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怎麼會跟我爸媽在一起?!
他今天沒穿西裝,換了件簡單的白色襯衫,袖口挽著,少了幾分疏離。
他站在我爸媽中間,聽得很認真,偶爾點頭回應兩句,嘴角還帶著淺淡的笑意,看起來和我爸媽很熟的樣子。
「念念!這兒呢!」我媽先看見了我,揮著手喊我。
我硬著頭皮走過去,攥著課本的手都在發緊。
沈辭轉過頭,目光落在我身上。
「爸,媽,你們怎麼來了?」我避開沈辭的眼神,小聲問。
「你個小倔驢,真打算不跟爸媽聯繫了。」我媽拉過我的手,掌心暖暖的,又轉頭看向沈辭。
「念念,你小時候還跟沈辭哥哥玩過過家家呢,不記得了?」
我:「???」小時候?玩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爸拍了拍沈辭的肩膀,語氣滿意:「沈辭,改天去家裡吃個飯,我給你露兩手。」
9
坐進車裡,我媽就開始絮叨:「你這孩子,再怎麼鬧脾氣也不能不和爸媽聯繫啊…」
手機震了震,是沈辭發來的消息。
【抽空給我打個電話,我跟你說件事,很重要。】
手指剛按在輸入框,還沒敲出一個字。
室友林曉發來的語音,聲音急得發顫:「念念!你快看校園論壇!有人發你黑帖!太過分了!」
緊接著,一個論壇連結彈了進來。
【爆!某蘇姓女生心機深沉,一邊黏著沈氏總裁,一邊勾搭沈二公子,腳踏兩條船!】
我心猛地一沉,指尖冰涼地戳開連結。
帖子裡貼了好幾張照片,運動會上沈遇擋在我身前和張昊吵架的抓拍,還有沈辭扶著崴腳的我往休息區走,他的外套披在我肩上,照片里只截了我們相靠的背影。還有我和沈遇一起上下學的照片。
樓主的文字像淬了毒:該女生叫蘇念,整天跟沈二公子形影不離,卻還勾引著沈家大公子。把沈家兄弟玩弄於股掌中,怕是想一步登天嫁入豪門吧?
下面的評論更是不堪入目,有人跟風罵「綠茶」「撈女」,有人扒我的課表說要偶遇看看長什麼樣。
還有人陰陽怪氣:「沈總眼瞎嗎?這種女生也看得上?」
「念念?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白?」
我媽察覺到我的不對勁,湊過來看我的手機,看清內容後,氣得聲音都抖了。
我爸也湊過來,掏出手機就要撥電話:「念念別怕,我跟你們院長是老朋友!我這就聯繫他,這種造謠帖子必須刪了!還得讓發帖人公開道歉!」
手機又震了,是沈遇發來的消息,透著螢幕都能感受到他的火氣。
【蘇念!你看到帖子沒?媽的張昊那孫子發的吧!我現在就去找他!敢汙衊你,我揍死他!】
【你別理那些評論!全是瞎編的!我哥已經讓刪帖子了!】
緊接著,沈辭的消息也跳了進來,沒有多餘的話,卻穩得讓人心安:【帖子在刪了,造謠的人查到了,是張昊,我讓他半小時內公開道歉。
別看評論,別難過,我馬上去找你。】
夕陽把花園裡的月季染成暖橙色,我坐在藤椅上,手裡攥著片剛落下的銀杏葉。
明明知道帖子刪了、張昊也道歉了,可那些惡毒的評論還是像小刺,扎得人難受。
腳步聲輕輕落在石板路上,沈辭手裡拿著杯溫牛奶,走到我身邊,把杯子遞過來:「阿姨說你晚飯沒吃多少,喝點牛奶。」
「張昊的手寫道歉信,明天會讓他送到你們系辦公室,當著老師和同學的面念。」
他忽然開口,語氣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帖子的備份我讓助理存了,要是再有人敢拿這事說閒話,我會處理。」
我低頭抿了口牛奶,小聲說:「謝謝你……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
「不麻煩。」他側頭看我,目光落在我泛紅的眼尾說:「我不想讓你受委屈。」
眼淚掉得又急又凶。
我知道他對我好,可「未婚妻」這三個字,就是橫在心裡的坎,越想越委屈。
他要是真有未婚妻,那我算什麼?
沈辭見我突然哭了,瞬間慌了。
他伸手想抱我,卻只敢虛虛地攏著我的肩膀,語氣急得變了調:「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哭了?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他越溫柔,我哭得越凶,抽噎著把心裡的委屈全倒出來:「你……你明明有未婚妻……幹嘛還要來招惹我……」
沈辭愣了兩秒,看著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突然哭笑不得。
他伸手,用指腹輕輕擦掉我臉頰的眼淚,動作溫柔得不像話,語氣卻帶著點無奈的調侃:「蘇念,你是不是……也有個未婚夫?」
我愣了,抽噎著抬頭看他:「我……我是有,可我又不喜歡他!」
沈辭看著我氣鼓鼓又委屈的樣子,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湊得更近了點,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鼻尖,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點誘哄:「哦?不喜歡啊?」
我用力點頭,眼淚還掛在睫毛上,語氣卻很堅定說:「我都沒見過他,他又老又嚴肅,我才不要嫁給他!」
說完,我又想起沈辭的未婚妻,心裡更委屈了,吸了吸鼻子:「不像你……你都有未婚妻了,還對我這麼好,你就是壞人……」
沈辭伸手幫我擦掉臉上的淚痕,指尖帶著點溫熱的笑意:「那你說說,你那未婚夫,姓什麼?」
我腦子還沒轉過來,順著他的話下意識答:「姓……姓沈啊。」
沈辭看著我懵懵懂懂的樣子,笑意更深了,他湊過來,聲音低低的,帶著點故意逗我的溫柔:「那你再說說,我姓什麼?」
「你姓……」我張嘴就想說「沈」,
話到舌尖突然頓住,腦子像被雷劈了一下,瞬間空白。
像拼圖一樣,突然在腦子裡拼在了一起。
我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臉頰「唰」地一下燒得通紅,只覺得喉嚨發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辭看著我終於反應過來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髮,把我揉得更懵:「小笨蛋,反應這麼慢?嗯?」
腦子一熱,沒輕沒重往前一推。
沈辭沒防備,順著力道地坐在了草地上,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臉燙得能煎雞蛋,哪敢看他,轉身就往樓上跑。
「砰」地一聲撞開房門,我背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心臟「砰砰」跳得快要蹦出來,雙手捂住發燙的臉,指尖都在抖。
完了完了,太丟人了!
手機震了兩下,我磨磨蹭蹭伸手拿起來,不用想也知道是沈辭。
他還配了個揉屁股的卡通表情包【念念,我屁股好痛】
【早知道找了個力氣這麼大的未婚妻,當初就該提前跟你坦白,省得現在屁股遭罪】
【誰讓你不早說!誰讓你騙我!活該!】
發完又有點心虛,怕他真摔疼了,趕緊補了一句,【……真那麼疼?】
那邊幾乎秒回【嗯,疼得站不起來了,得未婚妻揉揉才能好。】
【你流氓!】
他發來個低笑的語音,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明明是某人下手太狠,現在還不承認。不過力氣大也挺好,以後在學校沒人敢欺負你,我放心。」
【誰要你放心!我自己能保護自己!那……那你下次小心點,別再被我推倒了。】
他回得很快,一個偷笑的表情包,【好,下次提前躲遠點。不過……要是未婚妻想推,我也樂意挨揍。】
10
第二天早上,我剛走到校門口,就被一個熟悉的身影堵了個正著。
沈遇手裡拎著兩杯熱豆漿,見我過來,眼睛一亮,故意拉長了語調,聲音大得路過的同學都能聽見:「喲!嫂子,早啊!」
我腳步猛地頓住,臉頰「唰」地紅到耳根,趕緊衝過去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凶他:「沈遇!你喊什麼呢!」
他扒開我的手,笑得一臉促狹,晃了晃手裡的豆漿:「我哥昨晚跟我說的啊!!」
沈遇把一杯豆漿塞給我,挑眉看我,「我哥昨天回來,嘴都快笑歪了,還跟我說『我未婚妻真可愛』,肉麻死我了!」
自從沈遇喊了「嫂子」,他就徹底把「監控」這個角色焊在了身上。
周三下午有節小組討論課,我跟同組的男生聊了兩句作業題。
轉頭就看見沈遇趴在桌子另一頭,手機戳得飛快,嘴角還掛著得意的笑。
我心裡咯噔一下,果不其然,下一秒手機就震了。
是沈辭發來的消息【聽說你跟男同學討論得很投入?[微笑]】
我氣得瞪沈遇,他卻沖我做了個鬼臉,還偷偷把手機螢幕亮給我看。
他剛給沈辭發了張偷拍照,照片里我正低頭跟男生說話【哥,嫂子跟別的男生聊得可開心了!】
「沈遇!」我壓低聲音凶他,「你是不是閒的?我們就聊個作業!」
下課鈴剛響,沈遇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拽著我往教室外走:「快走快走,我哥在樓下等你呢!」
我被他拽得踉蹌了兩步,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沈辭靠在欄杆上,手裡拿著杯奶茶,見我過來,眼底漾開溫柔的笑,伸手把奶茶遞給我:「討論完了?」
「嗯,就聊了兩句作業。」我趕緊解釋,生怕他被沈遇的「小報告」誤導。
沈辭笑著揉了揉我的頭髮,轉頭瞪了沈遇一眼:「別總欺負她。」
沈遇不服氣:「我這不是幫你盯著嘛!萬一……」
「沒有萬一。」
沈辭打斷他,自然地牽過我的手,指尖輕輕捏了捏我的掌心:「我未婚妻,我放心。」
沈遇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嘴裡嘀咕著「膩歪死了,我眼瞎」,轉身就走,腳步快得像身後有狗追,連背影都透著「不想吃狗糧」的嫌棄。
我的手腕就被沈辭輕輕攥住。
他力道很輕,帶著點不容拒絕的溫柔,拉著我往旁邊教學樓的轉角走。
他的呼吸越來越近,溫熱的氣息掃過唇瓣,我腦子一懵,下意識抬手捂住他的嘴,指尖能清晰感受到他唇間的溫度,還有他胸腔里傳來的輕笑。
「唔……」他被捂著嘴,眼底漾開溫柔的笑意,伸手輕輕攥住我手腕,聲音隔著掌心傳過來,悶悶的,卻帶著認真的委屈:「念念,我從小等到現在……」
我攥著他的手鬆了松,指尖還在顫抖,臉頰燙得能滴出血。
他趁機輕輕撥開我的手,指腹蹭過我泛紅的掌心,低頭, 唇瓣先輕輕碰了碰我的指尖,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確認。
我下意識攥緊他的衣角,身體慢慢軟下來, 閉眼的瞬間, 仿佛能看見小時候那個穿白襯衫的小哥哥, 笑著把糖遞給我,說「等你長大, 都給你」。
走回車裡的一路,我臉頰燙得沒降下來過, 連看都不敢看沈辭。
剛才那個吻還印在唇間,心跳到現在還沒平復。
剛坐進副駕,安全帶還沒系好, 沈辭就傾身過來, 手掌輕輕扣在我腦後,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吻又落了下來。
這次沒有青澀的試探, 只有攢了滿心的急切,唇瓣廝磨著,呼吸交纏,他的手掌順著我的腰側輕輕摩挲, 把我圈在懷裡, 吻得越來越深。
我攥著他的襯衫,腦子一片空白, 只能跟著他的節奏沉淪。
剛想推他, 車後門「嘩啦」⼀聲被猛地拉開, 沈遇的聲音炸得⼈⽿膜發疼:「哥!你怎麼還沒…臥槽」
聲⾳戛然⽽⽌。
我嚇得渾身一僵, 手忙腳亂地推沈辭!
他沒防備, 後腦勺「咚」的⼀聲,結結實實地撞在了車頂的扶手杆上,悶響聽得我都疼。
沈辭眼底還帶著沒褪去的溫柔,轉頭看向門口的沈遇,語⽓涼得能掉冰渣:「不會敲門?」
沈遇站在車⻔邊,⼀⼿還抓著門把⼿, 眼睛瞪得溜圓,⼀臉「我瞎了」的震驚,隨即誇張地捂住眼睛, 往後退了兩步:「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你們繼續!繼續!」
手機的震動打斷了尷尬的氣氛【哥!你剛才那吻也太生澀了吧!說!是初吻吧!藏得夠深啊!】
這邊我看著⼿機上沈遇發來的消息,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舉著手機湊到沈辭耳邊, 壓低聲⾳念:「你弟弟說,你剛才那吻太生澀,是不是初吻……」
沈辭低頭看著我, 眼神認真得不像話,聲⾳壓得低低的, 帶著點沙啞的溫柔:「不⽌初吻。」
他伸手, 指尖輕輕摩挲著我的臉頰,語⽓鄭重又帶著點羞澀:「第⼀次⼼動, 第⼀次親吻,第⼀次想把所有溫柔都給一個人……我的所有第一次,都是你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