髮,像是認真聽課的小學生,好可愛啊。

我向他舉起右手,表示勝利。

哨聲響起,撞人犯規,剛舉起的勝利之手,變成了犯規的舉手示意。

……又在老婆面前丟臉了。

不過,依舊不妨礙我是所有新生中的最強新星。

學長們圍著我夸:「今年的大學生籃球聯賽你可以作為首發隊員上場!」

首發不首發的我不在乎,我只想聽我老婆誇誇。

我兩步並一步地跑到老婆面前,「我打得怎麼樣?」

「你很厲害。」老婆還是坐在那裡,自下而上地仰頭看我,並沒有吝嗇對我的誇獎。

這個角度顯得老婆的眼睛更大,臉更小,配著雪白的膚色,像是只可愛的兔子。

懷裡的籃球好像都看愣了,從我的懷裡掙脫出來,掉到地上,彈進老婆的懷裡。

我怔愣片刻,剛想伸手去拿,王明那個神經病又跳了出來,「徐睿,剛才在場上你故意針對我是不是?」

呦,被他看出來了。

老子就是故意的。

「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以為這種幼稚的把戲可以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才不會上當呢。」他拿了衣服,轉身就走,連反駁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將手裡的水瓶捏得咯吱作響,連忙跟老婆解釋:「我沒有,我對他沒有那意思。」

看著我的窘迫,老婆竟然笑了出來,「我知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我笑。

他……是不是也喜歡上我了?

我呲著大牙,「那你知道我喜歡誰嗎?」

話音剛落,他低眸,垂眼,繼而又面目冷清疏離,「不知道。」

老婆拿起身邊未喝完的半瓶水,去隊伍里集合。

他明明知道的。

我只能又和從前的每一次一樣,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羨慕著,為什麼王明就能順其自然地跟老婆勾肩搭背,我和他說句話都要思索半天。

甚至他都可以在老婆投籃之後,去摸老婆的頭表達誇獎。

我咬著腮幫子,不甘心地摸著自己的頭髮。

自從知道老婆去那家十元快剪剪髮的時候,我就去理了和老婆同樣的髮型。

偏硬的頭髮搔著手心,我以為能解癢,結果越搔越癢。

為什麼偏不喜歡我?

忍耐似乎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6

王陽外婆去世請假回老家奔喪,後天才會回來。

其他室友一起去了網吧。

今天晚上,寢室只有我和陶夭兩個人。

我搓著手掌,有些緊張,又隱秘地期待著我們兩個的獨處時光。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眼看著就要到門禁時間,老婆還沒有回來。

我有些擔憂地望向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有逐漸變大的趨勢。

接連打了三四個電話也無人接聽,不知道人在哪兒。

我拿起雨傘準備出去找一下老婆。

剛走到寢室門口,就看見老婆和攝影社的那個傢伙在一起。

在不斷飄落的雨水中,兩個人擁擠在有些狹促的雨傘下,那個傢伙一隻手舉著傘,另一隻手環在我老婆肩膀上,似乎只是怕他淋到雨而已。

額間青筋直跳,我幾乎是在一瞬間沖了出去。

推開了他,「誰他媽讓你碰他的。」

我們身高差不多,但我長年打球鍛鍊,相較於他纖細的四肢,我鼓囊的肌肉格外凸顯。

是肉眼可見的勝利方。

但是我們的裁判偏心。

他偏向那個拿起雨傘落荒而逃的懦弱傢伙。

他拽出我要揮出去的手臂,和那個人說:「你先回去,等我想好了就給你打電話。」

為什麼?

「為什麼?我是哪裡不如他,長相、家世、還是哪一方面?難道就是因為他比較會拍照片嗎?」他拖拽著我的手臂回到寢室,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我忍不住地吼了出來。

他背對著我,整理他被雨水打得半濕的書包,根本不理會我崩潰的情緒。

「你不和我解釋嗎?」

他坐下,看我,神色淡淡,「我有和你解釋的必要嗎?」

對啊,算起來,我只是他的普通室友,沒有和我解釋的必要。

可是事情不是這麼算的。

恨也好,愛也罷,我不在乎,只要人在我身邊就好。

我似乎理解了姐姐的話。

我抬手,反鎖房門。

「給我一個解釋。」我將他壓倒在床上,禁錮住陶夭的下巴讓他直視我。

他不太愛笑,甚至有些冷漠,不僅僅是對我,是對除了王陽以外的人都是這樣的態度。

起初,我以為王陽是情敵,是對手,是他喜歡的人。

仔細觀察後,我發現,那不是喜歡,是羨慕。

他會在王陽和家裡視頻的時候,不經意地坐在他的身邊,每每鏡頭不小心晃到他的時候,再假裝不經意地回應王陽媽媽的熱情。

也沒什麼可說的,只是問問他最近學習怎麼樣,吃飯怎麼樣,做兼職會不會很辛苦。

一個不太愛說話的人在此時卻會仔仔細細作答。

他似乎在假想一個母親對他的關愛。

堅強又弱小。

一個人孤苦伶仃地長大,又可憐兮兮地想去從別人母親那裡得到一丁點兒來自家庭的關愛。

讓人不忍心打斷。

只能嘗試著去問,其實我也可以給你很多愛的,要不要試試?

他過得苦。

洗得發白的衣物、破碎卻不捨得換的手機螢幕,還有下了課就要馬不停蹄趕去的兼職,都在彰顯他的拮据。

可是面對我放在他床頭的最新款手機。

他當著眾人面高高舉起:「不要把你的東西放在我的床上,被別人誤會是我偷拿的。」

我連忙解釋:「我給每個人都送了,你去兼職沒回來,才想放在你床上給你個驚喜,你收著就好,不用有心理負擔。」

相較於其他人的隨手一遞,只有他的是我寫了紙條,在包裝盒上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我不需要。」

我不敢大張旗鼓地追求他,只能一遍遍小心試探。

他說:「我喜歡女生。」

一句話,把我拽入谷底,不敢再有作為,讓他厭惡。

教他籃球,陪他上課,走在他身後偷窺他的背影,是我在愛情里的長久忍耐。

我以為,因為我是男生才不可以。

那現在呢?

他和那個傢伙可以走在一起,我卻不能,我的忍耐算是什麼?

像個笑話。

我近乎野蠻地吻了上去。

從前我不敢觸碰的好看腕骨被我攥在手裡,日思夜想的櫻紅唇瓣被我叼在嘴裡。

像數十日不曾進食的野狗,近乎瘋狂地啃食。

恨也好,愛也罷,我不在乎,只要人在我身邊就好。

喘息的瞬間,我看見他爭先恐後湧出的淚水將眼睛染得猩紅。

他和記憶里的身影重合,坐在透明的玻璃花房裡沖我笑,鮮艷明亮的花簇下,卻滿是他割開手腕流淌出的鮮紅血液,讓人分不清是花更紅還是血更紅。

我像是被一雙大手攥住心臟。

我忽然明白,我在乎。

我在乎!

我害怕他討厭我。

更害怕他用最極端的方式報復我。

我害怕,他也和靜靜姐做出相同的事。

「對不起,對不起。」在做出更出格的事之前,我像是逃一般地跑出了寢室。

7

「你要在我這賴幾天?」我姐有些不耐煩。

嫂子和哥哥出國度假了,我不想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相較於我姐,我更想和靜靜姐聊聊,想知道她對我姐到底抱有怎樣的心態。

「不行,她最近情緒不太穩定。」我姐吐了口煙,甩給我一沓資料,「把這個給陶夭看,他自然會離那個陳述遠遠的。」

我翻看著手中的資料,忍不住暗罵一聲噁心。

這個陳述家裡是做珠寶生意的,家境優渥,從小在學校里就拉幫結派,霸凌那些家境普通的老實學生。

還有他喜歡的拍照攝影,只不過是他噁心愛好的衍生物。

他最喜歡拍攝的是一堆淫穢的肉體,悽厲的慘叫。

在他高中時期,有一個被他們小團體霸凌的女生,因為他拍攝的淫穢視頻流出,不堪受辱,跳樓自殺。

所以,他說想要拍陶夭,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想而知。

我迅速起身,生怕晚回去一秒,陶夭就已經上當受騙。

我姐叫住了我,「你知道和那個男孩兒談戀愛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

「和他在一起,意味著我將放棄繼承權,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我沒有哥哥姐姐的能力,意味著我只能辛苦勞動去換取微薄的薪水。」

「但我想選擇這樣的人生。」

像王陽的父母那樣,簡單卻很幸福。

和陶夭一起。

和我第一眼看見就會心動的人一起。

我姐看著我,像是思考著些什麼,將未燃盡的煙按進煙灰缸,「你覺得幸福就好。」

便不再說話了。

8

我拿著那一沓資料回到宿舍的時候,陶夭正在收拾行李。

「你要去哪?」

陶夭抬頭看我,似乎有些意外我現在回來,「你怎麼回來了?」

思緒萬千。

他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他是不想跟我住在一起才要搬出去住嗎?

他是要自己住還是要和陳述住?

「我打算退學了。」他突然出聲,指了指我的床頭,「我知道你一直很照顧我,本來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就把禮物放你床上了,希望你不要嫌棄。」

是一個兔子玩偶——《愛寵大機密》中的 Snowball。
1/3
下一頁
游啊游 • 268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26K次觀看
游啊游 • 18K次觀看
游啊游 • 12K次觀看
游啊游 • 20K次觀看
游啊游 • 27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7K次觀看
游啊游 • 39K次觀看
游啊游 • 15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9K次觀看
游啊游 • 10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43K次觀看
游啊游 • 7K次觀看
游啊游 • 10K次觀看
游啊游 • 34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9K次觀看
游啊游 • 38K次觀看
游啊游 • 47K次觀看
游啊游 • 15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