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影帝紀川是死對頭。
卻意外綁定了甜蜜系統,不親熱就會被電擊。
為了活命,我們過上了白天針鋒相對,晚上耳鬢廝磨的精分生活。
本以為能苟到解綁,卻在綜藝里翻了車。
炒菜時,我習慣性脫口而出——
「老公,遞下鹽。」
彈幕瞬間爆炸:【???你們不是宿敵嗎?】
我冷汗直流,正要找補。
卻見紀川遞來鹽,眉眼含笑:「給,老婆!」
說完,又環住我的腰,將臉湊過來:「我的獎勵親親呢?」
1
紀川腦子有病。
我和他從小就不對付。
他打小就是個學人精,專盯著我學。
小學我買旋風衝鋒,他扭頭就搞了台躍動衝鋒,跑得比我的快多了。
每次我玩他都要擠過來一起,讓我丟臉!
初中我苦練籃球想當流川楓,結果他莫名其妙也開始打球,輕輕鬆鬆進了校隊。
高中我情竇初開,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給別人寫了封情書,還沒送出去,就被他撬了牆角!
大學我參加選秀,進了娛樂圈,想著這次總能逃開他了吧?
畢竟唱歌跳舞,他這種冰山臉、悶葫蘆,肯定是不在行的。
可結果呢?
他偷偷跑去演起了電影,一部文藝片直接封神,拿下最佳新人獎。
然後一路高歌猛進,成了最年輕的影帝!
地位、口碑,都把我這個流量愛豆,遠遠甩在身後。
我勒個恨啊!
我一度懷疑,我是不是前世刨了他家祖墳,才被他一路追著殺。
就連我參加個綜藝,他都要跟過來碾壓我!
最最最要命的是——
圈裡人都知道我們關係不好,但偏偏喜歡把我倆往一起湊。
就為了所謂的話題度。
這不,我走個紅毯都要和他並肩而行。
主持人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暗搓搓開始拱火。
「哇!今晚最受矚目的組合來了!歡迎莫淮、紀川老師!」
他聲音亢奮:「莫淮,這次和紀影帝一起常駐綜藝《生活慢一點》,粉絲們都在期待你們能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請問您本人對這次活動是怎麼看的呢?」
怎麼看?我想翻白眼看。
2
但直播鏡頭對著。
我得保持我的偶像風度。
遂熟稔地扯出一個商業假笑,扭頭看向一旁西裝筆挺的紀川。
「哎呀,能和紀老師合作,我當然是抱著學習的心態啦!」
我彎了彎眼角,語氣真誠:
「紀老師是圈內公認的演技標杆,戲又多又好,尤其是前天上映的《夜狩》,紀老師演變態可謂爐火純青,超有藝術天賦的!」
彈幕笑麻了:
【聽開頭我還以為莫淮轉性了,居然會夸紀影帝,原來是在這等著啊,哈哈哈!】
【劃重點:戲多,演變態有天賦。】
【紀川:我謝謝你啊(咬牙切齒)】
話筒被遞到紀川嘴邊。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聲音平穩地回擊:
「莫老師過譽了。說到『藝術』,我覺得莫老師的舞台才稱得上藝術二字,尤其是即興發揮,簡直『活力四射』。」
彈幕津津樂道:
【即興發揮?是說莫淮上次直播忘詞現編 rap 的事嗎?】
【笑鼠,誰還記得當初,那段魔性 rap 血洗某站鬼畜區的日子。】
【哈哈哈我這替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看來還是紀影帝技高一籌啊,莫淮笑容都僵了。】
他技高一籌個屁,我還沒發力呢!
我輕嗤一聲,立刻反擊:
「紀老師可真會開玩笑呢~我再怎麼活力四射,也比不上您拍雜誌時的『全力以赴』啊!」
彈幕又笑作一團:
【哈哈哈,這個我知道!上次紀影帝拍雜誌,一屁股就把人家的道具椅子坐爛了。】
【摔在地上後,又原地做了二十個伏地挺身,試圖挽尊,笑鼠我了!】
【我不行了,這兩人看似在互夸,實際上每句話都恨不得把對方釘死在恥辱柱上。】
紀川卻絲毫不覺恥辱,依舊笑容滿面:
「莫老師放心,到時候節目錄製,我也會『全力以赴』照顧你的。^_^」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我的手腕,帶著一絲前輩的關懷和慈愛,接著道。
「保證讓你遠離一切拿不起的東西,比如,嗯……獎盃之類的。」
彈幕疑惑:
【獎盃?這是嘲諷莫淮唱功不配拿獎嗎?】
【樓上不是的,莫淮上次拿獎沒料到獎盃重,差點兒沒拿穩,還扭了手腕,影帝笑他體弱呢!】
【嘖嘖,高手過招,招招致命,沒點歹毒的智商還真聽不懂啊,太高級了。】
【笑死,這兩人能不能直接打一架?】
謝謝提議,我笑納了。
正欲動手,主持人趕緊打圓場結束了採訪。
一下紅毯,我立即收斂笑容,扭頭就走。
剛拐進後台通道,手腕就被人攥住。
緊接著,我被拽進了一旁的獨立化妝間。
「砰!」
門被關上,落鎖。
3
紀川將我抵在牆上。
一隻手撐在我耳側,另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看他。
那雙剛才還在鏡頭前冷漠疏離的眼睛,此刻沉得嚇人。
翻湧著濃黑的、近乎兇狠的情緒。
我靠……看著真像要咬人的狗。
我一個哆嗦,試圖推開他,卻被他反剪雙手,按在頭頂。
「你想干什……」
質問的話還沒說完。
紀川的吻就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他的氣息又熱又急,吻也帶著強烈的侵略性,霸道地撬開我的齒關,勾纏住我的舌頭。
懲罰似的,一點一點撕咬、碾磨。
細微的嗚咽被吞沒在唇齒間。
密閉的空間裡,只剩下彼此偶爾漏出的喘息,和令人面紅耳赤的水聲。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我快要缺氧時,紀川才終於鬆開我。
我靠在門板上,大口喘著氣。
腿有些發軟,嘴唇又麻又燙,肯定腫了。
於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紀川也好不到哪裡去,耳尖微紅,呼吸紊亂,平整的西裝也起了褶皺。
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乎也比平時亮了些。
我壓下心頭那點莫名的悸動。
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聲音還帶著點喘,嘲笑他:「吻得這麼投入,這麼忘我……紀老師,你可假戲真做愛上我啊。」
紀川聞言,又恢復了他那副慣有的冷淡模樣。
「放心,系統任務而已。」
他頓了頓,目光在我紅腫的唇上停留一瞬,才慢悠悠接著道。
「我這個超有天賦的變態,不過是『全力以赴』罷了。」
我:「……」
瑪德,你是真尼瑪記仇啊,一點虧也不吃。
4
別問我為什麼被死對頭強吻而不掙扎。
並甩他一耳光。
畢竟他和我一樣,也是被逼無奈的。
——要怪只能怪那個該死的「甜蜜系統」。
自從被那玩意兒綁定後,我們的生活就割裂成了黑白兩面。
白天,我是光芒萬丈的頂流愛豆莫淮,他是高冷矜貴的影帝紀川。
我們是鎂光燈下王不見王、每次對視都能被粉絲截圖分析出八百個「眼神互罵」版本的死對頭。
可一到晚上,我倆的世界就崩塌了。
系統強制開啟任務,我們得在絕對私密的空間裡——通常是我家或他家,完成各種令人頭皮發麻的「甜蜜互動」。
從最基本的「深情對視十分鐘不許笑場」,到「背後擁抱並輕聲耳語一句情話」,再到「每天十句老公我愛你」。
當然……還有一些更出格的。
比如昨晚的「法式熱吻三分鐘,並伴有吞咽動作」。
對於任務,我和紀川都相當配合。
一是因為任務失敗有電擊懲罰,二是為了儘快攢夠甜蜜值,解綁系統。
說到系統的綁定,
那簡直是我人生中最離譜的事。
尤記得,那是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
好吧,其實只是個普通通告日,我和紀川在某頒獎後台狹路相逢。
我腦子裡突然「叮」了一聲。
【檢測到合適宿主:莫淮。】
【檢測到高匹配伴侶(?):紀川。】
【『內娛最強拉郎配·甜蜜系統』綁定中……綁定成功!】
【新手任務發布:與紀川進行為期一分鐘的友好握手。任務倒計時:10 分鐘。失敗懲罰:初級電擊體驗。】
我當時就懵了。
但只當是最近休息不夠,累出幻覺了。
於是,照例瞪了紀川一眼,就回了休息室。
結果十分鐘倒計時結束後——
「嗷——!!!」
一股強烈的酸麻刺痛感瞬間竄遍全身。
我控制不住地慘叫一聲,直接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形象全無地摔在地毯上抽搐。
助理嚇得咖啡都差點掉了。
「淮哥,你怎麼了,是犯癲癇了嗎?要不要叫救護車?」
我:「……」
我他媽還不如犯癲癇呢。
畢竟如果告訴他,我是被系統懲罰了,指不定會被他送去精神病院。
我狼狽不堪地從地上爬起來,正欲解釋這是我的新舞蹈時,休息室的門被敲響。
門口站著臉色慘白的紀川。
5
他拉著我的手,左看右看。
還一臉關切地問我,有沒有事。
我皺著眉,瞬間懂了——
紀川肯定也被那鯊比系統綁定了!
所以他才拉著我的手,假借關心之名,實行任務之事!
我佛開他的手,示意助理先出去。
關上門後,我掏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紀川,我知道你的秘密。」
紀川愣在原地,半晌沒敢吱聲。
「別擔心,我和你一樣,我不會說出去的。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紀川看過來,不明所以:「合作?」
「對啊,被那個拉郎系統綁定,老讓我倆做一些甜蜜任務,我們合作不是雙贏嗎?」
紀川嘴唇緊抿,似乎在思考。
這是不情願?
這傢伙就這麼討厭我?!
我瞬間急了:「我知道你噁心我,我也噁心你,但沒辦法,牽牽手什麼的總比被電擊的好吧。」
聽到這裡,紀川眉目舒展:「你說得對,我們可以合作。」
我放下心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欣慰。
「這才對嘛,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生死與共的好盟友了!」
紀川看著剛被拍的地方,扯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看向我。
「好盟友,我的新任務來了,需要抱你三分鐘。」
我嘴角抽了抽,不情不願:「……抱吧。」
從此,我和紀川就過上了白天針鋒相對,晚上被迫甜蜜的精分生活。
系統這個壞東西,給紀川發布的任務一次比一次羞恥,劇情一次比一次狗血。
老是讓我們情景演繹,來幾齣惡俗小劇場。
我都感覺,等哪天我在舞台上跳不動了,絕對可以進軍演藝圈,畢竟——
我的演技已經爐火純青到能和死對頭撒嬌,叫他老公而不作嘔了。
6
紅毯走完,第二天我們就開始了《生活慢一點》的錄製。
節目組這次是下了血本。
直接把我們六個嘉賓扔到了一個山清水秀,但與世隔絕的小山村。
除了我和紀川這對「仇家」組合外。
還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戲骨,一個綜藝感很強的諧星,一位當紅小花,以及新人演員程芝。
節目組秉承「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理念,要求我們全方位參與農家生活。
第一天上午,任務由導演組分配:
老戲骨和諧星負責打掃衛生,並喂養後院的雞鴨鵝。
紀川和小花被分配去後山撿柴。
而我和程芝則負責下田插秧。
聽到這個分配,彈幕紛紛嘆氣,感慨沒有好戲看了。
而我開心壞了!
瑪德,終於能擺脫紀川這個瘟神,呼吸一下沒有毒舌攻擊的自由空氣了!
插秧再累,也總比對著紀川那張臭臉強!
我和程芝換上了節目組準備的防水背帶褲,深一腳淺一腳地下了田。
一開始我倆都有點笨手笨腳,但後來,在老鄉的指導下,我們慢慢掌握了技巧。
程芝是個性格開朗的姑娘,不怕髒不怕累。
偶爾還會哼點小曲兒,或者和我聊些生活趣事,氣氛輕鬆愉快。
到後來,我們插秧的速度越來越快。
甚至比了起來。
乾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我們倆都累得腰酸背痛,臉上也濺了不少泥點子,斑點狗似的。
對視一眼後,我們都沒忍住笑出了聲。
「莫淮哥,休息一會兒吧?喝點水。」
程芝在水裡甩了甩手上的泥巴,又在布上擦乾淨,才遞給我一瓶礦泉水。
「謝謝。」我確實渴了,接過水喝了一大口。
陽光有些烈,我眯著眼,看著眼前一片初具規模的綠色秧田,心裡頗有成就感。
「沒想到插秧這麼累。」
程芝感嘆著,很自然地伸手幫我拍掉了胳膊上的一塊泥巴,接著道。
「不過也挺有意思的,對吧莫淮哥?」
我正要笑著回應,餘光卻瞥見田埂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影。
是紀川。
7
他背著一捆乾柴,站在田埂上,額前碎發被汗水打濕,衣服也有些髒。
但他站得筆直,眼神更是淬了冰,直直地射向我和程芝——
準確地說,是射向程芝拍掉我泥巴的那隻手。
氣氛有些凝滯。
程芝也看到了紀川,連忙打招呼:「紀老師,您回來啦?撿柴辛苦了吧。」
紀川點了點頭,說了句還行。
目光就緩緩移到我臉上,聲音聽不出情緒:「看來莫老師適應得不錯。」
我被他看得心裡莫名一虛。
但隨即又挺直了腰板!
我干累了,正大光明休息一會兒而已,又不是偷懶,我可沒做錯什麼!
於是我也扯出一抹假笑,嗆他:「還行,但比不上紀老師上山砍柴『全力以赴』。」
紀川的嘴角似乎往下壓了壓。
他回去放下柴捆,又折返回來。
邁步下了田梗。
沒來得及穿防水背帶褲,泥水浸濕他的褲腳,但他絲毫不在意。
和程芝道:「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
嚇得程芝連連擺手:「啊,沒關係的紀老師,我不累……」
紀川像沒聽見,只是盯著我:「水喝完了嗎?喝完了就把你身後的秧苗搬過來。」
我:「……」
我就說紀川腦子有病吧!
自己瞎呈英雄做好人,卻要奴役我!
但鏡頭對著,我總不能罵他,顯得我很沒有紳士風度。
於是,我把水瓶塞給程芝,勸她回去休息,才皮笑肉不笑地對紀川說。
「紀老師真是體貼入微啊,我這就『全力以赴』地把秧苗搬過來!」
我故意重重踩著泥水,轉身往田邊走去。
不用回頭我都能感覺到,紀川的視線一直落在我背上。
狗東西!
沒心肝的狗東西!
我在心裡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