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報復顧淮夜不讓我養貓,我買了個一米八的貓咪抱枕放床上示威。
結果下班回家,抱枕被撕得棉花滿天飛。
而那個一米八八的男人,竟把自己塞進了枕套里。
他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聲音悶悶地從裡面傳來:
「以後抱這個,這個會自己發熱,還會喊寶寶。」
1
我懷疑顧淮夜腦袋有問題。
比如現在,我下班回家,一開門就看到滿屋的棉花。
客廳中間,是我早上剛收的貓咪抱枕。
一米八高,花了我兩百塊。
現在,它「屍首分離」了。
兇手就是我男朋友,顧淮夜。
一米八八的大個子,正跪在貓皮旁邊,低著頭,像只做錯事的大狗。
我深吸一口氣,忍住沒動手。
「顧淮夜,解釋一下?」
他抬頭,那張帥臉掛著淚痕,眼睛紅得像兔子。
他沒說話,指了指那張貓皮,又指了指自己,委屈地癟著嘴。
我順著他手指看去,貓皮上用筆歪歪扭扭寫著——「小三」。
我腦袋「嗡」的一聲。
買個抱枕而已,成我出軌了?
「顧淮夜!」我氣得發抖,「你是不是有毛病!那是抱枕!」
他看我發火,眼淚掉得更凶了。
他慢吞吞爬起來,拖著那張貓皮,挪到我面前。
然後,當著我的面,笨手笨腳地把自己往那個一米八的枕套里塞。
我直接看傻了,不知道他想幹嘛。
直到他把自己整個塞進去,只露出一雙淚汪汪的眼睛。
枕套里的聲音悶悶的,帶著鼻音,聽著特別委屈。
「寶寶,別生氣。」
「以後……你就抱這個。」
「這個比它好,會自己發熱,還會喊寶寶。」
2
我看著這個巨大的、正扭來扭去的「人肉抱枕」,太陽穴一跳一跳的。
這男的就是個戲精。
「出來。」我冷著臉說。
「不。」他吸了吸鼻子,一米八八的大個子委屈的蜷成一團,
「出來了你就不理我了。那個貓是你買來換掉我的,你是不是嫌我晚上抱你太緊?
「是不是嫌我太熱?林可,你變心了。」
我彎腰去扯,想把他弄出來:
「顧淮夜你把它撕了就算了,你還鑽進去,幼不幼稚?我什麼時候說嫌你了?」
他身體撐著枕套,聲音悶悶的:
「昨晚你睡著了,把我的手扒拉開,嘴裡還喊『熱死了滾開』。
「今天你就帶回來這個死貓。林可,我在你心裡還不如一坨棉花?」
我停住了。
你看,他又來了。
「顧淮夜。」我蹲下來,看著他,「我只說一次,你再不出來掃地,我就真去養只貓,讓你天天對著貓毛哭。」
這招果然管用。
他最怕貓,或者說,最怕任何能分走我注意力的東西。
他哼哼唧唧地從枕套里鑽出來,一身的好衣服皺得像鹹菜。
他剛站穩,我放在玄關柜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他比我動作還快。
我還沒看清,他又變回了那副可憐樣,把手機遞給我。
「寶寶,有個叫『周然』的男人給你發消息,說他回國了,想見你。」
3
我愣了一下,接過手機。
螢幕上是個微信好友申請,備註寫著:
【林可,我是周然,我回來了,明晚老同學聚聚?】
周然。
這個名字很久沒想起了。
他是我大學學長,我以前暗戀過他。
可我還沒鼓起勇氣,他就出國了。
「通過嗎?」顧淮夜的聲音在我旁邊冷冷的響起。
我回過神,下意識就想點拒絕。
我現在有顧淮夜了,雖然他是個醋罈子,但我對他挺認真的。
可我手還沒碰到螢幕,顧淮夜突然從後面抱住我。
他的下巴擱在我脖子上,熱氣吹在我耳朵上,我抖了一下。
「通過吧。」他說。
我奇怪的回頭看他:「你不是最討厭我跟別的男的接觸嗎?」
顧淮夜垂下眼:「那是以前。現在我有自信了,我覺得我不比他差。而且……這是你的正常社交,我不能那么小氣。」
他說得挺大方。
要不是抱著我的手在發抖,我差點就信了。
「真不生氣?」我試著問。
「不生氣。」他在我脖子上蹭了蹭,像只大貓,「只要寶寶心裡只有我就行。」
我雖然覺得他今天怪怪的,但也沒多想,就點了通過。
大家都在一個圈子,以後可能有工作往來,沒必要搞得太僵。
剛通過,周然的消息就來了:
【可可,好久不見。明天晚上有個校友會,大家都去,你也來吧?就在咱們學校旁邊的『憶江南』。】
4
我正想著怎麼回,顧淮夜突然鬆開我,走進了廚房。
「寶寶,你想吃糖醋排骨還是紅燒肉?我去做。」
他的背影看著跟平時一樣,但我總覺得不對勁。
他進了廚房,沒馬上開火,而是背對著我,站在水槽前拿出了手機。
我悄悄走到廚房門口,從門縫裡看他。
他正在飛快的打字。
手指敲的很快,完全不像查菜譜。
而且他臉上的表情……
那是什麼表情。
冷漠、陰沉,甚至有點狠。
那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會撒嬌會哭的顧淮夜,更像個說一不二的大人物。
「查一下周然這次回國的目的。還有,明天晚上『憶江南』的所有包廂,我全包了。」
他對著手機發了條語音,聲音又低又冷,不許人反駁。
我嚇得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到了門框。
顧淮夜猛地回頭。
瞬間,他臉上的陰沉全沒了,換上了一臉慌張。
他手忙腳亂的把手機藏到身後,結結巴巴的問:「寶、寶寶?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盯著他,心跳有點快:「你剛才跟誰說話?什麼全包了?」
「沒、沒誰!」顧淮夜眼睛亂飄,耳朵都紅了,「我在跟賣菜的大嬸砍價呢!我說我想把她的排骨全包了,讓她便宜點!」
我:「……」
顧淮夜,你撒謊能不能動動腦子?
哪個賣菜大嬸是用微信語音砍價的?還包場?
我突然覺得,顧淮夜身上,好像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5
晚飯時,顧淮夜特別殷勤。
排骨幫我去了骨頭喂我吃,蝦也是剝好了蘸好醋遞過來。
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好像怕我跑了。
「寶寶,明天的聚會,我送你去吧?」他試著問。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就行。」我拒絕了,「你明天不是要交畫稿嗎?別耽誤正事。」
「畫稿哪有你重要。」他小聲說,用筷子戳著碗里的飯,「而且那個周然,聽說他在國外混得不錯,現在是大公司的高管。萬一他對你亂來怎麼辦?」
我笑了:「人家是大高管,能圖我什麼?圖我加班多?還是圖我工資少?」
「圖你漂亮,圖你可愛,圖你善解人意。」顧淮夜很正經的說,「在我眼裡,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他要是眼睛不瞎,肯定會喜歡你。」
我心裡一暖,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顧淮夜,你嘴這麼甜?」
他順勢抓住我的手,在手心蹭了蹭:「只對你甜。」
那天晚上,顧淮夜纏著我鬧了很久。
他在床上就這樣,又霸道又粘人,非要我說一百遍「只愛顧淮夜」才停。
等我累得睡著後,顧淮夜卻沒睡。
他輕手輕腳的起床,拿著手機去了陽台。
電話那邊的人好像等了很久。
「少爺,查到了。」對方很恭敬,「周然這次回國,表面上是 MK 集團的總監,但實際上,MK 集團最近在搞顧氏集團。他們想偷顧氏要發布的『星河』系列設計圖。」
「更巧的是,林可現在的公司,正好是顧氏的合作方之一。
「林可作為主設計師,手裡有部分核心圖紙。」
顧淮夜的眼神一下冷了,握著欄杆的手指都白了。
「星河系列……」他自言自語。
那是顧氏集團今年上市最重點的項目。
6
第二天晚上,我準時到了「憶江南」。
這家餐廳很有名,平時很難訂到位子。
但我到門口,就發現今天不對勁。
門口停了好幾輛黑色的邁巴赫,兩排穿黑西裝的保鏢守著,氣場很嚇人。
我心裡納悶,這是哪個大人物來了?
走進包廂,同學都到了。
周然坐主位,還是那麼有風度,只是看著更精明了。
「可可,你來了。」他站起來,笑的很溫和,「坐我旁邊吧。」
同學們開始開玩笑:「喲,咱們的大才女來了。周學長這位置可是專門給你留的。」
我尷尬的笑了笑,剛想拒絕,包廂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穿著服務員衣服的男人走進來,端著一盤巨大的……澳洲龍蝦。
但他沒把龍蝦放桌上,而是直接走到我面前,把盤子往周然面前一放。
「先生,這是我們老闆送的,祝你們用餐愉快。」
男人抬起頭,露出一張讓我嚇一跳的臉。
顧淮夜?!
他怎麼穿著服務員的衣服?
7
包廂里一下安靜了。
顧淮夜今天沒戴眼鏡,頭髮也做了造型。
雖然穿著不合身的服務員衣服,但那張臉太帥了,一下吸引了所有女生的目光。
「哇,這服務員好帥啊!」
「這長相不當明星可惜了。」
同學們小聲議論。
我卻頭皮發麻。
這傢伙不是說在家畫稿嗎?怎麼跑這兒端盤子了?
周然也愣了一下,但還是笑著說:「替我謝謝你們老闆。不過,這龍蝦我們好像沒點。」
顧淮夜看都沒看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眼圈還有點紅,像個被甩了的小媳婦。
「這位小姐,您男朋友在外面等您很久了,他說他胃疼,沒錢吃飯,快餓暈了。」
我:「……」
全場都驚了,所有人都看著我。
我的臉燙的都能煎雞蛋了。
顧淮夜,你演戲時能不能先過一下腦?
你一個插畫師,就算不富裕,也不至於沒錢吃飯吧?
我咬著牙站起來,一把拽住他:「你跟我出來!」
把他拉到走廊角落,我氣得想打他:「顧淮夜,你搞什麼?不是說在家畫畫嗎?還有,誰是你老闆?這龍蝦哪來的?」
顧淮夜立馬收起了剛才的冷臉,軟綿綿的靠在我身上,頭在我脖子裡蹭。
「寶寶,我錯了。」他聲音悶悶的,「我就是不放心你。我怕那個周然對你動手動腳。這龍蝦是我用這輩子的積蓄買的,我想著他們吃完龍蝦,應該就不會灌你酒了。」
我聽得又好氣又好笑,還有點心疼。
一輩子的積蓄?他卡里不是還有幾萬塊嗎?一隻龍蝦就花完了?
「那你這身衣服呢?」
「我在後廚借的。」他委屈的抬起頭,指指自己的臉,「為了借這身衣服,我還被那個胖廚師長摸了一下手,我不幹凈了,寶寶你要對我負責。」
我:「……」
我正想說他幾句,周然突然從包廂里出來了。
8
「可可,這位是?」周然看著顧淮夜,眼神帶著點看不起。
顧淮夜馬上站直了,收起那股粘人勁兒,冷冷的看著周然。
雖然穿著服務員衣服,但他的氣場一點不輸給穿西裝的周然。
「我是她男朋友。」顧淮夜摟住我的腰,宣布主權,「也是她未來的老公,孩子他爹。」
我踩了他一腳。誰要跟你生孩子!
周然挑了挑眉,笑了:「原來是顧先生。聽說你是……自由職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