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聲滾燙完整後續

擦邊？

嘖，總比真去賣強。

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

腦子一熱，直接下單買了一堆便宜的工具，還有幾件看起來挺騷氣的衣服。

東西到了，我躲在宿舍衛生間裡偷偷試。

鏡子裡的自己，穿著那件領口快開到肚臍眼的黑襯衫，臉上還特麼畫了點妝，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王胖子在外面砸門：

「辰兒！你掉坑裡了？出來開黑！」

我手忙腳亂換回睡衣：

「拉肚子！你們先玩！」

當晚，等宿舍熄燈，鼾聲四起，我蒙在被子裡，用新設備開了第一次直播。

直播間名字我都想好了：

[辰風小哥哥的午夜電台]

真羞恥。

鏡頭對著我鎖骨以下，不敢露臉。

我就硬著頭皮，壓著嗓子跟僅有的幾個觀眾尬聊。

「歡迎……歡迎新進來的朋友……」

聲音我自己聽著都彆扭。

彈幕稀稀拉拉：

【主播聲音不錯啊？】

【衣服好看，連結發一下？】

【露個臉唄小哥哥？】

我正琢磨怎麼回，突然，螢幕炸了。

一個 ID 叫【L】的大哥，連著刷了十個「宇宙之心」。

特效閃瞎我的狗眼。

整個直播間都沸騰了。

【臥槽！土豪！】

【老闆糊塗啊！】

【主播快感謝老闆！】

我懵了，結結巴巴：「謝…謝謝 L 哥的宇宙之心…太多了…」

L 哥沒說話，又刷了十個。

接著我的直播間被舉報了。

直播間被封了。

我盯著後台那串驚人的打賞數字，心臟砰砰狂跳。

這來錢……也太快了吧？

可到底是誰舉報我的？

難道是眼紅我賺錢速度？

第二天軍訓。

我頂著黑眼圈。

魂不守舍。

秦厲盯著我看了好幾次，眉頭擰得死緊。

「林辰！」

「到！」

「注意力集中！」

「是！」

他走過來，照例「糾正」我的軍姿，手碰到我的腰。

我猛地一激靈，做賊心虛，差點跳開。

休息時，我躲到一邊，偷偷打開直播後台，看著那筆巨款，心裡又興奮又有點不安。

這個 L 哥……是誰啊？

晚上，被封的時間到了。

我又偷偷開了播。

L 哥準時出現，又是一頓猛刷禮物。

並且他刷完禮物，我的帳號又被舉報了，又被封了。

上次是被封半天。

這次是被封一天。

我……

連續幾天，天天如此。

封到，半年後才能開播了。

我打算先把錢轉給秦厲。

等軍訓結束，去找個不擦的兼職來。

直到那天。

訓練休息。

我手機快沒電。

順手拿過秦厲放在旁邊的充電寶。

他手機螢幕亮了一下。

彈出一條平台推送通知——

【您關注的主播「辰風小哥哥的午夜電台」即將開播哦~】

我：「……」

猛地抬頭，對上秦厲驟然僵住的眼神。

他耳朵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

【糟了！暴露了！老婆會不會不要我了？嗚嗚嗚，不要啊……】

我：「！！！」

L？

厲？

秦厲？！

那個狂刷禮物的冤大頭大哥……是特麼我的冰山教官？

30

軍訓匯演結束，校長講完話，總教官一聲「解散」，整個操場瞬間炸開鍋。

歡呼，擁抱，扔帽子，差點把天捅破。

我眼睛卻死死盯著那個準備溜走的高大背影。

「教官！」

我喊了一聲，撥開人群追過去。

秦厲腳步頓住，轉過身，臉上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教官表情：

「有事？」

【老婆喊我了！他跑過來的樣子真好看！是不是捨不得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老婆喜歡我。】

我喘著氣停在他面前，周圍是喧鬧的人潮，我卻好像只能聽見他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哦不，是心聲。

「秦厲。」

我直接叫了他名字。

他眉頭微蹙：「沒大沒小。」

【叫名字了！叫名字了！聲音真好聽！再叫一遍！】

我看著他，太陽曬得我臉發燙，鼓足勇氣，一句話直接脫口而出：

「你是不是喜歡我？」

空氣瞬間凝固。

秦厲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僵住了，瞳孔好像都縮了一下。

耳根唰地紅透，一路蔓延到脖子。

他喉結滾動，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

【啊啊啊啊啊！被發現了！怎麼辦怎麼辦？承認會不會嚇跑他？

否認？不行老子說不出口！他怎麼看出來的？

我隱藏得那麼好！難道我昨晚夢話喊他名字被聽到了？可我們也不住一個屋啊？】

我等了半天，就聽他心聲刷了八百條，嘴上卻一個字沒蹦出來。

我有點急了，也豁出去了：

「你又是幫我平事，又是偷偷給我塞糖塞藥膏，還裝土豪給我狂刷禮物……L 哥，宇宙之心刷得很爽嗎？」

秦厲：「！！！」

他整個人像被雷劈了，那張萬年冰山臉終於裂開了縫，罕見的慌亂一閃而過。

他猛地別開視線，聲音又低又硬，幾乎是咬著牙說：

「……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哦。」

我故意拉長聲音。

「原來不喜歡啊？那算了，我回去了。」

我作勢轉身。

手腕猛地被一把抓住。

力道很大，燙得嚇人。

他扭回頭看我，眼神又凶又沉，呼吸都有點重，像是被逼急了野獸。

「不許走！誰准你走了？」

「林辰你……」

他嗓子啞得厲害。

話沒說完，我手機瘋了似的響起來，是我舅的號碼，催命一樣。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竄上來。

接起電話，那邊卻不是舅舅的聲音，是一個尖利蒼老的老太太聲音，混雜著哭罵和周圍嘈雜的議論聲。

「林辰你個喪門星。剋死你爹媽不夠，現在還要來害你舅舅舅媽。」

你是不是人？我們老林家怎麼養出你這麼個喜歡男人的怪物，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

是我外婆。

她怎麼也來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臉色瞬間白了。

「你在哪？」

我聲音發顫。

「我在哪？我在你學校門口，大家都來看看，看看這個白眼狼，不知感恩的東西！被男人包養的賤貨！」

電話被猛地掛斷。

我站在原地，手腳冰涼，周圍的喧鬧好像都隔了一層膜。

秦厲的臉色瞬間沉下來，鬆開了我。

語氣嚴肅。

「怎麼回事？」

我還沒開口，旁邊已經有同學舉著手機驚呼起來：

「我靠！辰哥！學校論壇炸了！還有微博同城！你……你被人掛了！」

我搶過手機。

螢幕上赫然是我和秦厲的照片——是之前訓練他給我「糾正」動作時拍的，角度刁鑽，看起來極度曖昧。

配著聳人聽聞的標題：

[XX 大學新生為求軍訓過關，竟勾引男教官！有圖有真相！]

[人渣學生林辰，剋死父母，恩將仇報，欺壓收養親戚，如今又做出這等醜事！]

下面是我舅舅舅媽還有外婆哭訴的視頻，控訴我如何「忘恩負義」，如何「喜歡男人」，如何「把他們往死里逼」。

評論區不堪入目。

「噁心！吐了！」

「這種人也配上大學？」

「教官也不是好東西！」

「人肉他！」

我眼前發黑，幾乎站不穩。

秦厲一把扶住我，拿過手機快速掃了幾眼，眼神冷得能凍死人。

他立刻拿出自己手機打電話，聲音冷靜得可怕：

「是我。事情看到了嗎？嗯，用最快速度處理掉。

所有平台，所有連結，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一條。」

還有，報警，控告發布者和視頻里的那三個人誹謗、侵犯名譽權。證據固定好。」

他掛了電話，看著我：

「別怕，交給我。」

我看著他，慌亂的心稍微安定了一點，但巨大的屈辱和恐懼還是攫住了我。

事情鬧得這麼大，學校會怎麼處理？

秦厲會不會被連累？

31

第二天。

我提心弔膽。

根本沒臉出門。

導員找我談話，語氣倒是很和緩，只說學校正在調查，讓我安心。

下午。

我更接到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是一個聲音很溫柔，但自帶氣場的女人。

「是林辰同學嗎？我是秦厲的母親，方便見一面嗎？」

我頭皮都炸了。

完了。

家長找上門了。

是要讓我離他兒子遠點嗎？

我硬著頭皮去了約定的咖啡廳。

秦媽媽看起來年輕又優雅，但眼神很銳利。

我緊張得手心全是汗，坐下都不敢抬頭。

「阿……阿姨好。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連累了秦學長……」

我語無倫次。

秦媽媽卻笑了笑，把一杯熱牛奶推到我面前：

「別緊張，孩子。事情阿厲都處理得差不多了，網上乾淨了，那幾個人也寫了道歉信，不會再騷擾你了。」

我愣住了，猛地抬頭：

「……處理好了？」

「嗯。」

她點點頭，看著我，眼神很柔和。

「阿厲那孩子，從小到大都沒讓我們操過心，獨斷專行得很。

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著急上火，動用家裡一切關係去護著一個人。」

她頓了頓，笑著說：

「他高中那會兒就暗戀你，房間裡貼滿了偷拍你的照片，打球的樣子，做題的樣子，啃麵包的樣子……我們全家都知道你。」

我徹底懵了：

「高……高中？」

「是啊，市一中，比你高兩屆。那個是時候，他叫秦真。

他那時候慫，不敢告白，只知道偷偷摸摸收集你的信息。聽說你考來這裡，本來已經給他安排出國的，死活不去，非要留校當什麼教官。」

秦真？

我腦子裡轟隆隆的，猛地想起高中時那個總是冷著臉、卻在籃球場上光芒萬丈的學長隊長。

所以秦厲就是秦真。

我就說怎麼長得像。

以前我還怕是我的臉盲症，讓我認出來。

沒想到就是秦真。

所以，在我偷偷喜歡他的時候，他也是在偷偷喜歡我？

秦媽媽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阿厲認死理，他認定你了。我們做父母的，只希望他開心。

你是個好孩子，別有什麼負擔。

以後那家人再敢找你，直接告訴阿姨，阿姨幫你解決。」

她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推過來：

「這是那幾個人要求的你爸媽的錢，阿厲幫你拿回來了。收好。還有你爸媽的房子，阿厲也幫你要回來了。」

我看著那個信封，看著眼前溫柔卻強大的女人，鼻子酸得厲害，眼淚差點掉下來。

原來，真的有人可以這樣毫無保留地護著我。

原來，我年少時無疾而終的暗戀，早已得到了最熱烈的回應。

我走出咖啡廳，陽光有點刺眼。

手機震動，是秦厲發來的微信。

只有一個字：[？]

他在擔心。

我看著那個問號，忍不住笑了，眼淚卻流了下來。

我打字回覆：[秦厲，你高中偷拍我的照片，能給我看看嗎？]

對面瞬間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輸入了足足三分鐘。

最後發過來一張照片。

是高中時的我，趴在堆滿書的課桌上睡著了，陽光落在睫毛上，嘴角還沾著一點麵包屑。

拍得……還挺好看。

緊接著，他又發來一條。

[不是喜歡。是愛。從很久以前就是。]

我站在人來人往的街口，看著那條信息，哭得像個傻子，又笑得像個傻子。

媽的，這顆冰山下的心，果然燙得要命。

32

軍訓結束後的第一個周末，宿舍里就剩我一個。

胖子他們全出去浪了，說是要慶祝脫離苦海。

我正對著電腦發愁，琢磨著去哪找個正經兼職，把秦厲墊的錢徹底還清。

雖然他說不用，他媽也說不用，但我心裡那關過不去。

敲門聲突然響起來。

「誰？」

我趿拉著拖鞋去開門。

門一開，我愣了下。

秦厲站在門口，穿的是一件簡單的黑色 T 恤，工裝褲，身板筆直挺拔，帥得有點晃眼。

他手裡還拎著個挺大的紙袋。

「教……學長？」

我有點結巴，下意識看了眼宿舍。

「他們都不在。」

「知道。」

他應了一聲，很自然地側身進來，反手就把門帶上了，還……順手給反鎖了。

咔噠一聲輕響，我心臟跟著一跳。

宿舍里瞬間就剩我們倆, 空氣好像變得有點稀薄，還有點燥熱。

他把那個紙袋放在我桌上, 發出輕微的聲響。

我眼神瞟過去, 袋口沒繫緊，露出裡面一點布料顏色——那種熟悉的、帶著點亮片的黑色。

我頭皮瞬間就麻了，耳朵根開始發熱。

「這……這是什麼？」

我聲音都有點虛。

秦厲靠在我桌邊, 目光沉甸甸地落在我臉上, 表情還是那副冷淡樣, 但眼神深得嚇人。

「直播裝備。」

他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買多了，給你。」

我：「？？？」

買多了？

騙鬼呢！

這分明就是我之前直播穿的那幾件騷包衣服的同款, 甚至可能……就是同一家店買的！

我臉頰爆紅，說話都磕巴了：

「你……你拿這個來幹嘛？我早不播了！」

「嗯。」

他應了一聲, 往前邁了一步，逼近我。

「我知道。是舉報你直播間的。我想，你只穿給我看。別人看一眼, 我都想挖他們的眼珠子。」

這句心聲砸過來，又低又啞，帶著滾燙的鉤子。

我呼吸一窒, 被他逼得後退半步, 後背抵住了冰冷的鐵架床欄杆。

他個子太高，靠這麼近, 我得微微仰頭才能看他。

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著洗衣液和陽光的味道, 把我整個人都裹住了。

「林辰。」

他叫我名字, 聲音壓低了, 像帶著電流, 擦過耳膜。

我手指摳著身後的欄杆。

心跳快得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他抬手。

手指碰了碰我發燙的耳垂。

我猛地一顫。

想躲。

卻沒動。

他的指尖有點糙，刮在⽪膚上, 帶起一陣細密的戰慄。

「穿給我看看。」

他說。

語⽓聽著像命令，仔細聽，尾⾳卻藏著⼀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和……期待。

我心裡瘋狂搖頭。

嘴上卻像被堵住了。

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另一隻⼿伸進那個紙袋, 窸窸窣窣一陣，拎出來⼀件——正是那件領口開得最低的⿊⾊亮片襯衫。

燈光下，亮片閃著細碎又曖昧的光。

他把襯衫輕輕塞進我⼿里。

布料冰冰涼涼的，觸感滑膩。

我手指蜷縮了⼀下，攥緊了那件⾐服, 指尖都在發顫。

「學⻓……」

我聲音⼩的像蚊⼦叫，帶著⾃己都沒察覺的求饒意味。

他⽬光沉暗, 喉結很明顯地滾動了一下。

「別這麼叫我……我受不了，會很想親你，抱你，把你這樣，那樣……」

他俯身，湊得更近，溫熱的呼吸幾乎噴在我額頭上。

他現在是直接把⼼聲說出來了？

「那天晚上，在直播間……」

他的聲⾳低得只有我們倆能聽⻅。

「我就想做。」

我抬眼, 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眸里，那⾥⾯像燒著⼀團暗火, 要把我也點著。

「做什麼？」

我傻傻地問。

耳邊傳來他極度壓抑的、粗重的呼吸聲。

接著，一個滾燙的、帶著薄荷甜味的吻，終於重重地落了下來……

我好像要融化了……