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貴族小學門口賣澱粉腸,卻被熟客小孩姐的哥哥誤認為是 x 變態。
一天,小孩姐發來消息:「粉色澱粉腸。」
我:「老時間、老地點?」
小孩姐發來一個地址:「路費報銷。」
第二天,我美滋滋地送貨上門。
敲開別墅的門,一個帥哥陰沉地看著我。
我感覺不妙,拔腿就跑。
「你敢打我妹妹的主意?」
那帥哥掐著我的腰,手往下伸:
「小變態,讓我看看,粉不粉?」
1
失業後,我找到了商機。
賣澱粉腸。
我把小攤支在了本市唯一的貴族小學門口。
三塊一根,十塊三根。
高收益往往代表著高風險。
我時常會遭到保安、家長以及這片區擺攤地頭蛇的驅逐。
所以我積極發展線上客戶。
櫻桃魚是我的忠實老客戶。
她也是我見過最誇張的小孩姐,沒有之一。
每天接送上下學的座駕最低也是邁巴赫起步。
小小年紀就學會了一把年紀的老錢笑聲。
不過,加上她之後,我倆每次的交易宛如地下黨接頭。
櫻桃魚說:「你不能主動給我發消息,每次發完消息所有記錄都要清空!
「萬一被我哥抓到,你就慘了,他會打屁屁,超痛的。」
我暗笑。
她哥手有那麼長,能打得到我的屁屁?
不過,我還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從不主動聯繫櫻桃魚。
可這段時間,保持著隔天一根的櫻桃魚一直沒有聯繫我。
我只好發了個僅她可見的朋友圈:
「粉嫩 Q 彈澱粉腸,戳我看圖[色]」
果然,朋友圈發出去沒多久,櫻桃魚就來了消息。
2
櫻桃魚:【粉色澱粉腸?】
我打字如飛:【知道公主殿下喜歡粉粉的東西,所以我的澱粉腸很粉很可愛啦~~】
櫻桃魚沉默,但是上方一直顯示輸入中。
等得花兒都謝了,櫻桃魚才來了一句:【我媽媽知道你的事了,她問你有沒有病。】
有錢人果然謹慎。
不過我也不是毫無準備。
我健康證都拿到手了才敢去擺攤的呀!
我立刻回覆:【很精神,很健康!】
【你要不要看看啊=v=?】
我立刻起身下床,在我小出租屋的書桌抽屜中翻找健康證。
回來一看,那邊發了個[生氣]表情。
櫻桃魚:【我就不看了。除了我,還有多少人光顧過你的生意?】
我立刻表明忠心:【其他人不懂粉色澱粉腸!只有你才能懂~~】
放下手機,我嘆一口氣。
唉,我理解小孩姐對好吃的東西的占有欲,因為我小時候也這樣。
我曾經把一個荔枝味的小少爺藏在家裡,整整七天。
那是我上一年級的事。
有個企業家帶著十三歲的兒子來我們小學做慈善。
那個貴公子小少爺和他爸鬧了矛盾,被他爸一氣之下丟下車沒帶走。
我偷偷聽到老師說,那個企業家這樣的兒子有幾十個。
這個被丟下車的還算好,之前還有拉到海里喂鯊魚的。
別的小朋友也害怕被喂鯊魚,不敢跟他說話。
我悄悄把他帶回家,沒告訴任何人。
他給我遞紅包時,我聞到他手上有荔枝糖的味道。
媽媽還在時,她就經常吃荔枝糖。
小少爺否認:「我不吃荔枝糖。」
「那你身上怎麼有荔枝味?」
聞言,小少爺露出一個極度厭惡的表情。
脫了身上的白襯衣,朝我劈頭蓋臉罩下來:
「你喜歡這個味道,那你就聞個夠。
「你這個狗窩,借我住七天。」
小少爺沒告訴過我他的名字,七天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香水。
我看向牆角的塑料衣櫃。
一堆廉價衣物里,掛著一件白得發光的高定襯衣。
螢幕亮起,櫻桃魚再次發來消息:
【明天放學別走,我來找你。】
3
成功挽回一個可能流失的大客戶,讓我高興得在床上滾了幾圈。
就連滾到曾經被打斷過的肋骨,也不覺得疼了。
拿出多鄰國學了一會英語,我美美地睡去。
第二天醒來,看到曾經一起在夜場混的朋友阿花給我發來的消息。
【小棗棗,你完了,我聽水魚哥說,有人出錢要打你。】
【你是不是在英華小學賣澱粉腸?最近別去了。】
我立刻發去問號。
自從被夜場炒了魷魚後,我一直都低調做人,怎麼會惹到別人了呢?
阿花和我一起被炒的,但他找到了道上混的水魚哥,剪了翅膀做起了金絲雀。
阿花到了中午才回消息。
很明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阿花:【誰知道怎麼個事,這些有錢人總是莫名其妙的,想一出是一出。】
在灰色地帶混,打人還真不需要理由。
高考後,我老爹把我賣到會所抵債。
一開始只是端端盤子開開瓶蓋,偶爾被摸摸腰什麼的,我都忍了。
剛來的時候我做了一段時間的開酒銷冠。
但是阿花說不是因為我的嘴多會說話,而是因為它長在了一張很權威的臉上。
後來又有新人進來了,經理終於嫌我效益低,把我發配到夜場,坐在別人腿上唱歌。
有個人喝醉酒了,要帶我走,我不小心打了他一下。
他瞬間火了。
當晚下班,我被堵到小巷子裡,挨了一頓打。
傷好後,我聽說那個人出了車禍,癱瘓了。
從此我再沒受過出格的騷擾。
直到俞家的太子爺來巡場子,一句「我的夜場又不是菜市場,不需要這麼多雞鴨」,把我炒了。
我就徹底遠離了那個燈紅酒綠的圈子,賣起了澱粉腸。
我是個很惜命的人。
出於對小命的尊重,我一天都窩在出租屋裡。
第二天傍晚,櫻桃魚發來消息:【你人呢?】
我老實回覆:【不好意思公主殿下 QAQ 今天沒有出攤。】
櫻桃魚:【怎麼不出攤?】
我:【算命的說我有血光之災 TT】
櫻桃魚:【你還信這些?】
櫻桃魚打字很快,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
可能確實因為被我放了鴿子很惱怒。
我只能打滾求原諒了:【干我們這行的都多少信一點吧~對不起啦,明天我會去的,請你吃刻花花的粉色澱粉腸好不好啦?】
櫻桃魚沉默片刻,發來一串地址。
【你送過來吧,明天我家沒人,路費幫你報銷。】
我立刻高興地應了。
把地址複製到地圖裡一搜,彈出來竟然是一平方十好幾萬的房價。
媽呀,這小孩姐更得罪不起了。
第二天,我換了兩路公交又掃了個共享單車,打算騙小孩姐是打車去的。
她這麼有錢,我訛一筆怎麼啦?
站在那巨大廣袤的莊園別墅門口,我大訛一筆的豪情壯志被強行壓下。
我有點畏懼了。
我感覺這地方要發生點什麼,跑都跑不出來啊!
4
最後我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了。
小孩姐似乎跟莊園門口的保安打過招呼,保安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訓練有素地把我領進去。
許多在豪門狗血電視劇里才能看到的場景就這麼活生生地復刻在我眼前。
玻璃花房、薔薇園、網球場、跑馬場……
我腦海里一一對應了一些情節:花房裡的不倫,薔薇下的屍身,球場中的暴力,跑馬時的拖行……
我拍拍自己的胸膛。
呼,冷靜,還好今天我只是個送外賣的。
把我送到一座城堡樣式的別墅建筑前,保安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別墅大門打開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往下看。
因為小孩姐平時只到我的腰。
可是想像中的小女孩並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又長又白又直又有肌肉的腿。
那人穿著浴衣,胸襟半開,露出結實的六塊腹肌。
還沒等我看到他的臉,那人就炸毛了:「小變態,你眼睛往哪裡看呢!」
如果我有個預兆死亡的鬧鐘,那麼現在它應該響到啞聲了。
我往後退了一步,結巴道:「我說我走錯了,您相信嗎?」
這個男人聲音聽起來很年輕,該不會是傳說中打屁屁打得很疼的小孩姐她哥吧?
給豪門小公主送垃圾食品,然後被她家長抓到了,怎麼辦?
我忍不住往裡面張望,希望小孩姐能出來救我一下。
那人掐住了我的下巴,不讓我再東張西望。
他的手很大,幾乎能把我整張臉罩住。
於是我只好看他。
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女媧炫技之作,再冷漠無情的人看到這張臉也會咽一下口水的。
我也咽了,然後那人掐我掐得更緊。
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說你變態你還喘上了?」
我咕嚕咕嚕吐字不清地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口水滴到了那人藝術品般漂亮的手指上,趁他嫌棄地鬆手時,我轉身就跑……個屁。
我站在玄關,眼睜睜地看著那扇大門自動關上了。
比鬼片都自動。
而且,有股陰風吹得我的一塊腹肌涼絲絲的。
我低頭一看。
衣擺被卷得高高的。
那人用我的衣服布料,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
那是一雙很適合彈鋼琴的手,把我 PXX 十九塊九包郵的 T 恤襯得跟真絲手絹似的。
擦完了,我剛掙扎一下,又被他用力掐著小腰。
我被拉到一個危險的距離。
幾乎能數清對面濃密的睫毛有幾根。
腰上的軟肉被摩挲著,那人的高級聲線讓氣氛變得旖旎而危險:
「你的粉色澱粉腸呢?讓我看看,粉不粉?」
5
他的手緩緩下滑,冰冰的,貼住我的肌膚。
我急得聲音都乾了:「不是,大哥,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我不賣……」
男人終於放開了手。
正當我鬆了一口氣時。
他將桌子上的一沓紙向我丟過來。
「能有什麼誤會?
「因為清了你們的老巢,沒地兒發騷去了,就這麼不要臉,對我妹妹這樣的小孩子下手?」
白色紙張像很大的雪花飛落。
分明是輕飄飄的東西,總讓我覺得它們擲地有聲。
我目光呆滯,視線過了好久才落到那散落我周身的白紙黑字上。
原來發生在灰色地帶的過往,也能這麼輕易地被寫在白紙上。
虧我還想著把高中的知識撿起來,重新報個高考,去一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生活呢。
做過了壞事,就連賣個澱粉腸也不清白了。
我的沉默似乎更坐實了某種猜測。
男人打了個電話,很快就來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
男人對白大褂冷漠地下了命令:
「趙醫生,閹了他。」
我意識到他不是在開玩笑。
他真的要閹了我!
醫生身上濃郁的消毒水味道熏得我難受。
我的內心恐懼到極點。
很沒有骨氣地跪在地上求饒:
「我什麼都沒有做,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以後一定離你妹妹遠遠的……」
手顫抖著,把滾落在身邊的保溫瓶打開,濃郁的澱粉腸氣味逸散在空氣里。
我雙眼噙著淚,像六子剖腹取粉那樣展示給他們看:「我只是賣澱粉腸的,我不是變態!」
男人打開了我的手,輕嗤:「還裝,家長群里說了,小學附近那個戀童癖就是偽裝成小攤販,加上小孩聯繫方式耍流氓的。」
整個過程醫生一言不發,自顧自地打開他的手術箱,嫻熟地準備手術工具。
我去拍門、砸窗,可任何反抗都毫無效果。
大門打不開,我連滾帶爬地想要跑到角落躲起來。
可能躲到哪裡去?
沒一會兒,我被男人掐著脖子拉出來。
6
他好像學過擒拿,我的所有反抗都被他化解,只能被死死地摁在地上。
臉蛋埋在柔軟的羊毛地毯里,下身一涼,褲子被扒到了腳踝處。
男人順手狠狠地打了我的屁股兩下,沒有收力,屁股像開花一樣疼,我眼淚直掉。
他忽然抓起我的頭髮,逼我抬頭看他。
和他的目光對上,我發現他眼中除了看死魚爛蝦的嫌棄,竟然還有震驚。
他皺了皺眉,「你哭什麼?」
眼淚無聲,卻流得更凶。
我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深深地吸氣,卻憋著無法將哭聲宣洩。
牙齒把下唇咬爛了,一股血腥味在我喉間涌動。
我不敢看他,撇開目光,一遍遍重複說:
「我不是戀童癖,我也沒有傷害過任何一個小孩子。」
就在這時,男人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嗡嗡地振動起來。
他一鬆開我,我又立刻縮回了牆角,拉起褲子,抱著自己的膝蓋發抖。
恍惚間,又回到那個被人按在污水橫流的小巷子裡,肋骨被打斷三根的晚上。
房子裡很靜,所以接通的電話聲音很清晰。
「俞總,我們查到真相了,沒有什麼戀童癖,就是一個小販不滿另一個小攤販搶生意,造的謠而已……」
醫生準備的動作一頓,輕聲問:「俞總,手術還要繼續嗎?」
男人不吭聲。
正常人被當成變態,莫名其妙被打了屁股,這個時候應該發火的。
可是我知道讓這些上位者低頭承認錯誤太難了。
我也害怕這些有權有勢的傢伙,一心只想跑得遠遠的。
只能咽下憎恨,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是我的錯,我發了引導性的話語,才讓您誤會了,現在能放我走了嗎?」
男人沒有答話,大門外傳來小孩姐的聲音:
「哥哥我回來了!咦,你鎖門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