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梔心動完整後續

2025-12-19     游啊游     反饋
3/3
讓你社死了兩回。

我的目光忍不住再次掠過那個裝滿奢侈品的箱子,一邊狀似無意地輕聲問:「所以……你做這些,是因為愧疚,還是因為別的?靳止言,你喜歡我嗎?」

空氣瞬間凝滯。

他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剛剛褪下些許紅暈的耳根再次以驚人的速度染上緋色,一路蔓延至脖頸。

他猛地站起身,動作快得甚至有些踉蹌,背對著我走向落地窗,只留下一個僵硬挺拔,卻莫名透出幾分慌亂的背影。

我看著他緊握的拳頭和微微起伏的肩線,耐心地等待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辦公室里靜得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天啊……我在心裡無聲吶喊,靳止言,承認一句喜歡,難道會比讓你發扭胯視頻還難嗎?會死啊?

就在我幾乎要放棄,準備起身離開時,他忽然轉過了身。

那雙深邃的眼眸不再閃躲,直直地望進我的眼底,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決絕。

他喉結滾動,像是用盡了畢生的勇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艱難地擠出來,清晰無比地砸在寂靜的空氣里:

「是。」

他停頓了一下,仿佛這個簡單的音節耗光了他所有力氣。

然後才繼續,聲音低沉而沙啞,卻異常堅定:

「顏梔,我喜歡你。」

「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了。」

22

在一起後。

我才更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嘴硬。

別人放火爐里煉完,煉出顆舍利。

靳止言煉完,煉出一張嘴。

我們第一次的晚上。

我嘲笑著他。

他一把拉住我:「我現在不光嘴硬,全身都硬。」

【全文完】

【番外】

1

在一起後。

我才更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嘴硬。

別人放火爐里煉完,練出顆舍利。

靳止言煉完,煉出一張嘴。

他第一次的晚上。

我嘲笑著他。

他一把拉住我,手腕燙得像烙鐵,聲音因壓抑而沙啞。

「我現在不光嘴硬,全身都硬。」

空氣被點燃,呼吸都帶著灼人的溫度。

就連床頭他送我的粉色花骨朵兒,都被熱得快要綻放了。

我還沒來得及回應,他滾燙的唇便覆了上來。

帶著一種近乎笨拙的急切,像是久旱逢甘霖的旅人。

靳止言所有的理論經驗在瞬間蒸發,只剩下本能的探索與索求。

他的吻毫無章法,時而重,時而輕,甚至不小心磕到了我的牙齒。

換來他一聲含糊的、帶著懊惱的悶哼。

我挑眉,忍不住道:「靳總不會是第一次吧?」

此時的靳止言紅燙得像剛煮熟的蝦。

他的大掌捂住了我的嘴:「閉嘴,我學了很久的。」

我快笑瘋了。

這又不是考試、做項目的。

上哪兒學習啊。

「你……你不會是從電影里學的吧。」

說罷,他的臉,耳根,連著脖子都紅了。

「你怎麼那麼容易臉紅啊?」

他被我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直接把燈一關。

窗外遙遠的城市霓虹透進來,在他緊繃的背部肌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滲出的薄汗,貼在我腰側的皮膚上,潮濕而灼熱。

他的手指帶著顫抖,伸向我。

他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第一次觸碰禁忌的神像,既渴望又惶恐。

那平日裡在鍵盤上運指如飛、簽下億萬合同的手。

此刻卻連一顆小小的紐扣都解得分外艱難。

2

「靳止言。」

我在換氣的間隙低聲笑他,聲音也染上了媚意:「你是在拆解商業對手,還是在……」

「別笑。」

他堵住我的唇,將我的調侃盡數吞沒。

動作卻愈發忙亂。

當他終於坦誠相對時,那具鍛鍊得極好的身體在朦朧光線下展露無遺。

視頻里的寬肩窄腰,每一寸肌理都繃得像拉滿的弓,此時就在我眼前。

我心跳如鼓。

可他卻停了下來,呼吸粗重地懸停在上方。

那雙深邃的眼眸在暗處緊鎖著我,裡面翻湧著滔天的慾望。

以及一絲……近乎可愛的無措。

「顏梔。」

他喉結劇烈地滾動,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我……」

他「我」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下文。

所有的偽裝在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

我嘆氣,伸手輕輕撫上他汗濕的後頸。

我引導著他的手,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他悶哼一聲,像是終於得到了赦令,所有的克制在瞬間決堤。

然而,真正的征程依舊生疏而坎坷,他像一個手握錯誤地圖的探險家,在陌生的領地外焦急地徘徊,不得其門而入。

「……是這裡嗎?」

他伏在我耳邊,氣息灼熱而混亂,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乞求意味。

「……呃嗯……痛……」

我的沉吟讓他潰不成軍。

他用盡了自制力,耐著性子哄著:「我……我輕點……」

可身體根本不受他控制。

力道還是很重。

3

床頭的花骨朵兒好像綻放了。

芳香越來越濃。

只見那一朵原本是淡粉的花兒,隨著外界的不棄不舍,不眠不休。

迎著浪漫的風,抬起了頭。

花莖很硬。

為一切都做足了準備。

此時的靳止言指尖沾滿了滋潤小花的仙露瓊漿。

花兒在仙露瓊漿的澆灌與磨練中,逐漸發得奼紫嫣紅。

它開始吞吐日月之精華。

泛舟蕩漾於碧波。

「靳止言……」

我輕喚他。

花兒仿佛有了生命,順著瓊瓊流水反覆根植於狹仄的空間之中。

每一次努力,都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不知疲倦。

沒多久,靳止言的身體驟然緊繃。

表情失控,呼吸急促。

熱烈而瘋狂。

他再也沒法維持他高高在上的清冷人設。

隨著從喉嚨深處溢出的低吼。

他捂住了我眼,帶我去了無盡天。

4

花兒初嘗甘露。

這讓靳止言食之入髓、甘之如飴。

不過他睡不著。

靳止言不明白,明明事前季清晏分享了他那麼多的學習資料,狂補了好幾天的。

怎麼實踐起來還是不一樣。

因為這學習資料。

靳止言還被季清晏笑了。

季清晏知道從小長大的這個兄弟尿性。

嘴強王者。

他知道靳止言談戀愛時候,第一反應是震驚。

因為季清晏一直活得跟佛子似的。

清心寡欲,不為女人所動。

還總是嘲笑他戀愛腦。

不屑他和余妍之間的愛情。

現在千年老樹開花了。

估計某方面的能力是一塌糊塗。

季清晏第一時間就給兄弟發來了自己珍藏這麼多年的資料。

靳止晏最初是拒絕的:「呵,大男人,無需學這種討好女人的東西。」

但在顏梔答應來他家的前幾周。

哪怕公司忙成陀螺。

他都會在凌晨打開資料學習。

但靳止言不知道的是。

季晏清這條狗,設置了觀看記錄。

季晏清拿著上百條的瀏覽記錄反嘲笑靳止言。

這麼多年。

第一次有了報仇的快樂。

5

靳止言嘆了口氣。

做恨這種事果然不能紙上談兵。

他現在的能力和技術進步空間還很大。

從小學霸的他很快就思考出了提升的方法:菜就多練。

他看眼身邊還在刷視頻的女孩。

幾縷碎發垂下來,在她臉頰邊晃悠。

螢幕的光映在她眼睛裡,亮晶晶的,像藏了星星。

她看得很專注,嘴角偶爾會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他不知道她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只覺得她低頭的弧度很好看。

脖頸白皙,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陰影。

忽然,她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注視。

抬起頭,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瞥了他一眼。

就這一眼。

靳止言又一次渾身燥熱。

他側身。

繼續練習。

那晚,靳止言的技術突飛猛進。

不知疲倦地練習了一次又一次。

就是顏梔,差點下不了床。

次日十點,顏梔終於醒過來了。

打開手機。

發現鬧鐘和消息提示音都被關了。

靳止言在清晨七點給她發了消息。

【今天不用來上班了。】

【你工牌我拿走,我給你打卡。】

【早飯我做好了,在桌子上,你微波爐里熱一下。】

【如果你覺得不好吃,你打電話給我,我找人給你送別的早飯。】

【桌上還有藥膏……那個……記得塗,會舒服點。】

【對不起啊,昨晚沒控制好自己。】

【下次會讓你舒服的。】

【我已經懂了。】

【藥膏邊上是我的副卡,沒額度的,你拿去隨便買。】

【不說了,我要去開會了。】

【對了,午飯你可以去家邊上的壹品吃,我給他們經理打過招呼了,你去就行了。】

【還有,你包里我給你放了別墅鑰匙,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

洋洋洒洒的,顏梔看都看不完。

不得不說。

靳止言的體力是真的好。

昨晚靳止言至少折騰她到凌晨三點。

還能七點上班?

牛啊牛。

要不是說他能成功呢。

6

靳止言說公司效益下滑,要裁員。

結果名單上就凌然一個人的名字。

我翻了個白眼。

雖然之前在酒吧我確實感受到了凌然的意思。

但我們倆早已說開。

現在,我們已經是純哥們兒了。

我和靳止言的戀情公開了。

凌然也找了新女友。

就因為昨天凌然順手幫我取快遞被靳止言抓包了。

他就要開了凌然。

我真的對這個男人無語了。

我直接衝到他的辦公室里。

「別裁他,他是我好朋友。」

靳止言不理我。

我放低了姿態,走到他身邊蹭蹭他的手:「求你了嘛,別假公濟私嘛。」

他的表情明顯不自然了幾分。

但還在裝:「他能力不行。」

「他帶的團隊上個月第一好吧。」

靳止言的眼神凌厲:「關於他的事情,你知道那麼清楚?」

我真沒招了:「大哥,我就是這團隊的成員啊。」

他頭一撇:「我不管,你就是在意他。」

我笑了。

我帶著幾分狡黠和媚態的笑容,向前一步。

雙手撐在他寬大的老闆椅扶手上,將他圈在其中。

「靳總。」

我放軟了聲音,指尖若有似無地划過他。

他緊握拳頭,感受到他明顯的僵硬。

「你確定要因為凌然,浪費我們寶貴的獨處時間麼?」

他喉結劇烈地滾動了一下,眼神依舊試圖維持凌厲,但那份強裝的鎮定已經開始碎裂。

「吱吱,這裡是辦公室。」

自從在一起後,他就喊我吱吱了。

聽著像喊小老鼠。

「哦?辦公室怎麼了?」

我俯身湊近,呼吸幾乎要拂過他微燙的耳廓,用氣聲低語:「辦公室的隔音……不是很好嗎?還是說,靳總你……不敢?」

最後兩個字,我幾乎是含著他的耳垂說出來的。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身體像一張拉滿的弓,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理智的冰層正在被洶湧的慾望寸寸擊碎。

他幾乎是咬著牙,從喉嚨深處擠出幾個字:

「顏梔,不行……不要在這裡。」

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與其說是拒絕,不如說是最後的、不堪一擊的防線宣告失守。

我看著他泛紅的眼尾和緊繃的下頜線,知道火候已經到了。

「那……」

我的唇幾乎貼著他的唇角,手卻不安分地向下,語氣天真又無辜:「不開除他了,好不好?」

他一把扣住我作亂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另一隻手已經攬住了我的腰,將我狠狠帶向他。最後的理智讓他幾乎是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再次重複:

「別在這裡……」

我勝利地笑了,在他徹底失控前,輕輕啄了一下他的唇。

「好,聽你的。」

我直起身,像個沒事人一樣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角,仿佛剛才那個撩火的人不是我。

「那凌然的事,就這麼說定了哦,靳總。」

說完,我轉身,瀟洒離開。

但我不知道的是,身後那道幾乎將我灼穿的目光,會讓我在晚上付出代價。

沒事,這次把凌然保下來。

我和靳止言已經訂婚了。

等結完婚,做了老闆娘,我要提拔的,就是他。

然後再把整個部門的人都提拔了。

畢竟做我的兄弟。

怎麼能讓你們輸。

苟富貴,勿相忘。

這是我們部門的約定。

7

為了感謝靳止言收回裁凌然的決定。

我特意為他下廚煮麵。

靳止言一定要在餐桌上對著我辦公。

明明是粘人。

他非得說是餐桌辦公效率高。

我把意面丟進鍋里煮的時候。

等待時間,我看了眼靳止言。

他修長的手指正推了推眼鏡。

突然我就想到了那一晚。

就是這雙手,賊有勁。

從開始的慌亂到後面的靈活。

帶著我步步沉淪。

正想著,心一亂,不小心放了一大撮鹽。

正懊惱。

靳止言不知何時走到了我的身後。

靠得極近。

我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透過薄薄衣料傳來的體溫。

他的影子從前上方投下,將我完全籠罩其中,像是夜幕驟然降臨,周遭的一切聲響都遠了,只剩下他平穩的呼吸聲拂過我耳尖。

「沒事,應該在可接受範圍內。」

說罷,他用筷子夾起麵條。

用手把它送到了我的嘴裡。

靳止言的手指並沒有急著離開。

而是開始測試我的喉嚨對一兩根手指的容忍度。

一開始我有些恐懼。

本能地乾嘔。

我並不覺得噁心。

堅持了一會。

後面就神奇地適應了。

我用舌頭迎接他的兩根手指。

歡迎他們來到更深的地方。

到咽喉里那塊垂吊著的敏感小肉。

他觸碰著它們。

他企圖再塞一根手指進來。

我淚眼汪汪地搖頭:「不行了。」

此時的靳止言,眸色越來越深沉。

「沒事,我輕點。」

他嘴角帶著難得的笑容。

聲音暗啞,溫柔地哄我。

眼神卻燙著嚇人。

直到第三根入嘴。

他的喉結滾動。

喘息粗重。

所有渴望瘋狂的邪性都被調動了出來

他的聲音已經啞得不行了:「吱吱,今晚我們可以換新知識了。」

直到我點頭同意。

他才放開了我。

我這才發現。

鍋中早已煮沸。

鹽水從鍋邊逃逸出來。

雪白的凝結物在灶台上形成了扣掉的結痂。

8

結婚那天,靳止言給了顏梔一個世紀婚禮。

那天還下了雪。

美不勝收。

結婚前,靳止言把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都轉給了顏梔。

又以顏梔的名義,買下幾千萬的新婚別墅。

這些都成了顏梔的婚前財產。

他說大男人,就是要給足愛人安全感。

好兄弟嘲笑他戀愛腦。

還嘲笑他變態。

因為他不准自己的任何兄弟加顏梔好友。

他都無所謂了。

因為他娶到了這一生唯一想娶的女人。

他原本可以像蛇心劍的溫度一樣永遠冷冰冰。

永遠沒有感情地活下去。

這樣才能把所有的時間和精力用在公司上。

一步步實現科技興國的偉大理想。

但當顏梔的手撫上他的時候。

那麼溫柔。

又熾熱。

漫天的飛雪在一瞬間都融成了一場更可怕的大雨。

濕噠噠的。

淋濕了他。

那麼黑又那麼冷的夜。

他們卻在春暖花開,熙熙攘攘的草坪上體驗了一場溺水的感覺。

兩人都透不過氣了。

9

婚後,靳止言變成了話癆。

季清晏說我是神醫。

治好了靳止言這麼多年的失語症。

他一天到晚絮絮叨叨。

「吱吱,你要記得吃晚飯。」

「吱吱,別去部門聚餐嘛。」

「吱吱,你抱抱親親我。」

「明天我也加班了,回來陪你。你也別加了,我帶你去商場買買買。」

「再來一次嘛,明早我給你打卡。」

「我又學了新知識,快來試試。」

「吱吱,天冷了,你別穿那麼少。」

「吱吱,我要去江洲出差,選了你陪我哈。」

不是,我的高冷矜貴嘴硬大野狗呢?

怎麼變成了嚶嚶嚶的小奶狗?

退貨!

我要退貨。

但來不及了。

我們生了一個女兒。

雪白粉嫩。

甚是可愛。

靳止言疼惜得不行,是個徹徹底底的女兒奴。

他給女兒取名靳慕顏。

女兒三歲那年,成了一個行走的「十萬個為什麼」。

活脫脫就是個小話癆。

靳止言的翻版。

某個周末午後,她翻箱倒櫃地尋找自己的玩具,卻從書房儲物櫃的頂層,拖出了一個蒙塵的舊箱子。

那裡面,放著靳止言一些早已不用的舊物。

「媽媽,這是什麼?」

女兒舉起一個款式老舊的硬碟。

我和靳止言對視一眼,那是他多年前備份數據的硬碟。

經過靳止言的允許後,我接上電腦,看一看他的過去。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命名為「無盡夏」的文件夾。

心跳,漏了一拍。

我點開它,那個曾獲得大量關注、又被他連夜註銷的帖子。

所有內容,包括網友的群嘲,都被他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靳止言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幾乎是本能地伸手想要關掉:「別看了……吱吱。」

女兒在一旁玩著新找到的玩具,咿咿呀呀。

陽光透過窗欞,照著一室靜好。

我沒有關掉,而是慢慢地,一行行地看下去。

那些字句,曾經讓我覺得好笑又無語。

我指著那條【她腳踝處還有個梔子花紋身,很性感】的回覆,輕聲說。

「靳止言,你看,你那時候像個變態。」

我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嘴硬,或者尷尬地把我摟住,用親吻矇混過關。

但他沒有。

他沉默著,下頜線繃得極緊,目光死死盯著螢幕, 像是透過那些文字,看到了當年那個自以為是的、糟糕的自己。

半晌, 他抬手, 用力抹了一把臉, 聲音低啞得幾乎破碎:

「不是像。」

我愕然轉頭看他。

他眼底是濃重的悔恨與自我厭棄,那種情緒如此真切,幾乎要溢出來。

「我就是。」

他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吱吱, 我那時候……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當時為了更多人的關注, 標題我甚至用了「勾引」兩字, 當時雖然覺得這樣不妥, 但我還是做了。後來,我在重複回看網友們的評論中,慢慢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可惡。」

他低著頭,聲音低落。

其實我是知道他的用意。

他全帖是用「撩撥」兩字, 只有標題出現了勾引。

但無論如何,他的這個行為確實引來了網友們的大量批鬥。

我翻看著帖子的評論。

才發現,哪怕後面發了帥氣的變裝視頻。

依舊不少網友懟著他罵。

這是我當時沒關注到的。

只沉浸在了他逆天的身材和顏值里了。

我越看越心疼:「原來你當時被罵這麼慘。」

他抬頭望著我:「我活該, 我齷齪!」

我:?

罵自己這麼狠?

他搶過滑鼠,幾乎是粗暴地滾動著頁面, 指著自己那些洋洋得意的「分析」。

「你看這裡……我把你的專業和努力,意淫成什麼了?我把你正常的穿著,當成什麼了?我躲在匿名的殼子裡, 用最齷齪的心思去揣測你。」

他的聲音越來越高,帶著一種崩潰的⾃我審判, 每⼀個字都像是從⻮縫裡碾磨出來的。

「這不是喜歡!這是褻瀆!是意淫!如果我將來有男的敢這麼對顏顏,我會⽴刻殺了他!」

「靳止言……」

我想打斷他。

他卻猛地站起⾝, 在房間裡焦躁地踱了兩步。

然後停在窗前, 背對著我, 肩膀微微塌陷下去。

「你不知道……後來我每次想起這些,都恨不得回到過去殺了⾃己。」

他的聲⾳哽咽了。

「顏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轉過⾝,眼圈是紅的。

「我得到的越多,就越害怕。害怕你想起這些,會覺得噁心, 害怕你覺得……你愛上的是⼀個人品低劣的偽君⼦。」

⼥兒被爸爸的樣⼦嚇到, 丟下玩具。

跑過來抱住他的腿,仰著⼩臉, 奶聲奶⽓地問:「爸爸,不哭。」

他俯身將女兒緊緊抱在懷裡, 像是汲取著唯⼀的力量。

我看著這一幕。

心⾥那片關於過去的芥蒂, 忽然就煙消雲散了。

我⾛過去,從⾝後抱住他,臉頰貼在他寬闊卻微微顫抖的背上。

「好了,別罵了。」

我輕聲說,「再罵,我老公就要被你罵跑了。」

他深深地望著我, 眼⾥翻湧著複雜的情感。

最終,所有言語都化成了⼀個緊緊的、幾乎要將我融⼊⻣⾎的擁抱。

「謝謝你……還願意愛我。」

他在我耳邊低語, 如同最虔誠的禱告。

後來,那個硬碟被我格式化了。

過去的「無盡夏」徹底消失。

而我們的夏天。

枝繁葉茂,永不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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