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鄰居愛點外賣,可每次地址都寫我家。
在第六次凌晨兩點被外賣員敲響大門時我徹底怒了。
狂敲隔壁大門一頓發瘋。
她唯唯諾諾地道歉說以後肯定不會了。
可第二天我就發現,我家牆邊多了一個標記。
那是被人盯上的證明。
1
我果斷打開手機搜索「小偷標記」,將搜索出的圖片與牆上標記並排,仔細對比後卻發現,這並不是「小偷標記」。
我不得不惡意揣測,這個標記是鄰居對我昨晚發瘋的報復。
可我只不過是拿著鐵錘砸門警告他們不要再半夜點外賣送到我家。
要知道,凌晨兩三點敲門把一個常年神經衰弱失眠的人叫醒,是一件非常過分的事情。
想到這,我的怒氣湧上心頭,輸入密碼衝進家門,拿出菜刀,蹲在牆角一點點將標記刮下。
確定看不出任何痕跡後,我才提著鐵錘再次敲響隔壁大門。
「咚咚咚!!」
震耳欲聾的敲門聲落下後,我的鄰居並沒有打開門。
我又敲了幾下,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得惡狠狠地高聲警告道:
「再敢作妖,我就繼續發瘋,大家都別想安生!」
我轉身回家,重重摔緊門,放下鐵錘,做了二十個卷腹才平息怒火。
靜下來後我仔細分析,鄰居大機率會繼續作妖,畢竟梁子已經結下,接下來就要看誰更無賴了。
我深吸一口氣,撥通社區管理電話,說清事情原委後,社區管理告訴我,會在近期上門進行調解。
總算有了點指望,我放鬆下來,洗漱睡覺。
這次我不僅戴了入耳耳塞,還戴上了頭戴式耳機。
可惜沒有用。
我勉強睜開眼看向手機螢幕,4 月 5 日凌晨兩點半。
外賣員的敲門聲就沒停過。
如果沒有買家特意交代,這個點的外賣員都是放下東西拍照離開的。
美女鄰居就是故意噁心我!
我氣得頭皮發麻,沖向大門,大聲喊:「你把東西放門口就行。」
敲門聲果然停下:
「祝您用餐愉快。」
我並沒有立刻出去拿外賣,反而轉身回廚房拿了宰骨刀靜靜等待。
等待外賣員點擊確認賣家收貨,而收到提示的鄰居就會順勢出門拿外賣。
果然,三分鐘後,在聽到對面開門聲後,我凶神惡煞地衝出去。
可拿外賣的又是這個眉心有凹痕的男人,他是美女鄰居的助理。
那男人盯著我的宰骨刀,面不改色遞過來一袋品相極好的車厘子,瞧著有兩斤左右。
這是打我一棍子再給顆糖?
你姑奶奶我可不吃這套!
我沒接那袋車厘子,只是舉起刀質問:
「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不要再寫錯地址,為什麼還是這樣!」
「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你們是想早點跟我一起死嗎?」
可這樣兇殘的威脅只是換來男人點頭道歉:
「美女,真不好意思啊,主要我們小月是個主播,那人家大哥有時候打賞外賣也不好拒絕。」
「但是實在不想暴露地址,只好寫你家門牌號了,造成了困擾真不好意思啊,你放心,我已經教育過小月,讓她改改。」
我冷笑一聲。
之前這男人給我的解釋是寫錯了,忘記改,但這次卻說是因為不想暴露地址給金主。
可他們不想暴露,完全可以寫物業、隔壁小區或者其他地方,不過是多走兩步路而已。
現在卻主動將我的地址暴露,如果大哥真的上門找那個什么小月,遭殃的可就是我!
他們就是故意的!
我朝前兩步最後一次警告:「如果再有一次,我就報警。」
男人一直笑著的臉卻在聽到我這話的瞬間扭曲片刻,又很快恢復,忙不迭地道歉:
「下次一定哈!」
我拽過那袋車厘子,轉身回家反鎖房門。
2
車厘子吃完了,心中的恐懼也跟著蔓延開來。
除了上次去發瘋,隔壁的美女鄰居我就在搬進新家第二天見過一次,清冷厭世臉,是最能激起男人征服欲的一款。
可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個好消息,我是真害怕她的榜一大哥找上門。
各大平台榜一大哥求愛不成反殺主播的新聞我也看過不少,如果她真跟榜一大哥起了矛盾,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必須得再協商一次!
我吐出果核,翻出袋子上的訂單消息,留下的電話號碼應該是她的聯繫方式。
拿出手機輸入號碼,我搜索到一個名為月月的聯繫人,看頭像應該就是她。
將來意輸入後我發送添加信息。
久久沒有得到回覆,我只能試著通過她的朋友圈獲取一些信息。
我點開月月的朋友圈,入目是白花花的一片。
穿著極為惹眼的月月,戴著項圈貓耳,頂著清冷厭世臉,跳著性感妖嬈的舞蹈。
這樣的視頻占滿了整個頁面。
好一個「主播」!
我正想繼續往下翻時,卻收到好友通過的提示。
切回聊天介面,我庫庫一頓打字:
【您好,我是您隔壁那戶戶主,路梔。】
【之前就半夜點外賣這件事,我已經跟您的助理協商過幾次了,但是結果是你們並沒有任何改變。】
【這次我找到您的聯繫方式,是要通知您,如果再有下次,我會直接報警解決。】
聊天上方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我卻隔了幾分鐘才收到:
【對不起,給您造成困擾了,真的不好意思。】
【綠泡泡轉帳九百九十五元。】
道歉是挺真誠禮貌的,還給我精神損失費,絲毫看不出這人是個搞大尺度遊戲的。
可她也沒承諾一句沒有下次,一定會改。
真就哪哪兒都透出怪異,可一想到對面本就是奇葩,我也就沒再繼續想了。
摁滅螢幕,我暗自想著如果警告不起作用就立刻報警,一定要跟這種奇葩鄰居死磕到底!
也許真是我的狠話起了作用,一連好幾天,我都沒再被外賣員半夜敲門。
3
但是,讓我不安的是,一周後,那標記又出現在我家門旁的牆壁上。
更讓我害怕的是,我感覺自己被跟蹤了。
我是一個對他人目光極其敏感的人,旁人多注視我兩秒都會讓我渾身刺撓。
因此我在城郊新小區買下三居室,就圖這個小區沒什麼住戶,自然也沒什麼人看我。
可這兩天,上下班、買菜回家路上,我已經快被四周隱晦投射來的目光凌遲。
我捏緊手中塑料袋,快步走過眼前的建築施工地前往超市。
看到收銀員的剎那,我緊繃的精神總算放鬆下來。
可這樣的安全感持續不超過十分鐘,我感覺自己又被盯上了。
我定了定神,若無其事地在貨架上挑選片刻後猛然回頭。
果然撞上一對來不及躲閃的渾濁眼眸。
是個穿著汗衫,牙黃如土的男人,眉心一抹重重凹痕。
這人是附近工地的工人,之前我步行回家時見到過他好幾次。
他看著我吹了聲口哨。
我下意識後退兩步,故作鎮定地瞪了回去。
卻沒想到,他身邊圍著的三個男人竟同時朝我投來赤裸目光。
那感覺,仿佛我是一件可以被待價而沽的貨物。
我想張口呵斥,卻看到那男人朝地上吐了口濃痰後朝我走來:
「美女,一個人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到嘴邊的呵斥被我生生咽下,我深知一旦與他發生糾纏,後續只會出現不可控局面,所以立刻轉身拿起榨菜瓶就加快步伐離開。
結帳後我直接跑向小區,不敢回頭,直到反鎖房門,才渾身脫力倒進沙發。
我不斷深呼吸調整,打開手機撥通哥哥的電話:
「哥,我感覺我被鄰居找來的人盯梢了,你這段時間搬過來跟我住行不行?」
哥哥什麼都沒問,只是叮囑我注意安全,他下午下班就過來。
心中大石頭落地,困意逐漸上涌,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再醒來是因為耳邊不斷傳來的警報聲。
「嘀——」
我很熟悉這聲音,是密碼門輸錯數字後會發出的警報聲。
而我家只有正大門是密碼門。
我打了個寒顫,拿上鐵錘走到門邊。
嘀嘀聲仍舊充斥在我整個耳廓。
我咽了口水,打開貓眼蓋湊近想看門外的情況。
可我只透過模糊的鏡片看到一片紫紅。
那抹紫紅還在不停扭動。
我終於意識到,這是人的舌頭。
反胃感湧上,我強迫自己繼續觀察。
紫紅色挪開,我對上渾濁眼瞳的一瞬將貓眼蓋摁下,聽到他模糊道:
「這騷娘們……等事兒成了……」
我哆嗦著唇撥打報警電話,聽筒中的嘟嘟聲與試錯密碼的嘀嘀聲交織成催命樂曲。
終於,我聽到那句:「您好,這裡是井岸區派出所…….」
我迅速組織語言說明情況,卻在說出第一句話時被腳踝處傳來的痛感打斷。
低頭一看,不知何時,一節頭部被磨尖的細小鐵絲穿過門下縫隙,直直戳向我的腳踝,留下傷口。
我愣了愣。
門外的人說——
4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
「都在這幹嗎呢!」
重疊的吼聲傳來,我精神一振,立刻重新通過貓眼朝外看去。
模糊的鏡頭下是戴袖章穿馬甲的社區工作人員,正朝逃生通道張望著什麼。
我沒有著急開門,而是拿起手機撥通社區管理電話,明確看到其中一位女性舉起手機與我對話時,我才真正放下心來。
長舒口氣,我顫抖著手去開門。
一開門便聽到那位社工問我:
「請問是路小姐嗎?」
我點點頭,繼續問:「是我,謝謝你們,剛才在這的那個人呢?」
社工指著一旁的逃生通道:
「就是說呢,我還在想,這幾個人圍在一圈站門口是幹嗎呢,結果一出聲兒,人就跑了。」
「喏,就是從這跑的。」
我的腦海中重複播報起「幾個人」這個形容,巨大的眩暈感將我淹沒,只好扶著牆不讓自己倒下去。
也許是我面色慘白的狀態真的嚇人,常年浸淫基層的社工很快反應過來,瞪大眼睛道:
「這是賊啊!我說怎麼戴著口罩帽子呢!」
「你別怕,我馬上報警!」
我搖搖頭摁住她的手:
「謝謝你們,我已經報警了。」
說完我便蹲下觀察門下縫隙。
當初裝修時我為著安全花高價買下店家推薦的超堅固密碼門,如今一看,門下受損,竟有了如紙般的縫隙,足以一點點探入鐵絲。
我不敢想,下次會探入什麼東西。
我拿出手機準備拍照留證,卻看到縫隙處遺落著幾點白色。
像放進洗衣機被攪了幾個來回再曬乾的紙,在人的暴力揉捏下被拋棄在這。
一個令我膽戰心驚的猜想浮現於腦海。
我迅速拍照留證後朝社工所說的逃生通道跑去。
終於在逃生通道的鐵門後發現了寫著數字的碎紙屑:
【6942】【6923】【6925】……【6913】。
一串串數字看得我腎上腺素逐步飆升。
因為,我家的密碼是【6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