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月光完整後續

2025-12-26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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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不遠處有悠揚的小提琴音傳來。

……

當一切驟然停歇,林梔沫立在月光下。

衣衫凌亂,眼神破碎,她靜靜凝望著裴少煊:

「為什麼?」

「你明明說過,無論發生什麼都會優先選我。」

16

「對不起,梔沫。」

裴少煊吐了口血,低頭撫了撫我凌亂的頭髮。

「可她是我……即將過門的妻子!」

17

林梔沫那晚經歷了什麼無人知曉。

她不再開口說話。

只日復一日地立在窗前拉小提琴。

曲調哀傷絕望。

裴少煊封鎖了所有消息。

將我安頓好後,沉默地吻了吻我的額頭,而後他搬去了林梔沫隔壁的公寓。

他說那是他必須償還的債——在他做出選擇的瞬間,他親手碾碎了一個女孩全部的驕傲。

他必須用全部的耐心,等待她從廢墟里重生。

我們的婚期被無限期擱置。

他承諾,待林梔沫康復,待他贖清罪孽,便會回來與我完婚。

我看著他清瘦疲憊的背影,沒有質問,也沒有挽留。

只是在心底清晰地知道:這個我少時便喜歡的世交哥哥,已如昨夜月光,沉沒於眼前的晨霧之中,再不可

追。

18

(裴少煊視角)

林梔沫的琴聲變了。

曾經沉鬱絕望的調子,如今輕快許多。

偶爾有路人駐足,投來欣賞的目光。

這是個好跡象。

她在康復,也許很快就能重新開口說話。

那樣我便也能快些迎娶枳枳。

想到枳枳,心口泛起細密的思念。

近一個多月,她的電話總是無法接通,消息更是石沉大海。

向家的大門一直緊閉。

本想從我媽那兒獲取點信息,可她早已將我拉黑隱身。

我去學校蹲守,好不容易等到枳枳的好友——一位姓崔的同學從實驗室出來。

她只有兩分鐘時間。

「向枳在紐西蘭。」她聲音冷硬刻薄,跟之前見面時判若兩人。

「旅遊嗎?那邊很美。」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她病了,急性應激障礙。」

那句話像記悶棍,敲得我耳畔嗡嗡作響。

原來林梔沫早在一個月前就恢復了言語能力。

她把那個夜晚的每個細節,每道傷痕,都攤開在枳枳面前——

那些原本就深埋在心底的自責,如今被最赤裸的方式喚醒,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出了搶救室,向叔叔當機立斷,帶她遠赴重洋,去拜訪一位相熟的心理諮詢師。

「裴少煊,別去打擾向枳。」一個聲音驀然響起。

分不清是枳枳朋友的勸誡,抑或林梔沫的幽怨,還是向叔叔的警告——或許都已不重要。

那聲音終是穿透所有屏障,無比清晰地,從我心底傳來。

19

(裴少煊視角)

枳枳你別怕。

我不打擾你。

我就這樣遠遠地看著你,像你以前追我時那樣好不好?

可當我看見你連呼吸都要跟著心理醫生,一遍遍練習。

我真恨不能殺了那個,將你帶回我身邊的自己。

你臉上掛著平靜的笑,卻在轉身的時候——你父母看不見的地方大顆大顆地掉眼淚。

枳枳,我的妻子。

我看得心都碎了。

有次你走著走著突然掙脫了向叔叔的手,像受驚的鹿奔向山林。

我也發瘋般追趕,以為你要做出決絕的選擇——

可你只是靜靜地立在山巔,對著空谷聲嘶力竭地喊:

「對不起,林梔沫——」

「林梔沫,對不起——」

善良的人還在懺悔,惡人卻已經若無其事地迎來春天。

這真相燙得我心口發疼……

再後來,你身後總跟著一個儒雅的男人。

你們並肩散步、騎行,默契得像早已相愛多年。

我只能在遠處望著、望著。

直到某個黃昏,我再也忍不住,將一隻紅氣球塞進你手心。

扭頭對男人輕笑:「那位小丑,好像我前任耶……」

20

爸爸帶我來到一個太陽不會落山的北歐小城。

在最漂亮的藍色房子裡,住著美麗的顏泠阿姨——她是我爸爸的大學同學,也是我媽媽的大學同學。

不過她現在是我的老師。

她帶我看橫著走的太陽。

還讓我翻她兒子的航海日誌。

我真恨自己沒有早點認識他。

「對啊,如果是宥星該多好……」

我媽看著宥星的畢業照偷偷抹淚。

那以後我每天都坐在門口等。

像等待戈多一樣的虔誠。

終於,某日清晨,一位和照片上同樣英俊的男人踏入了我新修剪的草坪。

「枳枳你好。」他伸手給我握,指節修長漂亮。

「姜經理好。」

「叫我宥星就好。」他目光清澈地望著我。

「宥星,你知道哪裡最好玩嗎?」

他自然地牽起我的手:「跟我走就知道了。」

姜宥星像個午夜小太陽,帶我體驗了獨屬於極晝的浪漫。

他帶我在午夜的海邊垂釣,橘色的霞光映紅他的側臉;

他帶我騎著單車穿過清晨無人的森林,露水沾濕彼此的衣角;

他帶我去冰川徒步,在永恆的日光下,冰晶在他發梢閃爍如星。

他還教我辨認永不入睡的北極燕鷗……

每一個不曾黑暗的夜晚,都成了我記憶里最明亮的風景。

只有那次例外——

21

那天,太陽落到地平線去了,我的意識開始在現實的邊緣模糊。

視野里,一群人正圍著一個女孩。

心臟驟然緊縮——是林梔沫!

恐慌如山洪暴發,我猛然抓住一個戴口罩男人的手。

「少煊先救林梔沫!快救你的只只啊!」

男人捋了捋我的頭髮, 一臉寵溺:「好, 你別著急。她會沒事的, 會沒事的。」

「那你自己跑快點好不好!」

「朝有太陽的方向跑, 不要回頭!」

我重重點頭,轉身向相反的方向狂奔, 試圖將危險引離他們的身邊。

力竭之際, 我撞上了一個挺拔的身影。

目光所及,先是繃緊人魚線收束的腰腹,再是線條利落的下頜線,最終對上一雙清澈的眼睛。

「枳枳, 你安全了。」

「那林——林梔沫呢?」

他穩穩扶住我顫抖的肩膀,「她很好。」

不等我開口,姜宥星已點亮手機螢幕。

視頻里林梔沫正立在一個好高檔的餐廳, 優雅地在拉小提琴,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微顫的睫毛上。

平靜而美麗。

我怔怔看著螢幕,心頭那道盤踞多日的裂痕,竟在琴聲流淌間悄然彌合。

22

長達三個月的極晝要結束了。

爸爸打算帶我回國。

臨行前, 我請大家吃燒烤。

炭火滋滋作響,顏老師放下竹籤,輕聲問:

「往後都是正常的晝夜了,枳枳會不會不習慣?」

我正要回答, 卻望見門口的光被人推開——

「諾,我的太陽來了。」

姜宥星穿著那件橘黃色亮片襯衫走進來, 整個人像裹著霞光。

他拉開椅子坐下, 目光落在我面前那盤烤仙人掌上,忽然壓低聲音:

「剛給你上菜的服務⽣,側臉特別像你前男友欸!」

「糾正⼀下,是像我前未婚夫啦!」

「要不要過去打個招呼, 萬⼀是呢?」

「不必了,」我端起飲料,「他老了,我想再看看別⼈。」

我倆相視⽽笑,輕碰酒杯。

23

(裴少煊視⻆)

向枳回國的第七天, 約我在一家西餐廳見⾯。

她⽓⾊很好,臉頰豐潤了些。

我把那盆⽉光蕨推到她面前:

「上次落我⻋上的。我幫你養得好吧?」

她翻看葉片, 眼帶狡黠:「少煊哥哥也會作假?我那棵葉背上刻了你名字的!」

我撓撓頭,她原來那株被養死了。

我當時還嚎啕大哭了一場。

猶記得它頹然躺倒的姿態。

像極了我那被連根拔起的愛戀。

「不過還是謝謝少煊哥,」她輕撫蓬勃的葉⽚, 「這株看著能活很久的樣子……」

「少煊哥哥你……」

向枳的問話被林梔沫的⼩提琴聲淹沒,她在給⼀對求婚的⼩情侶伴奏。

「枳枳你說什麼?」我追問。

向枳輕輕搖頭, 眼睛彎彎地看著另一邊, 似乎比新娘還要開心幾分。

如果不是我犯渾。

現在這個從 5 歲就追著我喊哥哥的姑娘已是我的太太。

她沒坐多久,姜宥星就來電了。

我站在窗邊,看著她雀躍地跑向那輛熟悉的車, 久久失神。

警笛聲由遠及近。

林梔沫演奏完最後一曲,鞠躬謝幕。

她將小提琴收好, 坦然走向⾃己的結局。

那天晚上, 她本想讓哥哥領頭鬧事來測試我的真心。

結果卻是她⾃己食了惡果。

他那⼀事⽆成只會拖累她的哥哥為她報了仇,手刃了其中⼀個。

如果站在命運的結局, 他們⼀定不會如此⼉戲別⼈。

可為時已晚。

擦身而過的間隙,她輕聲問我:

「那晚你站在岔路口,是認出我哥哥了對麼?」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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