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滋養別人犧牲自己完整後續

「……」

「別沉默，回答我，死也要我死個明白。」

雖然蘇晴已經說得很清楚，但我還是不死心地想再求證一下。

「什麼死也要死個明白？老婆，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蘇晴那天到咱們家來做客，不小心摔倒在衛生間，地上的污水弄濕了她整條裙子，恰巧她家門鎖出問題，一時半會兒回不去，我就拿了你的那條裙子給她穿。」

「我那麼多衣服，你為什麼偏偏選那件？」

「……」

「別沉默，說清楚，為什麼？」我的心因為他的解釋開始期待，期待事情並不是像蘇晴說的那樣。

「李楠？」樓下還等著我回話的蘇晴加大了嗓音。

「我怎麼聽到蘇晴的聲音了？」

宋佳明急切道。

「不是吧，李楠？」

他帶著怒氣，聲音陡然拔高，憤怒大吼。

「你不會是上門找蘇晴要那條裙子去了吧？」

「人家自小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小姐，當時是看不上你那條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裙子，因為怕你知道後會傷自尊，才硬將那件便宜貨套在了身上。」

「老天！你丟不丟人？不就是一條裙子嗎？我送都送了，你去要什麼要？李楠，你是活不起了嗎？」

「李楠！」樓下的蘇晴再次朝我揮揮手，「你怎麼不理我？」

6

「稍等，我在接電話。」

我掛掉宋佳明怒吼著不讓我掛斷的電話，抹去眼角的淚水，舉起手機，沖樓下的蘇晴晃了晃。

「嗐，還以為你是故意不理我呢，我還想著都住進這種地方了，怎麼素質這麼低，都不理人的。」

「怎麼會，我還想跟你多聊兩句呢。」

我對她笑笑，然後側頭小聲對女兒說：

「雁雁，你先回你房間去，把門窗關死，媽媽不叫你，你就別出來。」

女兒點點頭，轉身去了臥室。

我在聽到女兒的關門聲後，將一隻花盆扔了下去。

我雖然有些討好型人格。

但在遇到欺負時，我並不會顧影自憐，任人宰割。

不管這人跟我是什麼關係。

「啊！」

蘇晴看著墜落在她身前半米的花盆，尖叫：「李楠，你幹什麼？」

「蘇晴，你沒長眼睛嗎？」

「你什麼意思？」

「你要是長了眼睛，怎麼就沒看到這花盆是被風吹落的，跟我無關？」

「你胡說什麼？晴空萬里的哪來的風？我明明見到是你扔它下來的！」

「哦？所以你的眼睛看得見啊。既然看得見，你怎麼就沒看到我在跟人打電話？別人講電話時，你插嘴，你覺得你有教養嗎？都住進這種地方這麼多年了，怎麼還素質這麼低？」

「李楠！」她氣急，雙眼怒瞪我，「你故意找茬呢？我不過是見到老同學欣喜，才會沒注意到你長發遮擋下的手機，跟你打招呼……」

「行了，別演了，蘇晴。」我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是今天見我站在這裡，故意來我面前演的這一出。不然，你敢掏出你的手機，給我看你的通話記錄嗎？」

「呀！被拆穿了呢！」蘇晴捂嘴偷笑，「所以，你準備好離婚了嗎？別等佳明跟你提時，你一哭二鬧三上吊，扒著他死死不鬆手。」

我唇角一彎，輕笑一聲：

「確實沒準備好，我也不打算準備，我不會跟宋佳明離婚的。」

「李楠，你賤不賤？你的男人不愛你！」

「那是他的問題，你讓他自己去解決啊。我又不是一個不可愛、不能愛的人。」

「你！」蘇晴瞪大了雙眼，「簡直有病！」

她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

「蔡謹言，你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好啊，有時間啊！」

蘇晴不知道接的是誰的電話，顯得很高興。

「好，等會兒見，我現在打車過去。」

說完，她就看也不看我，轉身便要離去。

只是她的手機鈴聲又再度響起。

她低頭瞄一眼手機螢幕後，頓住，轉身，接起電話，抬頭看著我笑。

「你問她有沒有來找我麻煩？」

打電話的人，是這期間一直給我打不通電話的宋佳明。

「算是……找了吧。」

「什麼？要她當面給我道歉？」

「行啊，那就約在明天晚上，你到時帶她來參加老同學給我準備的接風宴。」

「今天就不見面了，我心情不好，等解決這事，再約吧。」

然後，她掛掉電話，沖我揮揮手：

「李楠，明天見哦！」

7

蘇晴才離開沒一會。

宋佳明就開著他那輛不知倒賣了幾手的高檔汽車，急速闖了進來。

來不及入地下車庫，他將車直接停在我們單元樓樓下，就奔了上來。

「李楠，你跟我去向蘇晴道歉！否則，我就跟你離婚！」

我打開女兒房門那刻，開門入戶的宋佳明說出了這句話。

「爸爸？」女兒驚詫，「你不是說媽媽和我是你今生最愛的人，你永遠都不會和我們分開嗎？」

宋佳明臉上閃過一絲悔色，「小雁，你先進屋，等爸爸和媽媽談完，再跟你解釋好嗎？」

宋佳明雖然對我的感情是假的，但對女兒的感情還算真摯。

只是這份真摯在遇上他的真愛時，就輸得一敗塗地。

女兒看了看向她點頭的我後，悶悶說了聲：「好吧。」

我給女兒關好房門後，轉身平靜地對宋佳明說：

「好，我跟你去給她道歉，是在明天晚上對吧？」

他一下泄了脾氣。

「你不生氣？」

「生氣的話，你就不拿離婚來威脅我了？」

「你不想跟我離婚？」

「不想。」只是在參加女兒的畢業典禮，以及還沒給女兒做好溝通前，還不想。

「假使我心中一直還裝著另一個，你也不想跟我離婚嗎？」

「是。」

「為什麼？」他神情動容。

「還能為什麼？你難道猜不到？」我紅了眼睛。

他立即側過頭，不敢再看我，「我……我公司還有事要忙，先回去了，等明……明天晚上我再來接你。」

「要是能空出時間，我希望你能在明天上午來參加女兒的畢業典禮。」我叫住他。

「我盡力吧。」他在門口頓住。

「如果不能來，我希望明天上午九點前你能給我答覆。」

「好。」

8

第二天。

他果然如我所想，說自己來不了。

我跟女兒談了一個小時，在她跟我說能接受後，叫了收廢品的上門。

宋佳明回來的時候。

家裡已經被我賣得空空蕩蕩。

包括裝在天花板中的中央空調。

除了女兒房裡的東西沒動。

宋佳明的東西自然一件不剩。

包括他用來撐場面的唯一一套高定西服。

那西服是他攢了許久的錢做的，他可愛惜了。

倒不是純因為貴，還因為他第一次穿上那套衣服時，談成了那筆大單，之後許多小單談成時，也恰恰都在他穿那套西服時。

我穿著新買的比之前貴上三十倍的裙子，畫了一個精緻的妝容，坐在空蕩蕩的房子中央，靜等他。

「你這樣收拾起來，還挺像個富家千金的。」

這是宋佳明開門進來，乍一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

「哪來的錢買的？」

「你看。」我張開雙臂，請他眼睛往四周看一看。

他看到四周的場景後，愣住了。

「家裡怎麼空空蕩蕩的？東西都去哪了？」

轉一圈，發現連床都不見了後，他震驚極了。

「我的衣服和日用品呢？」

「賣了。」我沖他笑笑。

「賣了？你為什麼要賣了？」

「因為我要買它啊。」我指指自己身上的衣服，「好看吧？別說，上萬塊的衣服就是好，難怪蘇晴鄙夷我那件才千把塊的衣服。」

「李楠，你瘋了？這些都是我賺錢買來的東西！你憑什麼給我賣掉？」

「是嗎？你把我賺錢買的裙子送人的時候，有想過那是我的東西嗎？」

「可你的那件裙子才值幾個錢？」

「行吧，那我把身上的這條裙子賠給你，你拿去賣掉換錢好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那套西服價格遠不止此！還有它對我有什麼意義，你不知道嗎？」

「所以，那套白流蘇連衣裙對我有什麼意義，你不知道嗎？」

宋佳明噎住。

但轉瞬，他又開口：

「既然如此，我們離婚吧，跟你這種斤斤計較的人，我沒法再過下去。」

「是嗎？離婚的原因果真如此？還是說你是因為想恢復單身追求蘇晴，才要跟我離婚？」

「你胡說什麼！」

「別裝了宋佳明，一心想出當年你選我不選她的那口惡氣的蘇晴，已經把所有事都告訴了我，不得不說，你對她真的很痴情。」

「蘇晴……跟你說了？」

「是啊，她那種人，怎麼會藏得住事？你應該想得到啊？」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反正都是離，為什麼離不重要。」

「不不不！」我搖搖頭，「這很重要。」

「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如果離婚條件不能讓我滿意，我是不會答應跟你離婚的。」

「李楠，你！」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的蘇大千金小姐，一點都藏不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