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撐在周肆身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感覺你是個變態。」周肆用指節蹭了蹭泛紅的嘴角,「要是被他們知道自己信仰的領袖是個喜歡男人的變態……你說他們還會追隨你嗎?」
我攥住周肆的腳踝向外拉開。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基地是我一手重建的,人也是我救回來的。」
我笑著對周肆開口:「即便他們一無是處,我也願意收留他們,給他們珍貴的食物和安全的住所。」
「我肯定他們,賦予他們工作……」
我拿過床頭冰涼的膠狀液體塗抹在手心。
「就算我是變態,或者是其他什麼又怎麼樣?」
「他們不追隨我……還能追隨誰呢?」
本想說些什麼的周肆微微愣住,錯愕地看向身下。
「你幹什麼?」
「不是說怎麼做都可以嗎?」
周肆的臉青了。
「比起地下室里那些刑具,我似乎更想用另一種方式好好懲罰一下你。」
「你這和刑具沒什麼區別吧?」周肆往後挪了些,想要尋找一個脫身的機會,「你這樣,不怕我在關鍵的時候殺了你?」
我打量了周肆一眼:「看上去,你現在並沒有反殺我的能力。」
「那可說不準。」周肆對他人的挑釁零容忍,別人說一句,他就得還十句。
「別忘了,我在廢土混的時間比你長,我跟怪物斗的時候你還在襁褓里哇哇大哭呢。」
「別說反殺……」周肆曲起腿,惡意地在我身後懟了一下:「就算是反攻也有可能哈。」
思考了一下,我覺得周肆說的有道理。
「你說的對。」
不等周肆得意,我立馬扯下浴巾上的腰帶,死死將周肆的雙手捆在了床頭。
周肆:「......」
周肆還在為自己爭取機會。
「你的臉比較適合在下面。」
「沒聽人這麼說過。」
「拋開以前的恩怨不談,你總得尊重長輩吧?」
「拋不開。」
「上面累,你日理萬機那麼辛苦,這種累活還是讓我來好。」
「我比你大。」
周肆沒話了。
他掙動手腕同時惡狠狠地瞪向我:「我殺了你!」
「我一定會殺了你!」
「你晚上睡覺最好別閉眼!」
6
周肆邊躲邊罵。
可他的動作不僅沒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更加深入了。
周肆的抗拒令我寸步難行,他本人跟他的控制異能一樣纏人。
我打趣他:「放鬆點,你不是享樂主義嗎?」
「哪來的享,哪來的樂?」周肆咬牙切齒。
我安撫他:「會舒服的。」
「是嗎?」周肆挑挑眉,這種時候還不忘嘲諷:「看來你在下面的次數不少,很有經驗啊?」
嘴角的笑僵住,我收回手,將自己的重量壓上。
「你總有辦法惹我生氣。」
話音剛落,原本悠閒的周肆倏地弓起腰。
他死死抓著我的手臂,卻又沒有逃脫的辦法,只能張著嘴,大口又緩慢地呼吸著。
「你知道嗎?」
我將周肆按回床上,單手撫上他的臉側。
拇指在輕微破皮的嘴角摩挲而過探進口腔,指腹按上周肆舌苔,略帶威脅意味的按壓著。
「如果這張嘴啞了,你會變得可愛得多。」
周肆的臉色難看,不僅僅是因為異物感,更多是因為對方說的話。
鬥了這麼多年,周肆對這個親密的對手還算了解,自然能分辨出他說的話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就比如現在這句,周肆敢肯定對方是認真的。
不過,不是想把自己毒啞,而是想剪斷他的舌頭。
看著周肆的表情,不爽的心情逐漸散去。
我俯下身,強迫周肆張嘴。
「騙你的。」
「還是說話有意思點。」
在周肆驚愕的眼神下,我埋頭吻了上去。
7
很難想像以往斗得頭破血流的對手會像現在這樣親密地糾纏在床上。
「你覺得呢?」我詢問著周肆的想法,「對於和曾經的敵人糾纏在一起,你有什麼看法?」
周肆說不出話。
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痛感開始消退,另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席捲全身。
比起疼痛,新的感覺更令周肆難以忍受。
他全身繃緊,即便刺激再怎麼強烈,周肆也不願意發出一點聲音。
即使忍耐到極致,他也只會發出一聲低低的喘息。
我故意放慢動作,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周肆的反應。
緩過來的周肆立馬不知死活地開始了嘲諷模式:「剛剛聽你說那話還以為你挺厲害呢,怎麼連個讓人舒服的地方都找不到啊?」
周肆的頭因為呼吸微微揚起,視線卻是向下的。
「還以為你很有經驗,沒想到是個雛。」
他抬起腿勾在我身後:「用不用哥哥幫幫你啊?」
換作以前,我肯定會說一些相同的話還給他。
不過現下,似乎有更好的回擊方式。
很快,周肆的雙眼就失去了焦距。
我再次看見了那種表情。
比起在地下室見到的那回,這樣的周肆更加漂亮、可愛,讓人過目不忘,想更加、更加、更加用力地欺辱。
我咬上周肆的身前。
強烈的刺激下,周肆終於開口,發出了那些忍耐許久、讓人無比愉悅的聲音。
「不許閉眼。」
「看著我,嗯?」
「好好看著我。」
8
周肆被折騰得雙腿打顫。
一結束,周肆連澡都沒洗,翻了個身就睡著了。
給周肆清理完,我換上衣服離開了房間。
門外,幾名下屬等了很久。
房間不太隔音,屋裡的聲響被聽了個完整。
幾人尷尬抬眼,但在看到我面色如常後,很快又恢復到了平常的狀態。
楊晴上前一步:「周肆的手下的人都已經抓回來了,有幾個不太聽話的,您看.......」
「這種事還用問我?你們的手都是廢的嗎?」
她剛退下去,章程中立馬站到我面前:「城主,有幾個前段時間新進城的倖存者不服管,說什麼……都不願意被分配到外圍牆。」
「知道了。」我回頭望了一眼,「找幾個異能者看著他,樓上、樓下都看著,別讓他跑了。」
高聳的金屬圍牆上,男人罵罵咧咧地推搡著正擋在他面前的人。
「讓開,這太危險了,我就是個普通人,你讓我去守外圍牆?」
「現在的怪物連炮都轟不死,你讓我一個普通人在這守著?我看你們分明是讓我去送死!」
隨著我的靠近,人群漸漸安靜下來,男人見到我更加激動,一把甩開鉗住他的手跑到我身邊。
「城主!您可算來了!這樣分配太不公平了!」
「外圍牆每天都有怪物進攻,我這樣沒有異能的普通人明明應該分配到內圍牆的!為什麼偏偏……」
男人的話被我打斷。
「基地人手不足,後續會有更多和你一樣的人調到外圍牆。」
「可是......」
「劉燃是吧?」
劉燃沒想到我會記得他一個普通倖存者的名字,當即激動得有些結巴。
「是......是我。」
「我記得你。」我按上劉燃的肩膀輕輕拍動:「從你進入基地那天,我一直在關注你,你是個堅毅充滿責任感的人,」
劉燃愣住了,他嘴唇開合,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也是我為什麼選擇你的原因。」
「相信我,你擁有比你自己想像的還要強大的力量。」
「我期待看見你站在我身邊的那天。」
劉燃垂在身邊的拳頭攥緊了,臉側也泛起了紅,原本因為怯懦與恐懼而躲閃的眼神在我的話中堅定了起來。
「我……我會努力的!絕對不辜負您的期待!」他朝我深深一鞠躬:「謝謝您願意給我這個寶貴的機會。」
楊晴和章程中表情微妙,但他們什麼都沒說,只是垂下了眼。
圍牆上重新安靜,遠處,怪物們躲藏在枯木的陰影下,略有忌憚的朝圍牆望來。
偏頭,基地內部在絕對的規則下始終保持著和諧。
以往,我享受這種和諧,但時間長了,也覺得有些無聊。
好在現在有其他有趣的事情發生了。
這麼想著,我加快了處理事務的進度。
9
等我回到房間,周肆已經叫了兩輪餐。
看守周肆的下屬說,周肆吃了三盒罐頭,一隻基地飼養製作的烤雞,後來沒吃飽,又要了兩碗飯和一隻烤雞才結束戰鬥。
「只有這些?」
「是的。」
能吃這麼多,看來恢復得不錯。
守在一旁的下屬見我不動,壯著膽子開口。
「城主。」
「嗯。」我掀起眼。
「那些食物……」
站在他身後的那人臉色一變,立即伸手把他拽了回來。
「他是說,如果您的客人還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
我睨了兩人一眼,轉身走進房間。
在房門關閉後,那人才甩開他的手。
「你知不知道我們差點被你害死?」
「害死?什麼害死?」他完全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麼,「我只是想和城主說食物的事啊,那個人吃的量足夠一個人吃三天,現在食物這麼珍貴,他一個反對派,我們收留他,給他食物就算了,憑什麼他什麼都不幹還頤指氣使?城主說過,基地內人人平等……」
「平等?」男人嘴角一抽,不再理會自己的同事。
屋內還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食物香氣,周肆懶懶地靠在沙發上,見到我回來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他戴著不知道從哪翻出來的眼鏡,手上還端著本書。
我稀罕地看著眼前的這幕,半晌都沒挪開步子。
周肆被我盯得不自在,率先打破沉默:「你瞅什麼瞅,沒見過人看書?」
我只是感到有趣。
周肆平常那麼惡劣一個人,戴上眼鏡看書的樣子竟然會讓人覺得乖巧溫柔。
讓人想狠狠折騰哭。
當然,這種話我不會對周肆說。
「沒想到你認識字。」
「你瞧不起誰呢?」
周肆把書砸在我身上。
「你的朋友們給我惹了不少麻煩。」
我走到周肆身邊,視線在他身上流連。
「你是不是該補償我一下?」
「你禽獸啊!」
周肆一腳蹬開我。
我退後一步又邁了回來:「我看你休息得挺好的,能吃,能走,還有力氣踹我。」
我撈起周肆的身子,帶著他一起躺到床上。
在周肆接近互毆似的拳打腳踢下,我只能翻身讓周肆坐在我身上。
「你的朋友都還活著,想見見嗎?」
「不見。」周肆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那些人都是自己精挑細選的異能者,對方不會虧待他們。
再說現在周肆自身難保,搞不清楚狀況,不扯上關係不管是對他們還是自己都好。
「真冷血啊。」我感慨道,「就這麼扔下他們不管不顧,自己躲在這裡享受?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周肆安靜下來。
他看向身下。
那張漂亮的臉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很好看,連掛了彩都別有一番風味,更別說笑起來的時候了。
周肆仔細端詳著那張笑顏。
他的表情溫柔關切,但眼神卻是冰冷的,不摻雜任何感情,像蛇一樣。
「這句話應該對你自己說吧?」
周肆為了讓自己坐得更舒服,直接將所有的重量都壓了上來。
「蘇妄,說真的你不去演戲太可惜了。」
我微微一怔,嘴角的笑意更深。
這個笑發自內心。
這麼多年了,我碰到過無數對手,但周肆是唯一能夠看穿我的人。
不論我偽裝的多麼逼真,不論我做事多麼縝密……
我牽住周肆的手,不顧他反抗,強行扯到嘴邊親吻。
「怎麼能這麼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