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幾生幾世完整後續

2025-12-19     游啊游     反饋
3/3
「那你說我要是想像你一樣進步的話,該去哪裡呢?」

程望生怕我糾纏他,給我指去了女校。

「你要是真想學習先進的思想,就去我妻子的女校,她從國外回來被女校聘用,留校當老師了。」

我不在乎什麼妻子不妻子的,我實在是太想進步了。

33

「你從哪裡找到的這個前清古董?從墳里挖出來的?」

我低頭看了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寬袖大袍,嘴邊禮貌的微笑拉回一條直線。

「不要胡說,這是我世伯家的女兒,陸婉宜。」

「哦~這就是你家給你包辦婚姻的妻子?」

程望剛想開口,就被眼前女子打斷。

她上下一打量我,主動伸出手:「你好,我是甄妮。」

我看了看她示好的手,別過頭去。

甄妮也不惱,她笑嘻嘻直接拉過我的手,放在她手裡,口中振振有詞:「算我們認識嘍。」

得知我要上女校,甄妮便帶著我去購置衣物。

「你去外面看看,現在哪有你這身打扮,人不人鬼不鬼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唱大戲呢。」

我摸了摸頭上的髮髻發簪,又看向甄妮的披肩卷髮,任由她拉著我。

34

我不自然地將裙子往小腿下面拉,走路也是別彆扭扭的。

活了幾輩子,我還是第一次穿成這樣。

以往的中衣還是能遮住身子的,現在小腿全都露在外面,像是沒穿衣服上街一樣。

總覺得誰都在看我,連路都快不會走了。

甄妮拿出摺扇,拍在我身上:「走路抬頭挺胸,別像個鵪鶉似的。」

我低頭看了眼胸口:「還挺、挺胸?」

「笨蛋,看我。」

她走在我前頭,只留給我一個背影。

旗袍包裹住她曼妙的曲線,隨著她蓮步輕移,裙擺也微微蕩漾起來。

扭動的腰肢,柔軟而富有節奏。

左盪,右盪,右盪,左盪。

她昂起頭顱,邊走還邊說:「看到了沒?就是這樣自信起來。

「左右左,左右左。

「你越是扭捏,在人群中越顯眼。」

我覺得這話不對。

明明路上人都在朝著我倆的方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我覺得我倆現在就挺顯眼的。

我臉色暴紅,終於還是受不了了,拎著大包小裹飛奔似的逃離人群。

甄妮見我半晌沒有回應,回頭便看見我倉皇逃竄的背影。

「哎哎哎,你別跑啊,你認識家嗎?」

35

開學那日,我已經習慣了新式女子的打扮。

我一身藍色學生裝,兩個麻花辮,再也看不出半分原來的模樣。

甄妮教的是外語,我對再學習一門語言是牴觸的。

可她的理由讓我無法反駁。

「你不學外語,那些鬼佬罵你你都聽不懂,不是白讓人罵?哪怕你學幾句髒話也是好的,到時候罵回去。」

我又多選擇了一門醫學課。

前世我為公主調養病情的時候記住了很多方子,這輩子倒是可以整理一下。

程望去了外地,我便從學校搬過來和甄妮一起住。

我覺得甄妮有事情瞞著我。

她努力裝出一副正常的樣子,表情卻是一臉心不在焉。

甄妮平時在家把自己反鎖在屋裡,她說在做翻譯工作,怕被人打擾。

哪怕是挺著懷孕的肚子,她也沒有空閒下來。

我勸她不要過勞,她笑嘻嘻的:「有你這個未來女神醫,我還怕什麼?」

36

課堂上,一夥巡捕衝進教室抓走了正在講課的甄妮。

校長出面詢問,得到的結論是。

「以『新耕者』的筆名在月報上發動反動言論,現已被批捕。」

「新耕者」這個名字我知道,耕者,民也。

這個筆名名下發布了許多宣揚解放思想的文章,呼籲全國人民團結起來,共御外敵。

還曾大罵軍閥割裂內鬥,當權者只顧貪圖享樂。

言辭犀利,直戳痛處。

新耕者的文風,時而婉轉以小見大,時而激烈大開大合。

沒想到這些文章竟然出自甄妮這個女子之手。

當天學校不再上課,我也就直接回了家。

一進門就看到了程望。

「你回來了!」

我急忙把甄妮在學校被抓的事情講了出來。

回應我的是程望捂著臉的啜泣。

我想起甄妮前段時間憂心忡忡的模樣,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測。

「你不是去外地了,而是被抓走了!對不對?」

程望沒有開口,而是哭得更大聲了。

「甄妮的筆名是你出賣的!!」

我這下我還有什麼不明白。

這男人竟然為了自己活命出賣妻兒!

我抬手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呸,畜生!她還懷著你的孩子呢,你到底是不是人?」

我氣得幾乎快要昏厥。

我抄起手邊的檯燈就要往他腦袋上砸,緊急關頭,我停下動作。

「因為你這個爛人把我搭上不值得,要是放在以前,我早把你給剁了!」

當務之急,是先把甄妮救出來。

37

學校出面請求將甄妮等一眾愛國者釋放。

當局互相推諉著,踢皮球。

甄妮的筆名從上到下都把他們罵了一遍。

哪怕最後不得不釋放她,也會好好讓她吃些苦頭。

我擔心她還懷著身孕,便上街遊行,想要逼迫他們快點釋放甄妮,可惜效果甚微。

我想起路上人對我和甄妮的側目,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我剪去及腰的長髮,直接剃了個光頭。

我穿上甄妮以前的旗袍,跑到最繁華的街道。

一個女人不會引起注意。

一個搖曳身姿的女人可能會引起側目。

一個搖曳身姿的光頭女人就會引來極大的好奇。

我穿著旗袍,頂著光頭,一副不倫不類的打扮,果然引起了極大的矚目。

我像甄妮教過我的那樣挺起胸膛。

「同胞們!醒醒吧!睜開眼睛看看這慘無人道的一幕吧!

「那些愛國者一心為我們苦難的民族奔走相告,他們何罪之有?

「當局自私懦弱,幫著侵略者打壓自己的同胞,民眾不會坐視不理,歷史也不會饒恕你們!

「請你們!立刻釋放愛國者!釋放新耕者!」

38

甄妮回來了。

看著她癟下去的肚子,我什麼都沒說,直接和學校請了長假。

她振作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登報和程望解除夫妻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離了婚的程望像是卸下最後的臉皮,徹底站在了人民的對立面,大罵曾經的戰友。

而甄妮也不裝了。

在筆名被暴露後,她更加大張旗鼓了。

「婉宜,你說我們要怎麼做才能救這個國家呢?」

「如果我的血能喚醒更多同胞的覺醒,那便也值了。」

她文風更加犀利批判。

這天我發現甄妮居然也剃了光頭。

「你既然為了救我剪掉了長發,我又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受嘲笑?」

她拉著我來到一處廟宇。

看著上面雕像熟悉的裝扮,我一時間恍惚了心神。

「這是……」

甄妮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靈秀將軍你都沒聽過?虧你還讀史書呢。

「男人結拜拜關公,我們女子結為姐妹當然要拜靈秀將軍啦。

「只要在靈秀將軍面前立誓,再在手背上刺下紅點,我們兩個生生世世都是最好的姐妹。

「不過以後看見手上有紅點的姐妹有困難,能幫也要幫一把,這也是拜靈秀將軍的規矩。」

時隔幾百年,我再一次喊出了藏在記憶深處的聲音。

「今日立誓,永為姐妹,巾幗同心,誓言錚錚。

「風雨同舟,患難與共,此誓不渝,天地可證!」

39

我去了前線醫治傷者,而甄妮留在後方。

我們唯一的聯絡方式便是通信。

有時候她會大罵自己眼瞎,當初看上程望這個牆頭草,哪方贏了他就舔哪邊。

有時候她也會傷感,覺得自己只能寫幾篇文章,於國家無用。

更多的還是叮囑我,千萬注意安全。

她一直沒有停止創作,閒暇之餘也翻譯國外先進的工具書。

戰爭向來無情。

一場戰火,我們的營地被偷襲了。

我倒在了漫天紛飛的炮火里,看著手背上的紅色,緩緩閉上了眼睛。

只可惜沒看到戰爭勝利的那天。

我只能走到這裡了,剩下的就靠你們了。

40

「又是個女娃,拿出去溺死吧。」

「咋又是個不帶把的?」

「送去棄嬰塔吧。」

一連三次我都沒有投胎成功。

不是被溺死,就是被扔到滿是嬰孩腐爛屍骨的井裡頭,再不就是扔到野外被野獸啃食。

活了幾世的我第一次慌了。

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

太不正常了!

好在第五次,我投胎成功了。

父母雖然嫌棄我是個女孩,可他們沒有別的孩子,只能先留下我。

我一直以為我的名字是「么妹」,某天突然知道居然是「夭妹。」

我爸給我起這個名字,是希望我身後的妹妹都死掉。

或許我身後全是妹妹,他再也沒有一個孩子。

為了傳承香火,他從大伯家過繼了堂哥,免得死後沒有個摔盆的。

我從小就有做不完的活,而過繼來的哥哥什麼都不用做。

「賠錢貨。」

他這樣叫我,是媽媽教他的。

每次聽到這個稱呼,我都會上前和他扭打在一起。

我習過武,知道哪裡打人又痛又不留痕跡。

他打不過我,便去找我媽告狀。

這個時候我媽就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打我。

她彎了一輩子的腰終於在我身上挺起來了,對待我像是對待仇人一般。

這個時候,我往往都不吭聲,任由她的棍子落在我身上。

只是我的眼神死死地盯著哥哥的方向。

下一次,我打他打得更狠了。

幾次以後,他便不敢招惹我了。

41

幹活的時候空閒了,我也會到附近的學校偷偷聽課。

希望可以從裡面聽到一些熟悉的名字。

「今天我們來學習新耕者的文章。」

一孩子舉起手:「老師,新耕者聽起來怪怪的,是人名嗎?」

老師笑著解釋:「新,新時代,耕者,民也,可以說是新時代的人民。

「有一種說法是新耕者是甄妮,但是被大家接受更廣的說法是,這個筆名的擁有者是她的前夫程望。

「大家都覺得一個女人不會有這麼犀利的思想,她是為了給前夫頂罪才承認這個名字的。

「當年程望被抓,沒過多久他的妻子就主動承認了自己是新耕者,要求釋放程望。

「兩人的反目,包括離婚登報都是出於對程望的保護。

「當然也有一些人並不同意這個說法,兩個派別爭論不休,所以新耕者的文章便一直沒有確切署名。」

她笑了笑:「說不準兩人感情好著呢。」

「胡說八道!」我從牆角跳出來,怒斥,「你這是誤人子弟!」

女老師雙臂抱胸:「我怎麼胡說八道了?課本上就是這麼講的。」

「課本上難道就一定對嗎?」

我好像某世聽過類似的反駁,但我沒空細想。

「老師你可知道陸婉宜?」

女老師的確有些文化:「你說的是和甄妮並稱『光頭姐妹花』的陸婉宜?」

光頭姐妹花?

那是什麼?

想起我倆的確都是光頭,我承認道。

「正是她,我有她和甄妮來往的書信,裡面清清楚楚寫著,程望是一個牆頭草、負心漢。」

甄妮要是知道後世編排她和程望恩愛有加,估計能氣得從墳里爬出來。

42

老師說如果能找到信件,將有深遠的歷史意義。

歷史不歷史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讓程望這個渣男得到應有的評價。

我告訴她我認識一個奶奶,她臨死前說她是陸婉宜戰友的後人。

曾聽家裡人說過書信的事,還告訴我一個地址。

當天老師來到我家,想帶我去外地。

爸媽死活不放我走,最後硬是訛了老師五十塊錢。

「我叫張玫瑰,叫我張老師就好。

「我每次講課我都能看到你,怎麼不來上學呢?」

我解釋了一下我複雜的家庭,換來她憐惜的表情。

「你不怕我騙你嗎?」我開口問道。

她笑了笑,不在意:「騙就騙嘍,就當帶你出來長長見識了。」

我沒有讓她失望。

趁著夜色,我憑著記憶一個人來到我幾世埋東西的地方。

我沒有什麼財產。

以前存下來銀錢基本都補貼給育嬰堂和後來的抗戰了。

留下的大多都是些我私人的東西。

我看著這些熟悉的舊物,腦中也在走馬觀花。

其中有姐姐當年給自己攢下贖身的銀子,還有我想送給她的簪子。

算了算年月,再有十幾年我就能見到姐姐了。

我按下欣喜,看向和甄妮往來的書信。

當時只是想留下些東西自己回憶,沒想到如今還有這份用處。

我將東西都收起來,悄悄溜回了招待所。

書信被張玫瑰上交,鬧了一百多年的筆名之爭終於落下帷幕。

程望的事跡也被翻了出來。

他當初跪舔當局,怒斥愛國者。

等到戰爭勝利了,他立刻又調轉槍頭,反過來罵那些剝削者。

十足的兩面派、牆頭草。

被翻出來的還有甄妮給他的評價:【遠看是條狗,近看是程望。】

這樣私人的信件,都如此諷刺程望,再也沒有人說甄妮和程望恩愛了。

43

我那個便宜哥哥要結婚了,但是彩禮不夠。

女方說要在大城市買房,我家拿不出來。

別人給我爸媽出了個好主意,為我說一門親事。

男人是離了三次婚的屠夫,據說三任妻子都是被他打跑的。

這讓我想起了我的第一世,也是嫁了一個屠夫。

有次我和買肉的熟客多說了幾句話,屠夫將我打得奄奄一息。

自那以後,他打我便上了癮。

不順心了打我,煩悶了打我,稍有不如意還是打我。

我被打得受不了,拼著最後一口力氣找到母親,求母親讓我回家。

母親抹著眼淚,苦口婆心地叫我忍一忍。

「我們女子生來就是這樣的,哪怕你嫁了別人也是一樣的。

「屠夫算是好的了,你且由著他的性子,賣肉的時候少和別人搭話。

「不惹他不如意,日子就好過了。」

我當時的爹去找到屠夫,我以為他會幫我理論,結果聽見我爹說:

「你不該那麼打她,就算那麼打一隻畜生,時間久了也會心寒的。

「只要你在她犯錯的時候狠狠地打她,她就知道為什麼了。」

我心灰意冷,沒熬過去,病死了。

這次的屠夫也是一樣。

來說媒的媒人說屠夫人好,為人熱心又能賺錢。

說我簡直是掉進福窩裡了。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在心裡嘀咕。

在他們眼裡,打跑三任妻子的屠夫居然是個好人?

那些被他打跑的女子難道不是人?

我爸聽到我的發問,嘲笑道:

「真是可笑,從未聽過女子還算人的。

「非要算的話,在你懷孕的時候頂多算半個吧。」

當初的處境和今天何其相似。

不過我不再是當初的我了。

這爛泥一樣的家庭,休想把我拽下去!

44

張老師因為書信的事升了職。

臨走前她給我留了地址,希望我將來可以去找她。

我看向地址上面的江省廣漢市,當時就知道我一定會去的,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拿著家裡的錢,坐著火車來到了江省。

張玫瑰看到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想給村裡打電話。

我攔住了她:「他們要把我嫁給離婚三次的屠夫,你要是聯繫他們,我現在就走。」

「胡鬧!你還是個小孩子呢!他們怎麼能逼你嫁人!」

她憐惜地讓我進屋,又幫我煮了一碗面。

在她的照顧下,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待聽到她和別人說明天要帶我去買洗漱用品時,我才放心地睡去。

她帶我上了戶口。

我不再叫夭妹,而是張明珠。

45

張玫瑰要籌建女子高級中學,我想在她的學校幫她打下手,可她卻不同意。

「你年紀還小,也得來讀書,我的學校是免費的。

「只要你願意,我供你到大學,你要是能一直往上考,我能一直供你。」

我以為她只對我一個人這樣,沒想到整個女校的都是不收費的。

我問她為什麼?

她說:「很多女孩子在懵懂無知的年紀早早輟學,結婚生子。

「只有通過教育才能從根本上改變這個問題,教育起碼能消除愚昧。

「不能讓她們的後代也重複她們的命運,大山的女孩也要有走出去的機會!」

哪怕讓女孩免費上學,有些人家還是讓她們輟學。

我陪著張老師來到一戶人家,這是今天走過的第三家。

某天放假以後,女孩便沒有再回來上學。

我倆走了很久,找到女孩的家裡。

她問女孩為什麼不上學了,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張老師對不起,有人上門提親了。

「與其讀那麼多書,還不如趁著年輕,趕緊把自己嫁出去。」

在她的眼裡,讀書無用。

即便讀了書,以後依舊改變不了嫁人生子的命運。

既然如此,讀書有什麼必要呢?

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張玫瑰的良苦用心。

她們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只覺得大山外面還是大山。

張玫瑰做的這些就是為了讓女孩們知道。

人生不止有嫁人生子這一條路,除了生孩子、做家務,人生還可以有別的模樣。

46

張玫瑰病了。

在學生高考的前半個月,我也是不小心看到她的化驗單才知道的。

她的肺部有病灶, 需要立刻手術。

我讓她在家休息,剩下一個多月可以讓別的老師代課。

她卻死活不同意。

「她們一直都是我帶的,都已經習慣我的上課風格了, 現在換班主任肯定會影響她們。」

我要去告訴其他同學, 她立刻和我冷了臉。

最後我拗不過她, 只能白天看著她站著講一天的課, 晚上趴在書案上大把大把地吃著藥片。

47

在把學生送進考場後,她終於扛不住倒下了。

手術僅過了 24 天, 她又站在了講台上。

這一批女孩也沒有讓她失望,全部考上了大學。

學校沒有畢業典禮。

用她的話說:「我不要你們這些眼淚, 我要的是你們滿懷信心, 走向另外一個目標。」

幾年後我考了熟悉的醫學,想從根本上緩解張玫瑰的病痛。

當我為她檢查身體的時候, 我才知道, 她的身體比我想像中要嚴重得多。

發作起來碰一下皮肉,她都是痛的。

她最需要的是休息, 可我勸不住她, 只能儘可能幫她調理身體。

女孩們都親切地叫她「張媽媽」,她是我們幾千人的媽媽。

有的女孩畢業放棄城市的高薪回到學校當老師,有的女孩會從工資里抽出一部分捐獻給學校。

從這裡畢業的女子, 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學妹們, 就像當初學姐幫助自己一樣。

我和藥廠合作,交出了一些我幾世收集的方子,大大緩解了學校的資金問題。

十幾年間, 她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女孩走出大山。

而我也到了約定的日子。

48

2025 年,9 月 9 日。

這一天,我站在江省廣漢市和平街與紅星街交叉路口。

我身穿古裝,頭髮上插著一根有些陳舊的銀簪。

時間越來越近, 我的掌心都在出汗。

我生怕沒能救下姐姐,又怕姐姐記錯日子。

我在按照她講過的裝扮, 在人群中巡視起來。

一抹亮色撞入的眼睛。

「呀——快躲開!

「廣告牌掉下來了!」

我看著廣告牌下的女子, 想也不想地撲了過去。

「哎喲!」她大叫一聲, 被我撲了個趔趄,隨後看著剛才站過的位置白了臉色。

巨大的廣告牌將磚石地都砸出一個坑。

女孩後怕地捂著胸口,不住地拍了拍:「嚯, 嚇死我了, 真是謝謝你啊!」

我微笑著搖搖頭,應該是我謝謝你。

如果不是因為她, 我恐怕沒有勇氣支撐這麼久。

這次, 她可以做自己,不用再做那個吃人社會的喜兒。

我忍住鼻酸開口:「你長得好像我姐姐。」

我眨眨眼看向她, 又摘下頭髮上的銀簪。

「這個本來是想給我姐姐的,既然咱倆有緣,這個就送給你吧。」

跨越千年,這根簪子終於到了她手裡。

我幫她把發簪插到頭上的時候, 餘光瞥見她手背的一道紅色。

我剎那間紅了眼眶, 腦中閃過許多熟悉的面孔。

我想起了李靈秀,想起了甄妮,想起了張玫瑰, 想起了千百年來遇到的許多人。

薪火相傳,薪火相傳。

世界總有一天會變成我們想要的樣子,對嗎?
游啊游 • 185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25K次觀看
游啊游 • 17K次觀看
游啊游 • 11K次觀看
游啊游 • 19K次觀看
游啊游 • 26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39K次觀看
游啊游 • 15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8K次觀看
游啊游 • 10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43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10K次觀看
游啊游 • 33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9K次觀看
游啊游 • 37K次觀看
游啊游 • 46K次觀看
游啊游 • 15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